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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苗疆蠱毒(下)

  天明后,營地里四處篝火,但是凌燁軒卻意外的沒有下令拔營行軍,而是與冷戰天、楊飛及幾名左右將軍入了冷戰天的大帳一同商討事宜。


  雲傾的蒼鷹在清早就已經回來,這幾日它兩地來往送信,飛得勤勞。因而雲傾接住它的時候,每次都撫摸它身上長出的豐翼,不過銀貂很不喜歡這隻龐然大物,在每次蒼鷹來的時候,它總是閃躲的遠遠的,獨自一個窩在床榻上孤芳自賞一般的舔著滿身漂亮的毛髮,然後將如同狐狸一般的腦袋垂下休息。


  雲傾將雷霆即將投靠雲山的消息和她的作戰計劃全部綁在蒼鷹的腿腳上,讓它帶給魏堰。按照時日來算,如果耶律南宮沒有其他的事情,而他的隨從也只剩下三個,所以他必然會將一切事情都耽擱下來,迅速回契丹搬兵。再者,契丹的二皇子秦安王耶律達納為人何其陰險,他必然不會看著自己的王兄受辱而袖手旁觀,可是他們也未必不能識破這是軒燁國的計策。


  所以,雲傾便將作戰計劃一分為三。


  然,就在雲傾打算將蒼鷹放飛之時,軍營里卻突然發生了一絲騷動,聲音不大,但是卻似從冷戰天的營帳內發出的。


  雲傾心頭一震,而已經睡熟的銀貂也似乎察覺到了異常,它快速的從床榻上蹦下來,與雲傾一起衝出了大帳,奔向冷戰天的帥字營,卻見營帳上空似被籠罩了一片漆黑的烏雲一般,可是近看卻令人作嘔,因為那竟是密密麻麻的飛蟻一般的東西,成群結隊,幾乎將半邊天都給遮掩了。


  「快,護駕,護駕……」楊飛的聲音分外急切,似乎里側已經出了什麼事情,而,就在雲傾向衝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卻聽裡面一陣混亂的打鬥聲,隨之,一片黑色如蛇的黑蟻從營帳被蜿蜒飛出,與上空的會合,接著,似宣告勝利一般的飄然離去,直向東南方。


  銀貂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它兩隻耳朵都被嚇得直直的豎起。雲傾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邪門的玩意,所以她在身上如同被這些螞蟻啃噬一般的難受之後,立刻拔腿衝進了營帳,但卻見凌燁軒被楊飛和冷戰天支架著,雙手如同木偶一般的沒有力道,在二人的肩膀上垂搖。


  「發生了什麼事?」看到這樣的凌燁軒,雲傾大驚,立刻上前問道。


  而營帳內的人也顯得驚魂未定,他們面色都極為惶恐,少許,冷戰天才回神道:「婉兒,快扶皇上回營帳,剛才不知從哪裡飛來很多黑色的螞蟻,有很多鑽進了皇上的眼睛里,皇上痛得吐了一口鮮血,然後就昏厥過去了。」


  鑽進了眼睛里?雲傾心頭顫抖了一下,隨後上前,卻發現凌燁軒真的已經昏厥了過去,於是她立刻道:「快,會營帳,嚴加防守,另外將太醫宣來。」


  此刻,沒有人再顧忌這個皇后是否是妖孽,都為了皇帝的性命而慌張起來。回到營帳,雲傾整理了床榻讓楊飛和冷戰天將凌燁軒抬上去,而後將他的長靴脫下,衣裳褪去,再去觀察的他的眼睛。


  太醫接到命令,幾乎是魂飛魄散的衝進了營帳,一見皇帝昏迷不醒,差點嚇得自己也跟隨昏厥,他連滾帶爬的上前查看,少許后,竟整個人都僵住,隨後嚎啕大哭起來。眾將士見太醫如此,原本徵戰沙場,屠敵萬千都不曾眨眼的他們,幾乎都軟了腳,而雲傾也震住了,心似被什麼絞了一塊肉一般,既慌也痛。


  可是,她卻沒有如那些將士那般獃滯,而是上前一把扯住了太醫的衣襟,嬌叱道:「該死的庸醫,本宮讓你為皇上治病,而你居然在這裡大哭,尋晦氣,你當心本宮摘了你的腦袋」。


  那太醫淚眼婆娑,似乎束手無策,如今一見皇后發怒,瞬間嚇得叩拜在地,哭道:「皇後娘娘息怒,老臣該死,老臣該死。可是皇上的病,老臣卻無能為力啊,怪只怪,不該紮營再此,讓那些惡毒的苗人有可趁之機,現在老臣就算有華佗的天醫神術,也無能為力啊……」


  「皇上……」楊飛等人聽了,都撲通一聲叩跪在地,面色全都蒼白無血,神情也有些獃滯,似乎在懊悔沒有能保護帝王周全。惟獨冷戰天神色雖顯焦急,卻還算鎮定,畢竟是一國的元帥,豈能在此刻亂了陣腳。


  雲傾的手從老太醫的衣襟上滑下來,她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老淚縱橫的,鬍鬚半百的老者,隨即猛的望向皇帝,而後一字一句的道:「你給本宮說清楚,皇上究竟是中了什麼毒,你為何確定是苗疆人所為?」


  眾人見雲傾大有立刻踏馬,夷平苗疆的氣勢,都怔了怔,隨即眾人似找到了發泄的出口一般,紛紛道:「苗人猖獗,竟然敢用巫蠱弒君犯上,簡直是罪無可恕,我們現在就去將他們夷為平地,逼迫他們拿出解藥來。」,隨之,這句話一呼百應。


  但云傾卻神色冷清,似乎在想什麼,她目光沉了沉,卻沒有理會身後起鬨的人。因為,她突然想到這件事情不會那般簡單,苗疆人沒有理由與朝廷過不去,想來,他們必然有這種某種目的,否則,就算他們的巫蠱再厲害,朝廷百萬雄師圍剿,也會將他殺個片甲不留,橫屍遍地。


  於是雲傾立刻從剛才的緊張和慌亂中清醒過來,立刻喝止他們,道:「全部都給本宮閉嘴」,隨之,在那些人僵住停下之時,一雙凌厲的眸子掃去,一字一句的道:「冷將軍,立刻封閉消息,不允許任何人泄露此事,否則以擾亂軍心處置。」


  楊飛等人一怔,隨即一名左將軍道:「皇後娘娘,現在皇上如此,你居然說這樣的話,如果我們不出兵而是坐以待斃的話,萬一皇上有個三長兩短,娘娘可承擔得起?」


  雲傾目光一沉,在看到這些人氣勢洶洶之時,卻是冷笑一聲,道:「諸位將軍周圍皇上的安全,卻使得苗疆人有機可趁,使得聖駕中蠱,不知道這護駕不周之罪,諸位將軍可承擔得起?」


  眾人怔住,似都沒有想到雲傾竟然如此巧言善辨一般,一時間都語塞起來。楊飛黜緊眉宇,似在尋思雲傾的話,在北楚時,他是見識過雲傾的聰慧手段的,於是在混亂之後不由得又在心底升起了一絲希望,於是上前一步,道:「皇後娘娘六歲入宮立於中宮,失蹤七年的時間裡,皇上曾踏遍青山大漠尋找娘娘的蹤跡,對娘娘的情義日月可表,天地可昭,所以屬下相信,娘娘一定不會辜負皇上這一片盛情,至皇上的安危性命於不顧,所以,眾將士都冷靜下來,聽娘娘如何裁決此事。」


  雲傾眼底劃過一絲驚詫,但隨即明白楊飛是要她顧念與凌燁軒的情義而營救皇帝。畢竟,在他和龐炎的心裡,她是一個手段狠絕的妖后,如今冷戰天又是元帥,萬一發生專權蠻橫之事,憑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應付,所以他索性以情動之,想挽回局勢。


  眯了眯雙眼,雲傾雖然有些惱怒於此刻楊飛居然還懷疑自己,不過凌燁軒的性命關係國家社稷,朝廷勢力動蕩,更何況他膝下無子,若是萬一真的有什麼意外,也很難說不會發生江山易主,權勢傾斜的事情。而楊飛忠心一片,誠摯可表,如果她呵斥他,肯定會讓眾將士產生抵觸情緒,對此刻的局勢絕對不利。


  雲傾在心頭尋思,少許后,她緩緩抬頭,冷道:「楊統領說的極是,現在皇上危在旦夕,本宮身為皇后,必然要時刻侍奉左右,片刻不離。但是現在局勢緊張,本宮希望諸位將軍都要聽本宮的命令行事,本宮也以項上人頭向諸位擔保,不會有絲毫忤逆叛亂之心,全力救治皇上。」


  雲傾的這句話,讓眾人多少有些鬆動,但楊飛卻乘勝追擊,繼續道:「皇後娘娘如此說,屬下們不敢妄自揣度,定然聽命,但是卻不知皇後娘娘現在有何良策?而且屬下剛才還在冷將軍的營帳內聽到探子來報,齊戎狄和契丹的南宮太子也都已經歸國,這對目前的局勢極為不利……」


  雲傾面色微冷,她知道楊飛在試探她,但是此刻她別無他法,只能承擔起這一切,否則,大軍必然自亂,潰不成軍。於是當下就道:「對於南齊和契丹,本宮已經準備了三步計劃」,說罷,召來蒼鷹,將它粗壯的腿爪上的信函揭下,傳遞給眾人看,隨後又道:「第一步,本宮會先派人裝扮成齊國的殺手前往契丹刺殺耶律南宮和耶律達納,挑起兩國矛盾;第二步,散播謠言,將兩國的地圖互換,在齊國宣揚契丹要攻打南齊,而在契丹則宣揚齊戎狄辱罵南宮太子及老契丹王,將兩國矛盾加深激化;至於第三步,要適時機定奪,以局勢推測,若能坐收漁翁之利最好,否則,大可隔岸觀火,再做商議」


  眾人聽罷,都有些驚嘆,甚至連馳騁沙場十幾年的冷戰天都微露震驚,他只知道雲傾聰慧極頂,但卻不知道運用對於軍事方面,也可以如此圓滑輕巧。而楊飛也暗自吃驚,沒有想到他們揣度了半日究竟該如何應對,這個小皇后居然輕描淡寫的就拿出了可擾亂兩國,不費一兵一卒的計策,這種政治手段和將帥之才,實在罕見。


  雲傾見眾人驚疑,知道他們已經心服,所以不再與楊飛在做周旋,而是轉頭問一旁嚇得不輕的太醫,道:「你剛才說皇上病入膏肓,就算有神醫華佗之術也無力回天是嗎?」


  那太醫還沒有從雲傾剛才的戰略的震驚失神中回顧,陡然被這麼一問,嚇得腳下一軟,撲通一聲叩跪在地,隨之回神,道:「回稟皇後娘娘,老臣實在無力回天。此蠱毒十分怪異,老臣不曾遇見過,不過老臣聽聞剛才楊統領的描述,想來應該是噬心蠱,此蠱是要先種在別人身上,讓其繁衍,而後在那人身體里存在一段時間后,促使那個人發癲失常傷人破血而死,而後再從這個人的身體里成群溢出,尋找熟悉的氣息追蹤,然後鑽入指定的人身體里。」


  眾人大驚失色,連雲傾都怔住。而冷戰天則道:「這麼說來,那皇上豈不是也要……」


  難道凌燁軒也要失常?

  老太醫搖了搖頭,捋了捋鬍鬚,似乎也在回憶這種蠱毒是否該是如此,而後才繼續道:「老臣記得,此蠱在脫離繁衍之軀后,再傷人時,已不會致人瘋癲失常,甚至胡亂傷人或者破血致死。而是會使得人的某一處致殘。老臣之前聽楊統領說,見那飛蟻鑽進了皇上的眼睛,只怕,皇上會失明,但是性命卻無憂……」


  「失明?」楊飛驚詫的叫出聲,而冷戰天也一臉沉凝。一代君王失明,這代表著什麼?他們幾人相互對視了幾眼之後,冷戰天立刻道:「皇後娘娘,屬下立刻去封鎖消息」,說罷,轉身踏出營帳。


  而楊飛也道:「屬下去調遣禁衛軍嚴加防守」,說罷,也快速踏出營帳。而其他的將士也快速的退離,各自忙碌起來。


  此刻,雲傾也怔神了,可是,卻陡然想起來死得詭異蹊蹺的紅綾。莫非是苗疆人早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和紅綾的身份,所以便以商人的身份進了翠煙樓接觸紅綾,將蟲蠱毒種在她的身上,而在凌燁軒那晚前往翠煙樓包下紅綾議事之時,那些長成的幼蠱記住了凌燁軒的氣息,所以就算紅綾死了,那些破血而出的蟲蠱便尋著他的氣息來到了這裡?


  「沒有一點救治的辦法嗎?」雲傾在冷靜分析之後,似已經找到了突破口。如果這是早有預謀的話,苗疆人必然是想有所求,否則他們不敢如此大費周章的做這件冒天下之大不為卻滅九族的事情。因為,苗疆只是疆域邊緣的一處巴掌大的地方,就算有幾分兵力,也不能翻出了什麼驚天陰謀出來。


  老太醫想了想,隨之面色竟有些暗紅,他輕咳了兩聲,略顯尷尬的道:「至於救治的辦法,老臣也只是道聽途說,據說,苗疆有一位公主,在數年前被族人們供奉為聖女,她身上有著天神賜予的神力,若是誰中了蠱毒,只要與這位聖女交合,就可以解蠱。」


  雲傾一怔,而那老太醫則是十分羞愧的低下了頭,但因為事關帝王安危,他不得不繼續道:「不過,老臣聽說這位聖女至今還是處子,而且在六七年前,還曾被苗疆的長老們上呈要送入宮中侍候皇上,可是皇上沒有理會就駁回了。」


  原來如此,雲傾突然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局,他們已經布置了六七年,為的,也只不過是想將苗疆的公主嫁入宮廷而已。紅唇勾起一抹冷笑,雲傾的眼神沉了沉,看來,為了凌燁軒,她這一次還不得不讓步讓一個女人與自己的丈夫共處一室了。


  「你下去吧」雲傾冷淡的說道。


  那太醫見雲傾面色冷清,以為皇后不同意此事,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出了大帳,唯恐遭殃。然,他一踏出大帳,就看到了守在大帳外的數名將軍,他們,已經聽到了剛才的話。


  於是楊飛一馬當先的踏進營帳,與其他諸位將軍紛紛叩拜在地,先三呼皇后千歲,而後長跪不起。


  雲傾看著這些人,心裡已經有了名目。他們應該是求自己這個在之前村寨中連帝王納妾都不允許的皇后,為救帝王允准皇上迎娶苗疆公主,以安邦定國。雖然,她明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在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她卻還是沒來由的悲涼起來。


  如果,這是唯一救凌燁軒的方法,就算她在介意也不可能拒絕這件事,可是,他們卻不相信她。唇角的冷笑更為悲涼,但云傾卻沒有說什麼,而是淡淡的吩咐道:「這件事既然是苗疆人策劃多年的陰謀,那麼他們定會按捺不住自己送上門來。如果我們現在冒然上門求救,只會受制於人,所以,就耐性等待吧。」


  楊飛抬頭望向雲傾,在看到她神色清冷,目光深幽之時,頓了頓,隨即叩首道:「皇上現在可能失明昏聵,危在旦夕,多一刻則是多一分危險,屬下等還請求皇後娘娘當機立斷,立刻帶著皇上前往苗疆求助。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卻獨寵皇後娘娘,所以就算多了一位公主為妃嬪,也不能撼動娘娘的地位,所以……」


  「放肆」雲傾陡然嬌聲呵斥,隨即在楊飛等人都震住之時,微顯怒意,且威儀庄肅的道:「楊統領,你可知你的自以為是,冒然前往苗疆,不僅不能救治皇上的病情,反而會使得苗疆人因為心虛而動其他的手腳。萬一皇上真的被他們用妖蠱治住,還能是後宮多一個嬪妃就能解決的事情嗎?」


  眾人驚駭,卻更多是不明所以,其中,一名副將道:「皇後娘娘,屬下等愚鈍,不明白其中利害,還請娘娘明言賜教」


  雲傾冷笑一聲,凌厲的目光掃視了一眼眾人,隨即高聲道:「苗疆人此刻的確在等我們送上門,但那卻是因為他們想試探他們此舉,是否已經讓我們產生懷疑,若我們冒然前往,他們必然會知道我們已經察覺是他們動的手腳,所以,為了杜絕後患,他們會做什麼,你們應當可以想象。所以,我們現在只能按兵不動,做出迷茫不解的狀態迷惑對方,使得苗疆人以為我們並不知道皇上是種了苗疆的毒,而他們等待不下去,自然會派人前來試探詢問,到時候再讓那名聖女親自送來,豈不是不用受制於人,又可以減少危險?」


  前往苗疆,只能幾人簡裝隨行,若是發生危險,必然難以抵擋。但是若是苗疆公主自己送上門來,就算她的妖術再厲害,這裡也有六萬將士,踏平苗疆是綽綽有餘。


  楊飛震驚,而其他的將士也是錯愕不已,他們個個面色驚疑不定,顯得十分慌促。而雲傾則是平靜下來激動的情緒,淡淡的道:「是送上虎穴等人宰割,還是請君入甕,本宮相信各位忠貞愛國的將軍,都應該知道選哪一個才是最明智的」


  「屬下等該死,險些誤了皇後娘娘計策,致使皇上於危險之中,屬下等甘願領罰」眾人聽得雲傾這麼一分析,都恍然醒悟,紛紛叩頭請罪,甚至連楊飛都甘願受罰。因為,他驚詫的發現,自己一心救主,卻忘記了潛在的危機,這,是兵家大忌。


  但云傾卻突然間覺得很累,所以也不想再計較那麼多。於是她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隨後在察覺冷戰天凝視自己之時,對他心虛的一笑,道:「哥哥幫我準備些食材吧,這幾日我與皇上鬧彆扭,都不曾好好對他,沒想到現在居然出了這些事情。我今日想親自做些食物給皇上。」


  冷戰天劍眉黜起,低沉的道:「婉兒真的打算那麼做嗎?」


  雲傾垂眸,卻不願意再回答這件事,只有些疲累的道:「將軍出去吧,隨時注意契丹和南齊的動向,現在皇上身體抱恙,不能出任何亂子,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事情宣揚出去,再加上若是有心存旁念者,從中做些手腳,不僅皇上更加危險,就連冷氏一族都要栽在這護駕不周的罪名上了。」


  這才是至關重要的,天下第一將軍冷戰天陪同帝王身側,卻在眾目睽睽之下使得君王受人陷害而遭受蠱毒之痛。這個消息要是傳揚出去,朝廷上的那些與冷氏格格不入的朝臣,只怕要趁熱打鐵,磨刀霍霍了。


  冷戰天愣住,似乎這才意識到事情真正的嚴重的地方,他劍眉緊緊的黜起,張口想詢問如何化解,可是卻見雲傾身側的帝王突然一動。雲傾也察覺了,立刻握住凌燁軒微微抬手的手,低聲道:「皇上醒了?」


  凌燁軒濃密而好看的睫顫了顫,有些遲緩的睜開眼,但那雙以往威嚴震懾的眼睛此刻卻沒有任何焦距,並且顯得十分空洞,他劍眉微微挑起,有些虛弱的大手反握住雲傾柔軟修長的素手,沙啞的聲音帶著磨砂般的乾澀,道:「天黑了嗎?」


  雲傾心頭湧起了一陣酸澀,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凌燁軒說這突然發生的事情,而冷戰天看到這一幕則抱拳低頭道:「屬下立刻去準備皇後娘娘的要的東西」,說罷,轉身離開,那鎧甲鏗鏘的聲音十分刺耳。


  凌燁軒劍眉挑起,似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將雲傾的手握得極緊,那漆黑的眼底沒有焦距也看不見痛苦,就如同一尊漂亮的木偶一般,獃滯的看著她。雲傾心疼的將他的大手抱緊,輕聲道:「沒事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治好的。」


  「婉兒……」凌燁軒的眼前一片漆黑,甚至連雲傾的臉都看不見了,他的手不住的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原本沒有任何錶情的俊容,也漸漸有一絲鬆動,昭示出了幾分痛楚。少許,他抬起手撫上了她精緻的面容,冰涼的手指溫柔而僵硬,少許,沙啞的道:「你不會離開朕,對嗎?」


  雲傾覺得自己的心都痛得快要撕裂了,她閉上雙眼,隨即將額頭依靠在了凌燁軒的胸膛上,聆聽著他略顯急促的心跳聲,緩緩的抬頭,道:「不會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那些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的。也一定會讓你重新看見的,這段時間,我會寸步不離的守著你,伺候你,為你處理那些賊寇的叛亂,我要他們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此刻的雲傾,內心充滿的痛楚和憤怒,苗疆的妖女、南齊的卑鄙、匈奴的猖獗,她以往從來都沒有覺得他們竟然如此的可惡,可惡到她立刻想將其全部清理的地步。可是現在,她看著凌燁軒居然要承受這樣的痛苦,還有受制於一個手段卑劣的女子,她就更覺得可恨,連每根骨髓都在叫囂。


  聽著雲傾這樣溫柔而殘酷的話語,凌燁軒身子猛然震住,隨後卻是緊緊的將雲傾擁住,撫著她的長發,沙啞的道:「婉兒,朕對你很放心,朕早就已經將自己的命給你了。婉兒,你知道嗎?其實朕的願望也簡單,就是你能如剛才所說的那般,寸步不離的守著我,朕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雲傾閉上雙眼,眼角溢出了淚水,她不想哭,可是此刻卻難以控制這樣洶湧酸澀的情緒,她環抱住他精壯的身體,無聲的哽咽著。為他的痛楚,更為自己的難以自拔的痛惜……


  凌燁軒失明,他自己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痛楚,彷彿,這一切只不過是發生極為尋常的事情。而在眾將士前來探望時,他也是雲淡風輕的命令眾人一切聽皇后差遣,不得有半點違逆,否則以忤逆論處。眾將士不敢有也不可能有任何怨言,因為現在情勢非常,就算帝王不說,他們也知道該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而對於凌燁軒的衣食住行,也全部都是雲傾親料理,為了讓他覺得舒適,雲傾甚至親自伺候凌燁軒沐浴更衣,鋪床疊被,和一切膳食茶水。


  大帳內,蒸汽裊裊,凌燁軒坐在浴桶中,上身精壯的線條和麥色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水珠蜿蜒下滑,雖然不如女子的嬌媚燎情,卻是別有一番風味。雲傾施展了自己十幾年沒有用的按摩技術,緩緩的揉捏著凌燁軒的雙肩,纖細的素手從剛開始的一點生疏到此刻的靈活,讓雲傾有種重回以前的感覺。


  凌燁軒閉著雙眼,神色享受,但是淡漠的面色卻沒有任何錶情,直到雲傾覺得已經洗得差不多,要他起身更衣時,他才如同銀貂一般賴皮的靠過來,雖然看不見,卻還是能準確的尋找到雲傾的氣息,他低沉的道:「吻我」


  雲傾秀眉一挑,知道凌燁軒這幾日閑得發慌的老毛病又犯了,但是如果她不願意的話,他便又會說一些嫌棄他,和盲瞎之類的話,於是她只能有求必應的靠近,在他的薄唇上蜻蜓點水一般的掠過,孰知,剛要起身,凌燁軒卻呼啦一聲從水中起身,剛毅的雙臂是將她嬌小的身體箍在懷中,低頭覆上她的紅唇,糾纏輾轉,直到雲傾幾乎窒息時才放開,隨後聲音略得沙啞著意猶未盡的道:「婉兒,這才叫吻,你剛才的那是親」


  一副指責服務態度的摸樣,兩雲傾不禁瞬間抓狂,但是凌燁軒卻是天神一般的絲毫不理會雲傾的抗議。即便,他眼睛看不見,似乎也能想到雲傾煩躁的可人憨樣,所以薄唇不覺流露出笑意,足見雲傾這兩日的伺候,讓他很滿意。


  「你應該檢點些,畢竟是一國之君,如果被人看見,可是要貽笑大方的」雲傾看到凌燁軒那副滿足的樣子,覺得有些窩囊的冷聲說道,隨後將他攙扶出水桶,擦拭了身上的水珠,更上乾淨的寢袍。


  聽著雲傾的教訓,凌燁軒不以為然,並且依舊淡淡的笑著,似乎,就算聽她嘮叨,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


  雲傾已經懶得理會這個男人的如同偷腥的摸樣,緩緩扣起他胸前的盤扣,那精緻的龍形鑲金的扣子很是難弄,每次給他寬衣、更衣,雲傾都要忙一柱香的時間,第一次弄的時候,甚至急得滿頭大汗,讓凌燁軒大笑不已。


  「婉兒的更衣的手法越來越熟練了」凌燁軒感覺那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胸前若有若無的劃過,在腦海中想象著讓她此刻服侍自己更衣的摸樣,就覺得胸口一陣熨燙,某種炙熱的東西在身體里翻滾起來。於是,他抬起大手,觸摸著雲傾的臉,然後緩緩的扶著她一頭披散的長發,喉結也不覺滾動了兩下。


  雲傾此刻穿的幾乎可以用薄如蟬翼來形容,芙蓉色綉粉紅牡丹的抹胸,外罩一件淺紫色的薄紗,長裙極地尾擺拖延,因為要侍奉凌燁軒,為了避免搞得自己大汗淋漓且一團糟,所以她刻意穿得極少。而她敢這麼穿的原因也是仗著凌燁軒看不見,所以壯大了膽子,可是有時凌燁軒凝視自己的時候,她還會心虛,總覺得他是能看見的。


  雲傾攙扶凌燁軒坐下,蹲下身體為他穿褻褲,但是剛拿起衣服,凌燁軒的大手就突然再次環住了她的纖細的腰身,將她拉向自己。雲傾面色一紅,幾乎想將凌燁軒劈昏,但是他卻呼吸凝重的將她身體抱起身放在了床榻上,隨即喘息凝重的道:「你極少穿得這麼少?」


  說著,大手就在她身上流連起來,在觸摸到她的胸前時,突然曖昧的笑了,道:「這是朕最喜歡的那件芙蓉色衣裳,婉兒,你穿成這樣是想勾引朕嗎?」


  雲傾橫眉豎眼的想要將他推開,不想理會他的不正經,但是凌燁軒卻異常的固執的穩如泰山一般的動也不動,且還變本加厲的壓上雲傾嬌小的身子,突然半真半假的道:「婉兒,朕昨天聽那老太醫說,苗疆的這種巫術似乎可以用親子的臍帶血也可解,要不然,我們先回宮吧,等你為朕生下子嗣之時,再用臍帶血引毒,如何?」


  雲傾心頭一怔,在凌燁軒親吻她的時候猛的扣住他的手,驚詫的道:「你說什麼?」


  凌燁軒見雲傾十分驚詫,面色沉了沉,那失明的雙眼也似乎劃過一絲情緒,但他隨之卻道:「恩……朕昨日問了那老太醫,他慌慌張張的跟朕說了這些,可惜朕膝下無子,後宮也無人有身孕,所以這種方法索性省略了,不過朕以為,與其在這裡拖延時間去找解藥,不如回宮,讓皇後為朕孕育子嗣,這樣,不僅可以治好朕的眼睛,軒燁江山也後繼有人,豈不是一舉兩得?」


  雲傾起初以為,那老太醫已經告訴了凌燁軒,他們在這裡紮營不懂是為了等那個苗疆公主自投羅網,沒想到只是說了這些。不過這倒是另雲傾產生的幾許疑惑,因為這個方案,老太醫並沒有告訴她。


  不過想來,在所有的人看來,在最短的時間內治好皇帝眼睛才是最重要的。至於用孩子的臍帶血來引毒,無論是真是假,耗時都太長,別說後宮沒有嬪妃懷孕,而就如凌燁軒所說,要她誕下皇子,也起碼要等九個多月,更何況,她還不想有孩子。


  想到孩子的事,雲傾的身體猛的僵住了,因為她與凌燁軒在日夜相對這麼久,根本沒有採取任何措施,若是萬一有了……


  「婉兒?」凌燁軒感覺道了雲傾的僵硬,疑惑的輕喚她,薄唇已經在她的胸口落下了一連串細密的吻,且每一個吻都如同赤焰烈火一般似要燃燒起來。


  雲傾看著凌燁軒那雙沒有焦距的雙眼,在感覺到他沉重炙熱的氣息時,心頭一沉,抬起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沉聲道:「你累了,該早點休息,估計過兩日冷戰天就可以找到解藥了,到時候還要趕路……」


  然,雲傾的話還沒有說完,凌燁軒就似突然震怒了一般猛的扣住了雲傾的手。雲傾驚詫,卻見凌燁軒滿身怒氣,面容上更是隱匿著暴戾的氣息,彷彿,他已經知道了雲傾所謂的解藥是什麼一般,隨即原本溫柔的大手也粗暴起來,不住的扯著雲傾的衣裳,怒道:「朕不要解藥,朕只要你孕育朕的孩子,朕別的什麼都不要……」


  凌燁軒扯開了雲傾的衣裳,火熱的唇貼上了她的胸前,似發泄一般的咬住。雲傾驚呼了一聲,而自己的雙手已經被高舉過頭,凌燁軒如同一隻憤怒的野獸一般的吞噬她的嬌嫩,毫不留情啃咬。


  此刻,雲傾已經感覺出了凌燁軒必然是知道了什麼,所以他才如此動怒,可是自己卻連半點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的狂肆和烈火一般的情潮給吞沒,整個人如同陷入了泥潭一般,不可自拔。


  凌燁軒撤下了自己的衣裳,也撕毀了雲傾的紗袍,似發泄一般的在她身上橫衝直撞。雲傾從剛開始細微疼痛到後來被一陣顫慄的感覺淹沒,不禁發出低吟。凌燁軒在聽到這樣蝕骨的聲音時,不僅突然溫柔了下來,動靜的安撫她,可是隨即,又似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又洶湧的撞擊起來,口中夾雜著含糊不清的話語,低吼道:「為什麼你可以將朕推給別人……為什麼,為什麼……」


  一夜的激情,如同夢魘一樣纏繞著雲傾,因為這一夜凌燁軒幾乎不曾停歇,即便,雲傾已經累得無力掙扎,可是他卻還是抱起她的光潔的後背,將冰涼而又如火的吻蔓延而下,隨後再次覆上她的身體,索求那已經變成折磨的熱情。


  雲傾看著凌燁軒孟浪的摸樣,除了盈盈的嬌喘之外,已經無法吐露話語,她企圖將他推開的雙開手禁錮在頭頂,一波一波的痛苦快意同時侵襲她的身體,讓她無法承受。


  一次又一次的激情退卻,直到東方泛白。雲傾想控制自己不跌入席捲而來的睡意,可卻還是抵擋不住。她睜開朦朧的雙眼,只見凌燁軒怔抱著她,大手溫柔的撫弄著她的長發,細密的吻落在她額前,襲上她的眉眼、鼻尖、紅唇和圓潤的耳珠。


  「為什麼……」雲傾用儘力氣,從略帶紅腫的唇內吐出這三個字。昨夜的一切來得太過兇猛,讓她感覺自己如同漂浮在雲端和深海里,說不出清楚究竟是什麼感受。


  凌燁軒低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在她的髮絲上親吻,低沉的道:「婉兒,朕要你為朕孕育子嗣,朕要你懷上朕的孩子,讓我們之間有血骨的牽絆。婉兒,朕寧願永遠都看不見,也不要再與你之間有任何的芥蒂,朕不要任何女人,哪怕只是為了解毒,朕只要你,只要你……婉兒……」


  或許這樣的柔情蜜語,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聽的心頭柔軟,永遠都會再離不開這個溫暖的懷抱吧。雲傾也有一瞬間的神痴,纖細的素手輕柔的握住那隻撫摸自己長發的手,可是眼底,卻還是有遲疑。


  如果凌燁軒的眼睛不能立刻就好,那麼他們回宮之後必然要發生許多不便之處,更是要對天下人、滿朝文武有個交代。所以,不能拖延……


  「不行……」雲傾急了,即便此刻精神萎靡,她也知道不能答應。但是凌燁軒卻猛的吻住了她的紅唇,阻止她喋喋不休的話語,在她被吻得昏天暗地的時候,低沉的道:「婉兒,這是皇命,不可違,你明白嗎?」


  「你……」雲傾突然覺得自己中計了,更是感覺凌燁軒在得知自己眼睛看不見那一瞬間的痛苦只是裝出來的,而且,她覺得,或許在那蟲蠱湧進大帳內的時候,他甚至可以阻擋,可是他卻為了設計自己懷上龍嗣這一局,而故意中招。


  想到這個可能性,雲傾突然又想起了紅綾死時的那副凄慘摸樣,她死的太過詭異了,但是凌燁軒卻沒有多加追究,或許,他也是早已經知道了紅綾死於什麼,但是他卻縱容這一切發生。而他一路上故意不理會自己,只是怕她識破紅綾的死是因為中了蟲蠱。


  再後來,路過翠煙樓時,她在聽聞了紅綾死相凄慘的時候朝他張望,而他甚至連問都不問為何屍體又突然的出現在了翠煙樓,更是不顧念主僕之情,連一絲憐憫的表情都沒有。之後回到了大帳,在沒有發生失明的事情之前,他也是對自己冷熱無常,只有在雷霆突然闖入營地的時候,他才表現得十分驚慌。


  她太不了解凌燁軒了,也太過於將他想的單純,卻不知他居然用苦肉計給自己擺下了這麼一道。


  「你暗算我」雲傾要緊牙關,已是十分肯定的說道。她驟然做起身,精力消耗殆盡之後,只剩下虛弱的喘吁,只是一對鳳眼,卻還是睜得極大,也不管凌燁軒是否看得見她此刻的憤惱。


  但是她的怒氣卻渲染了凌燁軒的低沉笑意,他不以為然的吻上她的額頭,似乎老馬識途一般沒有任何偏差,似乎她的身體,他已經熟悉到就算看不見也可以知道什麼地方了一般,隨後,淡淡的低沉道:「婉兒,朕以前就說過,為了你,朕可以不擇手段」


  「凌燁軒,你混蛋」雲傾突然覺得自己委屈萬分,她為他的事情勞心勞力,甚至以為了這幾日沒有理會他而覺得內疚,親自侍奉他的生活起居,可是他回報她的竟然是如此卑鄙的局。


  凌燁軒劍眉一挑,顯然很不喜歡雲傾這句話,於是他再次將她壓下,帶著情慾沙啞的道:「原本想讓你休息一會,但是現在看來,是朕太過仁慈了。朕的婉兒還有力氣對朕吼叫,就說明還不是……很累」。說著,再次吻上了她的身體,撩撥新一輪的激情。


  正午時,凌燁軒難得親自發號施令,命令拔營啟程。冷戰天和楊飛等人都不明所以,甚至跪叩在大帳前久久不肯起身,只為帝王的雙目,請求皇上讓苗疆的公主前來救治。但是凌燁軒卻冷笑了一聲,雙目雖然漆黑一片,但是卻依舊威儀不改的道:「你們想要朕納一個會巫術的女子回去禍害宮廷,擾亂視聽么?」


  眾人不敢說話,而那名年邁的老太醫則是在帝王的傳喚聲落時,顫顫慄栗的走向前來,向那些將士稟報了另一種可以治癒帝王雙眼的辦法,然在他說道要用親子的嬰兒臍血來引蠱時,楊飛立刻道:「簡直胡扯,皇上現在尚無子嗣,後宮也沒有嬪妃即將臨盆,這根本就不是雙目救治方法,而是胡言亂語」


  那太醫嚇得不敢再說話,但是從他的行徑卻可以推斷得出,他的所言所行,都是依照皇帝的意思分毫不差的演戲。因為如果不是的話,他也不至於只告訴眾人一個方法。


  凌燁軒薄唇一勾,在楊飛還要說話之時,竟淡淡的說出一句讓眾人錯愕的話語:「朕的皇後有身孕了」


  一句話如同重磅炸彈一般投進了眾人的心頭,轟然炸開,讓他們都有些措手不及。皇后懷孕了?這怎麼可能,皇后在北楚用藏紅花避孕的事情,他們都已經知道了,而這次與皇帝會合,也還不足半月,這就算是神仙也沒有辦法看得出皇后現在會有喜脈啊。


  但是皇帝說皇后懷孕了,皇后就是懷孕了,沒有人敢旨意。畢竟皇上是侍奉皇上的,這件事情是真是假,皇上是最清楚的,外人如何敢反駁?

  但是楊飛卻沒有放棄,他繼續道:「屬下恭喜皇上,但是就算皇后現在懷有身孕,也未必能解燃眉之急。皇上要生產的話,需足十月,但是我們現在就要拔營回宮,這一年裡,皇上要如何對天下人交代,如何對滿朝文武大臣交代?堆積如山的奏摺,就算臣相大人可以代勞,但是許多重要的定奪,都必須皇上親自過目,如此才可以避免魚目混珠。況且,現在正值南齊和契丹的大戰在即,若是稍有疏忽,唯恐百年大計毀於一旦啊……」


  「是啊,是啊,屬下等還請皇上三思」其他的將士聽聞楊飛這麼說,也紛紛迎合,甚至全部叩拜在地請命。


  凌燁軒面色緊繃起來,漆黑沒有焦距的眼底陡然閃過一絲厲光。楊飛無意中瞥向帝王,卻看到這一幕,他心頭一駭,但隨即又低下頭來,心頭雖然驚疑不已,但卻還是不得不繼續道:「皇上,苗族人敢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設計皇上,可見是早有準備,所以,皇上應當留在此地等他們自投羅網,治好眼睛只會再嚴懲,也未必要將那苗疆公主冊封為妃啊……」


  眾人聽聞,更是覺得有道理,但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附和,就被冷戰天厲聲喝止:「放肆,皇上乃是一國之君,豈能做出如此惹人貽笑大方的事情,楊飛,還不快接旨拔營啟程。」


  楊飛等人一怔,而凌燁軒則是雲淡風輕的道:「還是冷將軍深知朕的心」


  眾人心頭一寒,已經明白了皇帝的決然,所以都不敢再說什麼。可是楊飛卻難以明白,為何皇上要舍近取遠?但,在他思緒略顯混亂之時,大帳外突然有人來報:「報——前方發現苗疆人的蹤跡,應該是苗疆公主」


  眾人頓時都驚起,冷戰天更是挑起了劍眉,隨即請命道:「皇上,苗疆公主自投羅網,可見皇上中蠱之事,的確是苗疆人所為,請皇上允准屬下前去將她抓來向皇上請罪,任行處置。」


  凌燁軒神色幽沉,似乎在考慮,而其他的將士都提著心眼等待皇帝的裁斷,因為他們都希望皇上能夠遵從楊飛的意思,先寵幸了那名苗疆公主,解去身上的蠱毒之後再作處置,因為那樣,至少他們可以向天下的百姓和朝臣們有了交代,但是皇上如果執意要這麼回宮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押進囚牢,送入刑部審問」凌燁軒思緒片刻后,竟冷清的說出了這麼一句。


  送苗疆的公主進刑部?那豈不是要嚴刑逼供嗎?這……眾將士都紛紛相視,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但是剛才百思不得其解的楊飛卻突然明白了。皇帝是想用這個公主的供詞,來將整個巫蠱苗疆而覆滅,因為此刻殺,顯得有些不公正,但是一旦入了刑部,有了供詞,便是天下皆知,到時候再斬殺,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了。


  「屬下遵命」冷戰天聲音堅定冷清的說道,隨即掀開大帳踏了出去,隨即便聽到他大聲喝道:「左右將軍隨我來,活擒苗疆妖女,押解回宮審問。」,說罷,便聽到了一陣戰馬奔騰的聲音。


  「皇上」楊飛黜眉望向皇帝。


  而凌燁軒卻是懶散一笑,冷清而威嚴的道:「朕不允許任何人打朕的主意,左右朕的決策,除了……皇后。」


  除了皇后……楊飛再次驚住,難道皇上失明的這段時間要將大權交給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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