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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隱形的線

  陳浩拉著趙歡就跑,就像後面有鬼追他們一樣,讓趙歡都沒有來得及跟冷漠然說拜拜,一輛嶄新的寶馬就已經駛上了馬路,淹沒在四處霓虹的車流之中。


  冷漠然站在四面冷風的飯店門口,回頭望向任以寒,而他卻看著街道上的川流車輛,口氣頗為淡泊的跟她說:「我送你回去」


  是該回去,明天是假期。


  上了任以寒的車子之後,冷漠然還是歪著腦袋看著全神貫注開車的男人。他長得是真的很好看,即便是在側面,街道兩邊閃爍的霓虹光芒劃過他剛毅如刀斧雕刻出來的柔和線條,讓他看起來那般的富有特殊氣質。


  任以寒是怎麼被她給纏上的,冷漠然也不太記得,反正從大一的梧桐樹下偶遇之後,她基本上就已經將任以寒的事情都打聽遍了,甚至讓趙歡從他的死黨陳浩身上下手,取得最為周密的一手資料,結果,就如眾人所見到的,趙歡是去了,但是卻被陳浩被俘虜了,而且還將她要她打聽任以寒的事情在陳浩密制的情網之下給賣了出去。


  這就叫做交友不慎,但是最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有一天,她在小樹林里看書,只覺得一片騷動,結果抬頭就見任以寒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看著她,臉色緊繃,半晌后冒出了一句話:「我們聊聊」


  聊的內容和氣氛,自然不用說了,因為被無數的美女包圍窺視,所以一點都不好,並且壓抑到了極點。冷漠然原本以為任以寒是來當眾羞辱她的,誰知道這位大帥哥看到她只是吞吐了幾個字:「我的父母和家族都在英國,所以我不可能在國內找女朋友」


  當時的冷漠然只是遲鈍的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拒絕其實很委婉,至少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挖苦諷刺。但是在任以寒轉身離開之後,她卻再一次被卷進了風口浪尖上,多少人惋惜,多少人嘲笑她不自量力。


  但是後來,她卻平衡了,因為她發現整個學校里的女生沒有一個人可以追的上任以寒的,對她,任以寒也許是看在趙歡的面子上沒有下狠手,但是對於其他求愛的女生,他卻很冷酷的駁回。


  想到這些事情,冷漠然嘆了一口氣,應該說是虧得有趙歡這個能一馬當先,就將陳浩搞定的朋友,否則她在這個學校也別想繼續混下去了。


  「考慮了一年多,你是打算放棄還是決定跟我走?」就在冷漠然自怨自艾的想著這段還沒有來得及開始就已經告吹的初戀時,任以寒突然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


  冷漠然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十分驚詫的盯著任以寒看,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說的話,只是傻傻的愣著。


  任以寒將車子開到一棵大樹下熄火,轉頭凝視著冷漠然的臉。


  「什,什麼?」他確定是在問她話嗎?為什麼這麼沒頭沒尾?


  任以寒看到冷漠然一臉不知所謂的的樣子,眉頭擰了擰,然後別開目光,口氣似乎帶著一絲惱氣的道:「沒什麼,你家到了」


  「哦」冷漠然立刻反應過來,抓起包就下了車。


  剛跨上小區的大門,就聽到任以寒按下車窗的聲音:「再過一個月我就要去英國了」


  冷漠然停下腳步,轉身朝任以寒看去,但是車子亮著遠燈,根本看不到他的樣子。她只能垂著腦袋回答:「哦,那恭喜了。」


  他要回到自己的父母身邊,並且將這個喜訊告訴她,她是否應該恭喜?其實除了這兩個字之外,冷漠然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車子陡然轟響,冒著尾氣在小區門前陡然轉彎,發出刺耳的剎車聲,然後奔騰而去。


  冷漠然獃獃的站在夜幕中,恩……她說錯什麼了嗎?

  任以寒好像很生氣啊。


  ……


  任以寒回了英國,一個月後,趙歡跑到家教中心跟冷漠然說了這件事。


  「哎喲,漠漠,你怎麼搞的,追不到任以寒也就算了,不能索性破罐子破摔啊,全校那麼多美眉都去機場送他,你卻在這裡做家教,拜託。」趙歡滿嘴抱怨,一雙哀怨的眼睛瞪著冷漠然。


  冷漠然看著學生做的習題,說:「既然人那麼多,我去或者不去,他都不會知道,再說我如果去了,他就能不走嗎?」


  「那倒是不會,因為據說任以寒這次回去,是因為英國家族那邊傳來選拔繼承人的消息,他們任家的幾個少爺全部都回去了,」趙歡悶悶的說道,然後卻又釋然的環住冷漠然的肩膀,笑著說:「其實看到你這麼平靜,我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來了,好在當初以寒拒絕了你,你也沒有窮追不捨,否則今天你可是要哭鼻子的。只是今天以寒有些奇怪,都要上飛機了,還在人群里張望,還差點誤機……」


  趙歡後面說什麼,冷漠然沒有聽見,她看著學生做的最後一道題目,眉頭都皺起來了,現在的孩子怎麼這麼有才呢?

  趙歡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堆話,也不計較冷漠然究竟有沒有聽進去,反正她一直就是這樣。


  家教的兩個小時滿,趙歡就拉著冷漠然踏出了家教中心大樓,笑嘻嘻的湊著她:「我們去刷火鍋吧,陳浩陪以寒去英國了,要一個禮拜才回來,我們可要借用這大好的單身時光好好享受啊」


  冷漠然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就是全身冒出雞皮疙瘩,然後直直的看著趙歡,委屈的說:「你…你又想怎麼樣?」


  「嘻嘻嘻」趙歡賊賊的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很快,冷漠然就見識到了趙歡的那賊笑背後的奸詐,她們兩個人在百貨公司幾乎刷卡刷到手抽筋,趙歡就像是得了被壓抑過後的神經性爆發症一樣,大包小包堆起來,起碼有小半卡車。


  兩個女生根本不可能拿那麼多東西,而百貨公司的跑堂經理在看到她們的時候,都神色怪異,最後在她們兩個人的『虎視眈眈』下,只能汗顏的說:「那個…兩位小姐,歡迎下次光臨,為了方便兩位,我們已經準備了車送貨上門」


  回到住處,趙歡就呈現爛泥一樣的趴在沙發上,差點連氣都沒有了,但是卻還在興奮的滔滔不絕:「哈哈哈,爽啊,陳浩臨走前給了我一張信用卡,說隨便刷,哥買單,嘻嘻嘻,如果他知道我一天就刷了幾十萬,肯定會立刻從英國飛回來,哈哈哈……」


  冷漠然只覺得自己冷汗都冒了出來,這兩個人那……


  正如趙歡所說,當天晚上,陳浩打電話到她們的住處,正在看電視的冷漠然幾乎在趙歡接起電話的那一剎那就聽到了陳浩熟悉的高八度怒吼,接著,便是趙歡嘻嘻哈哈的得意聲。


  兩個人相互攻擊了半個多小時后,還是陳浩先屈服了,電話那頭傳來他筋疲力盡的聲音:「果然是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說不過你,但是你一天就花了哥一個月的生活費,讓哥以後怎麼過啊?趙歡我告訴你,大學一畢業就要跟哥結婚,彌補哥的損失,否則哥要你好看」


  趙歡嘻嘻嘻的打訕,但是小臉卻還是紅了起來,幾分鐘后,她湊近冷漠然,將電話遞給她:「以寒要跟你說話」


  任以寒?冷漠然有幾秒鐘的呆愣,然後機械的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人也有幾秒鐘的沉默,然後恩了一聲。


  「找我有事?」冷漠然試探的開口。


  「沒事」那邊的人似乎低吟了片刻,卻只說出了淡淡的兩個字。


  「哦,那我掛了」冷漠然不假思索的說,然後想了一下,又補充道:「越洋電話很貴的」


  那邊的人淡淡一笑,接著,只傳來嘟嘟的聲音。


  掛了電話之後,冷漠然發現趙歡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冷漠然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問她:「有什麼好看的?」


  「我懷疑你和以寒之間肯定有問題,嘿嘿,從實招來」趙歡說著就張牙舞爪的撲上來。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冷漠然十分配合的舉手投降,做出哀怨狀。


  趙歡有些訕訕,托著自己的小臉,歪著腦袋看她:「看你這樣子,還真是沒有什麼,不過我總覺得以寒怪怪的,沒事幹嘛要你接電話?雖然說也算的上是朋友,但是他不是不和你說話嗎?」


  任以寒的確不喜歡跟冷漠然說話,他們之間,除了第一次冷漠然不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的問他有沒有女朋友,讓他落荒而逃之後,第二次再見時,他身邊有陳浩,她身邊有趙歡,兩個人幾乎都沒有再說過話。


  而這一次,也是他們第一次在電話里說話。


  冷漠然看著電視里搞笑得畫面,眼睛瞥向落地窗前漆黑的夜色,關了電視機,站起來伸了懶腰:「睡了,都十一點了」


  趙歡抱起枕頭髮愣了一會,嘴角還帶著幸福的笑意,肯定是在回味和陳浩那通電話,她反射的說:「還早啊,平時我們都玩到凌晨兩點的」


  那是她跟陳浩,可不是跟她。冷漠然偷偷的笑,走進了洗手間梳洗。


  ……


  大二的日子在忙碌中度過,因為放課之後冷漠然有幾分家教要做,所以並沒有覺得寂寞,倒是趙歡每天都在哼哼唧唧,因為陳浩即便回學校,也會隔三差五的飛回英國去。


  「為什麼陳浩家的產業和任氏的是聯姻捆綁關係?」趙歡巴著冷漠然,發出每天慣性的抱怨生。


  任以寒和陳浩在英國的事情,冷漠然在趙歡每天的嘮叨中也聽到了一些,據說任氏的老總裁和陳氏總裁商議,要培養年輕人上台主事,原因是年輕人的思維跟得上時代的腳步,能將兩大企業改頭換面,推向更高的巔峰。


  而任氏挑選出來的最理想繼承人就是任以寒,而陳氏則是陳浩。


  「漠漠,以寒真的好厲害,我聽陳浩說,以寒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但是這次股東選舉和家族選舉竟然都看好以寒,不過陳浩就慘了,他根本不想當什麼陳氏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因為陳氏的繼承人必須和任氏聯姻」趙歡一會興奮,一會難過,幾乎有精神分裂的跡象。


  冷漠然有些驚詫,難得抬起埋在書上的頭,問:「聯姻?」


  「大小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趙歡一副怪異的神情,一屁股挨到冷漠然身邊,環住她的胳膊,嘟嘴道:「這也是我們當初不看好你和以寒的原因,以寒太優秀了,而且他雖然少言寡語的,但是對拿下家族繼承寶座卻滿腹野心,最關鍵的是要成為任氏集團的新一任當家,就必須迎娶陳氏的千金,也就是陳浩的姐姐陳淑雅,那女人擁有雙博士學位,精明能幹而且很漂亮。」


  冷漠然聽到這句話時,微微怔了一下,但也僅此而已。


  其實,她只是覺得任以寒長得很好看,至於喜歡,也有那麼一點點吧。至少在她的人生之中,還沒有認真的去看過一個男生,但是任以寒卻是第一個。


  大一到大二的一年時間裡,在別人眼裡,她的確是追著任以寒跑,並且為了追到任以寒,不惜巴上陳浩這棵大樹,但是實際上,她對任以寒的感情也只是停留在覺得他長得好看上而已。


  「那萬一陳浩中獎,你也就做不成陳夫人了?」冷漠然沒有過多關注自己的問題,而是有些替趙歡擔心。


  趙歡和陳浩的感情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程度,而且兩個人常常一起夜不歸宿,幾乎已經算是名副其實了,萬一陳浩另娶,趙歡可怎麼辦?

  果然,聽到冷漠然的話,趙歡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她自己應該也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吧,她嘟著小嘴,神色落寞:「漠漠,這件事情我早就想過了,可是我…我喜歡他呀,而且他也說過,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叛情的,所以我……」


  說到後面,趙歡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許她自己也沒有信心吧。


  豪門童話,如黛安娜王妃那樣,曾經擁有世紀婚禮,傳奇的愛情,可是最後卻還是以悲劇收尾,甚至連死亡都變成了世紀之謎。


  「歡歡」冷漠然握住趙歡的手,想給她一點勇氣。


  趙歡突然撲進了冷漠然的懷裡,嚶嚶的發出嗚咽聲,這個平日里這般堅強開朗的小女孩,最終明白了愛上豪門少爺的痛苦。


  大二的日子,就這麼平淡無奇的度過,陳浩還是會回學校上課,陪趙歡出去散步,玩的夜不歸宿,也常常勸慰她不要擔心,可是趙歡原本爽朗的性格還是一天一天的沉默了下來。


  大三的下學期,不知道因為一場什麼樣的變故,陳浩不再回學校,而趙歡也跟陳浩大吵了一架之後,就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後來冷漠然才知道,原來陳浩還是繼承了家業,與任以寒的妹妹任安娜交往了,而趙歡在這個時候卻懷孕了。


  不過好在趙歡很快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在她們一起上大四的時候,幾乎將陳浩和任以寒都忘記了,或許,趙歡沒有忘記,卻也不再提起。


  平淡的大學生活就這麼慢慢的接近的尾聲,所有學生都在準備答辯,如火如荼的各項考試,論文和答辯結束之後,整個學校就如同經過了一場暴風雨的洗禮。而過度壓抑之後迎來的便是爆發,於是在學末的晚會上便成為了群魔亂舞,盡情發泄的最佳節目。


  「終於熬到頭了」趙歡在寢室里仰天長嘯,從行禮箱子里抓出了大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放在身上,問:「漠漠,你說我穿哪一件好看一點?今天的晚會主題是七仙女啊」


  冷漠然看著趙歡手中不知道從哪個道具公司租來的漢服,托著下顎人,若有所思。


  「喂,想什麼呢?」趙歡轉過身看冷漠然。


  「恩,七仙女的故事崛起於漢朝嗎?」冷漠然提出自己的疑問。


  趙歡的臉上頓時衍生出幾條黑線,雙手叉腰的大吼:「架空,今天的晚會是架空……」


  當冷漠然和趙歡匆匆忙忙的裝扮后,趕到晚會現場時,一點兒沒有感覺到七仙女或者靈霄殿前衣袂飄然,仙姿飄逸的感覺,倒是一片群魔亂舞的陰森,整個場所的燈光不僅昏暗,還有很多穿著古裝的幽靈在飄蕩。


  看到這樣的場景,冷漠然和趙歡不得不嘆息一句:壓力過大形成的後果的確是很嚇人的。


  趙歡喜歡熱鬧,一溜煙就鑽進了人群里去了,畢竟她今天的裝扮比較靠主題,但是冷漠然卻是一身黑色西裝打領帶,另外還加了衣服黑色邊框眼鏡,長發綰起,她今天只是來混吃混喝的。


  走進人少的地方,在點心區停下來,拿起盤子夾蛋糕。四周不時的投過來很多奇怪和差異的眼光,不過全部都被她無視。


  她今天的裝扮還是隱蔽的。


  自從大二時,任以寒回英國之後,她在之後的兩年裡就一直是本校的議論重點,原因是:她是第一個敢在任以寒面前問他有沒有女朋友的女生,然後還靠著趙歡的關係跟任以寒成為朋友,再然後任以寒離開她沒有去送,最後便是趙歡和陳浩分手,她就徹底成為眾人眼中的落單者。


  冷漠然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的想法,也從來都不解釋,因為她知道有很多東西沉默雖然會被當成是默認,但是卻比越描越黑的後果好千百倍,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選擇沉默。


  端著點心走到一處沒有人注意的地方,大吃狂吃,看著舞池裡的人『宜古宜今』的混搭起舞,也是一種超凡的享受,但是這種享受還沒有達到飽和狀態,舞池裡似乎就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也音樂也漸漸了小了下來。


  冷漠然看到這種狀況,第一個反應就是趙歡又闖禍了,自從她和陳浩分手以後,很多以前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女同學會在背後冷嘲熱諷,而趙歡也不止一次為這件事情和他們大出手。


  丟下手中的盤子,立刻踏進舞池,但是還沒有走兩步就看到了昏暗閃爍的燈光下出現陳浩的高大身影。他站在趙歡的面前,而趙歡捂著嘴,不知道再哭還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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