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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鈍鈍的痛

  洛思哲低下頭,用牙齒輕輕啃咬著曉曉的鼻頭,直到曉曉疼得輕叫出聲,這才停下:「以後再不愛惜自己,思哲哥哥就把你的鼻頭給咬下來!」


  慕容曉曉一下子脹得滿臉通紅:原來思哲哥哥說的懲罰是這個,自己想到哪兒去了,真是羞死人了!

  「今天走了那麼久,也累了,早點睡吧!」洛思哲翻下身來,側身把曉曉擁在胸前,大手有節奏的拍著她的背,象小時候一樣輕哄著她。


  「思哲哥哥,我以後要好好愛你,把你的心裡裝得滿滿的,讓你沒有時間想別人!」慕容曉曉暗暗對自己說著,在洛思哲的輕哄下,緩緩閉上眼睛。


  看著曉曉安靜的睡顏,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越是想睡,腦袋越清醒!那些壓抑在心底的往事,隨著李曉潔的歸來,一件一件全浮了上來。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已經不在意了!可當傷疤被揭開的時候,還是會有鈍鈍的痛。


  幫她掖好薄被,輕輕的下床的去了與卧室相連的涼台上,緩緩的點燃一支煙,在久違的煙霧中梳理著自己的情緒。


  因為曉曉的嗓子不好,這麼多年來,洛思哲從沒當著曉曉的面抽過煙,所以慕容曉曉一直以為洛思哲是不抽煙的。


  「思哲,如果說當年的事情不是你了解的那樣,另有隱情的話,你還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李曉潔的簡訊的的的閃爍著。


  煙霧撩繞中,李曉潔已漸模糊的臉寵,又漸漸清晰起來。


  她曾在寒冷的冬天,與自己一起爬上山頂,去看獅子座的流星雨;她曾在深夜的人體標本實驗室,被嚇得窩在自己懷裡發抖;她也曾為了自己拋開工作,連開12小時的車從外地趕回來去見她而感動得流淚;


  可這一切,都抵不上她離去時那狠絕的目光,沒有一絲挽回的餘地!當她雲淡風輕的說她懷了別人的孩子時,就象一把利刀把他的心口撕開,她是他那樣珍愛的女孩呀,兩人再親密也會守著最後那道防線,可她卻輕易的給了別人!


  當她說她需要錢去國外建立自己的事業時,他瘋狂的想告訴她,她要的錢,他都可以給!可她,卻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呵呵,是那幾個小混混點醒了他,是那三刀刺醒了他,一個沒有用的男人,是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的!所以她的女人愛上了錢,而放棄了他!

  現在,他建立了洛氏王國,可他要保護的女人,已經不再是她!

  「曉潔,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原因已經不再重要,我身邊已經有了需要守護一輩子的女人!其實我很感謝你當時的堅持,它讓我看清了許多殘酷的現實,也讓我有機會遇到曉曉!」年少時的愛情總是理想而浪漫的,雖然給他帶來了傷痛,卻讓他成熟起來,讓他知道現在要如何去愛身邊的這個女子。


  「思哲,你仔細想過沒有,你對曉曉的感情,只是大男人思想在作崇,曉曉的單純和柔弱激起你的保護欲,可這並不是真正的愛情!」李曉潔向來是獨立而堅強的,她一直認為,洛思哲就是喜歡她的能幹與強勢;而慕容曉曉看起來過份柔弱的感卻能很好的激起男人的保護欲;洛思哲只是想在她那裡尋求一種男人被仰視的尊嚴感而已。


  雖然她也看到了洛思哲對慕容曉曉的在意,感覺到了他對慕容曉曉的呵護,但她仍然把那歸結於大男子的情結,而非愛情;只有這樣,才能說服自己,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洛思哲看著這條信息,抬眼看向熟睡的曉曉,笑著搖搖頭:這個小魔女,個性是那麼堅韌,和霄在一起的時候又是那麼的冷冽,怎麼總是給人柔弱的感覺呢?真是不可思議!


  他沒有繼續回李曉潔的信息,關上手機,走到床邊忍不住的對著曉曉的唇輕咬下去,直到睡夢中的曉曉蹙起了眉頭,他才鬆口,在曉曉旁邊輕輕躺下。


  洛思哲久久沒有回信息過來,李曉潔卻自以為是的認為洛思哲被自己說中了:對慕容曉曉的感情,就是自己想的那樣!這讓她更加充滿了都鬥志和信心!


  以前洛母的反對,無外乎是瞧不上自己的家世背景,而現在爸爸已經是副市長了,聽媽媽說,這兩年還有機會繼續往上升!而現在爸爸正和洛氏合作b市的商業投資,自己的身份,對洛思哲的幫助是顯而易見的,比起那個一無所有的小孤女,現在的自己有足夠的資本去爭洛思哲!


  李曉潔仰起驕傲的頭,象一個鬥士一樣,頓時又充滿了自信和力量!

  這麼多年在國外的打拚讓她成熟了,沒有麵包的愛情是靠不住的,要學會利用自己的資源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b市……


  「李啟瑞,你不要太過份了,我絕不允許你認回那個小賤人的女兒!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弄出個私生女來,你讓我和曉潔以後怎麼見人!」副市長李啟瑞的夫人劉琳一看就是精明能幹兼歷害潑辣的主,當年那個女人的事情讓她承受的難堪與羞辱至今仍記憶猶新,這些年隨著李啟瑞從h市到b市,官越做越大,她的地位也越來越尊崇,那件事在她腦子裡才慢慢淡去,不想這許多年過去了,現在居然又冒出個女兒來。


  「劉琳,你說話注意些!她是我女兒!這些年,你做著你的市長夫人,享受著榮華富貴!可英蘭呢,她一個人帶著女兒,輾轉在各建築工地,過著最低層的生活,用她那一雙拉小提琴的手,去搬磚頭、洗衣服養活女兒!現在她不在了,你怎麼能讓我連女兒都不認!」李啟瑞說著,又激動得老淚縱橫起來。


  劉琳卻只冷哼一聲,輕蔑的說道:「我這是享的你的福嗎?沒有我,你能有今天?」


  「李英蘭和她女兒的下場,都怪她自己!誰讓她總是閉著眼睛找男人,先找了個不負責任的你,又找了個低賤的建築工人。不過也是,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有男人要都不錯了,哪裡還由得她挑!」


  「啪!」李啟瑞舉起手,狠狠的打了劉琳一耳光:「劉琳,你別太過份了,她的遭遇還不都是讓你給害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返城后,你對她做的事情!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劉琳輕輕撫著自己被打得生疼的那張臉,淡淡的說道:「啟瑞,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是為了你好!如果當年不那樣做,你能順利調回h市?如果沒有我的活動,你能升到b市?如果你不怕丟官,我也不怕丟人!你要認回李英蘭的女兒,除非我死了!」


  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出門時還拋下一句話:「曉潔已經回國了,你做為父親,也應該為她在國內的發展安排安排了!」


  李啟瑞頹然跌座在沙發上,這麼多年,為了回城、為了陞官,他的命運已經和劉琳緊緊的綁在一起。在外面,他是風光無限的商業副市長,而在家裡,他卻處處受著劉琳的壓制。


  「玉清,你去老地方,洗好澡等我,我半小時就到!」李啟瑞拔下熟悉的號碼,眼底升起一股發泄的慾念!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要在玉清身上發泄一番,把對劉琳的怨,對英蘭的念都發泄在玉清的身上。


  換了套休閑的衣服,戴上一個大墨鏡,驅車去了辦公室旁邊的一個賓館。


  一進門,李啟瑞二話不說,猛的將玉清推到門邊的牆上,一把扯下她掛在身上的性感睡衣,那年輕而富有彈性的皮膚,總是讓他忍不住在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的青紫,召示對這幅軀體的所有權。


  「啟瑞,你這是怎麼啦?」雖然李啟瑞每次找她,都似乎有些迫不急待,但還從沒有如此刻般的急切而兇狠,這才一會兒功夫,已被他啃出了一串深深的牙印;大腿只怕已是一片青紫。


  「恩,慢點兒,啊!啟瑞我們去裡面床上吧!」玉清忍不住地喘息的說著,雙手攀著李啟瑞的肩,試圖拉開一點兩人間的距離。


  「我忍不住了!」李啟瑞低吼著抬起玉清的身體,猛的按向自己……


  玉清身上有英蘭的味道,當她柔媚的身段在他身下羞澀的回應時,總能讓他想起那些年和英蘭在一起的感覺;特別是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每次看到她睜著水靈又勾魂的雙眼看著他時,都能激起他渾身的慾念,當自己在她身上肆意弛聘時,總把她幻想成英蘭,恨不能讓自己在她身上死去也願意!

  在玉清身上發泄過一輪后,李啟瑞滿足的把她抱到床上,一反剛才的野蠻與兇狠,在玉清錯愕不已的眼神里,又溫柔無比愛了她一回,讓她在他的身下,第一次體會到他對女人疼寵的感覺。


  「英蘭、英蘭,對不起!」對於50多歲的李啟瑞來說,已經是極大的透支了他的體力,在喃喃自語中,他伏在玉清身上沉沉睡去,不一會兒,就打起了震天的呼嚕。


  這會兒,玉清才收起一臉偽裝的嬌媚,李啟瑞一向認為清澈的雙眼裡,透出了深深地厭惡:「老東西,這一身的皮都發皺了,還有精神來折騰我!定是又受了家裡那母老虎的氣了!」


  玉清粗魯的撥下李啟瑞沉重而鬆弛的身體,起身去沖了個澡,便掛上睡衣坐在沙發上抽起煙來。


  玉清是李啟瑞的辦公室主任,那年,玉清的老公犯了事兒,被抓到局子里去了,是李啟瑞動用關係把他保了出來,又給他在別的科室安排了個閑差,從此,玉清就擺脫不了李啟瑞的糾纏,從剛開始每天瞅空在辦公室的休息間里,到後來包下賓館的這間房。


  雖然自己厭惡他,卻不敢輕易的擺脫掉他,他這幾年發展的勢頭越來越猛,捏死自己和老公簡直就象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玉清,怎麼不多睡會兒!」發泄過後又睡了一大覺的李啟瑞又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腦袋也立刻清明了起來。


  「玉清,我想認馬上來b市投資的洛氏的未婚妻為乾女兒,這樣有助於接下來的投資項目落實,你幫我安排一下,不要顯得太刻意了!」


  劉琳說得對,如果自己認了曉曉,那自己下半輩子的仕途就全毀了,而照顧曉曉,不一定非要認她,認她做乾女兒,該給她的,一樣可以給她!也不用那死婆子同意。


  「恩,好的,我這就去安排!」玉清拿出手機寫下了備忘錄。


  「恩,乖,這裡有一萬塊錢,你拿去買點首飾,我先走了!」李啟瑞又把手探進玉清的衣服里,用力抓了一把她胸前的高聳,看著她吃痛的直眥牙,又湊近她耳旁小聲說了一句:「寶貝,和你在一起真是太銷魂了!要不是我還有事,真想再和你做一回!」


  玉清一臉媚笑,討好的說道:「啟瑞,你太猛了,我都受不了了,你今天就饒了我吧!」


  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說他那方面行?更何況象李啟瑞這個年紀的男人,身體明明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卻是更容不得別人說他不行!玉清這馬屁,算是拍對位置了!

  李啟瑞一臉的容光煥發,這才滿意的離去了。


  玉清的眼神立刻黯淡下來:「難道自己要這樣一直受他控制?」但看看手裡的卡,卻又深深嘆了一口氣。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啊,自己和老公這幾年來過慣了這樣大手大腳,名牌傍身的日子,如果沒有了這個靠山,怎麼維持現在的生活水準呢。」想到這裡,便收下卡,打了美容院的電話,約了做身體保養的時間:「這個社會是笑貧不笑娼的,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還上不去呢!」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玉清終於還是向現實低下了頭。


  h市……


  「老大,李副市長的辦公室主任剛才來電話,說市長對這個項目很重視,計劃下個月在b市開一個項目啟動會,所有的項目小組成員都參加。正式的會議邀請函她和市長辦公室溝通後會由市長辦公室在這個月內發過來。」


  「李副市長想在啟動會前,先與您碰個頭,一來確定當天的流程,二來也熟悉一下項目小組的成員名單和進度表!」方青剛接到來自b市市長辦公室的電話,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洛思哲。


  洛思哲放下筆,抬頭看了方青一眼,略停頓了一下,說道:「看來李副市長現在也知道這個項目的重要性了!這樣,接下來項目的進展會順利許多!」


  「李副市長還提到,一定要您帶未婚妻同去!」方青接著補充了這一句。


  「哦?難道他想打fb?好,你回復市長辦公室,我和曉曉三天後到b市!」李啟瑞對曉曉的目的不簡單,這個無庸置疑,不過,不去看看,怎麼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呢!


  「我先回去了,今天天氣好,我抱曉曉去外面透透氣!」洛思哲邊說,邊收拾桌上的文件,準備回家。


  「老大,你的頭是不是要去複查一下?曉曉的腳後天能好嗎?要不要準備一個推椅?」方青細心的問道。


  「一點小傷,偶爾有點頭暈,吳克用說不障事!」


  「曉曉的腳也快好了,實在不行,我背著她就行了!」洛思哲不假思索的答道。


  方青反正也是見怪不怪了,老大現在轉性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都做得出來,只要他覺得行就行,怕只怕曉曉會吃不消他的怪異!


  「慕容曉曉!」洛思哲一進門,就看見曉曉撐著包裹得象木乃伊的雙腳正準備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禁大聲吼起來。


  「唉喲!」曉曉被洛思哲的聲音嚇得一下跌回了沙發里。


  「思哲哥哥,你想嚇死我呀!」曉曉不滿的說道。


  「嚇死你?嚇死你得了!讓你別動,你亂動什麼,要拿東西不知道叫人?」洛思哲發怒道。


  「就那點水泡,被你包成這樣,還不讓我動,是不是太誇張了!我坐這兒一天不動,總想上廁所,不能每次都叫人吧!」慕容曉曉抱怨的說道。


  「這麼多話!我先抱你去廁所!」洛思哲彎腰橫抱起她,往二樓的衛生間走去。


  「唉,我自己來,你快出去!」洛思哲把她放在馬桶上,順勢就要伸手幫她脫褲子,嚇得她急忙拉住洛思哲的手,差點兒從馬桶上蹦下來。


  「你自己能行?」洛思哲打量著座在馬桶上的慕容曉曉,懷疑的問道。


  「行!我保證行!你快出去!」慕容曉曉把洛思哲往外推去,語氣里透出急切。


  「那我出去了!我就在門口,完了叫我!」洛思哲邊說邊往外走,順手帶上了門。


  慕容曉曉翻了翻白眼,這才放鬆下來,剛準備拉下褲子,卻見洛思哲又把頭伸進來:「真的行嗎?」


  「洛思哲!你是不是故意的?」慕容曉曉氣得大叫。


  洛思哲這才縮回頭去,在門外悶聲笑起來。


  洛思哲把慕容曉曉抱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刮刮她的鼻子,說道:「真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乖,笑一個,不生氣了!」慕容曉曉仍舊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曉曉,你剛才叫洛思哲好大聲哦,你以後就叫我名字好了,就像小妻子在叫老公的名字,那感覺好極了!」洛思哲見曉曉還是一言不發,繼續逗著她。


  「你!厚臉皮!」慕容曉曉瞪了洛思哲一眼。


  「好好,我厚臉皮好了吧,乖,不生氣了!思哲哥哥給你換藥。」洛思哲低沉的聲音輕笑起來。


  「曉曉,後天和我一起去b市吧,李副市長特別邀請的!」洛思哲打開曉曉腳上的紗布,邊幫她換藥,邊說道。


  「思哲哥哥,我覺得這個李副市長奇怪得緊,我媽媽怎麼會認識他呢?他是因為我媽媽的關係想接近我嗎?」慕容曉曉心裡納悶著。


  「對了,思哲哥哥,我想去看看媽媽留下來的小箱子,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從工地帶回來的那個小箱子,洛思哲只從裡面拿出了曉曉的證件和病歷,箱子裡面還有個單獨放著的小盒子,洛思哲則從來沒有打開過。而曉曉自從到了這裡,就再沒開過那個箱子,也許,裡面有什麼秘密?

  曉曉又想起夢中媽媽憂鬱的眼神,媽媽一定有話要對我說吧!


  洛思哲仔細的幫慕容曉曉換完葯后,把她抱到了書房,從書櫃里拿出了那個近十年未開過的小箱子。


  那是一個沒有加鎖的小盒子,但卻被曉曉媽媽放得很穩妥,用一層油布紙包裹著安放在小箱子的一角,幾乎佔了整個箱子的二分之一。


  曉曉小心的拆開油布紙,看了一眼洛思哲,輕輕的揭開了沒有上鎖的盒蓋:「珍珠項鏈?」只見一串微微發黃的奶白色珍珠項鏈靜靜的躺在小盒子里,下面還有一張照片,正是曉曉媽媽身著演出服,戴著這串項鏈,在舞台上拉小提琴的照片!照片上的媽媽,顯得優雅而自信。照片的背景是一面大大的黨旗,看起來非常具有時代特徵。


  「阿姨看起來更嫵媚一些,你呢,更英氣一些!不過你和阿姨的眼睛最像了!」洛思哲拿起照片仔細的看著。


  「這裡有字!」曉曉叫起來。


  照片背後寫了一串字,應該是一個地址。


  慕容曉曉與洛思哲對望一眼,又看看小箱子,除了這幾件物什之外,再無它物。


  「我從沒見過媽媽戴這串項鏈,不過媽媽原來是有一把小提琴的,爸爸死後,媽媽為了給我治病,就把小提琴給賣了!」慕容曉曉輕聲說道。


  「恩,那你們去過這個地方嗎?」洛思哲指著照片上的地址問道。


  慕容曉曉搖了搖頭:「我印象中,我們總是跟著建築隊走的,一個工地的活兒完了,就跟著建築隊去下一個工地。我爸爸去世后,工地上總有人欺負我媽媽,所以我媽媽後來就不在工地工作了!」


  說到這裡,媽媽柔弱中帶著不屈和強悍的臉,又一次清晰的浮現在曉曉的眼前……那時候爸爸死了,工地上原來的一些叔叔伯伯們,有時候會過來幫家裡做一些粗活。但工地上那些粗俗的女人,總是找機會欺負媽媽,她們總是把媽媽曬在外面的衣服扔到泥坑裡、借故罵媽媽、去扯媽媽長長的黑亮的頭髮、撕爛她的衣裳;而自己總是幫不上忙,只能一邊哭,一邊用自己弱小的身體,試圖去擋住那些撕打媽媽的兇惡女人。


  那麼溫柔的媽媽,從不大聲和人說話的媽媽,為了保護自己,甚至象個潑婦一樣披散著頭髮、拿起菜刀沖向那些壞女人。


  後來,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媽媽帶著自己,還有這個小箱子,離開了一直跟隨了6年的建築隊,轉換到了後來居住的地方,直到媽媽死去。


  想到這裡,慕容曉曉已是淚流滿面。


  「不哭不哭,都過去了!」洛思哲用他溫暖的大手,幫曉曉擦去臉上的眼淚。


  他從建築工地帶回曉曉時,就知道曉曉的童年吃過很多苦;可於他的成長環境來說,卻無法想象出,一個單身的漂亮女人,帶著一個不會說話小女兒,生活在那樣龍蛇混雜的環境里,該經歷過多少欺凌和羞辱啊!

  看著堅強的曉曉,想起曉曉媽媽去的那個晚上,她在雨中的堅持,洛思哲的心裡對她媽媽充滿了敬意:阿姨,謝謝你,在那樣的環境下,將曉曉堅強的帶大,並讓她如您一般的堅韌。


  「曉曉,我想查一下這個地址和阿姨有什麼關係,也許阿姨有什麼未了的心愿,我們可以幫她完成!」洛思哲溫柔的攬著曉曉,輕輕的對她說著。


  曉曉吸了吸鼻子,用手機把地址拍了下來,然後把東西小心的收進盒子里,輕輕的蓋上。


  「思哲哥哥,讓霄叔叔調查一下李副市長的在調去b市前的詳細背景,還有這個地址在我出生的那年前後,住的什麼人!」慕容曉曉直覺媽媽的故事和李啟瑞有關係!

  「恩!」洛思哲當下給凌霄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你三天後要去b市見李啟瑞?」凌霄再次確認道。


  「恩,和曉曉一起去!」


  「你找機會查一下李啟瑞平時都和什麼人聯絡?有沒有異常的情況,最好在他辦公的地方裝上竊聽器,我會安排李卓和方亮和你一起去。」洛思哲聽見凌霄一邊講電話,一邊在電腦上打著什麼,應該是在聯繫李卓和方亮。


  「霄,你也太現實了吧,我一找你辦事兒,你就給我派活兒!」洛思哲皺皺眉頭。他是個普通的商人,確實不太想卷進諜報組織去。最主要的是,怕是一摻和,就脫不了身了。


  當年他和霄一起接受了諜報訓練,後來由於洛氏加入了政府基金計劃,所以諜報組織只好放棄了他,但總是會順便給他安排點小案子,這讓他頭痛不已。


  「只是借你的身份做個掩護,主要還是李卓他們去行動,你別心不甘情不願的!」凌霄說得理所當然。


  「聽你剛才的話,那李啟瑞和曉曉的媽媽有很大的關聯,早點查清楚了,也好讓曉曉安心。你讓曉曉接我電話!」


  「曉曉,霄要和你說話!」洛思哲將電話遞給慕容曉曉。


  「霄叔叔!」


  「曉曉,不管那個李啟瑞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注意和他保持距離!你和思哲這次去b市,記得帶上隨身武器。思哲說的事情,我會在一周內查出來。」凌霄和曉曉說話,一慣的簡潔而又直接。


  那個李啟瑞,很可能就是g黨在b市的商業聯絡人,如果確認這個消息,那麼將來在處理他時,曉曉很可能會受到傷害,現在,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吧!

  b市機場。


  「我的腳已經沒事了,我自己能走!」


  「要不你扶著我走?」


  「不行,反正我不要你背我,太難看了!」


  下飛機的時候,慕容曉曉和洛思哲為如何下飛機的事爭開了,方青、李卓、方亮都自覺的拿好了行李,先行下機去了!他們知道,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洛思哲……這傢伙固執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何況以他對曉曉緊張的程度,那腳上如果不是連結的痂都掉了,是不會讓她走路的。


  果不其然,半小時后,洛思哲背著曉曉,穩步走出了機艙。而趴在洛思哲背上的慕容曉曉是一臉的莫可奈何!


  那三個沒義氣的男人,拖著行李一路向前,跟本是看都不看他們。反而是其它乘客都不停的看向這邊,指指點點;而洛思哲卻一臉的泰然自若,背著曉曉旁若無人的大步走著。


  酒店……


  「洛總,我和方亮先去熟悉一下今天晚上家宴和明天會議周圍的環境,你們先休息!」每到一個新地方,摸清線路和熟悉環境是做他們這一行的習慣。洛思哲點點頭:「小心點,有事call我。」


  「曉曉,需要化妝師幫忙嗎?」


  「不需要啦,那個年代的人是不怎麼畫妝的,所以越自然越好!而且,這噴發劑,聽說效果不錯,一噴上去,頭髮就變成黑色的了!」沒辦法,慕容曉曉本來想去染個黑色的,洛思哲說染髮對身體不好,堅決不允,只好想了這個臨時變黑的辦法。


  洛思哲對著照片,又看了看裝扮好的曉曉,點點頭道:「可以了!我的曉曉真是什麼樣子都漂亮呀!」


  「你別這麼狗屁好不好!」慕容曉曉看著洛思哲一臉花痴的樣子,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李啟瑞家……


  李副市長的家,很典型的官員風格,規規矩矩,低調而穩重。


  「思哲,曉曉,歡迎歡迎!」李副市長大步流星的走出來迎接,但當他看到洛思哲背上的慕容曉曉時,不禁一下愣住了:慕容曉曉今天不若自助晚宴那天所見,洋氣、高傲而優雅。


  她今天特意放下了一頭黑瀑般的長發,穿著淺綠色公主袖的雪紡長裙,整個人顯得青純而復古;一張英氣的小臉上,也只有眼部畫了點淡妝,益發突出了眼睛的清澈與靈動;而她脖間那串奶白色的珍珠項鏈,卻吸引了李啟瑞全部的視線。


  「李副市長,真不好意思,曉曉的腳受傷了,不能走路,我只能這樣背著她過來了!」洛思哲背著曉曉,顯得有些困難向李啟瑞伸出一隻手。


  「老李呀,洛總到了嗎?我的點心就要烘好了!」劉琳的聲音,一聽就是極具權威感的女主人。


  李啟瑞顯然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忙回過神,帶著洛思哲去了客廳。而視線卻一直隨著慕容曉曉而轉動著。


  「洛總呀,我們老李上次一回來就一個勁兒的向我誇你,說你可會疼老婆呢,我就跟他說,疼老婆的男人最可靠,和洛總合作準沒錯的!」劉琳端著兩碟自製的小點心從廚房走過來,談笑風生間,顯得八面玲瓏。


  「曉潔呀,客人都到了,怎麼還不下來!」劉琳邊走邊對樓上叫著。


  這下,輪到洛思哲和慕容曉曉發愣了:曉潔?難道是李曉潔?難道李曉潔是李副市長的女兒?


  「媽,就來了!」一聲清脆的女聲從樓上傳來。


  慕容曉曉疑惑的看了一眼洛思哲,然後眼睛掃向了樓梯口。


  只見李曉潔一身碎花連體衣褲,外搭一件白色小針織衫,顯得帥氣而隨意,只有一臉精緻的妝,看得出是經過精心打扮的。只是左手上還包著厚厚的紗布,顯然上次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


  李曉潔話音剛落,只聽得「砰砰」兩聲,劉琳手中的盤子摔落在地上,點心散得滿地都是。


  還沒等李曉潔走過來,劉琳卻發瘋似的向曉曉撲過來:「李英蘭,你這個下賤的女人,你和我丈夫偷情,還敢名目張膽的到我家來!我打死你這個賤女人!」


  劉琳撲過來的速度太快了,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一聲慘呼,慕容曉曉沒事,而劉琳卻跌坐在地上,兩根鋼針突自在她脖頸下的鎖骨處顫動著。


  「劉琳,你幹什麼,你看你這象什麼樣子,哪還有一點官家夫人的形象,簡直像個潑婦!」好一會兒,李啟瑞才反應過來,忙走上前去拉住劉琳。


  「曉曉,有沒有怎麼樣?」洛思哲起身護住慕容曉曉。


  慕容曉曉臉色灰敗,氣得直發抖:「我不准你這樣說我媽媽!你要敢再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劉琳的氣勢讓她想起那些欺負她媽媽的工地女人,她們就是這樣惡狼般的撲向柔弱的媽媽的!


  「咱們先坐下!」洛思哲強行按下已站起來的曉曉,冷冷的對李啟瑞說道:「沒想到堂堂b市副市長就是這樣接待客人的!今天真是讓洛某長見識了!」


  「思哲,這,你別和婦人一般見識,她這不知道是發哪們子的瘋呢!」李啟瑞緊皺的雙眉,連忙向洛思哲賠禮道歉。


  這個項目連中央都在過問,要是洛思哲耍橫,不計損失的提出撤資不幹了,這個後果,可不是他一個副市長承擔得起的。


  「媽,你怎麼啦!慕容曉曉,你對我媽做了什麼?」李曉潔跑下來扶住劉琳,卻只見劉琳的鎖骨上方扎著兩根鋼針,隨著劉琳的呼吸晃動著,而劉琳則張大嘴吧,仰著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洛思哲看了不禁失笑起來。


  「思哲,你真是把她寵上天了,有這樣對待主人家的嗎?你快讓她把針拔下來!」李曉潔見洛思哲這樣,不禁氣得直跺腳。


  「這位女士張口就罵我已過世的岳母,你說她是不是該受點教訓呢!」洛思哲冷冷的語氣里,盡顯張狂!護短誰不會,就看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在這邊混亂不堪的當口,跟著洛思哲拎著禮品進來的李卓,不知何時已不見了。


  「曉曉,你看,能不能先把這針給拔了,咱們再慢慢說?」李啟瑞知道和洛思哲說沒用,這事兒還得看慕容曉曉的意思。不管劉琳怎麼不堪,她還是自己的老婆,不能看著她在外人面前如此醜態百出呀!


  慕容曉曉冷冷的盯著劉琳,周身的寒氣冷得嚇人:「我再聽到一句你侮辱我媽媽的話,這針就不是扎這個部位了!」


  「思哲哥哥,你幫她拔了吧!」


  洛思哲點點頭,伸手把鋼針拔了出來,扎到自己衣服的口袋裡,責備的對慕容曉曉說道:「以後要帶針和思哲哥哥說一聲,別放在身上,小心扎著自己!」


  明明是她出手傷人,卻像是她受了委屈一樣,看著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樣子,劉琳不禁氣得牙痒痒的!恨聲對李啟瑞說道:「都是你做的好事!」轉身便往樓上走去。


  「道歉!」慕容曉曉冷冷的聲音里透出一股隱隱的殺氣,讓旁邊的李曉潔驚詫不已……「這和在禮服店碰到的那個柔弱單純的慕容曉曉簡直判若兩人,看來慕容曉曉並不似她想的那樣,只是個單純得什麼都不懂,需要人呵護的小女孩,她甚至強大得讓人害怕!難道她的柔弱,都是在洛思哲面前故意裝出來的?」李曉潔暗自思忖著。


  劉琳遲疑地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慕容曉曉:只見她清冷孤絕的神情,就象當年李蘭英得知自己到處散播她勾引李啟瑞的信息,還逼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時一樣:那麼冷、那麼恨!所不同的是李蘭英的眼裡除了冷和恨,還有著深深的絕望!而這個小女孩的眼裡,卻有著一股若隱若現的殺氣!


  那麼相似的一雙眼睛,讓劉琳不禁打了個冷戰,一下跌坐在了樓梯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是你媽媽讓你來找我的嗎?」劉琳戰戰巍巍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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