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說處理，那不外乎就是將人趕走。可是那人是德方的翻譯啊，而且聽說她女兒在這裡不見了，趕她走似乎太不近人情了啊。至少應該要她好好找找女兒吧。
雖然這麼想著，但是那小保安卻不敢違抗總裁的命令，鑽入人群中對千凝說道：「小姐，請你離開好嗎？我們這是公司啊，你這樣總不太好吧。」
千凝轉過那滿是淚水的臉，透過人群，她看到了北宮滄。他正帶著方彩萱走出公司的大門。
她馬上停止了哭喊，扒開人群大步走去，攔住了北宮滄的路。當北宮滄看到千凝這幅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吃驚地瞪大著眼：「你……」此刻的喬千凝，身上的套裙已經因為一路的奔跑而不再整齊了，頭髮被焦急緊張的汗水浸濕，貼在額上，臉上更是一臉的淚水。
千凝沒有理會他的吃驚，直接問道：「你看到我的樂兒了嗎？她說來找你的啊。」
「你說什麼？」北宮滄不可置信地再次問道。一個兩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自己跑到公司里來呢？
「樂兒……不見了。她說來找你的啊！」千凝哭著重複著。
北宮滄那疑惑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千凝答案。他根本沒有見到樂兒，樂兒就這麼不見了，在這短短不到一千米街道上不見了！
千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推了北宮滄一把，大聲吼了起來：「樂兒真的不見了！你知道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她指著他身後的方彩萱，「這個女人永遠都比我和樂兒重要！你根本就沒有關心過樂兒！」
看到這一幕很多人都迷惑了。為什麼這個翻譯的女兒不見，她要找總裁來罵呢？
不過方彩萱是明白的，她的臉上也是吃驚地表情，她插話來說道：「你先不要這樣啊！孩子不見了馬上去找，別浪費時間了！」
她的話點醒了千凝。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馬上找到樂兒，而不是在這裡對著北宮滄發脾氣啊。
千凝做了一個深呼吸，轉身就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也許她的樂兒還在路上，還沒有到公司呢。畢竟那只是一個小女孩。也許她只是被街道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現在還站在那東西前發獃著呢。
希望如此吧。千凝擦去了眼淚，對著路人不停地問道：「你看到我女兒了嗎？一個兩歲的女孩子。」可是她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北宮滄此刻的心也是那麼的亂。他沒有想到樂兒會真的到這裡來找他，他更沒有想到，樂兒會這麼不見了。他將手中的公文包丟到了身後方彩萱的懷中，就交代到：「你去和陳副總說一聲，讓他過去一趟，我去找孩子。」
看著北宮滄匆匆追出的身影，彩萱叫道：「哎……」可是北宮滄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了，他跑得是那麼的快。看來那個孩子確實如姨媽所說的一樣，是北宮家的孩子啊，是滄哥哥的骨肉。
北宮滄追上了千凝，她拉住她，大聲質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來！」
「樂兒，我和樂兒去醫院接哥哥出院。然後……然後樂兒先跑了說要來找爸爸。我追出來……就……就不見人了。」千凝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醫院！」北宮滄看向了就在那邊不遠處的醫院。醫院到這裡很近，就算樂兒是一個人出來的，那麼也應該有路人看到她啊。他馬上對千凝說道，「好了，千凝。你不能哭，知道嗎？現在我們要找孩子，不是哭的時候。你要堅強起來，相信我，樂兒說不定正在什麼地方等著我們呢。你找左邊，我找右邊。從公司門前一直找到醫院。」他伸手擦去千凝臉上的淚水，緊緊握了握她的手。
千凝似乎得到了力量。因為她不再是一個人了，還有他，樂兒的父親啊。
北宮滄轉身穿過街道，開始在街道的另一邊仔細尋找起來。
夜幕漸漸降臨了，華燈初上，北宮集團大廈的霓虹燈成為了城市的標誌。而在那霓虹燈下，疲憊不堪的喬千凝遇上了北宮滄。
她看著他，他也是一個人，沒有樂兒在身旁。他的襯衫已經凌亂，他的臉上還有一處小小的刮傷。在過去的幾個小時中，他們已經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千米的街道上走過多少個來回，進出多少店鋪了。
當靜下來之後，千凝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她已經沒有力氣哭泣或說話了，她只能這麼默默地任由著淚水的流下。
北宮滄走近她，不顧路人的目光，緊緊擁住了她：「沒關係的，孩子會找到的。」
「我們報警吧。」千凝輕輕說道。
「不滿二十四小時不能報警的，千凝。孩子說不定被好心人發現收留了。她現在也許已經吃上晚餐了呢。」
千凝從他的懷中抬起了頭，看著他的臉龐：「你說，樂兒會不會被壞人帶走了？會不會鑽進哪裡迷路了？會不會……」她哭出了聲來。但是那聲音卻是那麼地虛弱無力。
「樂兒一定是……在哪裡……哪裡哭著叫媽媽呢……」這個虛弱的聲音突然停止了。千凝已經昏倒在了北宮滄的懷中。一天的緊張、焦慮、痛哭，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了。
「千凝！千凝！「北宮滄低呼著，可是懷中的千凝卻沒有了反應。
她是該休息一下了。北宮滄抱起了千凝，走向了停車場。
小屋子被阿姨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電視里的畫面還在跳動著，可是坐在沙發上的阿姨卻根本就看不進去。因為已經這麼晚了，樂兒和她媽媽還沒有回來。就算在外面吃飯也應該有聲交代啊。這怎麼不讓她擔心呢？
「哎喲。」阿姨小聲嘀咕道：「眼皮跳，不會她們母女兩怎麼了吧。」
正說著，門被敲響了。那阿姨馬上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就打開了門。可是門開后她卻失望地吐了口氣。不是樂兒和她媽媽啊。
羅昊天看著那阿姨失望的樣子，笑了笑說道：「阿姨怎麼了？不歡迎我嗎？」
阿姨一邊讓羅昊天進門，一邊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們母女兩到現在也沒回來，也沒來電話。打樂兒媽手機總是關機。」
羅昊天一聽，皺了皺眉頭，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正要拔下千凝號碼的時候，門口處傳來的聲響。他回頭望去，就和北宮滄的目光對上了。
而他很快就看到了北宮滄橫抱著的千凝。
「千凝怎麼了？」羅昊天馬上迎了上去。
北宮滄知道現在並不是去計較這麼男人的時候，他抱著千凝，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就將她送到了裡面的房間中去。
當北宮滄放下千凝回過身來的時候，羅昊天已經站在他身旁，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就像要噴出火來一樣。
北宮滄淡淡地說道：「樂兒不見了，千凝找了大半天累的昏倒了。你們照顧她一下，我去找樂兒。」說完，他就繞過那愣住了羅昊天往外走去。
很顯然，北宮滄的話確實讓他震驚。他怎麼也沒有會是這樣的啊。他連忙追了出來，把已經走到大門前的北宮滄叫住了：「等等，樂兒怎麼不見的？在哪裡不見的？」
北宮滄沒有時間停下腳步，他一邊走下樓，一邊說道：「在市醫院附近。你把千凝的手機充電，方便聯繫。」記得上次出去玩的時候，樂兒好像能記住千凝的手機號。如果是那樣的話，警察找到樂兒的話，就能聯繫他們了。
羅昊天馬上回到房間中，翻找著千凝的衣兜，掏出了她那早已經沒有電的手機。他拿著手機充著電，一邊對阿姨說：「阿姨，你照顧一下千凝，我也出去看看。」
「嘀」手機在一聲通電的聲音后，開機了。
北宮滄的保時捷很快重新回到了北宮集團公司大樓前。樂兒是在這裡不見的，那兒就應該在這裡找到一點點線索啊。一個兩歲的孩子，怎麼可能自己走遠呢？
大半天的奔走不僅讓千凝疲憊昏倒，北宮滄也已經筋疲力盡了。但是他卻不想就這麼回去等待明天的到來。因為那畢竟是他的女兒啊，他怎麼能什麼也不做地讓樂兒自己在不知名的地方過一夜呢？這是多麼的危險啊。他要找下去，不管找到找不到，至少要先去努力。
他仰起頭用手指爬了爬那微卷的發，長長吐了口氣。讓自己也能在這短暫的幾分鐘里調整一下。
夜空很美，霓虹燈很美，在那打向大樓的燈光柱子上方，一個閃爍著的小亮點讓北宮滄一驚！
他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呢？公司大樓的保全系統中味了監控到公司大樓前的停車場，安裝在那燈光柱子上的攝像頭啊。如果樂兒真的出現在過這附近，那麼攝像頭就一定記錄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北宮滄馬上打開了車門，衝進了辦公大樓中。
已經八點多了，大樓中的職員們早已經下班了。換過班的保安疑惑地看著總裁這麼莽撞地沖了進來，還沒來得及禮貌性地一聲問候，總裁就已經沖入了電梯中。
三樓的監控室中，燈光還是那麼的明亮。一名同樣穿著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靠坐在幾十個屏幕前，優哉游哉地吃著龍眼。
門被突然打開了，他正想大聲罵去，可是在看到是北宮滄后馬上就換上了笑臉：「呵呵，總裁，怎麼到這裡來了啊？有什麼……」
他的話沒有說完，北宮滄就已經拉過了一旁的一張椅子，坐到了他的身旁，說道：「馬上調今天中午12點以後的錄像出來，找一個兩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哦，聽說了，今天中午的事情。那保安馬上就在那眾多按鈕的操作盤上按了起來。很快，畫面倒了回去。
樂兒？！一片漆黑中，樂兒蹲在角落中哭著，喊著媽媽。千凝抬起腳要走過去，可是腳卻怎麼也移不動。她想應樂兒一聲，可是聲音卻只能在嗓子中，根本發不出去。
「嘀嘀嘀」一陣手機鈴聲，讓千凝從床上驚醒了。原來剛才那只是一個夢啊。
思緒漸漸被拉了回來。那不是夢，樂兒真的找不到了。千凝匆匆下床奔向了放在桌面上的還充著電的手機。她根本來不及看那是誰打來的電話，她只想著，也許電話中傳來的會是樂兒的聲音。
「喂！喂！樂兒嗎？」她焦急地對著手機喊道。
手機中卻傳來了一陣笑聲，這個笑聲很熟悉。「喬小姐啊，樂兒在我這裡呢。」
千凝一愣！竟然是北宮太太！「樂兒怎麼會在你哪裡？」千凝趕忙問道，「讓樂兒和我說說話。」
電話中傳來了一陣響動，然後是樂兒那充滿奶氣的聲音：「媽媽，媽媽。」
「樂兒！」千凝的淚水又流了出來，太好了，不管怎麼樣，樂兒都算是找到了啊。「樂兒你在哪裡啊？怎麼亂跑呢？」千凝吸了吸鼻子問道。
樂兒並沒有感覺到媽媽地變化，依舊一派天真地說道：「媽媽，這麼婆婆好好呢。她給樂兒很多好吃的，還帶樂兒去玩了呢。」
「樂兒！」千凝有些生氣了，「別人給你好吃的，帶你去玩，你就不要媽媽了嗎？」
樂兒似乎感覺到了媽媽的不對勁，電話中傳來了她嚶嚶的哭泣聲。
「好了，」電話中換成了北宮太太的聲音，「喬小姐也不要著急，孩子在我這裡很好，我也沒有讓她受一點點傷害啊。」
「我這就過去接孩子。」千凝說著就要掛斷電話。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北宮太太拒絕的聲音：「不！不！不！喬小姐。我們先好好談談好嗎？」
千凝鎮定了下來，她深深吸了口氣，才說道：「好，你說吧。」
「我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滄的，我絕對不會承認這樣的孩子是我們北宮家的繼承人。」
「你放心，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回來讓樂兒去繼承你們北宮家什麼東西。」
「可是你要知道，畢竟是滄的親生孩子啊。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安心一些呢？在這座城市中，不僅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我想你也不希望你那養母和姐姐對這個小女孩有任何的傷害吧。」
千凝明白她的意思了，一如兩年前一樣。
「北宮太太，」千凝鄭重地說道，「我會在半年的工作結束后，就帶樂兒離開的，我重來沒有想過要用孩子來得到什麼。」
「好，」電話那頭又是北宮太太的笑聲，「希望你說道做到。說實話，你可真是讓我頭疼的人物呢，而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就更讓我心堵得慌了。一會我就讓人將樂兒送回去，你住哪裡啊？」
千凝報出了小區地址后，掛斷了電話。她握著那手機，眼中的淚早已經幹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北宮太太會這麼做。
監控室的眾多畫面上，終於有一個畫面出現了樂兒的身影。她在人群中跑動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總裁！是這個小女孩嗎？」那保安也看到了畫面上那特別的一個小點。從高空拍下去，只能看到那是一個小點了。
突然小女孩停下了腳步，左右看了看，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走向了一旁停車場上的一輛黑色賓士，最後坐上了賓士離開了鏡頭中。
那黑色的賓士很熟悉，可是北宮滄卻不敢肯定，或者說不願意去下這個結論。他說道：「再往前倒，看看那車子是誰的？」
幾秒鐘過去后，畫面重新開始跳過了。走上那輛黑色車子的人是……北宮太太！他的母親！一切正如他剛才猜到的那樣。現在他已經不能否認這個事實了。
可是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帶走樂兒呢？
得到了答案，北宮滄一邊起身朝外走去，一邊掏出了手機，撥下了母親的電話。
「媽！樂兒在你哪？」他壓抑著憤怒說道。
「對啊！」電話中的北宮太太一點也不推脫，「怎麼了？」
「我現在就就回家接樂兒。」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跑下樓去。
寬敞的北宮家大廳中，那沙發上樂兒抱著一隻大娃娃和它玩著遊戲。北宮太太悠閑地坐在她的身旁看著報紙。
這座別墅自從兩年前北宮滄和北宮太太發生不愉快之後，就一直很冷清。因為這裡只剩下北宮太太一個主人住著了。北宮滄一直住在和千凝一起居住的那小房子中。
當那許久沒有回來的保時捷車子燈光掃過大廳開著的門口時，樂兒驚喜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媽媽！媽媽！」她一邊喊著一邊朝外跑去。因為那個婆婆告訴她，她馬上就能見到媽媽了。
北宮滄在大廳前停下了車子。下來車后，就對這那跑向自己的小女孩叫道：「樂兒。」
雖然見到的不是媽媽，但是在短暫的失望后，樂兒還是奔向了北宮滄：「爸爸！爸爸！」
北宮滄抱起了樂兒，就打開車門將她放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我們回家找媽媽啊。」
樂兒一聽是去找媽媽的，馬上很配合地坐好了，讓他繫上了安全帶。
北宮滄關上車子繞過車子，正要上車的時候，北宮太太走了出來，說道：「兒子，怎麼不打算和自己媽媽打聲招呼嗎？」
北宮滄一個冷哼道：「你配做母親嗎？你一點都不了解一個不見了孩子的母親的心情！有你這樣的母親，我真感到羞愧！」說完，他就上了車子，倒車離開了這個沒有一點溫暖的家。
北宮太太僵在了那裡。許久她的拳頭才握了起來，狠狠地朝著那已經看不見蹤影的保時捷吼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為了你的將來，你竟然這麼不懂得媽媽的心！北宮滄，你混蛋！」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難得地一次撕下那虛偽的面具說出的真心話。只是她的話沒有引來任何人的同情。
車子到達千凝租住的小區的時候，副駕駛座上的樂兒已經睡著了。北宮滄儘管也已經很疲憊了，但是他還是抱起了小小的樂兒，走上了樓。現在千凝不知道醒了沒有，她一定還在等著樂兒呢。
當門口打開的時候，客廳中的千凝、羅昊天都迎了上來。
千凝沒有想到，送樂兒回來的竟然是北宮滄。她激動地抱過了樂兒，喊道：「樂兒！樂兒！」
「她睡著了。」北宮滄長長吐了口氣。
「媽媽！」樂兒在千凝的懷中發出了嚶嚶的呢喃聲。千凝這才放心地將孩子抱回了房間中。
羅昊天看出了北宮滄的疲憊，將一杯水遞到了他的面前：「不管怎樣，感謝你找回了樂兒。」
北宮滄接過水，猛灌了幾口，才說道：「樂兒是我的女兒。」
千凝這個時候也走了出來，她對北宮滄說道：「滄，謝謝你帶樂兒回來。」
北宮滄一手揉著那酸脹的眉心，一手將杯子放回了茶几上：「別說這個了，孩子沒事就好了。」
「這次真的給你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千凝說道，「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的工作一結束，我就帶樂兒離開這裡，不會再給你帶來什麼麻煩了。」
北宮滄靠近了千凝一步，說道：「千凝，樂兒也是我的女兒啊。這不是麻煩……」
「我的意思是說，」千凝突然挽起了一旁羅昊天的手臂道，「我會和他結婚，他將成為樂兒的爸爸，他會疼愛樂兒的。」
這突然的宣布，讓北宮滄和羅昊天都驚住了。
在許久的安靜后，北宮滄才苦苦一笑，說道：「我本以為，我們之間至少還有一份感情的。至少我們對孩子的感情是一樣的。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們一起為樂兒擔心焦急……」
「下午的時候確實是這樣，」千凝打斷了他的話，「可是那並不是愛，不是我們之間的愛。你有方彩萱，我有羅昊天，樂兒會幸福的。」
「不……不是……」北宮滄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經過這一天，他似乎再一次愛上了千凝。也許說他愛她愛得更加的深了。他也能感覺到她對他的信任和依賴，他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確實有愛。可是……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長長吁了口氣，苦苦一笑：「祝你們幸福吧。」說完他轉身朝著樓下走去。今天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得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看著北宮滄的離開，千凝挽著羅昊天的手漸漸鬆開了，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羅昊天看著千凝那哭泣的樣子，輕輕說道：「為什麼要這樣勉強自己呢？」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千凝跌坐在沙發上，痛苦地將臉埋進了自己的雙手中，「昊天，」她輕聲說著，「我真的很愛他，真的。今天找不到樂兒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真的從來沒有忘記過他。樂兒就是我和他的愛啊。我好怕自己就那麼弄丟了和他的愛。可是……可是，愛他真的很累，很苦，很艱辛。」
羅昊天靠在了牆邊，看著這個無助哭泣著的千凝，他知道自己註定得不到她的愛了。
北宮滄疲憊地坐上了車子的駕駛座。他並沒有直接啟動車子，而是仰靠在那座椅上長長吁了口氣。
心中好痛。原來一切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啊。經過這一天，他才明白自己心中是多麼在乎千凝和樂兒的，可是就在他剛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千凝竟然對他這些讓他心痛不已的話來。
真的！心好痛！似乎每一次跳動都在往外淌血，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他伸出手想揉揉那發酸的眼睛，可是手中卻感覺到了濕潤。
他一個嘲笑。怎麼會為流淚呢？對於他來說眼淚是那麼可笑的一樣東西。
他直起了身子，啟動了車子。
那輛保時捷極速地在車道上行駛著。北宮滄那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前卻還是不停地出現千凝的身影。他和她的第一次見面，她的苦，她的笑，她捂著肚子對他說孩子好像在動，她牽著樂兒，他也牽著樂兒，在那幼兒園中做活動，樂兒不見了，她是那麼哭得昏倒在他的懷中。還有……還有她說要和另一個男人結婚……
「嘭——」一聲巨響，那保時捷被迫停了下來。車道上馬上聚集了很多人，不到一會兒，警車、救護車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深夜的醫院也並不安靜。有著醫護人員匆匆的腳步聲，也有著家屬的哭泣聲。
在急診室門前，那位穿著華麗的婦人也顧不上形象地大哭了起來。而站在她的女子則輕輕擁著她，安慰道：「姨媽，你不要這樣了。滄哥哥也許傷得並不嚴重呢。我們先不要自己嚇自己了，等醫生出來再說好嗎？」
北宮太太卻還是這麼痛苦著，不停地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淚水：「怎麼會不嚴重呢？你剛才沒有看到他一頭的血嗎？我的滄啊，都是媽媽不好。」
「姨媽，別這樣啊。我們要安靜一點，讓醫生能好好搶救啊。」
方彩萱的話，北宮太太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她依舊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如果不是我帶走那個孩子的話，他就不會送孩子回去，那樣他就不會出車禍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該死啊，彩萱。」
「姨媽！別這麼說，現在滄哥哥的情況還不知道呢。」
「嗒嗒」急診室的門打開了。北宮太太和方彩萱馬上迎了上去。那還戴著大口罩的醫生一邊摘下口罩一邊說道：「你們是北宮滄的家屬？」
「是，是。」兩人馬上點著頭道。
「他的頭部受到撞擊，CT顯示血塊壓迫部分神經，具體情況，要等他醒了以後才能判斷。」
北宮太太馬上問道：「那……那他什麼時候醒啊？」
「不確定，不過他傷得不是很嚴重，應該明天這樣能醒過來吧。」醫生說完就離開了。
北宮太太馬上雙手合十向上天說道：「謝謝上天保佑啊，我的滄沒事就好。」
陽光照在北宮集團辦公大樓前，上班的職員們紛紛走進了公司。在一聲電鈴響過後，上班時間正式來到了。
可是今天上班的氣氛卻很正常。因為一般從不遲到的總裁竟然還沒有來，而且有人看到總裁新任的秘書方小姐剛才來交代了，公司事務全由副總代理。
「聽說昨晚總裁出事了。」茶水間中，兩名女職員嘀咕著。
「是嗎？我怎麼沒有聽說啊？怎麼了怎麼了？」
「是車禍，也不知道現在怎麼了。北宮家就這麼一個獨生子呢，要是總裁有什麼事的話，我看北宮集團說不定會散了呢。」
「別說這麼玄乎。到底怎麼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只是聽說昨晚他在松和路口撞上了隔離帶，然後車子車子就撞一旁的人行道上的廣告牌上去了，好在沒傷到人。」
「那總裁呢？他傷了嗎？」
「能不傷嗎？現在好像還在醫院裡呢，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難怪，今天看唐秘書慌張的樣子。」
「你們說什麼？」一個聲音插了她們的話中。喬千凝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兩名女子，不可置信地問道。北宮滄昨晚從她那裡回去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啊，怎麼就出事了呢？
一名女子笑著說道：「是喬翻譯啊。」
「你們說總裁出車禍在醫院裡嗎？」千凝焦急著皺起了眉頭再次問道。
「呃……我們也是聽說的。」看著千凝那不太對勁的樣子，兩名女子馬上就端著自己的杯子匆匆走出了茶水間。
千凝掏出了手機，只是那慌亂得狂跳著的心，讓她連手機都有些握不住的樣子了。天啊！千萬不要是真的啊！
手機中傳來了一聲又一聲關機的聲音，讓千凝的心更加慌了。不行！她不能這樣什麼也不做，她現在就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