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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古城索憶----小三?小三!

  「思哲哥哥,我想轉系,去讀歷史,你說好不好!」慕容曉曉對故宮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幾天一直在查閱資料。


  「好啊,只要你喜歡就好!」洛思哲揉揉她的頭頭,微笑著說道,眼裡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


  見洛思哲不假思索的回答,慕容曉曉不禁有些錯愕,放下手裡的書,對著洛思哲深深嘆了口氣:「思哲哥哥,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那好啊,把你寵壞了,別的人就入不了你的眼了,那多好!」看著她的眼神,有溫柔的淡定。


  洛思哲從來不掩飾對她強烈的佔有慾,似乎對她,怎麼寵,都不過份。


  「好了,轉系的事開學后再說,我們現在該出門了,約了harrywinston店經理3點去拿戒指!」準備了近一個月的訂婚禮就在後天,從b市回來后,洛思哲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訂婚典禮上,希望這一次一切順順利利,不要再出什麼意外了。


  所以從b市回來后,除了每天上午去會公司處理一些文件外,其它時間都在家陪曉曉一起張羅訂婚的事兒!


  harrywinston的設計,強調強韌的生命力,而洛思哲為曉曉選中的這款,別緻的地方不在於上面有多少鑽,每顆鑽有多大,而是它別有寓意的造型和裡面富予的意義:戒環是兩根糾纏在一起的繩索造型,在戒環的外周,鑲著8顆閃亮的小鑽;中間那顆碩大的主鑽,則是一顆極罕見的粉鑽,它以璀璨的姿態屹立在四頁草里,既傲世獨立,又相融共生。


  糾纏的繩索表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纏纏繞繞,永不分離。9顆鑽代表著相愛到永久,而四頁草則昭示著在任何情況下,幸福都將伴隨一生。


  在一看到harrywinston的訂製畫頁時,洛思哲和慕容曉曉都同時被這款粉鑽獨特的造型給吸引住了,它幾乎栓釋出了你能想到的所有的祝福和纏綿。


  所以,他們只用了一分鐘的時間,便決定訂下這一款,這讓品牌經理多少有些吃驚。


  雖說來訂製harrywinston鑽飾的人要麼是達官顯貴,要麼是身家過億的富翁。但一般來買的人大多分兩種:一種是小三,這種女人大多不看款式,只要越貴越好;而另一種則是夫妻,這種女人一般有了一點年紀,會挑一些穩重而價格不那麼高的款式。


  而眼前這對小夫妻,似乎過於年輕了些,這小女孩似乎連價錢都沒看,直接選中了這款全球也只有五隻的限量女戒,價值9千萬人民幣;而陪她來的男子看她的眼神里只有欣賞和讚許,二話沒說,當場就定了下來。


  現在看來,這對年輕人確實是有眼光,知道自己適合什麼……這款鑽戒戴在慕容曉曉的纖縴手指上,宛若指間盛開著鮮花,絢爛而瑰麗;靈動的手使閃耀的鑽頓時變得有了生命般,顯得昂揚而璀璨。


  對於洛思哲來說,這似乎不再單單是一枚戒指,那纏纏繞繞的繩索,似乎代替著自己,會傾其一生,就這樣細細密密的纏繞著她。


  「好看嗎?」慕容曉曉將手舉到洛思哲的眼前,眼睛如這鑽石般閃亮璀璨,一臉的巧笑盼兮。


  將曉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裡,摩梭著將五指穿過她的五指與之交纏,將兩隻交纏的手舉到品牌經理的眼前:「陸小姐,你說呢?」


  品牌經理被他們這幕手指交纏所散發出的纏綿而打動著,僅僅是一個手指交握的動作,卻透出了多少溫情、多少相知,多少愛寵在裡面啊!


  沉浸在這和諧的愛寵之中,品牌經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斂去了生意人的世故,真誠的說道:「這款對戒能很好的襯托出兩位的氣質,就算是訂做,也不一定有如此的完美;我為我們的戒指能找到這樣匹配的主人而高興。」


  聞言,洛思哲與慕容曉曉默契的相視而笑:是的,默契!他們之間數十年來培養出來的默契,他們之間一個眼神交互中所透露的愛意,讓旁邊的人都為之嫉妒。


  「思哲,你要調查的資料,我發在你的mail里了,我今天出發,明天上午到h市!」洛思哲的簡訊提醒傳來凌霄簡短的留言。


  「霄的調查結果傳過來了!」洛思哲依然沒有鬆開曉曉的手,只是用一隻手拿出手機,按出信息,遞到她的眼前。


  「那我們快回去吧!」慕容曉曉抽出手,脫下指間的戒指,立即站起身來。


  「李啟瑞,h市人,文革時下放到蘇州常熟,在那裡呆了有三年左右,后調回h市,在h市xx南路xx弄住了兩年,后因工作調動,搬離此處,後於九年前調至b市。」(很巧,李啟瑞調到b市的時間,正是曉曉媽媽遇車禍去世的時間)

  「在去常熟前,在h市與妻子劉琳共同育有一個八歲的女兒。去常熟的三年裡,其妻在h市各方活動,助其調回h市,但其間未帶女兒去常熟看過李啟瑞。在李啟瑞調動到h市后,劉琳獨自去過一次,在當地呆了兩天後,離開。」


  「據農場記錄,李啟瑞在常熟改造態度良好,為人和氣,與村民相處也很好,改造期間,他住在一位李姓的農民家,后因與該戶女主人發生矛盾搬離,回h市后,曾獨自去過一次村裡,但只到村口便迴轉,后未再與該村有任何聯繫。」


  「只有這些嗎?他的過去看似與我媽媽沒有絲毫關係!原來,有些經歷是可以這樣被抹煞的!」看著簡單的而書面化的調查報告,想起將一串珍珠項鏈一直珍藏媽媽,她從未提過的那些過往,也許是她生命里最值得懷念的時光,在另一個人的生命里,卻毫無痕迹!


  「曉曉,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有很多這樣的故事,下鄉的城裡人,耐不住寂寞,或不習慣農村的生活,都會在當地找一個女子,開始一段戀情,一旦回到城裡,便將那段經歷給抹殺掉,就似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你聽過李春波的《小芳》嗎?其實就是以那個特殊的年代為背景,講的大多數下鄉青年的故事!」


  洛思哲對於那個年代的了解,比曉曉要多許多,其實沒有這些信息,他基本也能推斷出這段故事,其實李啟瑞還不是那麼薄情,比起大多數回城的人來說,起碼他還想著要找李英蘭。


  那個時候,有多少鄉下姑娘,不顧旁人的白眼,懷著孩子為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諾言和夢想等待了大半輩子,等到孩子大了,頭髮白了,卻也沒有等來那個說要接她進城的男人。


  「是這樣嗎?我媽媽也只是他在那裡的寂寞時候的調劑品?」慕容曉曉不願意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曉曉,上一代人,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價值觀,有些不是我們能理解和接受的,但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的選擇。你媽媽是個驕傲的女子,不管她當時處於什麼環境下,我相信,她後來嫁給你爸爸,生下你,都有她的理由和她為之堅持的驕傲。」洛思哲對李英蘭了解不多,但從曉曉的身上,他能看到李英蘭的堅韌和傲氣。


  「思哲哥哥,我想去媽媽的家鄉去看看!」有些事情,她可以當面去問李啟瑞。可現在,在自己要出嫁的時候,她只是想去看看媽媽曾經生長的地方,也或許,那也是孕育自己的地方!

  「曉曉,你還小,上一代的事情,不需要你去承擔,交給思哲哥哥去處理,好不好?那些事情,你有權利知道,但我希望你知道以後,你會更加珍惜生活,珍惜生命,而不是為他們而悲傷或憤怒。媽媽在天堂,一定希望你快樂!」洛思哲不希望這些事情,在她的心上留下陰影,曉曉媽媽已經去世了,一切的恩怨也都過去了。他自私的只想把她好好的保護在自己的手心裡,不要再受到任何傷害。


  「恩,我知道的,思哲哥哥你放心,我只是想去媽媽曾經生活的地方去看一看!」慕容曉曉知道洛思哲的擔心,抬頭投給他一個放心的笑容,但眼底的輕愁卻揮之不去。


  「恩,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洛思哲輕輕點點頭。


  「霄,我和曉曉去常熟,你到了直接住到別墅來!」洛思哲給凌霄留了消息后,便驅車與曉曉出發去了常熟。


  按照凌霄所說的地址,用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便到了常熟市裡的這個小村莊,李英蘭的家鄉。


  「思哲哥哥!」蜿蜒的石子路,路邊張望的村民,這一切都是那麼陌生,讓慕容曉曉突然間感到有些心慌。


  她生在h市,成長在h市,從來也不知道爸爸、媽媽是哪裡人。似乎,她就是一個沒有根的浮萍,媽媽在哪裡,她就漂向哪裡;而後便跟著思哲哥哥,有思哲哥哥的地方,就是家。


  「恩,我們先去村支書那裡,問問情況,看還能不能找到你媽媽當年住的地方!」洛思哲沉靜的姿態和寬厚的嗓音,讓曉曉慌張的心慢慢的定下來,一路上鄉村夏天那特有的草長鶯飛、蝶舞花搖間,媽媽那張操勞的臉,在眼前漸漸清晰起來。


  洛思哲今天特意開的是那輛低調的牧馬人,在這些純樸的村民看來,估計也就是大一點的拖拉機,不會在這鄉間引起什麼特別的關注。雖然讓粗曠大氣的牧馬人在種鄉間小路上緩慢的爬行,顯然是委屈了它,不過也只有他能在這樣布滿石子的路上一路前行卻不感顛簸。


  「大嬸,你知道王書記家住哪裡嗎?」見路邊有幾個正帶著孩子在樹下做著十字綉,邊閑聊的女人,洛思哲停下車,走過去禮貌的問題道。


  「哦,哦,王書記家呀,從這裡一直往前走,門前有棵大榕樹的,就是他家了。」一個年長一些的婦女熱情的說到。


  洛思哲儒雅的外表、謙和的態度和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沒來由的產生出好感,而他眼光掃過之處,幾個年輕的一點的女子,已是滿臉羞澀,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偷偷的瞟著眼前這個氣宇軒昂的男子。


  「謝謝!」洛思哲順著那婦女指向的方向看去,雖然不在視線之內,但看起來只有一條路,應該還是很好找的。謝過之後,便擬轉身。


  「叔叔,叔叔,我知道王書記家在哪裡,我帶你過去吧!」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男生,看著帥氣的越野車,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小柱子,快過來,別纏著叔叔。」一個婦女喝斥道。


  「思哲哥哥,這個小弟弟如果方便的話,就讓他幫忙帶一下路吧!」一直在車上看著他們的慕容曉曉,從車窗中伸出頭來對洛思哲說道。


  「你?英蘭?」剛才那個年長的婦女順著聲音往車上望去,看見慕容曉曉,不由得驚叫出聲。


  「大嬸,你認識李英蘭?」洛思哲忙問道。


  慕容曉曉推開車門,疾掉下車,大步走過來:「阿姨,你認識我媽媽?」


  看著慕容曉曉與李英蘭相似的臉,那女人慾言又止。


  「大嬸,她叫曉曉,是李英蘭的女兒,我是她未婚夫,我們來沒有別的意思,曉曉就想看看她媽媽以前生活過的地方,您既然認識她媽媽,可以給我們講講她媽媽的事情嗎?」洛思哲止住急切的曉曉,和那大嬸溫潤有禮的解釋著。


  「英蘭她?還好嗎?」那大嬸看了看洛思哲,又看了看慕容曉曉,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我媽媽,九年前車禍去世了!」慕容曉曉輕輕的答道。


  很湊巧,那大嬸是李英蘭的閨蜜,叫王巧兒。因為李英蘭後來發生的事情,王巧兒的家人不許她與李英來再來往,所以,自李英蘭離開村子以後,便再也沒有過她的消息。


  當年,在李英蘭最困難的時候,作為好朋友的王巧兒不僅沒有幫上忙,還一直避著她,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覺得很內疚。


  剛才詐一看到慕容曉曉時,心裡既有激動,又想逃避。可當她知道英蘭已經去世的時候,與英蘭一起時的少女時光,又一一的在腦海里浮現,那麼清晰,英蘭的低眉輕笑,似乎就在昨天!

  「英蘭本不是我們村的孩子,是隨著她媽媽,也就是你外婆改嫁過來的。當年她們來的時候,在村裡還引起了一陣轟動:你外婆一點也不像一個鄉下人,倒象一個大家閨秀,知書答禮的。而英蘭當時是十六歲,長得很洋氣,脾氣又好,見誰都溫溫柔柔的,從不對人說一句重話。還會拉小提琴,那可是西洋玩意兒,我們村的人連見都沒見過!所以,她一到這裡落戶,就成了眾多年輕小夥子競相追捧的對象。」


  說到這裡,王巧兒看看慕容曉曉,似乎透過她的影子,又想起少女時代的李英蘭剛來村子時的情景:一身紗質的連衣裙,剪著短短的娃娃頭,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像會說話似的,總是滴溜溜的轉著。大家總是找著各種理由去她們家,所以有好長一段時間,她們家天天都是川流不息的,熱鬧得不得了,而她和她媽媽都是好脾氣的人,也總是拿出從城裡帶來的糖果招待大家,和大家溫溫柔柔的說話。


  王巧兒翻出當年李英蘭的照片,黑白陳舊的照片里,仍然能清晰的感覺到,李英蘭透過照片撲面而來的那股清新的之氣和骨子裡透出來的傲氣。


  慕容曉曉輕輕摩挲著媽媽的照片,心下不禁百感交集:和自己相依為命十年的媽媽,停留在自己印象里的,只有為了生活勞碌奔波的身影和與工地那些人對峙時的強悍。與王嬸口中溫柔的女子,與照片中高雅傲氣的女子無法聯繫在一起!

  生活,是何其殘酷!


  洛思哲伸出寬厚的手掌,輕輕的攬過眩然欲泣的曉曉,給她以無聲的安慰與支持。


  是啊,就連他也無法將那個躺在雨中憔悴的中年婦女與王嬸口中的清雅可人的少女聯繫起來!所以,他知道,曉曉的心裡,該是多麼的痛!生活的磨難,競將一個人變得如此的面目全非。


  回憶似乎總是更容易想起那些美好的事情,王巧兒看著洛思哲護著慕容曉曉的樣子,嘴角露出慈愛的微笑,繼續說道:「我從來沒去過城裡,所以總纏著英蘭給我講城裡的事情;我呢,在別的女孩子嘲笑她做農活很苯苯的時候,總是和老支書的兒子一起幫她做她怎麼也做不完的那些農活;這一來二去的,我們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一年一年的,我們都慢慢長大了,她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也越來越不像我們農村的姑娘!身上有一股城裡人的傲氣;而且,他們家常有個城裡男人來做客,每次都要帶好多東西過來,一來就在他家住上一個星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那個男人來的時候,英蘭心情總是不好,常常會一個人跑到村後面的小樹林里拉琴,一拉就是半天。」


  「正因為這樣,有些閑話在村子里就慢慢傳開了,說她媽媽在城裡是大戶人家的小老婆,因為被正房不容才躲到我們村裡來的;說她不過是個私生女,又不會幹農活,還傲什麼傲;漸漸的,那些常年圍在她身邊的小夥子,也都散去了。」


  「而她和她媽媽對於這些流言,一直也從來沒有分辯過,依然如往常一樣,有人去家裡,就拿出那個城裡男人帶來的糖果招待人;面對別人的刁難和為難,也只是笑而不語。」


  「只有老支書的兒子,他可是我們村最能幹最帥氣的小夥子,還一直陪在她身邊,默默的幫著她。在別人刁難她的時候,也總是及時的站出來為她出頭。我們都以為,最後,她會嫁給老支書的兒子,可她對我說:慕容很好,可是我不愛她,我要嫁一個他既愛我我又愛他的男子。」


  「她的話很奇怪,女孩子嫁人,只要男人對她好,家裡條件也合適,就行了,哪裡談什麼愛不愛的,那時候,愛這個字,我們也都連想也不敢想的,更別說說說出口了!」


  「她的拒絕讓老支書的兒子很難過,後來便離開了村子,去了外面發展。村裡人都罵她不知好歹,但背地裡,我們這些和她一樣大的姑娘們還是挺佩服她,雖不敢明說,心裡也都暗暗的憧憬著她給我們描繪的那一種兩情相悅愛情。」


  王巧兒說得很慢,邊說,邊想,似乎,她對英蘭最美好的記憶,全在這段故事裡了。


  慕容曉曉在王巧兒的描述里,努力的想著,媽媽曾經的美麗歲月。


  愛情,媽媽後來等到她的愛情了嗎?難道李啟瑞,就是用她最美麗的少女時光等來的愛情?


  慕容曉曉抬頭看了看洛思哲,而他,也正用溫潤如水的目光柔柔的看著她;看得她的心,也柔柔的、暖暖的。


  王巧兒從她們手裡拿回了照片,放回了盒子里,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後來,村裡來了一批下放的城裡人。那些人看起來,和英蘭他們的氣質很相似。或許都是城裡人的原故,因為他們的到來,英蘭一下子變得活潑起來了,經常和他們一起聊天,一起干農活,常常參加他們的聚會。」


  「他們這些人中,有一個叫李啟瑞的,下放到我們村時,就被安排住在英蘭家。他和英蘭一樣,也會拉小提琴,所以每每在那群城裡人聚會的時候,他們兩個總是一起合奏,時間長了,大家就起他們的哄,說他們談戀愛了!」


  「我問英蘭,英蘭第一次在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害羞了,那時候,我就知道,英蘭是遇到了她自己所說的愛情!」


  「但不知道為什麼,英蘭的媽媽十分的反對他們在一起,知道這件事後,就把她關在家裡,不讓她出門。同時李讓村支書把李啟瑞安排去了別人家。」


  「李啟瑞常趁英蘭媽媽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溜去看英蘭,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那事兒也就自然的發生了!那段日子,我想,應該是英蘭最快樂的日子。有時候我偷偷去看她,幫她們傳遞消息的時候,英蘭就會很興奮的對我講他和李啟瑞的事情,說李啟瑞對她很好、很疼她,說李啟瑞答應有一天如果能回城裡一定帶她一起回去!」


  王巧兒回憶著說:「那時候的英蘭,對未來棄滿了美好的憧憬,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帶著夢幻。那時候,我也跟她一起激動著、想象著;希望李啟瑞能早點帶她回城去,她是不屬於我們農村的,她的美麗、她的氣質,和這裡是格格不入的!」


  說到這裡,王巧兒內疚的看了一眼慕容曉曉,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洛思哲,才又接著說道:「我們鄉下姑娘還是太單純了些,我從來沒有想到,要提醒英蘭,去了解一下李啟瑞的背景,他們城裡人心眼兒多,糊弄我們鄉下人是一套一套的!」


  「有一次我告訴英蘭,臨村有個女孩被一個城裡人騙了,懷了孕,那男人騙他說馬上就能回城了,但有孩子父母會不同意的,騙那女孩把孩子打掉了,然後自己就人間蒸發了!後來那女孩經不住旁人的白眼,自殺了!」


  「當時英蘭聽了,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只是一個勁兒的和我說,啟瑞是不一樣的,不是那樣的人!自己也是不一樣的,不是看中了啟瑞城裡人的身份,是真的愛他的!」


  王巧兒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真是遲鈍,那時候居然沒有察覺出來,英蘭說話的神情有什麼不對!其實,那時候,英蘭就已經懷了孩子了!」


  王巧兒慈愛的看了看慕容曉曉,親切的拉起她的手,拍了拍,似是陷入回憶,又似是為英蘭有這樣一個女兒感到欣慰。


  「英蘭的孕期反應特別嚴重,所以,她懷孕的事,沒多久,她媽媽和村裡人就都知道了!這在當時,可是傷風敗俗的大事,英蘭的媽媽逼她把孩子打掉,她硬是不肯;村支書也是個好人,沒有因為當年的事情為難英蘭,只是找了李啟瑞談話,讓她娶了英蘭。」


  「沒想到,這個時候,李啟瑞才說了實話,說他在城裡是有老婆孩子的,孩子都七八歲了!當時,支書把李啟瑞大罵了一頓,趕走了他;而村裡當年追英蘭的幾個小夥子得知消息后,逮著李啟瑞,把他狠狠揍了一頓,卻被從家裡跑出來的英蘭給攔住了!」


  「那幾個小夥子說:蘭子,只要你一句話,我們打死這王八蛋!英蘭卻說:你們回去吧,他從來沒有騙過我,都是我自己願意的。小夥子們看英蘭護著李啟瑞,也沒有辦法,就氣呼呼的走了。」


  「自那以後,英蘭再也沒有出門見過李啟瑞,而英蘭媽媽也沒有再逼她打掉孩子,村裡人也都讓自己家的姑娘以後不許再理英蘭。就這樣,過了三四個月的樣子,英蘭的肚子越來越明顯了,但她也越來越安靜了,不太和什麼人說話。那個每個月都來他們家的城裡的男人,也還總是來,只是比原來會多帶一些營養品給英蘭。」


  「我後來瞞著我媽偷偷去看過一次英蘭,他說,李啟瑞也還總是去找她,但每次都被她趕走了。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她不要人施捨的愛情。雖然他騙了她,雖然她未婚先孕,但她還是驕傲的,她會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會勇敢的把孩子生下來,自己來撫養!那時候,英蘭已經繡得一手好蘇綉,拿到鎮上也能換一些錢。」


  「約摸一個多月後,城裡來了領導,說要李啟瑞下放的態度好、要調回城裡去,李啟瑞最後托我給英蘭帶話,說想和她道個別,說他回城裡後會處理好家裡的事情,來接她的。英蘭終於還是沒有見他最後一面,就這樣讓他走了!而李啟瑞知道英蘭不肯見他,這個堂堂的七尺男兒,也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淚。他說:是他不好,不該騙了英蘭,說英蘭在這裡沒有什麼朋友,讓我幫他照顧她。然後在英蘭的照片後面寫下了他的地址,說有什麼困難,可以去那裡找他,英蘭若是想通了,也可以去那裡找他。」


  「李啟瑞走後,英蘭並沒有特別的不一樣,照樣的每天綉著花,曬著太陽,有時候還會拉拉琴。我們都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沒想到,李啟瑞才走了幾天,就有一個自稱為李啟瑞老婆的女人來到了我們村子里,找到老支書,說希望村裡能處理那個勾引她男人的女人,還她一個公道。後來,還找到英蘭,當著老支書的面,打了她,罵得很難聽!面對這一切,英蘭一直都是淡淡的,也沒有說話,也沒有還手。」


  「直到那女人對英蘭說出了她和李啟瑞兩人之間私密的悄悄話后,英蘭終於崩潰了!拉扯著那女人,讓她滾!那女人丟下一塌錢,冷笑著對英蘭說:啟瑞讓你把孩子打了,他不想留個野種在外面,這錢,你就留著打胎用吧!說完就囂張的走了!」


  「在英蘭發瘋的把錢全撕掉的時候,那女人在外面碰到人就說英蘭勾引她們家男人,把英蘭和李啟瑞間說過的悄悄話到處和人說。你想一個沒有嫁人的姑娘,懷了孩子,再被那女人這樣一鬧,任他再堅強的人,也在這裡呆不下去了呀!」


  想起英蘭當時發瘋的模樣,王巧兒至今仍心有餘悸。那時候英蘭撕光了錢,就拿拳頭拚命的捶打自己的肚子,象是要捶掉這個已經成形的小生命。


  後來是英蘭的媽媽攔住了她,那真是個睿智而包容的女人,雖然英蘭沒有聽她的話,但在英蘭最脆弱的時候,她選擇了站在英蘭這一邊,以一個母親的身份,給了她最強而有力的保護和支持。


  英蘭哭倒在媽媽的懷裡,她不恨李啟瑞的欺騙,她恨的是他的絕情,那女人的話,硬生生的斬斷了她為自己留下的最後一絲關於愛情的幻想。


  第二天,英蘭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跳進了村裡唯一的一條小河,希望河水能帶走她身上的恥辱與骯髒,帶她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再沒有欺騙、沒有辱罵,只有她和孩子在一起的靜靜的時光。


  不過,老天還是厚待她的,離開村莊的慕容青其實一直在留意英蘭的消息,在聽說李啟瑞騙了英蘭就走了的消息后,就趕了回來,正好在小河裡救下了英蘭。


  從此,他帶著英蘭離開了這裡,離開了這個帶給兩個人各自美好和各自苦澀的山村,遠走他鄉,從此沒有了消息。


  「其實,李啟瑞還是愛你媽媽的,他後來來這裡找過你媽媽,只是一到村口,就被人給打了回去!我想,他也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的吧!」


  王巧兒可以算是李啟瑞和李英蘭愛情的見證人,至此,她依然相信英蘭所說的那種愛情,是存在的,只是很少有人能夠幸運的遇著了,並把握住而已。


  「媽媽和爸爸離開這裡后,一直在h市的建築工地幹活,我兩歲的時候,爸爸因事故去世了,那以後是媽媽一個人帶著我,再後來,我十歲的時候,媽媽也出車禍去世了,後來我就跟著思哲哥哥一起長大!」


  莫容曉曉靠在洛思哲的懷裡,擦乾了眼淚,向王巧兒說了媽媽離開以後的生活。


  「那你?」王巧兒疑惑的問道。


  「我姓慕容,我爸爸是慕容青。」慕容曉曉肯定的答道。


  是的,在她心目中,她一直都只有一個爸爸,而絕不是李啟瑞,因為他不配。


  「王嬸,我外公外婆還在嗎?」慕容曉曉帶著一絲企盼。


  「不在了,你媽媽走後的第二年,你外公就去世了,你外婆從此後,再也沒有讓那個城裡的男人進過門,第三年,她也去世了。」王巧兒輕輕的說道。


  英蘭的媽媽和爸爸,以及那個城裡男人之間,又有什麼樣的故事呢,隨著他們的離去,一切都將被歲月抹去,再也沒有人提起;留下的,只是人們各式各樣的猜測。


  「那我爺爺還在嗎?」慕容曉曉哽咽著。


  「在的,他還住在原來的屋子裡,說要等兒子回來找他!」王巧兒說起這個,眼裡也浮起一片酸澀。


  「思哲哥哥!」慕容曉曉霍的站起來,拉起洛思哲的手就要往外走。


  洛思哲拍拍她的手,柔聲說道:「曉曉,別急,我們一會兒就去找你爺爺!」


  轉頭對王巧兒道:「王嬸,今天謝謝你了!能帶我們去找一下曉曉的爺爺嗎?」


  「當然可以!老支書知道他有這麼大個孫女兒,一定會很高興的!」王巧兒看著洛思哲溫文有禮,對曉曉一副呵護倍至的樣子,心中的愁雲,被沖淡了不少。


  洛思哲這才牽起曉曉的手,往外走去。


  村子里雖然近年來也有很多人在外面打工賺了錢,買了車,可村民們還真沒見過這麼好的車,他們當然沒有把這帥氣的牧馬人當成大號的拖拉機啦!


  洛思哲走出去的時候,便看見幾個年輕人和幾個小孩子圍著車這裡瞧瞧、那裡摸摸,一副讚嘆不已的樣子。


  「王大媽,家裡來貴客了呀,這車真贊呀!」一個年輕人看著王巧兒走出來,便伸手敲敲車子,對著她說道。


  「你這臭小子,可別亂敲把車敲壞了,這是客人是來找老村長的,你們還不快讓開!」王巧兒一出門,又恢復了村婦本色,似乎剛才憶起往事時的那個愁腸百結,談吐婉約的女人,與她不是同一個人!


  洛思哲看了,不經輕笑起來,對王巧兒說:「無妨的,讓他看看吧!」


  倒是那幾個年輕人,看著身材頎長的洛思哲走出來,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人渾身的不自在。便自動的拉開了與車子的距離,給洛思哲和慕容曉曉讓出一條道來。


  「思哲哥哥,把後備箱打開一下。」慕容曉曉在後備箱里準備了一些零食和禮品,這時候算是派上用場了。


  慕容曉曉從後備箱拿出兩盒禮品,還有幾盒巧克力,將巧克力遞給了洛思哲,讓他拆了分給孩子們。


  「王嬸,我替媽媽謝謝你當年的照顧!這點小東西,你先收著!」慕容曉曉明亮的眸子里還帶著霧氣,小女孩特有的嬌柔讓人無法拒絕。


  透過王巧兒,似乎能感受到媽媽的當年心情,所以在面對她時,慕容曉曉自有一股小女兒心態。


  王巧兒拍拍曉曉的手,默默的點了點頭,將禮盒放進屋后,便上車帶著他們去老支書家裡。


  那些小孩兒們,嘴裡吃著巧克力,熱鬧地跟在車子的後面,邊跑邊叫著:「慕容爺爺,你們家來客人了!慕容爺爺,你們家來客人了!」


  「就是這裡了!你們看,門口的老爺子就是了!」王巧兒指著一間紅磚房子說道。


  那房子若在二十年前,應該還算是不錯的,那時候農村的紅磚房可不多見。可現在,已經被兩邊高高的樓房擠在了裡面,顯得破舊而凄涼。


  一個白髮的老人,矗著拐杖,顫巍巍的站在門口,眼看著車子開過來的方向:像是這樣的張望與等待,已有多年!

  車子緩緩的駛近,在屋前停下,慕容曉曉跳下車,看著這個古稀的老人,卻是說不出話來,只有忍不住的淚水不自覺的往下流著。


  「老支書,你孫女兒來找你了!」王巧兒在洛思哲的幫助下跳下了來,走上前扶住老支書,大聲在他耳邊叫道。


  「巧兒,你說什麼?我孫女兒?青兒有女兒了?青兒回來了?」老人家側著頭,眼睛卻一直看著洛思哲和慕容曉曉,問話的聲音里,止不住的顫抖。


  「曉曉,別哭,見到爺爺就別哭了,老人家會傷心的。」洛思哲幫慕容曉曉擦去眼淚,在她耳邊輕聲的勸著。


  「青兒,英蘭,你們回來了!」一聲錯位的詢問,讓慕容曉曉止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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