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北宮太太大步走近了辦公室中，狠狠摔上了門，對著北宮滄說道：「她怎麼會在這裡？」
北宮滄不以為意地將目光重新回到剛才的那份文件上：「她是德方的翻譯，當然會在公司里啊。」
「啪！」一聲響，一個信封摔到了北宮滄手中的那份文件上。北宮滄皺了皺眉說道：「媽，你這樣會把文件弄壞的。」
「那你最好先看看信封里的東西。真是熱啊，讓你秘書給我一杯水吧。」她在北宮滄的對面坐了下來，還疊起了腿，等著看下面的好戲。
北宮滄暗暗吐了口氣，一邊拿起信封，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是下班時間，秘書都吃飯去了。」
信封被打開了，裡面滑出了幾張相片。酒店特有的房間為背景，那白色的床上，一對男女翻滾著。北宮滄的眼漸漸半眯著，不可置信地打量著相片，因為上面的女主角就是千凝，而男主角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是應該可以猜到就是上次他見到的那個和千凝、樂兒在一起的男人。千凝說他叫什麼來著？羅昊天！
「媽！你哪裡來的？」北宮滄沉著聲音問道。如果這相片是別人給他的，也許他會毫不懷疑。可是現在是她母親拿來的，她母親對千凝是什麼態度他自然知道。
北宮太太嘆了口氣：「兒子啊，你媽媽我，為了這幾張相片可是花了不少錢呢。我那天看著千凝從酒店裡和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就想去和她談談的。不料她身後一直跟著幾個男人，我問他們是幹什麼的，他們就問我認識不認識前面的人，我說認識啊。他們就交給我這個了，說要敲詐千凝十萬呢，要不就放網上去。我可是幫她花了十萬才買來的相片呢。」
看著北宮滄那瞪著她的眼神，她加上了一句：「你不信就算。反正這事說穿了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啊。」說完她就站起身，扭著腰肢走出了辦公室。
北宮滄看著手中相片，心中沉了下來。如果說男主角不是哪個男人的話，那麼他完全就不會去相信。而現在，那個男人就是天天在千凝和樂兒身旁的人。而且他一直這麼陪著他們母女兩，如果真的沒有什麼的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北宮滄的眼神越來越冰冷了起來。
一輛保時捷緩緩在步行街上的停車場繞著。因為是周末，來玩的人特別的多，車位因為比較難找。車子終於停在一個車位上，從車子上走下了一個剛毅俊朗的男子。他一身休閑的白色t恤配著淺色的休閑褲，完全沒有以往上班時的樣子。
就在他打算走向對面的肯德基的時候，一個人突然跳到了他的面前，大聲喊著：「滄哥哥！」
北宮滄一驚，這才看清這個突然跳出來的人竟然是方彩萱！而且是那個遠在國外的方彩萱！
他半眯著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怎麼是你啊？」今天對於他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讓他感覺到了很不快的感覺。
方彩萱皺著眉頭，一副很焦急的樣子，說道：「我打了你好多次電話怎麼你都沒有接呢？」
手機有響過嗎？北宮滄剛是疑惑了。
方彩萱拉著北宮滄就往車子里塞去：「快！人民醫院啊！」
被她莫名其妙地推到車子門前的北宮滄很不快地板下了臉來：「到底怎麼了？」
「姨媽……姨媽被車子撞了。剛才我們逛街的的時候，就在前面被撞的。她被救護車先送醫院去了。我們快過去啊。」
聽著她的話，北宮滄一驚！頓了一下，他馬上拿出手機撥下了千凝的號碼。
周末，街道上多了很多家長帶著孩子一起出來的人群。街道上熱鬧得很，到處是孩子的笑聲叫聲。
在步行街肯德基旁，那打扮得像小公主一般的樂兒正在和一個三歲多的小男孩看著肯德基的大海報說著好笑的童言童語。逗得兩位坐在石凳上的媽媽都笑了起來。
千凝也一改以往的套裝，今天穿上了那白底粉花的裙子。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啊。兩年來樂兒就要第一次見到她爸爸了。
「你家孩子長得真可愛。」那位媽媽對千凝說道。
千凝驕傲地一笑：「你家哥哥也很帥氣啊。他爸爸呢？沒有來嗎？」
「我們就是在這等著他爸爸呢？總是這樣加班，周末了也不能好好陪陪孩子。不過他說一會就到了。你呢？」
「我們也是等著孩子爸爸呢。」
「男人啊，戀愛的時候只有我們遲到的份，結婚了，就是他遲到了。」兩個女人都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走向了她們。那位媽媽馬上站起身說道：「我們家爸爸來了，先進去了。」|
千凝微笑著點點頭，看著那小男孩被他的爸爸抱了起來，朝著裡面的肯德基走去。
失去了玩伴的樂兒一時就臭下了臉來，走到了媽媽的聲旁問道：「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才來啊。」
千凝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二十四分了，早已經超過了約定的時間了。北宮滄怎麼還不來呢？
就在這個時候，千凝的手機響了起來，顯示著的正是北宮滄的名字。她快速地按下了接聽鍵，並站起身來在附近尋找著他的身影。
手機中傳來了北宮滄的聲音：「千凝，我現在有緊急的事情，不能過去了，你帶孩子先玩著吧。」
千凝想說什麼，但是就這麼一句話，電話就掛斷了。而千凝的目光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對面停車場上的情景。北宮滄上了他的車子，而一名妖嬈的女子在沖著她露出一笑后，也跟著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然後車子緩緩駛出了停車場，消失在車流中。
他就這麼走了。千凝實在想不出他跟這麼一個女子之間會有什麼事情比得上要和女兒相認這麼重要呢？在他的心裡，她和女兒，根本就比不上那名女子啊。她的心，沉了下來，漸漸冰冷了。
「媽媽！媽媽！」樂兒還是那麼調皮地伸出雙手，想要她抱抱。這樣的小孩子根本看不出媽媽的變化啊。在她的心中，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美好著。
千凝做了一個深呼吸，彎下腰抱起了樂兒。樂兒伸手撫上了千凝的眼睛道：「媽媽眼睛紅紅的。」
「哦，是嗎？」千凝扯出一個笑，不想讓自己的心情影響到孩子。
「爸爸怎麼還不來啊？」樂兒嘟著小嘴問道。
「爸爸剛才打電話來，說他買不到飛機票，所以今天不能來看我們了。」雖然這樣的謊言很粗糙，但是對於孩子還是能哄一哄的。
看著樂兒那馬上不高興的小臉，千凝馬上轉移了話題：「樂兒，我們去肯德基吃東西吧。樂兒要吃什麼啊？雞腿好不好啊？」
說道吃的東西，小孩子總是能很快忘記掉不高興。千凝抱著樂兒往一旁的肯德基中走去。就算她現在真的很想哭，但是在孩子面前，她卻要堅強地裝出一副笑臉來。
北宮滄的車子很快就在市醫院的停車場中停了下來。他一邊下車一邊催促著方彩萱道：「快點，應該在急診室吧。」
說著，他就往裡跑去。可是身後跟著的方彩萱卻在下車沒走兩步就突然一聲「哎喲！」大叫著。
北宮滄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只見她彎腰捂著自己的腳踝道：「我好想崴到腳了啦。」
北宮滄吐了口氣，不得不走近她，扶著她小步小步往醫院大樓中走去。
「謝謝你，滄哥哥。你對我真好。」彩萱嗲聲嗲氣地說著。
滄白了她一眼，道：「如果你能用一隻腳直接跳著走的話，我相信速度會快很多的。而且不是說我媽被車子撞了嗎？我們卻還在這裡慢慢走著。算了，你先等下好了，我去看看我媽的情況，然後推輪椅出來接你好了。」說完，他不等彩萱回過神來，就放開了扶著他的手，讓她差點就摔倒在地上了。
看著北宮滄那急急朝著大樓中奔去的身影，彩萱生氣地嘟起嘴跺了跺腳。
北宮滄在大步走向急診室的時候，確實看到了北宮太太。不過她並沒有想想象中的那樣，被醫生和護士包圍著，而是一個人悠閑地坐在急診室門前的椅子上，用手機玩著遊戲呢。
「媽？！」北宮滄疑惑地叫道。
北宮太太聽到他的聲音才一笑著抬起頭來，收起了手機：「你來了，兒子。」
「不是說你被車子撞了嗎？」他不解地問道。而現在的情形看起來，似乎這是一個騙局了。看來方彩萱也是媽媽給他下的一個套罷了。
北宮太太看著從兒子眼中慢慢透出的怒意，知道他大概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是至少也要試著解釋一下啊。總不能說，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要千凝好過吧。
北宮太太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過馬路的時候啊，有輛車子差點就碰到我了，還差一厘米而已啊，可是我被嚇得跌到了地上。我說沒有受傷不用上醫院的。可是人家司機就是要拉我到這裡來，我也沒有辦法啊。」
不管怎麼樣，現在北宮滄總有一種被人騙的感覺了。不過現在不是跟他媽媽較真的時候，他要快點回去，也許還能找到千凝她們。
他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就大步朝著外面走去。而在醫院的大廳中，他看到了方彩萱，正如他所想的那樣，她是用兩隻腳好好地走路的。一切都是騙局！
「呃……滄哥哥……」看著北宮滄帶著一臉怒意大步走了出去，方彩萱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只是拖了這麼長的時間，應該有點用了吧。
肯德基中永遠是那麼多的人。那個扮演成肯德基的小丑一手拿著很多的氣球，給圍著他的小朋友都發放了氣球。
然後還說：「小朋友們，我們一起到外面空地上跳舞好不好啊。」
「好！」很多的小朋友就這麼跟著小丑出去了。外面很快傳來了健康操的音樂聲。
喬千凝看著那拿著氣球，邁著小短腿跟在小丑身旁的樂兒，幸福地笑了笑。但是很快，她的笑就消失了。樂兒不再身邊，沒有再讓她偽裝堅強的力量了。她的眼睛慢慢紅了起來。
她低著頭，吸著杯中中的可樂，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現在難看的樣子。
北宮滄怎麼可以這樣呢？在他的心裡，她和孩子到底排在第幾位呢？為什麼當她築起心中的城牆不讓他進入的時候，他卻一再逼她。而當她真正要打開心，重新接受他的時候，他卻這麼跟著另一個女人走了呢？他在乎她和孩子嗎？也許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在為她當年的離開而生氣罷了。如果她沒有回來的話，他也不會想起她來的。
淚水滴落在可樂杯子上，一張紙巾遞到了她的面前。千凝吃驚地抬起頭看去，羅昊天正帶著那溫暖的笑容看著她。
「謝謝！」千凝接過紙巾，擦去眼中的淚水，並吸了吸鼻子。
羅昊天在千凝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千凝，輕聲問道：「他沒有來嗎？」他當然知道答案，如果那個男人在的話，千凝也不會哭了。為什麼佔據千凝心中的是那個男人而不的他呢？
千凝扯出一個苦苦的笑容，道：「恩，他說有緊急的事情。」儘管對方是羅昊天，但是千凝還是習慣了掩飾自己的脆弱。
「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和樂兒。」羅昊天嚴肅地說道，「我今天一直就在附近來著你們，我希望能看到他給你、給樂兒帶來歡笑的時刻。可是看到的卻是你在這裡哭泣。你這麼精心地準備著今天的見面，可是他卻連出現都沒有出現。你這麼做值得嗎？千凝，你將心給了這樣的男人值得嗎？還有樂兒，你看看她，」他們的目光看向了玻璃門外那隨著小丑舞動著小胳膊小腿的樂兒，「她昨晚是那麼的開心，現在她玩著不會記得，可是到了晚上，她一定會想起來的，會哭著跟你要爸爸的。那個男人不僅傷害了你，也傷害了樂了。」
「別說了！」千凝打斷了他的話。本來已經乾枯的眼睛再次濕潤了起來。
羅昊天猶豫了一會，還是伸過手去，將千凝輕輕擁在懷中。而千凝微微掙扎著。他輕聲說道：「就這樣靠在我肩上哭一下吧。你只是一個小女人，不需要這麼偽裝著堅強的。」
他的話是對的，她的真的好想有個人能給她靠著好好哭一次啊。千凝不再掙扎，靠在他的肩上，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北宮滄停好車子就急急跑向了肯德基的方向。
在肯德基的門前，一群小朋友中，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那漂亮的女兒在跳著舞。他一笑，真好，她們沒有離開。
他並沒有急著叫過孩子，而是站在那肯德基的門口看著可愛的樂兒，幸福地笑著。可是他的笑容卻突然僵在了他的臉上。因為透過那落地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肯德基里的一切。包括坐在小桌子旁，擁在一起的喬千凝和那個男人。
那些相片上的畫面馬上出現在了北宮滄的腦海中，他氣憤地拽起了拳頭。難道那些相片是真的？而千凝欺騙了自己！她既然已經愛上了別的男人，那麼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就好了，他就不會這麼糾纏著她。
北宮滄一個冷笑，在心中嘲笑著自己現在看起來是多麼的好笑啊。人家甜蜜恩愛著，孩子也幸福地玩耍著。而他像一個十足的小丑一樣急急趕過來，就為了看人家一家三口的甜蜜嗎？
他轉身就朝著停車場走去。這一天是他最愚蠢的一天。愚蠢到會相信一個離開了兩年的女人還會愛著他的傻話。
工作日的到來讓北宮集團辦公大陸又熱鬧了起來。特別的那些說著德語的德國人更是讓人們覺得辦公時多了一份快樂。
此刻，大廳中有著千凝急急走進的身影，也有著北宮滄要出去的樣子。北宮滄手中拿著車鑰匙，身後跟著唐秘書，看上去是要出差去的。可是在他身旁的另一個人，卻讓他感到有些頭疼。那就是方彩萱。
彩萱並沒有像辦公樓里的其他女子一樣穿著套裙，而是那性感嫵媚的薄紗裙子，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盡顯無遺。她正踏著著足足有三寸的高跟鞋嗲聲嗲氣地跟在北宮滄身旁說道：「滄哥哥，好不好嘛。姨媽都說可以的。而且工作也不會因為晚一會就出問題啊。」
北宮滄一臉地不耐煩，卻不只能把話說得太狠。畢竟她這麼多年都經常在他家裡小住著啊。他只能皺著眉頭，再次說道：「我現在真的是有事，要不我讓公司里的司機送你過去。」
「我不要，一個司機怎麼能和你想比呢？滄哥哥……」
千凝看著眼前的一幕，微微地一驚。那個女人就是讓北宮滄不赴約，讓樂兒哭了一個晚上的女人。她……方彩萱！
方彩萱也看到了那僵住腳步的千凝，一臉吃驚地樣子道：「你……你是喬千凝？！天啊！一個灰姑娘真有改變的時候哦。」
千凝吐了口氣，不去理會她，而是走到了北宮滄的面前道：「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談談嗎？「她是想找他談談的。只要他親口說，他只是在玩弄她，他根本就不會承認樂兒是他的孩子，那麼半年的工作結束后她就會帶著孩子離開，不會糾纏著他。
北宮滄看著眼前的千凝，腦海中卻是她靠在那個男人懷中的影子，還有他們兩翻滾在酒店床上的樣子。這樣的女人他沒有什麼好說的。他拉過了身旁的方彩萱，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時間，現在我要彩萱出去一下，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找副總處理就好了。」說完，他就擁著方彩萱的蠻腰走出了大廳。
跟在他們身後的唐秘書一時迷糊了，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啊？她要不要跟去呢？
看著北宮滄擁著方彩萱走遠的背影，千凝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他已經回答了她的疑問了，他的行動就是他的選擇。他……不要她們母女了。而之前對她的糾纏，對孩子的關心都是他在演的戲而已。現在，戲演完了，她也應該看清楚了。
千凝長長吐了口氣，不能自己眼中的淚水流出。她仰著頭，大步走向了電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了，她已經學會了堅強。
工作的時間中，千凝總是那麼的認真。當她趁著上洗手間的時間才看了看手機的時候，上面已經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了。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沒有名字顯示。千凝也不知道該不該回撥過去。
正猶豫的時候，手機再一次震動了起來，還是同一個號碼。她按下了接聽鍵。
「是千凝嗎？」裡面傳來了小齊緊張地聲音。
千凝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會是小齊啊。因為有什麼事情的話，也應該是哥哥打電話給她的，而不是小齊啊。千凝輕輕應了一聲。
電話中馬上傳來了小齊那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她說道：「你能不能到市醫院來一趟啊，你哥哥他……他今天跌下了腳手架……現在……現在……」
哥哥？！千凝馬上說道：「好！我馬上過去，」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匆匆衝出了洗手間。
哥哥，那個在她困難的時候曾經給過她溫暖的哥哥，在生活才稍微好一點的時候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當千凝找到喬凡天的病房的時候，他的手術已經完成了。在那小小的病房中，一張小床上，白色的毯子下趟著滿身都是綁帶的喬凡天。特別醒目的就是一條腿吊在了架子上。
小齊坐在病床邊上，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著沒有干透的淚痕。而病房中還有著兩個人，那是千凝不願意見到的人。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去面對她們了。
喬母不停地抹著眼淚，而喬千雪對於千凝地出現是那麼地震驚。
千凝沒有理會她們，直接向小齊問道：「哥，怎麼樣了？」
小齊站起身，輕輕朝外走去。千凝知道這樣的話題不應該在這裡談的，她也跟著走出了病房。
在走道上，偶爾會有醫護人員走過，小齊只能緊緊靠在了牆邊，才小聲地對千凝說道：「你哥他摔斷了一條腿，還有兩根肋骨。現在只是緊急處理了一下，一聲說肋骨傷了內臟，要手術要十幾萬呢。而且手術就安排在明天下午。我們上哪裡拿出十幾萬來啊。」
十幾萬啊，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千凝低著頭，暗暗算著自己現在能拿出來的現金是多少。身後就傳來了喬千雪的聲音：「哥，為了你，曾經做了這麼做。現在你是發達了，這些錢總該拿得出來了吧。」
「千雪！」小齊低聲叫道，「千凝要是有錢，她當然會拿出來啊。要是沒有錢，我們也不能為難她。我……我才是凡天的妻子，這個錢應該是我拿出來的，不應該麻煩你們的。可是……我……我們真的沒有這麼多錢啊。」說著說著，小齊又哭了起來。
千凝開口道：「我能拿出十萬這樣，你看你們能不能湊一點，我再想辦法借一些吧，應該夠的。」
「憑什麼要我們湊啊？！」千雪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咄咄逼人，「要知道，父親手術的那二十萬，是我用我的孩子換來的，你呢？你為這個家出過那份錢了？看看你現在穿成什麼樣子？」她打量著千凝身上那寶姿的套裝，一個冷哼說道，「別跟我們說沒有錢。你是我們家養大的，要細細算來，爸媽在你身上投下的錢也不止十幾萬了。」
千凝冷下了臉來，狠狠瞪向了千雪，說道：「喬千雪，你不要太過分了！」說完，她轉向了小齊，輕聲說道：「明天一早我把錢帶過來。」說完就大步離開了病房。她不會忘記那年喬千雪那樣傷害她和孩子的事情的，她不會原諒她的。
「哼！」千雪在走道上大聲喊著，「現在就這麼趾高氣揚的了，當初是誰連口吃的都沒有，被我爸媽收養的啊？虧我們還省吃儉用地送你讀大學呢。我這麼親生女兒都沒有書讀呢。」
「小聲點！小聲點！」護士站里的護士朝著她們喊道。
那小齊馬上將千雪推進了身後的病房中，才讓她停止了這樣的聲音。
夜幕降臨，晚餐過後的樂兒在婆婆地帶領下到樓下和小朋友一起玩去了，這也讓千凝能有些時間整理今天的事務。
她在自己的那張鋪著淺黃色床單的床上擺開了所有的存摺，一一對著數目。
羅昊天已經沐浴過了，就穿著休閑的t恤和運動褲敲了敲她的房門。千凝看了他一眼，他就一笑走了進來：「在結算自己的所有財產，準備潛逃去哪裡啊？」
千凝抬起頭苦苦一笑，回答著：「我還能潛逃嗎？我這是急著用錢呢。」她長長吁了口氣才說道，「我哥哥在工地摔傷了，現在工頭也不付錢，想先救人就自己出錢啊。十幾萬呢，我現在就只有這十一萬多。扣掉準備要用的開支，只能拿出十萬了。」
經常聽說千凝的哥哥當初是唯一對她好的人。現在她應該很為難才是。
羅昊天也在床邊坐下，伸手撫上了千凝那還握著存摺的手，輕聲說道：「你答應嫁給我嗎？如果真的答應的話，我的聘金有五萬哦。」
千凝一笑，從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少說笑話了。」
「那你……還打算讓樂兒見見她爸爸嗎？」羅昊天知道這樣的事情他不該問的，可是他想知道答案啊。
千凝沒有回答他。只是那整理著存摺的手僵了一下。
羅昊天繼續說道：「他那樣辜負了你和孩子，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守著他呢？明明知道他不會給你幸福的，而且樂兒也不能一輩子沒有爸爸啊。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可以考慮一下我了嗎？」曾經他不願意逼她考慮這個問題，而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那個男人似乎已經不再愛她了，甚至連他們的孩子他也不在乎了。那麼千凝就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未來啊。
千凝握著手中的存摺，還是沒有回答他，苦苦一笑后，說道：「明天一早我就請假去醫院。就算錢不夠，應該也能和醫生說說看，也許可以先做手術。」
她還在迴避，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去考慮樂兒爸爸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
羅昊天只能一笑，化解了自己的尷尬。他站起身來，一邊朝外走去，一邊說道：「我拿我的銀行卡給你，借你五萬塊。卡的密碼是樂兒的生日。以後有錢的話，要還給我啊。」
看著他這麼離開的背影，千凝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她知道昊天的心思，也知道自己欠這個男人太多了。只是她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心愛上他。
千凝長長吐了口氣，不願意去想這些。不管怎麼樣？明天的錢是夠了的，哥哥至少能按時手術了。哥哥啊，想著當初凡天還拉著她讓她跟他私奔，那樣維護著她，把她從家裡帶出來，也不嫌棄她帶著別人的孩子，成為他的累贅……現在哥哥的日子才剛開始幸福起來，她絕對不能讓上天就這麼奪走哥哥的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