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歐陽如楓,是你嗎?
李麟璽在發燒,雖然他一直吵著要薇格爾請他吃飯,但是最後,薇格爾還是把他帶回了她們在海邊的那棟小洋房。
小洋房從娜美結婚之後,就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住,本來她是想把李麟璽送回他家的,他死活都不回去,最後只好妥協把他帶回來。
她就知道,李麟璽就是一個被嬌慣的大少爺。
「我要吃飯,我餓了。」李麟璽憋著嘴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還在吼。
「我知道,你已經說了不止一百遍了。先把體溫量了,我就去幫你熬粥。」薇格爾拿來一根體溫計,塞在了他的衣服裡面。
「我為什麼要吃粥,我不吃粥,我最討厭吃粥,我要是大餐。」李麟璽繼續不滿的大吼,沒人理他。
薇格爾已經在開放式廚房裡面熬粥了,以前她不會煮飯,不過5年來總會變很多,不止她,娜美也一樣,廚房這一套家務,她們兩個都會。
「薇格爾,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發燒?」李麟璽一刻都沒辦法閑下來,「好像40多度哦!」
薇格爾用白眼瞪了他一眼,從廚房裡面過來,拿著溫度計看了看,「39°,高燒,躺下!」
李麟璽連忙規規矩矩的躺得筆直筆直,躺直了之後,整個腳都在沙發外面。
「先休息一會兒,西藥容易傷胃,吃了粥之後,再吃藥。」
薇格爾抱了一床棉被放在他身上,小心的幫他擰好。
「薇格爾,我頭好痛哦,我可能是被燒暈了。」李麟璽可憐兮兮的說著,整個臉紅的要命。
「對,你快燒出腦毛病了,病人膏肓,我等著給你收屍。」薇格爾真是受不了李大少爺,惡毒的話直接吐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想我死。」李麟璽就看著薇格爾,很委屈。
「我就想你死,你快死吧,死了就少了條禍害了。」薇格爾翻白眼。
李麟璽被薇格爾打擊得很厲害,至少半個小時都沒再開口說一個字,薇格爾好不容易把粥熬好,端在李麟璽面前時,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安靜。
不自覺的看著他潮紅的臉,他長得真的很好看,英氣十足的眉毛,狹長的丹鳳眼,挺直的鼻樑,薄而有形的嘴唇。
怪不得,那麼多女人追在他的屁股後面。
他的眉頭突然動了一下,扭了扭身體,這麼小的地方,他這麼大一個人,倦在那裡一點都不舒服,她忍不住,叫醒了他。
「李麟璽,快起來了。」她喊他。
「別吵我……」他喃喃不清,繼續睡覺。
「李麟璽,吃了粥,吃了葯再睡覺。」她繼續喊他。
「都說不要吵我……」他不理她,繼續睡覺。
發燒了還不消停。
薇格爾從來就喜歡用武力來解決問題,於是,她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身上,一點也沒有因為他是病人有絲毫的客氣。
「啊——」一聲狼叫突然響起,那個叫做李麟璽的男人猛的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不明所以的看著這裡,「怎麼回事,我夢到有人想要謀殺我!」
「快吃粥了。」薇格爾不想去解釋,把一碗白米粥放在了他的面前。
李麟璽半天才反應過來,似乎才想起怎麼回事。
「我頭,好暈哦。」他又裝死。
「李麟璽,你想幹嘛!」薇格爾真想謀殺他。
「我手也好無力,連抬都抬不起來。」他看上去真的很可憐。
「說,你想要怎樣?」她咬牙切齒。
李麟璽的眼眸閃過一絲亮光,慢悠悠的開口道,「你喂我吃吧。」
「你少得寸進尺……」
「我還是死了算了,反正也沒有人關心,沒人愛。」
薇格爾告訴自己,她不和病人計較,特別是這種幼稚的病人。
「張嘴。」她喂他。
他很配合,整個人都高興得扭了起來。
「還要?」吃完一碗,薇格爾看著他的目光,詢問。
他點頭。
薇格爾再盛了一碗。
不是說不喜歡吃粥嗎?
她一勺一勺的喂他,看上去很粗魯,實際上很用心。
他吃得很幸福。
從來沒有那麼幸福過,即使他真的很討厭吃這種黏糊糊的粥。
「躺下睡會兒,半個小時之後我叫你吃感冒藥。」薇格爾又讓他躺下。
他又躺倒筆直筆直的。
「我再量一下體溫。」薇格爾又把體溫計放在了他衣服裡面。
「我頭很暈,全身都好燙,肯定已經燒到了40多度。」李麟璽巴巴的望著薇格爾,說道。
「我說李麟璽,你沒有知識也有點常識行不行,40多度,你還不被燒成白痴?」薇格爾對著他,真的很難有耐心。
李麟璽又被打擊了!
薇格爾把溫度計拿出來看,很努力的看了又看。
「是不是燒的很高,我就說我頭怎麼那麼痛,身上怎麼那麼燙,胃口……」李麟璽又在那裡滔滔不絕。
「37。5°。」薇格爾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只是有些發熱,還不夠發燒。」
「不會吧!」李麟璽猛的一下坐起來,「怎麼可能,我怎麼沒有發燒了。」
該死的,他連感冒藥都沒有吃,為什麼就退燒了?
「可能是剛剛吃了點粥,出了點汗。還是吃點葯,免得反覆。」薇格爾把早準備好的退燒藥感冒藥放在了他的面前。
「為什麼就沒發燒了……」李麟璽還在喃喃自語。
早知道,他不把自己鍛煉得這麼強壯了。
薇格爾看著他們的模樣,不自覺的拉出了一道弧度,哪有人想自己發燒的。
「已經很晚了,樓上有一間空房,是娜美留下來的,床單被子都換過,沙發睡得不舒服可以睡樓上,當然,如果你想現在回去也可以,你的車還在停車場,可以開我的車。」薇格爾把鑰匙放在茶几上,就走向了2樓。
她真的很累了,這樣折騰了一個晚上。
看著茶几上那一串鑰匙,李麟璽沒有做絲毫考慮,直接走向了2樓,他才不走,他好不容易混進來,他為什麼要走,要走也得把她帶起一起走才行。
黎明時刻,他們都疲倦的各自入睡,那晚,他們真的睡得很熟。
凌子逸送凌亦橙去拍戲。
昨晚上很晚了李麟璽都沒有回來,而且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他出現的身影,也許,他成功了,凌子逸這麼想。
到達現場的時候,導演又在拍戲,不過不是娜美在拍,娜美在專設化妝間休息,聽說是昨晚拍了晚場。
薇格爾從娜美的化妝間出來,就看著凌子逸抱著睡眼朦朧的凌亦橙站在不遠處,她揉了揉有些腫痛的雙眼,只休息了3個小時,還有點困,不過還好,還能堅持。
「很久不見。」她先招呼。
「才回來。」凌子逸不想隱瞞她,他覺得,這個女人和他站在一條線上。
「有事找我?」
「嗯。」凌子逸把凌亦橙交給了一個工作人員,和薇格爾一起走向了劇組後山。
天氣還很早,四周還有沒有褪去的霜。
「我去找了多勒國王妃。」不想拐彎抹角,他和她在一起,從來都是這樣。
「為什麼?」薇格爾蹙眉。
「找支援。」凌子逸很認真的看著她,「我並不覺得單靠你們兩個力量,可以擺平嚴肅。」
「不要小看我們。」薇格爾對於他的不屑,很不爽。
「我知道,5年時間你在多勒國特種兵中特訓過,你的射擊,拳擊,散打,計謀,膽識等一般的男人都無法超越,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嚴肅有一支不亞於特種兵的隊伍,以一敵百,現實嗎?」凌子逸的話,很尖銳,但是事實。
「那麼你現在是想告訴我,你有好消息?」
「不算很好,但是還不錯。」凌子逸點頭,「我要了一支特種兵,12人,現埋伏在我的別墅區,到時候,會有一定幫助。」
「12人?如果真是幫忙,是不是少了點?」薇格爾也在不屑。
「中國軍隊那邊的意思是想我們暗地裡解決,他不可能大肆的給你太多兵力,能夠有12人,已經是極限,你應該曉得現在嚴肅的勢力多大,牽扯的範圍多寬,如果我們成功了,解決他們的一大麻煩事,如果我們失敗了,殺了我們,一樣不構成任何威脅,照常和嚴肅保持敵不犯我我不犯人然後互相勾結的局面。」
「原來,我們又是被利用。」薇格爾冷冷一笑。
「現在應該慶幸,我們還有那個價值。」凌子逸並不覺得,這不是好事。
「你有什麼計劃嗎?」
薇格爾此刻,突然很高興,她選對了人。
很早之前,薇格爾就知道凌子逸的思維很縝密,做事情規劃性很強,能夠有他在暗中操作,她們的勝算會大很多。
「娜美現在是不是在畫山頂別墅的地圖?」
「是。」
「光靠觀察應該不夠,我想派一個人進去,專門去引發那些機關,以防真的闖進去的時候,死得很難看。」凌子逸想,嚴肅那些機關如此之多,如果光是娜美一個人在裡面兜兜轉轉,不知道猴年馬月不說,很多不為人知的機關,也許她還發現不了。
「其實我也這麼想過,因為目前只有我和娜美,暗地裡有兩個保鏢,我們不想無辜犧牲,如果你有人手,那最好不過。」
「商量一下,我們找個時間。」
「我會找娜美商量的。」
「先別告訴她,是我在做這些。」凌子逸突然開口。
「為什麼?」做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要重新得到她嗎?
「不為什麼。」凌子逸不回答,但是很堅決。
薇格爾也不想多問,點了點頭。
「對了,李麟璽在你那裡?」凌子逸隨口問道。
薇格爾的臉色卻有些不自在。
「昨晚他發燒,所以……」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一下他在哪裡,沒有其它意思。」凌子逸不想去打探別人的隱私,也不想了解別人的事情太多。
說完,凌子逸就大步的離開了。
薇格爾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也跟著走出了這片後山。
劇組還沒有輪到凌亦橙拍戲,他正在了吉貝貝玩耍,一直以來,凌亦橙只喜歡成熟女人,甚少和小女孩關係太好,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和吉貝貝耍得這麼要好了。
凌子逸也不想去打擾他們,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今天他想就呆在劇組,陪著凌亦橙。
「很巧。」liz走過來,坐在了他的旁邊。
「嗯。」凌子逸有禮的一笑。
「很久沒見你來現場了。」
「有些事。」凌子逸都是淡淡而禮貌的回答著。
「那晚……」liz欲言又止,有些曖昧的笑容表露得很清楚。
「這段時間很忙。」
「什麼時候有空,可以給我電話。」她手中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親昵的放在了他西裝口袋裡,妖媚而露骨的笑容,「我等你。」
凌子逸還是淡淡的笑,笑而不語。
她可能都不知道,那晚抱著她欲醉欲仙的男人不是他,他只是隨便找了一個男人而已,給了一大筆錢,做了一場戲。
太貪婪的女人,不好。
凌子逸把紙條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什麼時候開始,凌總裁這麼『潔身自好』了?」一個熟悉的女性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轉頭看著娜美,看著她似乎剛剛才被吵醒的模樣,嘴角帶著淺淺笑意,「準備拍戲?」
他問她。
然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嗯。」她也不想去追問,她們之間,關係很亂。
說完,她就離開了他。
她拍戲的時候,很有魅力,現場的工作人員大多會被她感染。
《無鹽之女》的拍攝已經有些耽誤,所以導演縮短了演員休息的時間,加班加點在拍攝,這段時間,劇組真的很累,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困意。
卻,真的沒有人,抱怨過。
凌子逸就在劇組守了一天,順便和導演閑聊了幾句,今晚12點會有一場凌亦橙的晚戲,因為時間確實不好調配,徵詢了凌子逸的意見。
凌子逸無所謂,把凌亦橙放在了娜美的專設化妝間休息,等著晚上叫他起床,而自己,就坐在旁邊看著娜美拍戲。
娜美拍完,在一旁休息,凌子逸依然坐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看著她,整整一天。
說真的,這種感覺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好似,很奇怪。
娜美走向他,坐在了他的旁邊,「今天的時間好像很多?」
她在提醒他,他在浪費時間嗎?
他淡淡的笑了笑,「今天剛好,休假。」
「都說凌總裁是工作的機器,原來也只是外界傳得利害。」
她總是那樣,喜歡把他們的關係撇得很清楚。
不過,他不介意。
「以前是,現在有了小橙之後,就不想那樣。我需要給孩子一個溫暖的家。」他說得很自然,也確實是他內心的想法。
娜美抿了抿嘴角,為這句話。
「想給小橙找媽咪了。」他說,看著她不自然的表情。
「那,很好。」她不在乎的一笑,沒有說太多。
他卻看到了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隱忍。
「又擔心后媽對他成長有影響。」他又說,依然看著她的表情。
「那……」她不知道凌子逸現在要說什麼,她只覺得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其實送小橙回來,她就真的沒有想過,小橙不會叫其他女人媽咪。
她以為她能夠坦然的接受,只要那個女人對小橙還算好,沒想到,人真的都很自私。
「你說,如果我把小橙的媽咪找回來,這會不會是最好的結果?」他問她,很認真的表情。
娜美的心,突然怔了一下。
久久,她才不在乎的回答,「為什麼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我以為你們女人,心思會細膩一點,比較能夠考慮一家人的感受。」凌子逸看上去,真的沒有任何異樣。
「我從來沒有想過。」娜美起身,走開。
她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慌。
從來沒有想過嗎?
凌子逸看著她的背影,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回來,還是要離開?
午夜的拍攝很辛苦。
凌亦橙癟著嘴角,因為沒有睡醒,一副隨時都可以哭出來的樣子。
凌子逸哄了他一會兒,順便表揚了一下吉貝貝,他才很「男人」的沒有哭出來,蹦蹦跳跳的和吉貝貝一起拍攝。
真的很奇怪啊,凌亦橙會喜歡和吉貝貝玩。
「沒想到,你兒子那麼喜歡我女兒。」liz和他站在一起,看著那兩個孩子。
「你女兒很可愛。」凌子逸說,長得確實很乖,五官也很好,長大了難免不是傾國傾城,只是,有這樣的媽咪,吉貝貝的成長教育會是健康的嗎?
他不僅擔心,凌亦橙和吉貝貝在一起太久,會不會受到影響。
這就是所謂的,大人們總會覺得別人家的小孩子不好,自己家的小孩永遠都最好的,從來都不管,對或錯。
拍攝很順利,凌亦橙和吉貝貝的領悟力都很快,而且並不像其他頑皮小孩子那樣,不太聽話。相反,在拍戲的時候,異常的乖巧。
導演偶爾都會感嘆,前途不可限量。
是又怎樣?
凌亦橙永遠都不可能在娛樂圈這條道路上發展下去,他給他的未來規劃裡面,沒有所謂的演戲。
凌晨2點,凌亦橙已經拍完,娜美把自己的戲份故意延後,以便凌亦橙可以早點收工,她還有一場戲才能休息。
凌子逸抱起凌亦橙,準備離開。
如果換個身份,他會等著那個女人拍完戲之後才走,但是現在,身份不對,立場不對,他只能抱著自己的兒子,離開。
最多走了10米,他突然聽到後面響起了劇烈坍塌的聲音,一個工作人員大呼,「娜美!」
然後,劇組亂成了一團。
凌子逸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放下凌亦橙就跑向了那個剛剛崩塌的地方,他不顧一切的搬開那個帳篷上面的鐵柱,瘋了似地把七零八落落下來的那些木棒支架搬開,和幾個工作人員一起,在一個帳篷下面,找到了娜美嬌小的身影。
娜美咬著唇,疼痛讓她臉色煞白。
「哪裡受傷了?」凌子逸問她,很急促。
「腿。」她皺著眉頭,指了指那隻已經染紅血的小腿。
「別怕,我送你去醫院。」他溫柔的開口,安撫她,然後大步的抱著她走向他的小車。
還好,她還在,他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熱熱的體溫。
凌亦橙被這樣的事情嚇呆了,反應過來之時,他爹地已經抱著一個女人大步的離開。
凌亦橙連忙跑過去追上他的腳步。
「凌子逸,上車。」薇格爾走的稍微快了一步,對著抱著娜美的凌子逸開口。
這樣的默契,很好。
凌子逸抱著娜美,凌亦橙使勁的幫他們打開車門,等他們坐進去之後,他才鑽進副駕駛台。
這麼一家人的默契,真的很好。
車開得很快,薇格爾一路狂飆飆到了市中心醫院。
凌子逸抱著娜美走向急診室,在車上,他有簡單的幫她做了一個止血的包紮,但是裡面有很多碎木屑,他沒辦法也不忍心幫她取出來。
「醫生,快點幫她看一下,她小腿被重物打了。」凌子逸對著醫生,急促的開口。
娜美一路都沒有說話,不僅是因為痛,還有他不受控制的表情。
凌子逸好像真的變了……
以前的撲克臉,沒有太多喜怒哀樂的男人,此刻為什麼會這麼的浮躁?
「先生,你把病人放下來,我會幫她檢查的。」醫生指了指旁邊的白色病床。
凌子逸連忙把她放上去。
醫生看了看她傷痕纍纍的小腿,看著一些簡單的消毒和包紮,「你幫她做了清理?」
「嗯。」凌子逸回答。
「在搞不清狀況的下不要做不安全的消毒。」醫生冷漠開口,「我現在幫她把裡面餘下的碎渣清理出來,然後消毒,如果沒有傷到筋骨,就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那她傷到筋骨了嗎?」凌子逸又問。
「不是還沒檢查嗎?」醫生很認真的在做傷口處理。
「等會兒完了,給她做一個全身檢查。」凌子逸又說。
「你可不可以安靜一會兒。」醫生受不了。瞪了一眼凌子逸。
凌子逸被堵,有些尷尬!
薇格爾和凌亦橙都忍不住偷偷的笑了一下,不過笑話歸笑話,還是很擔心的看著娜美,因為消毒水的刺激,娜美痛得想殺人。
「把這個咬著。」醫生似乎也感覺到了娜美的痛,拿給她一個毛巾。
娜美一把咬住。
汗水從她的額頭處不停的滑落。
凌亦橙根本就不敢看,把頭埋在了薇格爾的懷抱里,他突然覺得很怕。
薇格爾抱著他,柔聲安慰。
「沒有麻藥嗎?」凌子逸實在看不下去,又開口說話。
「你沒有說過要用麻藥啊?」醫生理所當然。
「那不應該是你醫生的職責嗎?」凌子逸整的想要殺人。
「要不要用麻藥都是病人說了算,我們醫生沒有權利強加別人使用什麼。」醫生繼續說著,也不停下手中的動作。
終於,那塊最深的木屑被取了出來。
「現在馬上使用麻藥。」凌子逸氣瘋了,大吼。
「吼那麼大聲也沒用,已經處理完了,如果你堅持還是要使用,我可以幫你們補一針。」醫生開始熟練的包紮。
「他媽的!」凌子逸揚起拳頭就想揍人。
「好了,別吵了。」娜美看著凌子逸,「如果你現在把醫生揍暈了,是不是要我自己來包紮。」
凌子逸狠狠的把拳頭放下來,氣得整個身體都開發抖了。
「小姐,你老公的脾氣真不好。」包紮完,醫生由衷的說著。
「他不是我老公。」娜美有些尷尬,解釋。
「看他那麼關心你,我以為是。」醫生笑了笑,「好了,已經包紮完畢,從這樣看來好像並沒有傷到骨頭,保險起見,明早過來照一下片。」
「謝謝你,醫生。」
娜美感謝的一笑。
「這麼看來,你好像很眼熟。」想不起哪裡見過。
娜美只是敷衍的笑了笑。
「走吧,可以回去了。」娜美對著凌子逸開口,那個男人好像還很生氣,一直板著一張黑臉。
娜美也沒去在意,轉頭又對薇格爾說,「給曾小齊打個電話,告訴他皮外傷而已,沒多大關係。」
薇格爾放開凌亦橙,拿出電話。
凌亦橙走向娜美,「媽咪,痛不痛?」
「已經不痛了。」娜美溫柔的一笑,「很晚了,讓爹地帶你回去了。」
「我讓爹地先送你好不好,薇格爾阿姨抱不動你。」
「已經很晚了,你不是很打瞌睡嗎?」
「現在不打瞌睡了。」
兩個人在那裡商量了好久,終於決定下來,先送娜美回去,凌子逸和凌亦橙才回家。
「總算知道,值夜班是什麼感覺了,真不是一般人能夠適應下來的。」一個輕揚的男性嗓音突然飄入小小的急診室裡面,他穿著白馬褂,手中拿著咖啡,咖啡還散發著熱氣,他挺拔的身體俊逸的外表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這裡。
所有人在注意到那個身影的時候,怔住了。
「喲,有病人啊。」看著裡面的人,玩笑的說著。
「剛剛已經處理完了。」醫生看著來人,「李醫生沒有告訴你必須呆在值班室嗎?怎麼一個跑了出來?」
「他在,讓我出來放一會兒風。」
「怪不得。」醫生點了點頭,「既然那麼空閑,幫我也泡杯咖啡,謝謝。」
「ok。」他爽朗的聲音,爽快的答應。
他的腳步就這樣退出了那個急診室。
「如……」娜美突然站起來,因為小腿受傷的原因,猛的一下撲在了地上。
發出了很響亮的驚動聲。
那個剛剛邁出腳步的男人突然停頓了一秒,看著那個摔得不清的女人,「病人就要聽話,不要隨亂動哦。」他溫和的笑容,溫柔的開口。
明明是的,樣貌,身材,聲音,一切都是一樣的,歐陽如楓。
是,就是歐陽如楓,歐陽如楓……
她的眼眶,瞬間濕潤。
「很痛嗎?我扶你起來。」他扶起她,很好心的扶起她。
「你不認識我了嗎?」她一直沒有看著他,害怕一個眨眼的功夫,一切都成了幻覺。
「我們認識嗎?」他突然笑了,笑容依然那麼俊朗,那麼熟悉。
很坦誠的笑容,一點都不虛偽。
不止娜美,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他。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娜美吧。」那個幫娜美包紮傷口的醫生突然開口。
「娜美?」他蹙眉,他不記得他印象中有個叫做娜美的女人。
「沈岩,她是大明星。」那個醫生又說道。
沈岩?
他們呼他叫沈岩?
「你叫沈岩?」娜美不確定,悻悻的問他。
「嗯,我叫沈岩。」沈岩點頭,嘴角的笑容一直很溫和。
不是歐陽如楓嗎?
歐陽如楓不會出現在醫院,歐陽如楓不會隨時都帶著這種笑容,對著任何人,歐陽如風在5年前,消失在那片大海……
可是,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嗎?
「歐陽……」薇格爾實在看不下去,再也忍不住大步走過來。
一定是歐陽如楓,絕對是!
「薇格爾。」娜美突然一把拉住她。
薇格爾看著娜美。
娜美使了一個眼色給她。
薇格爾咬著嘴唇,沒有再說一個字。
她知道娜美的意思,誰都不能保證,這個男人是不是歐陽如楓,誰都不能保證,這是不是誰再試探什麼?
可是,她的指甲都已經陷入了她的血肉里。
她要忍耐,她告訴自己……
「凌子逸,我們回去。」她轉頭對著凌子逸開口。
凌子逸已經從震撼中恢復過來,一把抱起娜美,對著沈岩,很認真的打量了一番,「沈岩對吧?」
「你也認識我?」沈岩被這群人搞得莫名其妙。
不過,曾經某時,他是不是真的認識這些人?
「不。」凌子逸一口否認,抱著娜美大步離開。
歐陽如楓,原來也沒有死!
凌子逸走得很快,娜美的眼神一直放在沈岩的身上,薇格爾也是看著他,直到凌亦橙叫她,「薇格爾阿姨,爹地和媽咪都走遠了,我們還不走嗎?」
薇格爾抱著凌亦橙走出了急診室。
歐陽如楓,你是不是也有很多不能說出來的秘密?
歐陽如楓,你是不是也是迫不得已?
歐陽如風,真的真的是你!
凌子逸把娜美和薇格爾送回了在海邊的別墅,帶著凌亦橙回到了他的別墅。
安頓好小橙之後,他快速的拿出電話,「李麟璽,你現在在哪裡?」
「我剛被薇格爾趕出來了,媽的,那女人太凶了。」李麟璽不滿的說著,經不住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不就是娜美要回來住嘛,他睡沙發也可以啊,為什麼大半夜了,都快四點了還把他給轟出來。
女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他本想再在那裡多賴上幾天。
去媽的,冷死了!
「快點到我這裡來,有重要事情和你說。」凌子逸也預料到了,李麟璽會是這種下場。
此刻的娜美和薇格爾應該也一刻都安靜不下來,她們也在想辦法弄清楚今晚發生的事情。
「怎麼了?嚴肅已經發現了娜美是焰鳳血?」李麟璽突然警惕起來。
即使如此,還是能夠感覺到他被寒風吹得發抖。
「不,另一件大事情。」凌子逸掛斷電話。
此刻的他,也不如以往那麼冷靜,放下電話的手,都經不住在微微顫抖。
李麟璽以最快的速度感到凌子逸的書房,還來不及喘氣,「怎麼回事?我也覺得今天薇格爾那女人有些反常,是不是遇到大事情了?」
「你先喘口氣,我怕等會兒說出來的事情,你會更加的喘不過來。」凌子逸在提醒他。
「說。」李麟璽完全不管。
「我們今天遇到歐陽如楓了。」一字一句,他清清楚楚告訴他。
他突然,就好像真的無法喘氣一般,怔怔的看著凌子逸。
「是在開玩笑吧?」他不相信的問,卻明明知道凌子逸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今天在市中心醫院,碰到一個叫做沈岩的男人,和歐陽如楓長得一模一樣,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如我看到娜美第一眼時的感覺一樣,那個男人,絕對是歐陽如楓。」凌子逸解釋,「不過,他似乎並不記得我們。」
「為什麼?」李麟璽問他。
「不知道。」凌子逸轉眸對著他,「所以,我今晚叫你過來只是想要你查一下,沈岩的一切。」
「好,最遲明早給你消息。」李麟璽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別墅。
凌子逸知道,李麟璽走得並不是他表現的那麼瀟洒。
如果歐陽如楓還活著,這對他來講意味著什麼,他們都很清楚……
第二天,天剛亮。
窗外的寒陽透過薄霧把第一縷陽光照耀進來的時候,身邊的傳真機突然發出了滴滴答答的聲音,把清晨的寂靜打破。
凌子逸從回到別墅開始,就一直守在書房,沒有睡覺,睡不著,會想起很多。
他伸手按下一個鍵。
傳真機嘩啦啦出來好幾張4a紙。
他低眸,那是沈岩的基本資料:
沈岩,28歲,市中心醫院沈長富之養子,就讀於中國xx醫科大學,主攻心臟學,於2010年初進入市中心醫院實習至今,還未真正臨床試驗。在2005年因為事故昏睡了一年,沈長富親自開刀為其做個大大小小腦部手術無數,在2006年蘇醒,卻因腦部淤血並未徹底清除,導致以往記憶消失,也因為那塊不能取出的淤血腫,他隨時都可能出現血管堵塞,身亡。
在這一年手術中,沈長富對沈岩的堅持產生了感情,又因為生育障礙一直沒有孩子,便順其自然的收養他為義子,並送至xx醫科大學讀書,沈岩對醫學有著天才的敏感度,很快得到了沈長富的認可,隨即讓他在市中心醫院進行臨摹實習,預定在明年6月份去國外進行深造。
放下那疊資料。
裡面還有很多關於沈岩手術的時間,效果,讀書時的獎勵,接觸的人群,未婚妻,環境,性格等等,很多很多詳細細節。
凌子逸已經不太想要看下去了。
揉著有些酸痛的神經,他撥打了一個電話。
「我這裡有沈岩的全部資料。」
「傳給我。」很明顯,那個人也是一夜未睡。
「嗯。」凌子逸撥了一個傳真。「不過,小心點,如果你們不想把現在的他卷進這場戰爭中,最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他的話,沒有得到那邊的答案。
凌子逸放下電話,如果真的是失憶了,就真的別再想起。
他重新拿起那張有著圖片的4a紙張,圖中的兩個人都很幸福,一個是沈岩,一個是他的未婚妻,他們的笑容很燦爛……
這5年來,他的生活,已經不再是那麼血腥了!
他和他們的軌跡好像越來越遠。
只是,此時此刻遇到了他,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他已經不能再拿捏了,只因為,這個男人在她們心目中,那無法比擬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