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塵封的記憶
繁華若市,人生如夢,彈指瞬間芳華,匆匆流逝。
一路漫談,從學校回到了住處,任以寒站在小區前的一排法國梧桐下,目送她上樓。周圍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很是熱鬧,有幾個曖昧的目光掃過高大英俊的任以寒,又十分嫉妒的瞥了幾眼冷漠然,低低竊語。
冷漠然駐足回頭,看到任以寒還站在那裡,輕笑了笑,揚手拜拜,轉身回去。
推開門,趙歡就從窗戶哪裡蹦跳著撲過來,抓住她,笑嘻嘻的道:「從實招來,什麼時候跟以寒走得這麼近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恩?」
「哪,哪有…哪有發展?」冷漠然後知后覺的回答。趙歡最近氣色好多了,人也活潑了不少,就好像回到了大二那時剛和陳浩在一起的樣子。
「我這麼好打發嗎?」趙歡笑嘻嘻的將冷漠然拉到沙發上,抱起抱枕擺出一副審問的樣子,湊過笑眯眯的小臉,嘿嘿的笑:「別告訴我你跟他出去只是因為純潔的友誼關係,以寒和女生向來都是『生人勿近』的,雖然以前也常跟我們出去,但是以寒從來都不主動約女生的。」
冷漠然沉默,其實今天究竟是這麼狀況,她自己也不知道。任以寒在梧桐樹下說的那些話,她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他約我究竟為什麼,我們只是散步,說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冷漠然淡淡的說。
趙歡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見冷漠然失神的樣子,又覺得疑惑,她歪著腦袋問:「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是不牽手,只散步,送到家門口,純聊天哈!」
「事實就是這樣」冷漠然聳肩,她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趙歡撇嘴了,明顯表示對冷漠然的鄙視,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玩純情這一招,不過這倒是符合任以寒和冷漠然的性格。不過對於以前發生的一些事情,趙歡到現在也還是想不明白,她看了一眼冷漠然,小心翼翼的道:「漠漠,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一個問題。」
冷漠然朝趙歡看了一眼,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但她也沒打算表現得深藏不漏,因為他們之間也幾乎是沒有什麼秘密的。所以她從沙發上起來,走到茶几邊上翻最近在報紙上圈定的工作資料,說:「問吧。」
「那個……」趙歡有點猶豫,她瞥著冷漠然著側臉,思緒頓時轉回了大二的某一天晚上,她小聲問:「漠漠,我一直都覺得奇怪,以前你那樣窮追不捨的追著任以寒,眼看著就快成功了,這麼突然間放手了呢?我還記得那段時間你消沉了很多,甚至聚餐都不跟我們一起去了。起初,大家都覺得奇怪,後來以寒都問你怎麼了。」
「再到後來,你就跟以寒書疏遠了,起初我以為你們是賭氣,後來看著也不像,那時你怎麼了?」趙歡跟著冷漠然蹲在茶几前面,緊張的看著冷漠然的臉。
大二的時候……冷漠然捏著報紙的手停住了,她在問那段自己極力想忘記,早已經塵封,不願意再翻開的記憶嗎?
「過去的事情,我哪記得那麼多啊」冷漠然站起來,一副避之則吉的摸樣。
趙歡有些驚訝冷漠然的反應,因為她那樣子淡淡的,好似真的沒有什麼,可是那段時間的突然轉變,難道是她的錯覺?
「漠漠」趙歡不依不饒,一副打算打破砂鍋,今日一定要問出名目的樣子。
冷漠然拿起報紙就往房間里走,笑嘻嘻的道:「我可不是有錢人家預訂的太太,所以要找工作,養活自己,先忙了,拜拜」
「漠漠」趙歡追上去,但是冷漠然已經將房門關上。趙歡對著冷漠然的房門發獃,皺了皺鼻子,沒有想到她趙歡竟然有一天也會吃冷漠然的閉門羹,什麼世道?
一回到房間,冷漠然就舒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甩在床上,整個人想虛脫一樣。
為什麼總要提起以前的事情?她已經那麼努力想忘記了,那個冬夜的操場上,那兩個相擁的身影閃過腦海,她當時就凍僵的站在籃球門的角落裡……
冷漠然陡然坐起來,抱著頭就猛甩了幾下,長發垂在眼前,然後吼吼的跳下床:「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著工作」,然後抓起床上的一打報紙,做到沙發上,用筆在上面圈畫。明天要去三家公司面試,今天一定要調整好狀態。
第二天大清早,冷漠然就穿梭在市中心的人潮川流中,和大多數一畢業就找工作得大學生一樣,面對質疑和對答都表現得極為小心,不過,她今天可能運氣很好,三家公司同事看中她清麗的外表和對人的熱情,以及不喜歡議論的性格。
坐在公交車上的冷漠然有些飄飄然,為自己的順利闖關,不過三家公司都對她有意思,這件事情就有些難辦了。拿起筆,在其中兩家助理工作上徘徊,可是想了想,還是先將那一份採購的美差也劃了。
她的性格不適合去五金器材商品店裡和別人討價還價,也不適合跟大客戶談論原材料的購買價格,因為就連平時到大街上買東西,都是趙歡一馬當先的殺價,然後她躲在後面坐享漁翁之利就ok。
至於助理工作,冷漠然看著這兩家公司的名字,在待遇規模都差不多的情況下,就看那個競爭最為對自己有利,可是她現在還搞不清楚內部結構,所以想了想,就將一個叫『宏遠』的公司畫了圈。這個名字很有前景,當然是比較起另外一個『智利』為前提,智利都地震了……
從公交站下車,準備去肯德基飽餐一頓,可是在人潮里下車,就聽到一個嬌甜的聲音叫自己,冷漠然回頭,整個人都怔住了,怎麼會碰見她了……
「漠然……」對面馬路的女孩一頭漂亮的波浪卷長發,熱辣的紅衣緊身裙,幾近娃娃臉的五官格外的引人注目,她就是大學校園的校花極人物韓晴晴。
韓晴晴賣力的對著冷漠然揮手,臉上有些與以往一樣張揚的微笑,引得周遭無數男士側目驚嘆。跟這樣嗆眼的人在一塊,應該算是陪襯吧,冷漠然有些無辜的抬手揮了幾下,算是禮貌,可是韓晴晴見她回應自己,竟然從馬路對面跑了過來。
「剛才看到你從公交上下來,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呀」韓晴晴的聲音十分嬌嫩且高揚,踩著高跟鞋一跑來就熱情得挽住冷漠然的胳膊,眼睛打量她今日正裝打扮,然後瞄上她手裡的報紙。
「找工作啊,我也是,可是這些工作都沒有一個適合我的,爸爸說隨便找一個先累積工作經驗,因為現在剛畢業的大學生,人家都嫌矯情,不過我卻想著先去國外留學」韓晴晴笑得格外嬌媚,也十分得意的說。
去國外,是要去英國吧。
冷漠然只是笑笑,因為她實在想不出應該用別的什麼表情。
韓晴晴當初在大一的時候,曾經當眾發話,要任以寒成為她的男朋友,但是追求了多年,卻一點結果都沒有,使得這位大美女顏面無光。不過,後來她應該已經成功了吧,否則,她也不會在那個冬夜看到操場上的那一幕。
終於,還是不得不面對那段自己想塵封,想忘記的事情,大二寒假前一天的那個晚上……
「我住的小區快到了,要不要上去坐坐」兩個人一同走到某一個小區,冷漠然隨口問韓晴晴。
「這個快就到了,原本還想跟你邊走邊聊呢,不如我請你吃飯吧,這裡有什麼特色的飯店沒有?」韓晴晴左右張望,大有要請客的意思。
可是冷漠然卻不想跟她糾纏,笑著說:「我這兩天胃不好,只能吃點清淡的,所以準備自己回去開火。還是改天吧,改天我請你」
「那倒是不必了,我今天難得碰見你,原本想問問任以寒的事情,既然你不舒服,也就算吧」韓晴晴竟那樣好不遮掩的說道,一雙漂亮的大眼也盯著冷漠然。
冷漠然怔住了,但韓晴晴卻十分大方的說:「你別這樣看著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這樣大大咧咧,不懂得小女人的嬌羞。以前大學里一直盛傳你追著任以寒,可是在我看來,你並不喜歡他,因為你一直都很淡漠,不過我卻總覺得以寒對你的態度和對別人的不一樣」
韓晴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她看著冷漠然疑惑的樣子,頓了一下,隨後竟尷尬的一笑,道:「其實,我想我應該也算是還有機會的,雖然以前我做了一些蠢事,惹得以寒不高興,使得他再不想理我,不過我一直都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就算是追到英國去,也要繼續追。」
冷漠然不禁被韓晴晴的這股熱情給打動了,無關於自己此刻的心情,倒是的確很敬佩她的勇氣,她扯動唇角:「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應該自己去問他。」
韓晴晴聳了聳肩,倒也是十分坦蕩大方:「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兩年裡,我也看出來了,不過我還是奇怪,以寒那麼優秀,對你還很不同,你這麼突然間就退出競爭行列了呢?你知道當年,我見你不再去找以寒的時候又多驚訝嗎?」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冷漠然有些失神的說道。
「我知道,其實我也不是將你當成假想敵」韓晴晴嘆息了一聲,然後擺手道:「既然你不想吃大餐,那我可去了,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了,再見。」
「再見」冷漠然微笑回應。
目送韓晴晴上了的車離開,冷漠然才想起因為一時聊天忘記了自己要在肯德基將午飯解決的事情,現在餓得有些過了,也的確是美胃口都沒有了,所以索性就先回去。
上了六層樓,電梯里碰見幾個熟人,大家相視而過,回到房間,打開鐵門的時候就聽見裡面好像很熱鬧,推開門,只見房間里多出了好幾個人。
「哇,壽星回來了」一聲歡呼聲,幾個人影杵在了自己的眼前。竟然是以前班上最要好的同學。
趙歡從廚房裡探出腦袋,看到冷漠然一臉茫然的樣子,笑得肚子疼,跳出來就說:「我就說嘛,大家都記得她生日,惟獨這頭驢自己不記得。」
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天,她還真的忘記了。
被眾人簇擁著坐在沙發上,地毯上已經擺了很多禮物,大家先點了蠟燭,關了燈,唱了生日歌,要冷漠然吹蠟燭許願。其實她哪有什麼願望了許啊,再說,就算許了,就能真的實現?
可是在大家的熱鬧衝擊下,她也瞬間丟下了今天遇見韓晴晴的不快,雙手合十,閉眼默念,但願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可以和同事相處融洽,得心應手,然後睜開眼吹蠟燭。
鼓掌聲響起,然後分蛋糕。
十幾個人吃吃喝喝,談談笑笑,整個下午就在歡悅的氣氛中度過了,送走了客人,就剩下平時最要好的許靜和李如兩個留下來幫忙收拾善後工作。趙歡今天親自下廚,忙得焦頭爛額,不過身穿圍裙的她,倒是有幾分家庭主婦的味道。
冷漠然一邊收拾酒瓶,一邊打趣趙歡:「你不打算將圍裙脫下來了?還是覺得這麼穿著很美?」
「嘻嘻,漠漠,你就別說她了,該說的我和如如都講完了,但是她就是不願意說,現在我們是忙著找工作,人家可是在實習做太太呢」許靜嘻嘻哈哈的說。
許靜,人不如其名,很是好動,嘴皮子不饒人,講話處事從不拖泥帶水,是個烈性子,不過沒心沒肺,沒心機,人緣也很好。
趙歡在面對許靜的打趣,表現得很是震驚,看來她的羞澀期已經過了,所以對這些打趣已經處之泰然了,她撇嘴說:「你說吧說吧,可別憋壞了,哼。」
冷漠然笑起來,許靜和李如更為誇張,直接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笑翻了。
快樂的半天,就這麼過去了。
晚上,趙歡自告奮勇的拿出家庭主婦的架勢,將剩下的食材做了一桌子菜,四個人喝著紅酒,吃的蛋糕和飯菜,一直玩到十點多才罷休。許靜和李如都喝多了,冷漠然留她們過夜,但是她們還是回去。許靜的家教很嚴,不允許她在外面過夜,這個冷漠然和趙歡都是知道的,所以沒有再勉強。
趙歡在屋子裡收拾碗筷,冷漠然將她們送到樓下,叫了熟悉的的車,說了地址,預付了錢又囑咐了好些話才放心目送的車離開。
小區附近此時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四處燈光明照,天空繁星和月亮都被城市的光芒遮掩,隔著幾條馬路的市區中心的車輛穿行和喇叭聲依舊吵雜。
又過去了一天。冷漠然看著的車消失在拐彎處,伸手摸口袋裡的手機,許靜和李如是住一起的,兩家再一個小區的一棟樓上,但是還是要打個電話通知他們家人,保證安全。
可是摸著口袋,卻發現手機還丟在沙發上,轉身想回去,卻發現不遠處的法國梧桐下似乎站著一個人。
冷漠然被嚇了一跳,可隨後就認出了那個人是任以寒。他從梧桐樹下走出來,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很是隨意,他向她走來,可是還是因為距離很遠,所以冷漠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這麼晚了,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冷漠然想,可是隨後又打消了自己的這個念頭,他的事情,她還是不要去關心的好。但是即便不關心,招呼還是總要打的,所以她笑著說:「嗨,好巧,這麼晚了還能碰見。」
任以寒在離冷漠然的不遠處停了腳步,以一種凝重的神情看她,許久后,他開口:「你喝酒了?」
冷漠然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原來是聞出了她身上的酒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呃,喝了幾杯紅酒。」,原本想將『我生日』三個字也說出來,可是想了想,還是咽了回去。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究竟算是朋友還是同學,冷漠然都分不清楚,所以有些話,還是不要說了。
「喝了幾杯酒?」任以寒口氣有些凝重。
「幾杯,很淺的……」冷漠然下意識的解釋,可是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她為什麼要跟這個人解釋啊?
任以寒走到冷漠然面前,兩邊路燈的光將他們兩個人的影子變成一個交叉,模糊的重疊。
冷漠然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任以寒,突然發現他有些不一樣了,也有可能是她今天喝多了,所以感覺他有點…。憂鬱。突然想起來應該給許靜的父母打電話,冷漠然呀了一聲,趕緊轉身要走,但是胳膊卻被突然拽住了。
驀然回頭,冷漠然有些尷尬的解釋:「我手機忘帶了,要給許靜的家人打電話呢。」
任以寒怔了一下,停頓了片刻,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她:「用我的。」
冷漠然看著那款黑色手機,上面的英文是很陌生的牌子,她可能還不會用。遲疑的不想接過,但是任以寒卻像是跟她耗上了一樣,冷漠然抬頭看他,卻見他沉默的凝視自己,那眼神…讓她有些舉措不安。
幾乎是搶過來一樣的拿過手機,冷漠然趕緊與任以寒保持了距離,任以寒也不在意,鬆開手,隨性的站在一旁。
冷漠然撥了一串號碼,通了,電話那頭傳來許靜父親的聲音還有一些吵雜的聲音,好像是許靜已經回去了,但是卻吐了一地。
「伯父,是我,漠漠」冷漠然聽到那邊的吵雜,都有些心虛了。
「哦,是漠漠啊,你是打電話來告訴我許靜做的車回來的吧,真是好孩子,沒事了,她已經到家了」許伯父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性格也身直爽。
冷漠然鬆了一口氣,笑了笑:「那就好,她今天喝了不少紅酒,早點休息。」
「我知道,漠漠也早點休息吧」許伯父笑著說,但是那邊則是傳來許靜母親的嘮叨聲:「跟同學在一起玩鬧也就算了,喝成這樣像什麼?一點樣子都沒有,要是被鄰居們知道,傳出去我的臉往哪裡擱……」
隨後,電話那就掛斷了,應該是許伯父怕她聽見吧。冷漠然愣愣的盯著電話,嘆了口氣。
許靜的母親是這個城市著名的鋼琴家,年輕的時候是大家閨秀,很是氣質,也很美麗。她一生的願望就是將自己的女兒教育得和自己一樣,成為一名受人追捧的鋼琴家,在音樂界戰友一席之地,可是許靜的性格卻像許伯父,爽朗直率,根本成不了一個有氣質的音樂學者。
唉,古來痴心父母多,可是卻都不顧自己的孩子究竟要不要接受那樣刻意的安排。
握著手機,光華的屏幕都可以清楚的照見人影,冷漠然打完電話之後,就有些彆扭,不想面對任以寒。其實,如果換做是平時,見了面倒還算平靜,可是今天她偏偏有碰見了韓晴晴。
韓晴晴,任以寒,曾經在大學里被認為還算登對的一對,但是他們卻從來都說話。那時候,她也天真的以為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可是在那個她追著任以寒,到處尋找他的冬天寒夜,路過操場的時候卻看到那樣的一幕……
心,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冷卻下來的,再然後,她就再沒有主動去找過任以寒,更沒有跟他說過話。
「謝謝」冷漠然硬著頭皮將手機遞還給了任以寒。
任以寒看了她半晌,才伸手接過,然後朝她住的六層樓看了一眼,說:「陪我走走吧。」
「都已經這麼晚了」聽到任以寒要她陪著散步,冷漠然脫口而出。
可能是她的拒絕太快,讓任以寒懷疑了,他看她的眼神竟有些寒意。
冷漠然立刻別開臉,可是卻還是拒絕了他,她盡量輕鬆的笑著說:「我今天喝了很多酒,又玩的很瘋,身上都臭了。」
「走一會就好」任以寒開口,卻是那樣的堅持。
冷漠然錯愕的轉頭看他,任以寒從都不會這樣霸道,也不會這麼的強硬,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冷漠然就這麼屈服在他的威懾之下,她低下頭,慢慢的跟上他的腳步,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兩側種滿法國梧桐的小路上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