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皇后很傾城> 帝王卷,傳錯,不要點

帝王卷,傳錯,不要點

  「殿下說笑了」我十分隨意的說,沒有去刻意渲染我軒燁國如何強盛,因為我知道耶律達納的心思,所以我偏偏不如他所想的那般,讓他就算想布局都難以下手。


  耶律達納臉上的謙和笑意有瞬間的僵住,但隨後又恢復了常態,我無瑕去理會他,因為冷婉兒哈沒有來,於是我朝筵席下看了一眼,問趙安道:「皇后呢?為何遲遲不來?」


  「回稟皇上,奴才已去請過,但皇後娘娘說請皇上先行開筵,娘娘稍後便來」趙安立馬上前稟報,聽他的口氣應該是冷婉兒刻意教他如此說的。冷婉兒心思縝密,古靈精怪的,也不知道又在琢磨什麼事情,想著,便朝身側的空空的位置上看了一眼,不知從何時起,自己身邊沒有了那個小小的,令我總是捉摸不透的身影時,我就會覺得很是不適應。


  這是耶律達納第一次見冷婉兒,我相信她不會在這位貴客面前失了禮數,所以遲來必然是有所準備,或者有其他的事情,於是便轉頭笑著對耶律達納笑道:「朕的這位皇后啊,年紀尚小,因被朕寵壞了,所以調皮的很,若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望二皇子見諒。」


  冷婉兒的名諱和事迹,天下傳聞,耶律達納自然也是知道的,我也能看得出他今日也是特地為了見識我的皇后而來,。果然,耶律達納十分禮遇的道:「臣下早聞貴國皇上聰慧無雙,曾經在朝堂上智壓群雄,所以也很想拜訪一下,今聽皇上這些一說,臣下倒是更為好奇了。」


  我淡然一笑,不在回答。耶律達納只怕對冷婉兒不僅僅是好奇吧……。


  不多時,我宣布開筵。


  御花園中,百來名身著碧色羅裙,發梳俏纓髻,捧著各色菜色翩然入席,身著粉色羅裙的侍宴宮娥也匆匆入內,旁侍在各桌前,斟酒布菜。


  我端起酒杯,先行對眾人道:「今日的宴席是為二皇子踐行,朕,先敬二殿下一杯」


  「臣下惶恐,臣下先干為敬」耶律達納也忙舉杯,一仰而盡。


  「好,爽快,諸位大臣也一起干吧」我看著耶律達納飲下了杯中酒,薄唇冷笑,緊接著也一干而盡。而筵席上的大臣們也知道我的意思,紛紛起身,舉杯道:「臣等,敬二殿下,願我朝與契丹,共創盛世,四海昇平。」


  就這樣一來二往,眾人都飲下了不少酒,不過,這場晚宴的真正好戲還沒有上演。不過我也不急,只是慢慢的靜觀其變,終於,耶律達納按捺不住的掃視了人群中的各位官府千金,開始發難:「皇上,臣下雖然身在契丹部落,不過卻仰慕中原文化久矣,今日見得諸位大人都攜帶了婦人和千金,皇上後宮的貴妃娘娘,諸位美人也都齊聚,不知臣下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見識諸位佳人的才藝?」


  我早知道他會有此一招,數日前,他入皇宮之時在儲秀宮中一直讓那些帶來的塞外美人排練舞蹈,無非就是想羞辱中原女子不擅長歌舞罷了。可惜,今日的筵席之中,卻恰恰有這麼一位能歌善舞,精通音律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


  我大笑起來,顯出了該有氣度,道:「既然二皇子提出了,朕,如何能辜負殿下的期望,王大人,朕聽說令千金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確,不如,藉此良時美景,獻上一曲,也讓二殿下和滿朝的文武大臣都開開眼。」


  王言平的女兒王馨瑤是名滿金陵的才女,如今已到了出閣的年紀,可是任憑金陵富商之家的公子將王府的門檻踏破,王言平卻一直未曾接見任何一位,甚至不收禮物,這,已經昭顯出了他的心思。


  不過這也是我所想要的,我雖然不好美色,但是朝臣之女充盈後宮,歷古以來就是鞏固皇權的最好辦法,所以他的心意我自然不會推辭。如今也正好借著耶律達納這一個東風,讓眾人見識王馨瑤的才情,如此,冊封起來母后才不會有太大的異議。


  王言平雖然有心想將女兒送進後宮,但對於我這般話,還是惶恐萬分,因為他以為我有意將他的女兒許配給耶律達納,所以趕忙起身道:「皇上言重,微臣惶恐,小女雖識得幾個字,懂得幾首曲子,但是卻萬萬不敢在人前獻醜。」


  「王大人謙虛了,來人,鋪紙研磨,讓王大人的千金作畫一副,贈於給二殿下帶回契丹作為紀念,如此,也能聊表我軒燁國言和誠意」我溫和一笑,打消了他的顧慮。


  王言平面色一變,他有些慌張的睇向我,似乎唯恐自己會錯了我的意思,但是少許之後,只能硬著頭皮道:「得蒙皇上青睞,微臣榮幸之至」,隨後緩緩坐下,示意一旁的女兒上台獻藝。


  王馨瑤聽從父命,款款步上台階,婀娜多姿的向眾人叩拜,聲音輕軟如綿:「臣女王馨瑤,叩拜皇上萬歲,太後娘娘及芙貴妃、各位美人長樂無極,二殿下千歲。」


  我冷眼望向耶律達納,只見他雙眼微眯,似乎對於我中原能有這等姿色的女子極為驚嘆,少頃,他略顯尷尬的轉而對我笑道:「臣下以往一直都聽說中原女子長得如花似玉,如弱柳扶風,今日見得後宮里的這位娘娘還有這位小姐,才知道傳言不假,當真是如花嬌艷,似玉精琢,皇上好艷福啊,哈哈哈……。」


  一時間,眾人都將目光落在了王馨瑤的身上,寂靜的筵席上不時發出幾聲讚歎和唏噓聲。我知道,耶律達納這番話,多少也讓我身後的母后和芙兒她們知道我的用意了。而王馨瑤也是一個極為聰慧的女子,她自然也明白了我的用意,因而一時間嬌容微紅,輕垂額頭,隨之在趙安取來筆墨之時,輕盈揮灑,頃刻間,筵席之間四處流溢著墨香。


  我看著這個被喻為金陵第一才女的王馨瑤,面帶淡然笑意,做出一副看她作畫的樣子,也好讓眾人覺得我對她是有幾分興趣的,否則以王言平的固執性子,多少要生出一些事端,而朝廷上和後宮之事,雖然有著密切的聯繫,但我卻不想將他們攪在一起。


  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冷婉兒為何還沒有來?我看著王馨瑤,見她紅袖添香的摸樣,突然想起了那個俏皮卻又冰冷的小皇后,一時間,心裡不由得又升起了幾分煩亂。


  「皇上,臣女的畫已經做好,請皇上國目」不多時,王馨瑤已經落筆,她含羞帶怯的後退兩步,讓宮娥將宣紙呈遞到我的面前。


  我攤開那幅畫,只見是一副踏雪尋梅圖,梅花枝條曲折老練,紅花點點嬌艷,一襲披著大紅色斗篷在樹下賞梅的美人,雙手捧雪,天空中鵝毛般的棉絮飛舞,似幻似真。這幅畫的功底實在不錯,足見王言平在她這個獨女身上著實花了不少功夫。


  我身側的宮妃們看到這幅畫,都分外驚嘆,連聲稱讚王言平不愧是榜眼出生的侍郎,教女有方。


  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是滿意這幅畫,但是卻又突然覺得惋惜,如此一個又才情的女子,若是當真入宮,與顏兒等人每日爭鬥,只怕今日的才情也會終有一日變成宮門怨的長恨歌,但是我的不忍只在心裡,卻不曾表現到臉上。


  我抬頭看著王言平,笑道:「王大人的千金倒地確是才情雙絕,更可見是虎父無犬女,不過這副踏雪尋梅圖上沒有題字,卻是一大美中不足之撼……。」


  我的話尚未說完,突然筵席的盡頭處一抹嬌艷的紅色突然闖入我的眼中,只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心頭一陣悸動,唇角也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意。而那嬌小的人兒走來之時,卻嬌聲高揚道:「臣妾倒是有一個主意」


  我的笑意更深,這個小丫頭,看來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也偷聽到了不少話,此刻才現身,只怕也是因為我看到了她吧。


  冷婉兒緩緩向我走來,她今日穿了一件燦若煙霞的長裙鳳袍,宛若不染塵世的仙子,臉上帶著艷若桃李的笑容,雙眸明燦,烏黑的簪花高髻上,鳳冠顫動閃爍,搖晃的步搖伶仃,兩條碧璽瓔珞垂落胸前,額點硃砂,端莊嫵媚,恰若天仙神女。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皇上」冷婉兒走到王馨瑤身側,緩緩向我叩安。


  有那麼一瞬,我發覺王馨瑤原本冠絕全筵的驚人才藝和美麗,瞬間黯然失色。


  「皇后終於來了,朕還以為皇后打算讓朕一個人坐到散席呢」我語氣中故意帶著責備。


  「臣妾耽擱了時辰,未能及時赴宴,臣妾知罪」冷婉兒得體的應答,雖然說是知罪,可是那張小臉上卻一點沒有歉意,彷彿本就該如此一樣。她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當眾打她的屁股,告訴她,我是她的夫君,不容許她這般目中無人,可是這些也都只能是想象,所以我搖了搖頭,笑著讓她起來,並示意趙安攙扶她坐到我身邊來。


  「皇后剛才說,你有辦法,朕倒是想聽聽,皇後有什麼辦法可以彌補這副佳作的不足?」我看著身邊坐穩的冷婉兒,對她剛才的話十分有興趣。


  她應該知道王馨瑤是我即將要納娶的妃子吧,雖然我也知道她這個年紀未必知道何為爭風吃醋,何為男歡女愛,但是我若是對別的女人好,或作出很有興趣的摸樣,她也應該會不舒服吧。


  冷婉兒看向我,盈盈一笑,道:「臣妾以為,這幅畫若是要贈送給契丹二皇子,必然要獨一無二的,而在中原,能夠流芳百世,使後人爭相傳頌的絕代佳話,惟獨英雄美人,風花雪月,所以,臣妾斗膽,想請威名天下,戰功赫赫的威烈將軍來填這首《踏雪尋梅》。如此,英雄出少年,美人待閨中,豈不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佳話?」


  這婉約卻稚嫩的聲音聽得人身心愉悅,至少對於我來說是這樣,而筵席間的百官也在愣怔片刻之後嘩然一片,只因冷婉兒巧妙的心思和脫俗的想法。


  可是,我卻在眾人驚嘆的同時,咀嚼出了冷婉兒話中的意思,她是要讓王馨瑤和冷戰天湊合成一對英雄與美人。我眯了眯雙眼,凝視冷婉兒,想從她的眼底看出她的動機究竟為什麼,可是她卻始終是我無法猜透的迷,可是即便是迷,我也很清楚冷婉兒決然不是因為吃醋嫉妒,她只是才設計。


  「臣以為不可」筵席間,王言平突然起身說道,眾人一怔,只見他面色緊繃,大聲道:「皇上,娘娘,臣以為,此事萬萬不可,一來,小女尚未許親,若是與威烈將軍共作一幅畫,只怕不合宜。」


  王言平已經洞悉了冷婉兒的心思,我在心底冷笑一聲,但卻不急於拆穿這二人的心思,因為我更想知道冷婉兒會如何應對王言平的推辭。


  冷婉兒見王言平如此霸氣的拒絕,竟不怒反笑,這讓我有些吃驚,我凝視她,卻見她懶散的靠在鳳椅上,雙目閃爍著精銳的光澤,竟柔柔緩緩的說道:「這有何不可?難道,我軒燁國的堂堂的一品鎮國元帥,名揚天下,威赫四海的威烈將軍還配不上王大人的千金么?」


  王言平一怔,顯然已經聽出了冷婉兒話中的相逼,他身子一晃,趕忙道:「臣不敢,威烈將軍聲名顯赫,乃是金陵少女心中的仰慕對象,小女才疏學淺,恐配不上將軍。」


  我心頭猛震,好一個冷婉兒,三言兩語就已經逆轉局勢,竟逼迫王言平就範。


  「能畫得出如此驚才絕藝的《踏雪尋梅》,居然還是才疏學淺之輩,莫非王大人府邸中,還有比令千金更為有才華的人在?」冷婉兒含笑如常,卻字字珠璣,雙目更是逼視王言平,話語只見更有誣陷他圈養幕僚,拉攏學士的意思。


  王言平見識過冷婉兒的厲害,但卻不知道她竟然如此的強勢,一時之間心慌無比,只能迎合道:「皇後娘娘笑話老臣了,老臣不過是個敷衍庸俗之輩,府邸之中哪還有什麼人才」


  我一時間也被冷婉兒的氣勢所震懾,因為平日里就算知道她性情剛烈,但也從未知曉她如此一面。


  「那既然如此,王大人也就不必推脫了,本宮相信國舅不會虧待令千金的」冷婉兒說的委婉,卻已經暗中敲定下了大局。


  王馨瑤原本紅潤嬌柔的面容頓時煞白無血,或許是失望倉惶吧,原本她以為自己可以入宮成為我的妃子,可是現在卻被皇后指婚給了冷戰天為將軍夫人。我沒有說話,因為對這個女人並沒有任何興趣,可是冷婉兒做的事情卻讓我產生的濃烈的探究。


  王言平和冷仲向來是死對頭,這是朝野上下盡知的事情,而冷婉兒今日此舉不僅是朝廷上最大的忌諱,更是會引來無數的猜測。她是想讓王冷兩家化干戈為玉帛,還是只想將王馨瑤從我身邊推開,卻又一時找不到好的人選,所以只能推給自己的親哥哥?

  如果,她的心只放在冷仲父子身上,這麼做只是為了讓他們在朝廷少一個敵人,而半點都沒有因為我的因素的話,那麼我們以後,或許……。頑皮突然不幹想下去了。


  我的眼神不由得瞥向冷戰天,只見他面帶錯愕,神情僵硬,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冷婉兒突然會這麼做,但冷婉兒卻不容許他過多猶豫,冷聲道:「威烈將軍,你還不上前拉開題詞?」


  「回稟皇後娘娘,微臣只是一介武夫,不會吟詩作詞,所以……。」冷戰天起身,卻是滿臉緊繃,眸露為難的說道。


  「這倒不難,既然是要做出一副天下傳誦的化作,自然是要特殊一些,不如國舅執筆,本宮來作,如何?」冷婉兒不給冷戰天任何遲疑的機會,平靜的說道。


  我閉上了雙眼,心裡已經知道了冷婉兒的動機了,她這般強硬且斬釘截鐵,一定是為了冷氏一族,她,從來都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我的心在認知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似乎有一把利劍刺穿了胸口,冰涼之後就是滴血的疼痛。原本不想再去看她接下來還會玩什麼花樣,但是她出口成的詩卻又讓我覺得失神。


  匝路亭亭艷,非時裊裊香。


  素娥惟與月,青女不饒霜。


  贈遠虛盈手,傷離適斷腸。


  為誰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這首詞填寫得敲到好處,不僅點出了畫中的精緻,更是凸顯出惜別契丹二皇子的情景,更是暗指王馨瑤這支梅花『為誰成早秀』,我冷笑,冷婉兒,我的皇后似乎早就預謀好了這一切,根本沒有我可以插手的地方。


  「好,好一個『為誰成早秀?不待作年芳』,朕的皇後果然才華瀲灧,讓朕驚嘆不已啊。」我凝視著冷婉兒那張精緻嬌俏的小臉,已經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了,只是抬手慢慢的拍起掌來。


  緊接著,下面所有被這首詩怔訝得獃滯的官員們都爭相股掌,只是眾人的面色各異,目光掃去,令人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等一下」就在眾人探究冷婉兒的這首詩時,耶律達納突然失禮的大聲說道。


  我微愣,轉眸望去,卻見他眼神靜放肆而不避諱的直視冷婉兒,即便我此刻心裡對冷婉兒還有氣未消,但卻容不得任何人用這等眼光看她,但我還沒有來得及發作就聽到了耶律達納笑著說:「皇後娘娘才華橫縱,果然是天下無雙,不過這詩雖然題了,英雄美人的佳話也有了,但臣下卻斗膽再請娘娘寫上一首,如若日後冷將軍能與王小姐修得百年之好,那娘娘豈不是做了天作之合的第一媒?」


  我眉宇緊黜,裝作不經意的瞥向冷婉兒,卻見她斜眼看著耶律達納,那眉眼只見對這個契丹二皇子似乎全無好感,甚至似乎還存在幾分厭惡。這個認知讓我原本十分難受的心突然舒緩了很多,更是覺得不再那般冰冷疼痛,緊接著,連心情都大好起來。


  即便是厭惡,冷婉兒也掩飾得極好,她淺柔嬌笑,道:「二殿下說笑了,本宮久聞契丹以兵強馬壯而聞名天下,所以,才特地請了我朝第一無往不勝的威烈將軍親自填詞贈送,怎麼?莫非契丹除了兵強馬壯之外,女子也如中原這般可吟詩作對,習字撫琴?」


  這是一句充滿質疑和諷刺的話,卻也似乎看透了耶律達納的野心,似乎要引出他蓄謀已久的計劃。冷婉兒這一招拋磚引玉,讓我不覺唇角浮上了笑意。


  耶律達納聽聞了冷婉兒的話之後,臉都黑了一半,可見他被冷婉兒的話給噎著了。


  「哈哈哈……」我大笑,算是緩和氣氛,隨後十分寵溺的轉身捏住冷婉兒小巧的鼻子,道:「朕的婉兒可是越來越調皮了。」然後轉身對耶律達納道:「二殿下不要見怪,我們中原有一句話,叫做童言無忌,皇後年紀尚幼,才六歲半,所以有時頑劣過頭也是有的,哈哈哈……。」


  耶律達納的臉卻來越黑沉,他終於按捺不住怒火,起身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契丹的女子也的確無法與中原的這些才女佳人相提並論,不過,臣下這次倒也帶著幾位尚可入眼的契丹女子前來,若是皇後娘娘不嫌棄,臣下便命她們上前獻藝。」


  耶律達納上鉤了,冷婉兒自然是順水推船,但相比於這些塞外女子的舞姿,我更感興趣冷婉兒接下來會用什麼辦法去打擊耶律達納,因為據我所知,塞外女子雖然不如中原女子柔弱嬌小,但是媚術和胡人舞卻是無與倫比,妖艷撩人是天下人爭相目睹的。


  契丹的美人們一曲舞罷,百官失魂黯色,個個神情幾乎要隨同那些美人而去。我眯起雙眼,轉頭問冷婉兒:「皇后以為這些少女跳的如何?」


  「很生動,嫵媚流轉,活色生香」冷婉兒竟毫不避諱的應答。


  我有些吃驚,詫異於她的直接,但卻一笑置之。


  冷婉兒本就是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孩,若她不這樣回答,就奇怪了。


  「皇後娘娘果然厲害,竟然評出此舞的精髓,臣下佩服的五體投地」耶律達納說的是真心話,至少在他的人生里,至今還沒有見過這樣一個聰慧到令人覺得驚悚的女子。


  「秦安王謬讚了,本宮其實並不舞蹈精髓,若說本宮評對了,也是這幾位舞姬跳得實在是好,所以本宮才能一眼看出」冷婉兒淡淡的回答,神色冷漠,雙眼凝視那十三名美人,若有所思。


  「哈哈哈,這下,倒是皇後娘娘謬讚她們了,這些不過是臣下王宮內的一些普通舞姬而已」耶律達納聽聞冷婉兒話,正打算順水推船,但是卻不想冷婉兒緊接著便說這些舞姬雖然跳的極好,但是皇上卻消受不起的話語來。


  耶律達納詫異,起身詢問,而冷婉兒卻突然神色憂慮的看著我。我頓時明白了她心內所想,她是軒燁國的皇后,就算對我不是真心的,也不會容許任何人覬覦這個國家,於是我給了她我也不想留這些美人的意思。


  「秦安王所有不知,我軒燁國自太祖開闢疆土以來,向來遵從是以仁德治國,以孝示於天下,所以,歷代君王都鮮少沉醉於歌舞聲色,以防誤國誤民。而皇上才登基六年,更是不能違背祖宗的訓誡,所以,這些舞姬們,恐怕皇上不能收下了」冷婉兒在明白了我的意思之後,立刻找了一個理由推拒了耶律達納想將那些美人送進後宮的請求。


  耶律達納的臉頓時陰霾重重,他陰冷的盯著冷婉兒,我本以為婉兒會害怕,但是在看到她從容不迫的神色之後,又覺得自己過於擔心。冷婉兒何時怕過什麼?如果她怕了,就不是軒燁國的妖孽皇后了。


  「皇后所說甚是,不過這些舞姬可是臣下的父王和太子長兄千挑萬選之後,才讓臣下千里迢迢的從契丹帶來,若是就這麼帶回去,恐怕會辜負臣下父兄的一片言和之心。所以,臣下斗膽,請皇後娘娘給臣下一個十足的理由,如此,臣下才能安心回去」耶律達納狡猾而刁鑽的說道,他想威逼冷婉兒就範,收下這些美人。


  我眉宇緊黜,這個契丹二皇子實在過於無禮了,我本想斥責,卻發現冷婉兒突然紅唇帶笑。我心頭一動,原本想說的話頓時哽在咽喉里,只是靜坐關其變。可是卻發現冷婉兒的這一笑,卻引得眾人都失神,我心裡頓時很不舒服,於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大臣。


  大臣們嚇得立刻收回視線,十分慚愧的低垂下腦袋。看來,他們是會錯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是在責怪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應付得了這個契丹二皇子。


  冷婉兒依舊在笑,她的笑容似春色瀲灧無邊,讓我都有些失神,可她卻這般笑著說:「秦安王若一定要尋一個可以使得契丹王和貴國太子不惱怒的理由,那本宮就直言了」


  冷婉兒笑意隱匿著危險,似乎能夠見血封侯,我眯起眼睛,而她卻在耶律達納說『請說』之後,讓蠻兒取來了深宮裡一直珍藏的鳳尾琴來。


  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但隱隱的卻有種不好的預感。以冷婉兒的性子,總不可能做出贈琴的事。果然,她拿到了琴,竟說要撫琴一曲,且對眾人淺笑道:「我們軒燁國曆來的皇后,都有一個職責,那便是在統轄好六宮之時,也必須時時勸誡皇上以國事為重,勿忘太祖開闢疆土的艱辛,更不能忘記當初敵國進犯我朝邊境之時,燒殺掠奪的奇恥大辱,而今,秦安王進獻十二位美人給皇上,本宮身為一國之後,就算是死,也必須將太祖皇帝的戒律傳承下來,所以,斗膽用太祖皇帝當年為了太祖皇后所制的文武起弦鳳尾琴來向皇上轉述。」


  我心下一沉,知道不好,可是一切不容阻止,只聞那似天籟一般的聲音傳出威震人心的歌聲: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軒燁要讓四方,來賀……


  一曲唱罷,琴聲嘎然而止,餘音震動心弦,環繞宴席上空久久不散。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