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戀
這一晚,冷漠然睡得一點都不踏實,雖然她不是第一次與任以寒這麼親近,親密,但是卻是第一次與一個男人獨處,並且還是相擁而眠。
早上七點半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但是卻被一陣瘙癢的感覺驚醒,睜開雙眼,竟然發現任以寒和昨天晚上一樣,正吻著她。所有的睡意一下子被驅趕,冷漠然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小臉火辣通紅,但是任以寒卻凝視著她,眼底有些戲謔的笑意。
快速的奔進洗手間,無瑕顧及沙發上的衣服是任以寒給她買的,洗手間里什麼時候多了一套牙刷毛巾和化妝用品,只是快速的梳洗完畢,提起自己的包,畫了淡妝,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憔悴,然後就要奔出門去上班。
「這裡連黑車都沒有,你打算走著去上班嗎?」任以寒倚在門邊上,神色懶散,手中提著車鑰匙,低笑著說道。
冷漠然停住腳步,轉頭望向他,卻見他嘴角溺著笑意,又說:「再說,你認識路嗎?」
沒錯,她昨天晚上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看路,所以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而且像這裡的豪華程度,根本不可能有黑車和的車。
「我也要上班,順路送你去」任以寒看著冷漠然為難的表情,沒有多說,跨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就開門,進了電梯。
路上,風光不錯,但是冷漠然卻沒有心思欣賞,昨天夜裡沒有睡好,今天精神很恍惚,再加上腦袋裡亂七八糟的,連反應都比平時遲鈍了很多。車子漸漸開進了市區,熟悉的喧鬧聲包圍住了她,突然間,竟覺得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喧鬧。
「要不要先吃早飯?」任以寒將車停在路邊的一個早餐店前面,轉頭問冷漠然。
冷漠然遲緩的抬頭,這家連鎖早餐店她認識,是公司對面的,原來已經到公司。抬手看了一個手錶,七點五十分,還早。可是跟任以寒一起早餐……
「不用了,我打包一份帶走就行,你慢慢吃吧」冷漠然解開安全帶,下車,幾乎是逃跑一般的走進了早餐店,買了東西就離開。
任以寒坐在車裡看著冷漠然刻意的疏離和慌張,面色有些冷清,但是卻沒有阻止,只是目送她走上人行道,走進了對面馬路的宏遠大樓。
宏遠…任以寒黜起眉宇,沉思。
……
不知道是怎麼熬到下班的,冷漠然拖著疲憊的身體,只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不過她雖然已經困的迷糊了,但是腦袋裡還算清楚。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她果決的先打了電話給趙歡,恐嚇加威脅之下,原本還想創造她和任以寒獨處的趙歡終於繳械投降,連聲保證今天一定會在家裡。
出了宏遠大樓,冷漠然和做賊一樣左右張望,然後在沒有發現任以寒的身影時,快速奔上公交,拉著扶手喘氣,在車子發動時,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來,抱著手提包,閉眼眯會。公交車慢慢開走,任以寒站在路燈下,目光深沉的看著它開遠……
回到住處,趙歡拉攏著腦袋看著冷漠然,表情無辜,但是冷漠然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哪裡還有精神去罵她,直接去了洗手間梳洗之後倒在床上睡覺。
趙歡走進冷漠然的房間,蹲在床前,笑嘻嘻的問道:「漠漠,昨天…那個,發展的怎麼樣?」
冷漠然睜開眼瞪了她一下,翻身繼續睡。趙歡討了個沒趣,撇了撇嘴巴,無比沮喪的走出了房間。陳浩站在外面,用眼神問趙歡,趙歡只是嘟著嘴,搖了搖頭。
一覺睡到晚上十一點,冷漠然被自己哀嚎的肚子給喚醒了,她鍒著眼睛起來到廚房去找吃的,可是一開門,卻看到客廳里的沙發上竟坐著一個男人。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見了鬼了,可是她的動靜也驚動了沙發上的人,客廳里的燈被打開。
「睡醒了?」沙發上的男人站起來,一身黑色襯衫黑西褲,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但是卻依舊那般英俊。冷漠然幾乎看呆了,她全身僵直,過了許久才從惺忪中回神,吞吐的說:「以…以寒?」
他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家裡?
「餓了吧?」任以寒看著冷漠然,走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旁坐下,蹲在她面前,笑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還沒睡醒吧,趙歡留了菜,我去端給你。」
說著,站起來就要向廚房走去。冷漠然眨了眨眼睛,這下徹底清醒了,她趕緊站起來跑到廚房前,說:「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麻煩你」,然後快速的鑽進了廚房裡。
二十分鐘后,冷漠然端著熱好的飯菜走出廚房,看到任以寒坐在沙發上看書,有些尷尬,於是禮貌性的問道:「要不要一起吃?」
「好啊」任以寒頭都沒抬,就應了一句。
冷漠然愣了一下,然後真想甩自己一巴掌,誰讓自己多嘴?
回到廚房又盛了一碗飯遞到任以寒面前,兩個人沒有再說話,沉默的吃了起來。
原本這樣的氣氛,吃快點也就可以過去了,但是偏偏趙歡在這個時候打著哈欠從房間里走出來,在看到他們兩個人在吃飯時,先愣了一下,然後竟然笑著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三更半夜夢遊到人家去了。」,說完,她走進了洗手間。
冷漠然覺得自己額頭已經冒出了黑線,她快速的將碗里的飯吃完,又喝了兩口湯壓壓肺里上涌的怒氣,剛要對任以寒說自己吃飽,可這是趙歡已經從洗手間里走出來,踱步走到她面前張望了一眼,然後涼涼的說:「真是默契啊,十點鐘起來吃飯,嘿嘿嘿……」,接著,如幽靈一般的飄走了。
冷漠然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撞見鬼了,後背涼氣直冒,她默念著自己在做噩夢,在任以寒也吃完之後趕緊收拾碗筷,然後奔回房間去睡覺。
「漠漠,客廳里冷,就讓以寒到你房間去睡吧」趙歡的聲音又傳來了,她伸著半個腦袋門縫裡說道。
「趙歡」冷漠然咆哮了,趙歡吐了吐舌頭,將門關上。
冷漠然覺得委屈極了,沒想到她一直將趙歡當做好朋友,但是她竟然這麼不仗義的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昨天將她送進狼窩,不,送到任以寒那裡,還買了內衣也就算了,可是今天居然還將人帶進家裡來。
如果是以前的冷漠然,絕對是會衝進房間去,將這兩個人抓在床上,拿著照相機猛拍照,然後藉此威脅,可是現在……冷漠然的腦袋拉攏了下來,她甚至連回頭看任以寒的勇氣都沒有。她真的沒有要和他發生什麼的意思,可是趙歡這麼摻合,究竟讓她該這麼向以寒解釋呢?
「不進去睡覺?」任以寒走到冷漠然身邊,依靠在牆上,很是懶散。
「我去拿被子你」冷漠然低垂著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悶悶的說道。
任以寒眉宇動了一下,口氣有些不悅:「你怕我?」
「我沒有,我只是……」冷漠然抬起頭,卻對上了任以寒深幽的眼神。任以寒看著冷漠然,隨即將眼睛瞥向了窗外,聲音冷淡:「我等會就回去,不必了。」
「以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什麼呢?冷漠然下意識的想解釋,可是話說了一半之後,卻又發現自己似乎又變成了以前那個急脾氣,只是一味的希望他不要誤會,一味的想解釋,可是話說了一般之後,卻又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解釋什麼,怎麼去解釋。
任以寒幽幽的看著冷漠然,看著她如同以前犯錯之後低垂腦袋的樣子,看著她一犯錯就急著想解釋,可是解釋了一半卻又結巴的樣子,看著她苦惱的黜起眉宇,冥思苦想,最後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無辜的表情掛在小臉上,讓他想生氣,最後卻反而笑起來。
任以寒看著她的摸樣,嘴角揚起了笑意,抬手捏住她的鼻子,道:「解釋不出來,就去罰站半小時」
冷漠然錯愕的抬頭,眼睛里充滿了不敢置信,他讓她罰站?
這是他以前處罰她犯錯的手段之一,以前,她只要得罪了他,他基本上都會使用三種辦法,第一,坐在他身邊不準動,不過這項通常用在他看書,而她總在一旁搗亂的時候。第二,罰站,站在他看得見的地方,他說這是深刻檢討。第三,陪他去上體育課,然後擔當後勤工作,送礦泉水,擦汗。
可是基本上,任以寒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懲罰她,因為她坐在那裡不到五分鐘就會扭捏,然後抱著書趴在桌上偷偷看他,一直看到他耳朵都紅了,然後無奈的放下書,問她:「說吧,你想怎麼樣?」,而那時,她則會無辜的瞪大眼睛,說:「以寒,我沒動,真的,我沒動。」
至於罰站,她也是站不到兩分鐘就會東張西望,然後笑嘻嘻的問他這個問他那個,在他生氣瞪她的時候,她則是義正言辭的說:「以寒,你說讓我站著,可沒有不讓我閉嘴。」
而傷體育課時,要給任以寒送礦泉水,擦汗的女生幾乎都將整個球場包圍了,她根本擠不進去……
往事歷歷在目,彷彿就發生在昨天,可是他們之間卻已經有著那麼一條深邃而無法跨越的鴻溝了。冷漠然看著任以寒,眼眶有些酸澀,她急於掩飾,所以低下了頭,推門要進房間,可是剛進房間,後背就被一堵溫暖而寬闊的胸抱住了。
熟悉的感覺,令人覺得溫馨,也不在那般的排斥。冷漠然的淚水掉落了下來,心底也一陣酸澀,可是同時卻又覺得滿腹委屈,既然,他和韓晴晴在一起了,為什麼不能徹底的從她生命中消失呢?雖然韓晴晴來見她,說了一些,可能再跟任以寒沒有任何關係的話,可是他們畢竟……他又出現,是為什麼?覺得她比韓晴晴好嗎?
兩年前的操場上,那個身影再次閃進了自己的腦海中,冷漠然開始掙扎,但任以寒卻抱得更緊,他貼著自己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吹拂她的肌膚,帶著沙啞的溫柔道:「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閉上雙眼,淚水從臉頰滑落,冷漠然覺得自己的心似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壓住了,再難逃離。房間里的昏暗包圍了兩個人的身影……
……
清晨,睜開雙眼,冷漠然看到自己依靠在任以寒的懷中,他早已經醒了,正凝視她剛睡醒的惺忪摸樣和嬌紅的小臉,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早安」,俯身,在她的眉心親吻。
冷漠然心底突然跳躍著什麼,似滿滿得要溢出來,她淺淺一笑,如同某一種小動物般,又往他懷裡鑽了鑽,將小腦袋埋了起來。
任以寒低低的笑起來,卻沒有取笑她的害羞,只是俯身吻她露在外面的耳垂,在聽到她連連驚呼時,笑道:「該起床了」
冷漠然立刻從被子里鑽出來,卻發現睡衣的紐扣不知道什麼時候鬆了兩顆,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她手忙腳亂的扯住,根本不敢看任以寒,臉也一直紅到了耳根,她低垂著腦袋,慌忙的想扣上去,但是手卻不聽使喚。
任以寒看她這個樣子,不禁被逗笑了,原本以為兩年不曾在一起,她也變得不如以前那般孩子氣,穩重了不少,可是沒有想到在一慌亂的時候還是露出了馬腳。抓住她的手,頒開,以寒慢慢的為冷漠然將扣子扣上。
冷漠然的臉已經可以用火燒雲來形容了,她掀開被子就逃,可是卻擺脫不掉身後低沉的笑聲。
衝進洗手間,冷漠然大口喘氣,無意中瞥見了鏡子前自己紅紅的臉,呆愣了一下,隨即自己也笑出聲了。她究竟是怎麼了?又不是第一次和他這個親密的在一起,為什麼以前的自己可以做的那般坦然,可是現在卻這個害羞?
刷牙洗臉,從洗手間里出來時,大家都已經起床了,趙歡也端著豐盛的早餐從廚房裡走出來,她穿著一件簡單的淺藍色長裙,外面系著圍裙,看起來頗為像一個家庭主婦。
「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佔著洗手間一天呢。」趙歡看了一眼冷漠然,不忘記取笑她。
冷漠然瞪了她一眼,趙歡只是笑笑。她目光掃過盯著她看著的冷漠然和陳浩,這時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換衣服,立刻扭頭轉身,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但是關上門卻還聽見陳浩偷笑著跟任以寒說著什麼。
陳浩那個傢伙從來都沒正經,從他嘴裡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聽不見也就算了。
換了衣服,到客廳吃早飯,陳浩和趙歡兩個人無數次的用曖昧目光在她和任以寒之間徘徊,任以寒只是淡然的笑,而冷漠然則就當做沒有看見,但是一頓早飯下來,她的臉卻是遮掩不住的緋紅。
「你們慢用,我上班去了」終於吃完了,冷漠然丟下筷子,抓起包就要往外面跑。任以寒也放下筷子,拿起車鑰匙,說:「我送你」
「噗……」一早上都沒有說話的陳浩終於忍不住噴了。趙歡得意洋洋的在後面跟腔:「這就叫做妻唱夫隨。」
上了車,冷漠然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除,她甚至都不敢看任以寒,但相較於冷漠然的羞澀,一向冷靜自製的任以寒卻鎮定的多,俊容只是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
車子拐過住處,已經飄著黃葉的法國梧桐小道,行駛上了市區漸漸擁擠的馬路上,紅綠燈閃爍。冷漠然坐在車裡,偷偷的看著任以寒的依舊如記憶中那般令她痴迷的側容,心裡卻柔腸百結。
他們現在算是恢復了以前的關係嗎?只是這一次他們彼此都換了一個角度,不再是她追著他跑,而是他回頭看她,等她,甚至依順著她的腳步……
剛上大一的時候,總是夢想的能有這麼一天,不再是自己跟在他後面嘰嘰喳喳的亂叫,追上去纏著他,而是能像所有的情侶那樣,他也能偶爾跟隨她的意思。可是那場美夢在剛剛幻想了一個開頭,就已經畫上了句號。在那個冬夜的操場上,他和另外一個女孩……
腦海中再次閃過那個將她的心撕成碎片的畫面,冷漠然突然打了一個冷戰,眼睛也從任以寒的臉上收回來,飄忽的瞥向的車窗外擁擠的車潮和忙碌的人群中。
「很冷嗎?」任以寒轉頭看冷漠然,她剛才的那些小動作都已經被他察覺了。
冷漠然雪白的小臉映在車窗上,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然後搖頭,又恢復了之前冷漠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她淡淡的道:「沒有……」
任以寒疑惑的看著她,過了半晌,才又聽到她說:「恩…。以寒,以後…以後你不用送我上班,我習慣了一個人,所以……」
車身突然一陣扭轉,發出刺耳的叉車聲,冷漠然忘記系安全帶,被嚇了一跳。當她回過神時,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一處無人的路邊,而任以寒正冷冷的看著他,彷彿蓄積著怒火。
「以…以寒?」冷漠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些被他的摸樣嚇到了。
「為什麼?」任以寒冷冷的問她,大手甚至握住了她的手腕,緊緊的扣住。冷漠然有些疼,她緊張的看著眼前這個生氣起來自己就覺得陌生而可怕的男子,連說話都吞吐起來:「什…什麼?」
「我已經看不透你了,你的這些手段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一時熱情,一時冷漠,對我一時好,又一時不好,你究竟想怎麼樣?」任以寒的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帶著破碎而震怒的聲音。
冷漠然怔住了,他在說她嗎?她又嗎?
「我……」冷漠然梗住,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任以寒看著冷漠然欲言又止的樣子,突然煩躁的放開了她的手,握緊了拳頭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他深吸了一口氣,又似找不到發泄口,最後只能閉上雙眼,等自己慢慢的平靜。
兩個人的沉默顯得格外的壓抑,冷漠然幾乎是小心翼翼的看著任以寒,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以寒變了,變得容易暴躁,容易生氣,她印象中的以寒是淡漠的,冷靜的,甚至曾經面對她沒完沒了的糾纏都無動於衷。
當時的她,以為以寒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以為即便她做的過分了,他也只是用無奈的眼神看她,卻從來都不會生氣得令人害怕,可是現在的以寒……卻讓她覺得害怕了。不過這樣的人才算的上是真實的吧,因為人總是有脾氣的,她每每想起以前的任以寒,總覺得他只是自己夢幻中勾勒出來的人物,太玄幻,太美好,也太過不真實。
「說吧,你究竟要我怎麼樣,我們才能回到以前?」任以寒突然低沉的說道,那聲音悶悶的,彷彿有些無盡的壓抑。
冷漠然有些錯愕,但是隨之就將自己的情緒給掩去了。其實,能和以寒在一起,不是她多年來夢寐以求的嗎?她還記得自己在那個冬夜的操場上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回家就病倒了,那半年裡,她每一天都能夢見那個操場,他和韓晴晴在一起的摸樣,也是從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已經那麼喜歡他了。
接著,後來便是閃躲,逃避,不願再看見他。凡是有他存在的地方,她都會主動消聲滅跡,甚至是她一向踴躍參加的體育課,只要有他在,她都會以各種理由請假,為的,只是不想再看到那個操場,和那群圍繞他的女生。
「不是你的問題,是…是我」冷漠然低低的說道,她抬起頭,望向任以寒,眼底流動著這麼多年來的思念和糾結:「是我,我覺得配不上你,我喜歡你的時候,並不知道你的身世竟然這麼的…。我們不適合。」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冷漠然竟然在話說完的時候,聽到了任以寒鬆了一口氣的聲音,然後她的雙肩就被有力的抱住,壓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有片刻的失神,卻聽任以寒說:「這些,你都不需要擔心……」
這個懷抱真的很溫暖,很讓她覺得流連,可是她能留在這裡嗎?能嗎?
想掙扎,可是任以寒卻不容許,冷漠然只能依順著他,靠在這個自己曾經想擁有的港灣里,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到了公司門口下車,冷漠然轉身跟任以寒說拜拜,他沒有說話,只是笑,眼底充滿著寵溺的看著她。臉有些羞紅,立刻轉身跑進了大門。
半天的忙碌讓時間過得很快,幾個小助理在閑暇時間嘰嘰喳喳說著八卦新聞也讓上班的氣氛多了幾分歡愉。今天,李姐回公司了,生完孩子之後,她保養的特別好,皮膚鮮嫩雪白,雖然身材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那中成熟的味道卻更有親和力了。
李姐的先生也來了,在眾人看到她的先生時,都不由得尖叫起來,因為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開發部的當家總監,人稱宏遠四大美男子之一的蕭經理。
一時間,多少人驚嘆,多少芳心破碎,震得宏遠六層樓都抖了三下。
「李姐,身子恢復的還好嗎?」冷漠然笑著收拾李姐以前坐的桌子,請她坐下,但是李姐卻笑著擺擺手,說:「不用收拾了,我已經申請了董事會,將我調到開發部去幫忙,這裡有你,我放心。」
冷漠然有些詫異,還沒有問為什麼,李姐就笑著說:「我詢問過幾位經理了,他們對你的工作表現很滿意,都稱讚你一點不向剛從學校里走出來的大學生,也不嬌氣,很合適這份工作。而且我也有一些私心,因為開發部最近的業績不是很顯著,你也知道,能否跟上社會的發展,還是看人才的流動,現在大半個地球的經濟都開始縮水,我們宏遠能撐得住,靠的不僅僅是我們這些人的努力,還有就是要不停的收納新人,我先生不擅長交流,所以我打算轉過去幫他,所以這裡就交給你了。」
難怪公司的標語是以公司為家,看來李姐是當真將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一樣在經營,不過最關鍵的是,還是這裡的領導人們的善解人意。反正,這也是她的機會,所以冷漠然也不客氣,就笑著說:「那恭喜李姐了,您先生還真是有福氣。」
「呵呵,是我的福氣」李姐十分豁達的笑著,然後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對冷漠然說:「漠然,我剛才看到王總那裡有個客人,那氣質真的是沒話說,不過我好像聽到他們提起你啊,你有朋友做公司的業務?」
王總是銷售部的經理,人脈廣闊,結交四海,不過這個老頭子就是太過八卦。冷漠然想了想,笑著搖頭:「我哪裡有那麼富貴的朋友,可以做公司的業務的,應該是我的什麼事情做錯了吧,等會我去趟銷售部問問。」
李姐一副疑惑的樣子,但也沒有說什麼,又閑聊的兩句,就去和其他人打招呼了。
中午吃飯時,冷漠然看見王總,上前去打招呼,順便問了李姐跟她說的事情,但是王總卻只是笑嘻嘻的,說:「沒事,沒事」,然後十分怪異的走了。
冷漠然一頭霧水的回到辦公室,然後再下班時,同辦公室的特助小玲卻尖叫一聲奔進來,對著她就大叫:「要死了,要死了,冷助理,你有一個那麼帥氣的男朋友居然不告訴我們,天啊,太沒天理了……」
這一天時間,冷漠然被第二次搞得莫名其妙,她?男朋友?
在冷漠然還沒有明白事情究竟怎麼一回事,整個辦公室就已經沸騰起來,無數特助不將她這個領導放在眼裡,衝出了辦公司,擠進電梯去圍觀了帥哥了。再然後,冷漠然終於在那幫八卦女的簇擁下,在公司大門口的前台處看到了她們口中電暈了前台和公司所有老少的超級美男子——任以寒。
「從實招來,這個帥哥是從哪裡釣來的?天啊,跟他一比,我們公司的四大天王簡直不能看」不玲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淑女』形象,大聲嚷嚷起來,強要對冷漠然進行滿清十大酷刑威逼她說出帥哥黨的下落。
冷漠然無辜極了,好在她們還沒有鬧多久,任以寒就笑著走上前,說:「幾位都是漠然的同事吧,初次見面」,說著,伸出了手。
冷漠然身後的特助們都全身發軟了,滿臉花痴的上前握手,讓冷漠然都哭笑不得。折騰了十幾分鐘,冷漠然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被任以寒攬走了。
坐上車,冷漠然的表情一度可以用僵硬來形容,她尷尬的笑道;「嚇壞你了吧,這些同事都很熱情。」
「恩」任以寒應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冷漠然系好安全帶,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對了,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在這裡?」
任以寒笑了笑,道:「宏遠的銷售總經理曾在英國留學時,曾經擔當過任氏的特助,與我爺爺是很好的朋友,今天我來接你,順道看望他。」
冷漠然恍然大悟,難怪李姐問她是不是有朋友做公司的業務,原來她看見的就是任以寒。想到王總見天那賊笑的摸樣,冷漠然忍不住好奇的問任以寒:「以寒,今天你和王總提到我?」
任以寒邊開車邊道:「恩,他問我怎麼會突然從英國跑到這裡來,我告訴他,我女朋友在這裡,然後就說起你。你的工作表現不錯,王總對你滿口稱讚,不過他只是詫異你竟然會和我走在一起。」
冷漠然低垂下腦袋,心想,其實她自己也在納悶,為什麼能和任以寒這樣的人在一起。他們原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可是…是命運嗎?漠然轉頭看向窗外,突然覺得很迷茫。
……
他們算是確定了戀愛關係了吧,冷漠然坐在沙發上,抱著枕頭髮呆。每個禮拜天約會,上下班他都按時來接送,偶爾也在這裡過夜,雖然他們沒有發生什麼,可是這樣的親密無間,應該算是戀愛關係了吧。
趙歡在冷漠然眼前晃來晃去,不知道已經走了多少圈,冷漠然終於受不了了,她放下枕頭,說:「你晃什麼呀?我頭都昏了。」
「哇,漠漠,你終於發現我了?」趙歡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尖叫起來,衝到冷漠然的面前,依靠著她坐下來,笑嘻嘻的說:「從實招來,是不是再想以寒啊?是哦,他最近好勤快啊,三天兩頭往這裡跑,還住在這裡,並且每天早上都會送你上班,每天晚上兩個人在外面吃了飯才回來,簡直就是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人,說,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被趙歡這麼炮轟式的一連串發問,冷漠然有些懵了,不過也立刻從沉思中回神,她結巴的道:「說什麼呢?我哪有……」
「哪有和以寒在一起?拜託,我不是瞎子好嗎?」趙歡笑嘻嘻的打斷冷漠然的話,然後摟著她的肩膀,靠近她說:「漠漠,我雖然不知道你以前為什麼突然放棄以寒,不過這一次我能看的出來以寒是特地為你回來的。」
冷漠然有些詫異,趙歡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跟你廢話,陳浩有話跟你說,他在客廳。」
陳浩找她?冷漠然更疑惑,但趙歡卻笑嘻嘻的將她拉起來,推出了房間,說:「快點去,我老公暫時借你,廢話少說哦,否則我會吃醋的。」,冷漠然鬱悶了,她又不是情願的……
陳浩坐在客廳里,看見冷漠然,笑了笑,對一旁的椅子坐了一個請的姿勢。冷漠然走過去,平靜的坐在椅子上,笑著問道;「有什麼事嗎?搞的這麼詭異,歡歡也笑得那麼賊。」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兩年沒有和見面了,這一次回來,也忙著哄歡歡,都沒有好好跟你打招呼,都沒有問候你。」陳浩笑得溫和,一如以前那樣,斯文裡帶著邪氣和頑劣,就像一個紈絝子弟。
「不用這麼客氣」冷漠然淺淺一笑。
陳浩看著她笑,道:「你可別這麼對我笑,以寒要是知道,肯定要打我一頓的」
冷漠然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她就知道陳浩肯定要跟她說任以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