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休的就是你
「主子。」紫煙嚇了一跳,居然皇上又軟禁主子了,而主子又要置皇命於不顧?主子是個沒人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麼的人,心血少的話,恐怕定是受不了的啊。
「紫煙,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我喜歡你,所以,你不要想阻止我,你知道阻止不了的。」雪兒微眯著眼睛笑著,伸手一隻手指朝著紫煙晃了晃。
「可是主子,你喝醉了,還要怎麼去堇宵宮啊?」紫煙扶著連站都站不穩卻還一直不讓她扶的的雪兒,急道。
「你放心,我……我……沒醉。我去睡一會……就……就好,等會起來,我再……再去。」雪兒說完就倒頭便睡,鳶兒看著眼淚又拚命的往下掉。
「主子的命真苦,她對皇上那麼好,可是皇上,卻偏生信那些個狐媚妖女的話。」
「狐狸……哈哈……狐狸……我愛狐狸,我是狐狸,我就是狐狸啊……」雪兒在床上邊笑邊喊,還不停的晃著腦袋,鳶兒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主子,若你真是狐狸倒還好了,至少不會這樣被別人欺負。」鳶兒義憤填膺的話立刻衝口而出。
紫煙拉了一下鳶兒,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凈胡說八道,我們先出去吧,讓主了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後,一屋子的空洞讓雪兒心裡就像是被冰鑿挖開了一個洞,絲絲冷風直往心裡去,越想越覺得窩火,「是啊是啊,都說我被人欺負,我可是神仙啊,憑什麼誰都可以欺負我?」搖搖晃晃的身子一隱,再次出現時,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堇宵宮。
「堇妃娘娘,我心裡好難受啊,原來做人這麼累,那個天帝就是一個大魔頭,領了一幫小魔頭,個個都來欺負我,堇妃娘娘,你是不是也成仙了啊?若是你成仙了,你快快告訴我武曲星君到底在哪裡呀?我好幫宸兒鋪好路,才走得安心呀。」雪兒眼前的視線全是一團麻花一樣的,扭來扭去,她乾脆蹲在地上抱著頭,輕聲說道,「宸兒現在已經不再需要我了,以前我天天盼,夜夜盼,終於盼到這一天了,可是,心裡怎麼就這麼難受呢?」
她『啪』的一聲坐在地上,「那個琴心明明就是一個壞人,可是,我怎麼說他也不相信。」使勁的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她不禁學我說話的樣子,連衣服也是穿得一模一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有問題,可是,就是他不知道。他怎麼就這麼笨啊?嗚嗚,還有,我當成好姐妹的文姬,她為什麼要串通別人的來害我?都是一群壞人,壞人。」罵累了,發泄完了,雪兒軟軟的倒在冰冷的地上。
皓火走進堇宵宮時,就見到這麼一副場景,見她坐在地上不停的罵罵咧咧,一會又傻笑,然後就軟軟的倒在地上,動也不動,見這地上寒冷如冰,一時心軟,將她抱在軟榻之上,她一身的酒氣與她如仙般的容貌還真是有些不太相襯。
他去了靈雪殿赴她的約,哪知遍尋不著,她的婢女說她應該是來了堇宵宮,他才忙尋了過來。
如果兩人在這裡被人發現,終是不好的,皓炎正準備走時,雪兒將他的腿一拉,就墊在自己的頭下,「好累哦,如果我走了,宸兒會不會不記得我了?這麼辛苦我才把他拉扯大,他居然敢忘了我,娘娘,你說他是不是該打?」
皓炎聽了心裡一征,她在說什麼?應該是酒後胡話,說錯了,也沒太過在意。
雪兒漸漸沉沉的睡去,皓炎拿過一張被子替她小心的蓋上,低低的嘆了口氣,轉身便走往靈雪殿通知那裡的宮人來帶她回去。
在皓炎走後不久,雪兒一個翻身便又鑽到榻底下去睡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來,還是在這種地方睡,更有安全感。
不久之後,東方宸牽著琴心的手走近堇宵宮,「這裡,是我母後生前住的地方,這裡雖然曾經被燒毀,但是父皇命人修葺得與之前一點也沒變過,朕經常會親自前來打掃,明天就是我母后的生辰,今日是特地帶你來此讓母后看看,朕給她選的兒媳婦她可滿意。」
「皇上,琴心多謝皇上的厚愛,只怕娘娘她會嫌棄琴心的出身。」她的聲音溫柔而哀婉,讓人心生愛憐。
「怎麼會呢?我娘曾經也是這宮裡的一名宮女,與母后之間情同姐妹,她們都曾經在這裡住過,所以,這裡是朕最為珍愛的地方。」東方宸的眼神滿是柔情,他扶著琴心坐在軟榻之上,「這裡平時沒什麼人來,顯得有些冷了,朕見你穿得單薄,先蓋上被子,坐會吧。」
琴心淺淺一笑。
東方宸緊緊的看著她,那張與娘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眸子里不同於娘的堅強與不安份,她的眸光溫柔而淺淺,他心裡暖暖一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雙唇的距離不過一寸,正覺得自己踩到什麼東西的東方宸一征,卻聽到隨之而來傳出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哀嚎聲。
門外的侍衛立刻衝進來護駕。
東方宸怒斥道,「是誰這麼大膽,給朕滾出來。」
而底下那團白色也真是滾了出來,頭髮也有些散亂,遮住了大半張臉,跳出來就罵,「是誰踩到你姑奶奶的手了,沒長眼晴啊?」
東方宸將她的頭髮撥開了些,待看清楚長相之後,冷冷一笑,「是你?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你應該被軟禁在靈雪殿。」
雪兒四下看了看,酒也已經醒了大半,眼前的明黃讓她眸子微微一亮,在看見琴心時,眸光復又熄滅,他居然敢把這個女人帶到堇宵宮來?東方宸俊眉微微一皺,「身為朕的妃嬪,居然敢喝得如此醉還擅自闖入禁宮,論罪……」
「你別再跟我說論罪。」雪兒被他惹毛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東方宸,自我遵守你的約定履行這五年之約以來,我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先是被你廢了后位,又說不廢了,又讓我坐上后位,這屁股還沒坐暖和,你又要廢。之前讓你說了,只要你不需要我了,我就一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好了,我終於是等到這一天了,我自由了,你就抱著你的壞女人過一輩子去吧。」
紫煙與鳶兒正好聽到雪兒說的話,立刻衝進來跪在東方宸的面前,「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都怪奴婢多嘴,見娘娘心情不好,才會陪娘娘多喝了幾杯,娘娘是酒後胡話,還望皇上不要怪罪。」
「酒後胡話,朕看是酒後吐真言,沒想到朕的皇宮讓你這麼難受了,既然你想,那朕為何不成全你?來人……」
「皇上,荀王有事求見。」皓炎冷冷的走了進來,掃了雪兒一眼,便快速的低下頭去。
「傳。」東方宸連看也不想多看雪兒一眼,「你們都先退下,等朕處理完國事,自會再來治你的罪。」
雪兒腿下一軟,這酒勁上頭了,暈乎乎,軟趴趴,紫煙與鳶兒立刻磕頭退下,在走到門口時,雪兒半天跨不過門坎,紫煙擔心雪兒再如此會徹底的激怒東方宸,忙輕輕的推了一把雪兒,誰知,她卻直直的撞上了東方昭和。
用手指杵了杵,傻傻的笑了,「這胸膛可真是結實了。」手指順勢往上指,看眼前的人晃來晃去,用手板住他的頭,「不要晃來晃去的,我難受。咦,是你啊?對了,你的功夫也好而且帶兵如神,會不會你就是……呃,不能說不能說,你可不可以脫下褲子給我看看啊?」
東方昭和的臉從黑到綠再到豬肝紅。
東方昭荀立刻上來扶著雪兒,「雪主子,你喝多了。」
「哈哈,荀王,是你啊,這個人不好玩,快來跟我划拳,上次輸給你,我到現在還沒機會報仇呢。」
紫煙與鳶兒早已經嚇得差點背過氣去,快速的沖了過來將雪兒拖走了,留下若有所思的東方昭荀,他何時與雪主子劃過拳喝過酒了?回頭看了看東方宸的臉色,心裡也替雪主子捏了一把冷汗。
東方宸在盛怒之後,已經恢復如初,坐在一旁喝著茶,抬頭看了一眼東方昭荀,「兩位皇叔找朕找得這麼急,是有什麼事嗎?」
「皇上……」東方昭荀頓住,看了看左右。
「皇上,琴心還有些事要去予思宮找文姬妹妹相商,就先退下了,」東方宸立刻起身,溫柔無比的看著琴心,「路上小心些,皓炎,親自護送琴心姑娘去予思宮。」等到琴心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之前,東方宸才開口道,「兩位皇叔現在可以說了吧?」
注意到東方宸的不滿,東方昭和雙唇緊抿,「皇上,臣是一個大老粗,眾所周知,也說不來好聽的話,不過,臣自認閱人無數,那琴心姑娘眼神閃爍,目露不軌,皇上,定要小心提防此人才是。」
「夠了,這些是朕的家務事,兩位皇叔來此不是為了要談論此事的吧?」東方宸有些不耐煩,琴心並非他們所認為的那樣是一個普通的青樓女子,琴心,是他在宮中那五年苦寒的日子之中,最好的朋友。
「皇上,如果你要說家務事,臣就陪你說家務事,臣是你的二皇叔,在關外一呆便是十幾年,什麼樣的苦日子沒有過過,你當臣真是一個看重身份地位的人么?並非因為那琴心姑娘出身出樓,臣便看她多是不是之處,其實並非如此,如果皇上你不要一昧的站在裡外看,有時候,走出自己的心看看,其實才是另一片天。」
東方昭荀暗中給東方昭和豎了個大拇指,沒想到一個粗獷的二皇兄說出來的話還有那麼幾分道理。
「皇上,二皇兄的話雖是聽來有些無理,但卻是對皇上好,之前雪主子曾經來找過微臣,就是說有關琴心的事,當天皓炎也與雪主子在一起,其實之前雪主子與琴心姑娘並未見過,但她只是因為此人會影響到皇上的江山地位,所以才顯得有些緊張,雪主子雖然出生微寒,但進宮這麼久,卻是處處為皇上著想的。」
東方宸微微沉思,「兩位皇叔,你們是不是受那女人的影響太重了?剛才見你們之間說話,似乎確實有些過於熟絡,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影響不好?」
東方昭和與東方昭荀一聽這話,立刻抱拳說道,「皇上,臣不敢。」
「皇上,後宮之中,臣只與一人喝過酒,而且也在此處,划拳喝酒,而且當日太皇還喝醉了,皇上可還記得?除此之外,並未與雪主子有過多的深交。」
「臣認為,雪主子只是酒後失言,皇上,看在雪主子的兄長曾經為國庫做了那麼多的充贏,也就不要再過於追究。」
「好,朕可以不追究她的事,你們今天找朕來到底有何要事?」
「皇上,是這樣的,太皇太后突然將葯離叫來京城,是因為葯離的一個同鄉告訴太皇太后說葯離的娘病重,如今太皇太后親自將葯離的娘接來了京城,並且宣了太醫前去症治,事情表面上看來並無不妥,可是太皇太后不是一向對我們這邊的人不待見的么?為何又突然如此好心?為怕事有蹊蹺,所以臣等特來找皇上商量對策。」
「葯離?太皇太后何以突然對葯了上了心?」東方宸的俊眉緊緊皺在一起,「那如今葯離可已經回到京城?」
「回皇上,此事太皇太后的人保密功夫做到家了,連我們的人也沒有查覺,葯離雖然已經回了京城,但已經先向本王奏明此事,如今,他應該已經去了永盛宮。」東方昭荀抬頭看了一眼東方宸,「皇上,這個時候我們可不能再如此被動,不如,你親自去一趟永盛宮,就當是去慰問一下藥離的娘親也是應該的。」
「朕也正有此意,葯離是我國的功臣,在上次准南瘟疫一事中,功不可沒。」東方宸舒展了眉頭,笑道,「朕也應該親自前去謝謝皇祖母對我國重臣的關心才是。」
一行人剛剛到永盛宮,就見雪兒也正被人攙扶著進去,看樣子酒勁正濃,她不會是要大鬧永盛宮來了吧?東方昭和看了一身冷汗,這個女子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敢在老虎的頭上扯毛,還是一把一把的扯,回頭看了一眼東方宸,他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看來,等會有好戲看了。」東方昭和無奈的跟東方昭荀小聲說著。
三人一起步入永盛宮。
雪兒的酒其實早就已經醒了,就是腳上使不上力,剛才沖東方宸吼了那麼一嗓子,倒是把她這麼久的怨氣給吼出來了,心裡爽了不少。太皇太后那個老妖婆跟她一向不對盤,居然這麼好心專門派了人前來請她一起用膳,那心裡安的是什麼心,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
進去之後,雪兒眼睛掃到一個身穿玄青色長袍的男子,眼前一亮,親人啊,葯離怎麼會回來了?可是,她得淡定,現在她不是灼華,是雪兒,葯離根本就不認識她,可是,太皇太后怎麼把葯離叫這來了?
太皇太后自然是沒放過雪兒的眼神,起身,端莊而優雅,「呵呵,百姓常說這在外一家親,你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見面了也不用這麼生份吧?葯離,雪主子從小就在你們村上生活,你該不會是認不出她來了吧?」
葯離細細的看了一眼雪兒,「太皇太后,雪主子,請恕葯離眼拙,實在是認不出。」
雪兒眼珠一轉,終於是明白了太皇太后心裡的那個打米碗,搖搖晃晃的走到葯離面前,「葯大哥,是我啊,雪兒,你仔細看看,那個時候葯大娘經常會給我們做好吃的,我和皇上兩個都喜歡得緊。」她拉著葯離的衣袖,使勁的扯了扯,暗中沖他使了個眼色。
東方宸正好走了進來,聽了雪兒的話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他何時與她一起吃過東西,說到底,他連她是怎麼混進宮來的也不是很清楚。
「對,雪兒,你這麼一打扮,我倒是不認識了。」葯離的神情有些尷尬,但仍是配合著說,他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對了,葯大哥,這麼多年沒見,你過得還好?葯大娘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夠快點成家立室,好讓她抱個大胖孫子,說不定,她的病就能不藥而癒呢。」
太皇太后在邊上看了,也是跟著一笑,「雪主子,你看你這人性子急得,這葯離才剛剛到哀家這來,這些話,自然應該留著給葯大娘親自問才是,來人,去把葯大娘給哀家帶出來。」說完,瞥了一眼東方宸,也瞥了一眼雪兒。之前東方宸寵愛這個女人,說她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子,可剛才見葯離的那個反應,似乎對她根本就不認識,如今這個女人失了寵,還不藉機除去?
雪兒心裡暗暗著急,心下一慌,瞥見桌子上放著的茶杯,心裡一喜,「葯大哥,葯大娘若是知道你回來,病必定會馬上就好,如果,她再聽到這個東西,自然更是開心。」雪兒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坐下,瞥見紗簾處有些動靜,立刻敲了起來。
東方宸示意葯離不用多禮,他也坐在一邊看著,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在玩些什麼把戲。
雪兒手中拿著兩個小茶杯,敲著茶壺,聲音清脆悅耳,『太陽下山嘍,月亮爬上坡,星星眨著眼,數數有幾顆,小娃娃要睡嘍,眼睛眨啊眨,星星你別動,數不清幾顆。』東方宸隨著雪兒的敲打,與葯離一起附合著唱著,眼睛有些微潤,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雪兒,她是怎麼會唱這首歌的?
葯大娘健步如飛的走了出來,絲毫看不出患了重病,她在見到葯離時眼睛濕潤,眼睛看著正在打著茶碗的雪兒,太皇太後走了過來,「葯大娘,你可要好好認認,看看她到底是誰?」
雪兒倒了一杯茶,從旁邊的花瓶里取下一朵梅花,將花蕊取下,只留下花瓣,放在茶杯邊上沾著,遞給葯大娘,「葯大娘,你嘗嘗看雪兒泡的茶香不香?」
葯大娘的眼神在轉眼間變了幾變,聲音有些哽咽,眼神有些不太肯定,問道,「這可是沸水所泡?」
「不是,剛剛放夠一支歌的時間所沖。」雪兒說完,沖葯大娘眨了眨眼睛。
葯大娘伸手將雪兒緊緊的抱在懷中,「雪兒,我的孩子,這些年你過得好么?」
雪兒在葯大娘的懷裡輕輕哽咽,點了點頭,「我很好,對不起啊葯大娘,這麼久沒回來看過你。」
葯大娘看著雪兒,撫了撫她的頭髮,「大娘不怪你,孩子,只要你們都過得好,大娘就開心了。」
東方宸起身看著葯大娘,眼睛微微濕潤,他走過來直直跪在葯大娘的面前,「乾娘。」
葯大娘趕緊跪下,「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啊。」
「大娘,你就讓他跪吧,這是他欠你的。」雪兒恨恨的看著東方宸,這個負心薄情郎,最好一跪不起。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你們倒還真是像一家人,葯大娘,你可別認錯了人啊,你確定這雪主子是你們那的人?哀家可是聽人說起,皇上根本之前就不認識她的。」
葯大娘朝著太皇太后做了個萬福,「太皇太后,我們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這點事你莫非還不知道么?敢情是小兩口耍花搶,鬧鬧小彆扭呢。呵呵,這兩個孩子從小我就看著他們長大,真是不容易呢。」
「哦?是嗎?那之前的太后灼華呢?」
「灼華姑娘畢竟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帶孩子的事情哪有我知道得多,葯離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家去了京城,我一個老太婆孤苦伶仃,正好遇上了他們,那十年總算是過得開開心心。」
雪兒暗中沖葯大娘豎起了大拇指,「大娘,聽太皇太后說你病重了,是太皇太后的葯太靈了,還是因為葯大哥和雪兒的出現,所以你就不藥而癒了呀?」雪兒說這話的時候,瞄了一眼太皇太后,眼中全是得意之色,太皇太后眼神陰冷,銀牙暗咬,恨不得將雪兒碎屍萬段。
雪兒抱著葯大娘,那個樣子比起葯離來更似葯大娘的親生女兒,「大娘,難得進宮來一趟,就讓雪兒陪你四處走走吧?」
葯大娘看了一眼太皇太后,並未出聲,她是怕讓雪兒難做,儘管不明白這宮裡的細微末節,但是太皇太后利用她的病情讓葯離回宮,她也是事後才知道的,若是皇上要判葯離一個擅離職守的罪,也並非不可能。
東方宸看了一眼藥大娘,「是啊,乾娘,就讓宸兒帶你四處走走吧。」
葯離『撲通』一聲跪在東方宸的面前,「皇上,微臣死罪。」
「呵呵,你何罪之有?皇祖母正好是幫了朕一個大忙,如今宮中空缺眾多,朕也正好缺了一個可信之人在身邊幫朕,你就留在京城不用再回去了,正好可以多與乾娘敘敘離別之情,另外,你的娘可是朕的乾娘,乾娘有命要你快快成親抱孫子的事,不知道可有消息?」
葯離臉色微微一紅,「皇上見笑了,這……微臣……」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書獃子,準是還沒信呢。」東方昭和大笑出聲,笑聲在整個永盛宮內目無旁人的迴響,沒人再顧及太皇太后的臉色有多難看。
幾人走出永盛宮的殿門,這一路上藥離都時不時的看一眼雪兒,他到現在還沒想通,娘是何時認識雪主子的?而雪主子與自己第一次見面,她又是如何認得自己?葯大娘始終抓著雪兒的手,「大娘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不同尋常,好孩子。」
「大娘,你真是我見過最最聰明絕頂的大娘了,值得我疼一個。」說完,便『吧唧』在葯大娘的臉上親了一口。
「夠了,回去你的靈雪殿,沒事別再處去給朕惹是生非。」東方宸實在是見不得她的笑顏如花,這個女人外面看起來純潔無暇,但內里,卻是毒計滿腸。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見大娘一面,你為什麼要拆散我們?」雪兒緊緊的抱著葯大娘的手,「今天晚上我還要跟大娘敘舊,還有,我要她陪我一起睡。」耍賴耍到底,反正現在在他的眼裡做什麼都是錯,做什麼都會讓他討厭,天帝這一招真夠毒的。
東方昭和與東方昭荀向東方宸告辭先退下了,兩人走之前都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雪兒。
「乾娘,你是何時認得這個女子的?事先我一直以為你是為了不讓太皇太后抓到我的把柄才故意這樣說。」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有什麼把柄在太皇太后的手中,一想到之前的事頭就有些痛,關於這個女子的事,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在那十年裡,他一直與娘和乾娘生活在一起。
葯大娘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雪兒,雪兒沖她眨了眨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葯大娘笑了,「宸兒,你既然還叫我一聲乾娘,就表示你這人心腸好,不會忘記舊情,乾娘是個鄉下人,不會說大道理,但是有句俗話,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其實很多答案,都在字字點點之間,不要輕易聽信他人的話,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與感覺。好了,我們女人家在一起說說話,你們有事就先去辦吧。」
葯大娘慈愛的看了一眼雪兒,兩人相攜離開了。
「葯離,你可認識雪主子?」
葯離抱拳說道,「臣不敢胡言,雖是覺得雪主子有些熟悉,但是,確實不是我們那的人。」
東方宸沉思點了點頭,「走吧,跟朕去一趟御書房。」
「原來如此,孩子,你怎麼不直接告訴皇上呢?」
「不能說的,說了我就是輸了,和那個老頭子打賭的事可一定不會用這種辦法,那老頭子本事大得很,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小命。」雪兒忙擺擺手。
「那個老頭子是誰啊這麼可惡?」
雪兒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說話,雖然葯大娘相信了她的身份,但是哪些事能說,哪些事不能說,她還是心裡有數的。
雪兒搖身一變,灼華變出現在葯大娘的面前,「大娘,這樣你更習慣些吧?嘻嘻,這個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一定不能說給任何人,包括宸兒,若是說了,我就會死的。還有,那個太皇太后壞得很,千萬不要聽信她的話。」
葯大娘雖是驚訝不已,但她之前已經做過幾千次幾萬次的心理鬥爭了,在聽到雪兒敲茶壺的時候,她已經在裡面將她看了個仔細,她很確定不認識她,但是她的動作,她的一言一行,確實與灼華並無兩樣,不過,不管她到底是什麼,她們相處了十年,她早就將她當成半個女兒看待了。
「大娘知道,雪兒,你的身份不一般,也能堅持留在宸兒身邊這麼多年,總算是對他有情有義,他如今這麼對你,實在是……」
「算了大娘,也不能怪他,那老頭子法力無邊,他只需要跺跺腳說不定我的小命就沒了,更何況宸兒還是一個肉眼凡胎,再加上他的身邊還有那些個壞人一直在暗中使壞。不要說他了,說了壞心情,我們難得相聚,說些開心的。」雪兒皺了皺小鼻子,已經恢復了花容月貌。
紫煙正好走了進來,福了福身,「主子,飯菜已經做好了。」
「嗚嗚,大娘,好想吃你做的花松糕。」雪兒拉著葯大娘的手,一腳的嘴饞樣。
「現在皇上已經讓離兒回京了,大娘也會留在京城不回去了,你們走了之後,剩下我一個老太婆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往後啊,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大娘天天給你做。」葯大娘一臉的疼愛。
紫煙看著也很是開心,「早知道葯大娘來了主子可以這麼開心,紫煙就是求也要求皇上把大娘接進宮來。省得主子借酒澆愁都醉得人事不醒了。」紫煙福了福身退下先去準備了。
一聽了紫煙的話,葯大娘立刻心疼的拉著雪兒說道,「孩子,清者自清,用盡一切手段想要得到男人寵愛的女人,是找不到真愛的,一切,靠心。」
「哈哈,沒想到大娘你連這些也知道。」雪兒尷尬的茬開話題。
葯大娘正色看著雪兒,「孩子,大娘別的事不知道,但是,你既然喜歡宸兒,為什麼不告訴他?」
「啊?呃?」雪兒一臉的莫名其妙。
「大娘跟你說,這情情愛愛的東西就像魚吃食一樣,千萬不能急,也不能猶豫不絕,如果錯過了,就會落得一場空。」
「大娘,什麼是喜歡啊?」
葯大娘慈愛一笑,「大娘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也說不上來個什麼道理,跟你葯大叔兩個也是受父母之命,相依為命幾十年,倒也說不上來是不是愛。但是我知道,若是你為了一個男人,不吃不喝,不笑不鬧,但是他遇到危險時,你可以連命也不要,這就是愛了。孩子,你好好想想吧。」
雪兒垂下了眸子,在蛟國皇宮裡,他明明說過要一生一世,明明說過兩人要生死同命。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她會心痛,他不相信她,她也會心痛,他吼她生她的氣,她也會心痛,痛得要死,這就是愛么?死了,死了,在一片驚慌失措之後,雪兒漸漸恢復了冷靜,不得了,這種事怎麼能發生在她的身上?萬一被那老頭子知道了,定會罰她的,可是,一想到那夜杜婉雲被魔尊附身之後的事,她就覺得心裡痛得窒息。
耷下頭,「大娘,我們還是不要說他了,他現在看著我連飯都吃不下,還想那麼多做什麼呢?」
「孩子,你要相信,人定勝天。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不要這麼輕易認輸。」
「好。」雪兒重重的點了點頭,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肯定什麼。
深夜
雪兒輾轉反側,心裡有些起伏難平,她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坐起身,她很難失眠,只要給她一張床,她可以一直睡,就算是發生再大的事,她也不會睡不著。莫非是宸兒出事了?
想到這裡,身子一隱,便消失在靈雪殿。
御景殿中,東方宸剛剛批閱完奏摺準備入寢,一個快得像黑影般的人影閃現,寒光逼視,東方宸眼神一沉,身子一偏讓過。
喜公公的瞌睡完全被嚇醒了,立刻跑到殿外大叫,「來人啦,有刺客,護駕,護駕。」
琴心剛好端著參茶走到門口,聽了喜公公的話大驚失色,忙扔下手上的東西,衝進御景殿,「皇上小心啊。」
「琴心你快出去,小心別被他傷到你。」東方宸一邊躲閃,一邊大聲叫道。
來人眼神平靜,絲毫不因為門外的侍衛的腳步聲,而亂了劍法。他出手如電,快如光影,好厲害的劍法。東方宸一個閃身避過,黑衣人劍光一閃,桌上的奏摺四下散開,打在門外的侍衛身上,倒下一片。
皓炎竄了進來,卻因為東方宸與那人的距離太過接近而不敢妄動,一道白光閃現,嬌小靈動的身姿將東方宸護在身後,兩人一起往後退,正好挨著琴心處。
東方宸低頭一看,來人,正是雪兒。她身上的幽幽香氣再次傳入他的鼻息,讓他的心情莫名的煩燥。
那劍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緊緊的尾隨著東方宸,雪兒手中沒有任何的兵器,又不能對凡人用法術,只能亂打一通,「你到底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進宮行刺?」
那人不出一語,在見是雪兒時,劍尖微微有些停頓,便立刻追了上來,雪兒的拳腳就像是一個被狗追的人所使,亂打一通,沒章沒法,刺客身形一動,已經近在東方宸的面前,雪兒閃身護住,卻被人從後面狠狠一推,直直撞上刺客的劍尖。
刺客見狀,立刻收劍,但已經是晚了一拍,她的臉口,仍是有殷紅的血從素雅的衣服上滲了出來。劍尖擦過雪兒的胸口,劃到東方宸的面前,琴心立刻將東方宸往後拉了些,劍尖在她的手上輕輕的劃了一道口子,這都是因為刺客收劍收得快,不然,兩人都會有危險。
雪兒回頭,狠狠的看著琴心。
東方宸下意識的將琴心擋在身後「快快傳太醫,琴心,你沒事吧?」
琴心眼底有霧氣氤氳,輕輕的搖了搖頭,「皇上沒事就好。」
刺客扯下蒙面,蹲在雪兒身邊扶起她,「雪主子,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急切,滿是擔憂,雪兒抬眼一看,「冥洛?為什麼?」雖是冬天,但是因為疼痛,她的額頭布滿了香汗。
冥洛還來不及回答,卻聽見琴心的聲音微微發顫,「皇上,原來刺客是雪主子的人?還好皓侍衛來得及時,皇上才沒有受傷。雪主子,你安的可是什麼心?」
東方宸也怒視著雪兒,看著冥洛,「朕對你有救命之恩,沒想到你居然恩將仇報?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救下你的女人,所以你才如此忘恩負義么?來人,將他們給朕拿下。」
「慢著。」雪兒站起身,緩緩的走到琴心身邊,冷冷的看著她,「剛才是你推的我吧?」手高高的揚起,她火了,她實在是忍不住要出手打人了。
皓炎眼神一閃,提劍刺向冥洛,兩人立刻打成了一團,一藍一黑的兩道人影化成煙飄向了門外。
東方宸緊緊的握著雪兒的手,「告訴你,朕對你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不管你是誰,這次,朕絕對不會再姑息。」
「不再姑息?是怎麼樣?廢了我?沒事,我已經被廢習慣了。不對,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你廢的了,不如這樣吧。」雪兒從懷裡掏出一張現變出來的紙,甩到東方宸的面前,「拿去,一次過搞定,免得再麻煩。」
「什麼?你這個女人,居然敢休朕?」東方宸看著上面的兩個大字,休書,氣得臉色突變。
「休的就是你。東方宸,這個女人剛才明明在你的身後,她推我那一掌你不要告訴我你沒看到,不管你現在是不是討厭我,也不管你到底愛這個女人有多深,也應該請你站在公正的角度上替我說句公道話。若是剛才冥洛的那把劍晚收一分力,我就會被他刺穿,莫非,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雪兒步步緊逼東方宸,看也沒看旁邊的琴心,伸手直指琴心的鼻子,「這樣的女人,真是你所說的玉潔冰清?真是你所說的單純善良?我接近你就是有目的?而她接近你,就是因為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