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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雙龍爭鋒(二),搶奪、迷情

  不遠處飛來的白羽箭不整不偏的射在了凌燁軒的黑色戎靴前,發出嗡的一聲響,犀利的抖動著。身後,龐炎著黑衣衛都嚇得瞬間失色,而後一擁而上,將皇帝包圍在圈內。


  凌燁軒抬起頭,狹長的鳳眼眯起,凌厲而駭人的望向前方,只見被馬蹄踏過的積雪漫天飛舞,沙沙的白浪騰起,而為首的那個男子一身黑色貂裘,高大威武,黑罩遮面,根本看不見容貌,但那雙深邃的眸子卻在月色下如妖異一般,他手提長弓,手搭白羽銅箭,直直的對準凌燁軒。


  「保護皇上,保護皇上……」龐炎有些失措的下達命令,而自己則也在雪地上飛快的跑向皇帝,但是凌燁軒卻無動於衷的看著那名黑衣男子,二人四目對視,彷彿在較量著什麼。須臾間,眾人突見皇帝陡然拔起的地上的白羽箭,大步上前走去。


  黑衣衛頓時慌亂,跟隨其上,而不遠處奔來的那男子則是毫不留情的又一箭飛來。


  此人的力氣極大,只見那箭在冰冷的狂風中如同劃破了空氣一般咻的一聲直飛而來,龐炎見狀,剛想飛撲上前,以身護駕,可是卻見凌燁軒大手猛的揮起那支長箭,不動聲色的回敬過去。


  點火石花,鏗鏘一聲,兩支箭交叉射再雪地上,發出尖銳的兵器觸碰聲響,沉悶回蕩。見到這一幕的眾人頓時驚駭,人人錯愕的呆住。


  那群軍隊已經到了近在咫尺的距離,為首的男子勒緊韁繩,只見那匹飛揚著一身棕色鬢毛的馬提起雙蹄在空中踢舞,一聲昂天嘶鳴,隨後雙足有力的踏在地上,震動了眾人的腳下積雪。


  這時,有些獃滯的雲傾才回過神來,她抬眸望向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那馬背上的黑衣男子,在望進那深邃漆黑的眸子時,心頭一動,隨後在身後響起了沙沙的踏雪腳步聲時,猛的回頭,隨後眼底一沉,因為凌燁軒竟就在自己身後。


  兩路人馬,氣勢逼人,而雲傾就站在他們的中間,如同被搶奪的珍寶一般,進退兩難。她前後張望了一下,似還不能回神究竟是怎麼形成這樣的局勢,但隨後,她還是將目光落在了前側那大隊黑衣人馬的身上。


  「大膽,軒燁國聖上在此,你是何方賊寇,竟敢偷襲,可知這是滅九族的死罪」這一切似乎在瞬間就發生了,快的令人無法迴轉思緒,而一直緊繃的著心弦的龐炎在看到對方已經停下,立刻大聲喝道。


  北楚地界,危險重重,南北都相隔著匈奴蠻子,如今聖駕突臨於此,難免走漏風聲,若是一直忌憚於軒燁國的匈奴趁火打劫,對皇上不利,那麼他們這些人必然是萬死難辭其咎。所以龐炎索性抽出長劍準備應戰,可是,雖然敵我實力懸殊,可是營地上的兵符卻在小皇后的手上……


  想到這裡,龐炎的牙齒咬得發疼,他瞪著站在兩對人馬中間,一身漆黑斗篷,身單薄弱的少女,雙眼眯了眯。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趁此亂可以除去這個讓他們花費了大量精力,而勞師動眾的女子,如此一來,皇上也不會再如此執迷,朝廷也不用擔心這樣一個聰慧絕頂如妖孽的女子落在別人的手中,會對軒燁國有什麼危害。


  「軒燁皇帝夜奔千里到北楚來,居然只是為了追拿一個漢女,哈哈哈,難怪你們中原人常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就算是統轄地方的霸主,依舊逃不過軟玉溫香的糾纏,怎麼,莫非這個小女子當真有這麼厲害,可以使得當今皇帝都如此沉迷?」此刻,對方的人馬終於開口,但是卻不是為首的男子,而是其後的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


  他聲音洪亮渾厚,霸氣凜然,囂張跋扈,並且帶著濃重的極北地方口音,一聽就知道是匈奴人。數百黑衣探衛和龐炎都瞬間緊繃起來,頓時喝道:「匈奴狗賊,竟然私闖北楚界限,簡直是找死。」


  「哈哈哈……」孰知,龐炎的話音剛落,那高大男子就突然仰首大笑起來,口氣充滿了不屑和狂妄,道:「我聽說過在北楚有第一元帥楚桓,在軒燁國有驍勇善戰的威烈將軍冷戰天,在齊國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齊戎狄,在契丹有陰狠狡詐的秦安王耶律達納,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聽說你的名字,小子,你敢這麼大聲對我說話,看來軒燁國還真是人才輩出啊,哈哈哈……」


  「該死的蠻夷,居然敢大言不慚……」龐炎被那匈奴人說的怒火高揚,他手握長劍,更不得立刻上前斬殺那個猖狂逞凶的匈奴大漢,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聽到皇帝低沉冷笑了一聲。


  那匈奴男子也聽到這聲冷笑,剛才猖狂的神色不覺一僵,隨即將兇狠的目光轉到了剛才一直沉默的皇帝身上,隨即,目光一怔,揚起粗暴的聲音道:「你是什麼人?」


  「匈奴的殘兵敗卒也敢到營地來趁火打劫,楚桓還真是不挑啊,你以為找這些人來充數,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朕的皇后帶走嗎?你當朕是三歲的黃口小兒,還是一個連分辨能力都沒有的昏君?」凌燁軒冰冷的聲音伴隨著淺緩的節奏,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起伏,但是卻令人得全身泛冷,心頭驚懼。


  眾人再次怔住,就連雲傾都不由得怔住,她錯愕的望向凌燁軒,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楚桓?楚桓在哪裡,怎麼又會與匈奴人扯上關係?


  「你……你說什麼?」那名匈奴大漢有些慌了,或許是從來都不曾見過身上有著如此冷冽凌厲氣勢的男子,也或許是沒有想到站在雪地上這個披著烏黑長發,長相雖然極為美麗,但身材卻嬌小的如同孩子的少女竟然是當今的軒燁皇后,所以舌頭不禁打結。


  他愣怔的看著雲傾和凌燁軒,不禁猜測那個剛才開口說話的男子究竟是誰?因為雖然他靜立不動,卻足以令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那潛藏的猙獰戾氣,這種氣質與楚桓不一樣,卻又太相似。


  「朕一直都相信北楚的淮王楚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可是原來遠赴天下盛名的元帥也不過如此。為了搶奪當朝皇后,竟然連夜越線匈奴招來這些敗類充軍攔截皇族軍隊,這,還真是讓朕敬佩啊……」皇帝沒有回答那匈奴大漢的話,而是冷笑著嘲諷,一雙深幽漆黑的眸子對上為首的那名淡漠沉靜的男子,冷然而不屑的說道。


  皇帝此言一出,眾人驚駭,幾萬雙眼睛瞬間望向那群黑衣人,難道這些匈奴人是楚淮王召集來的?雲傾的眸子也一怔,不禁也回頭朝皇帝望去,卻見他眸子陰沉的望著那為首的男子,眼底有著凌厲的殺氣。


  雲傾立刻回頭,一頭烏黑的長發在風雪中飄揚,琥珀色的眸子望向那為首的男子,卻見男子也看著她,眼底的情緒卻流動著淡泊冷清,沒有對她這高貴身份的詫異,也沒有對凌燁軒暗嘲銳諷的惱怒,一身黑色貂裘長襖在狂風中微微的飄動,如同一尊天神一般。


  「軒燁國的皇后不是在金陵嗎?」那為首的黑衣男子突然開口,聲音沉沉的,如同萬年的磨砂一般渾厚,隨即他望向凌燁軒那冰冷緊繃的俊容,淡淡的道:「皇上,楚桓絕非有意冒犯聖駕,臣下,只是想帶走我的貴客而已。」


  說著,他翻身下馬,扯去了臉上的黑布面罩,露出了清俊淡泊的俊容,狂風吹亂了他烏黑的長發,卻更顯得丰神俊朗。


  「楚淮王,你好大的膽子,可知這是弒君犯上之罪?」龐炎一見那為首的男子當真是楚桓,隨即想起了他居然對皇上射出兩箭,頓時咬牙怒喝,揮劍便要上前。


  「退下」孰知,他剛要衝上前,就被凌燁軒喝退。


  「臣下久聞皇上英明神武,果決凌厲,今日一見果然是天命所歸,只是臣下也聽說,皇上曾經因為身體不好而長久服藥,這兩年,壽王殿下更是因為病體沉重而卧榻五年之久,看來皇族凌氏一族的子嗣實在是不如我們這邊北域之疆的人來得強壯。所以,為了皇上的龍體著想,還請皇上駕臨楚王為皇上準備的行宮中休息。」楚桓冷冷的望著凌燁軒,絲毫不在意所謂的忌諱,淡淡的說道。


  這樣忤逆犯上的話語讓所有的黑衣探衛隊和其身後的匈奴都驚詫萬分,因為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楚淮王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對待當今皇帝說出這樣的話,剛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匈奴大漢敢那般猖獗,也是因為沒有發現帝王在此,只以為這裡的人全部都是蝦兵蟹將而已。


  「哈哈哈……」然,就在他們驚疑不定之時,凌燁軒卻突然仰首大笑起來,那笑雖不達眼,但是俊容上卻全然都是歡悅,看那場景,彷彿二人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可是,這裡沒有人會相信這兩個人會是朋友,因為無論的地位懸殊還是此刻的敵我兩對,都無從找到一點和諧的地方。


  「名震北楚的楚淮王果然是快人快語,既然在朕統轄的北楚境內有著如淮王這般傲世人才良將,朕又怎麼捨得自己病體沉重,而勿了與淮王見面的機會呢?可是朕卻是今日才知道,原來楚淮王除了可以鎮守北楚邊塞,威懾匈奴人之外,居然也可以統領這些蠻夷為自己賣命,甚至讓他們不惜全族上下幾十萬人的項上人頭來阻截當今皇帝,這樣一呼百應的手段,倒真是讓朕敬佩不已啊……」凌燁軒笑著說道,但是眼底卻閃爍著殺意。


  楚桓是楚國的頂樑柱,更是這個北域之中唯一的象徵,他比他那幾個敗類兄長好得太多,所以就算勢力已然能威脅到軒燁國,但凌燁軒卻還是沒有打算殺他。可是現在,他半夜帶著那些被降服的匈奴人闖進軍營,而雲傾在奉天殿中對他又是那般依賴,所以他竟有種想不顧後果殺之後快的衝動。


  楚桓怔了一下,而他身後的匈奴人果然都有些慌促起來,甚至有些退卻的想逃離,可是他們既懼怕軒燁皇帝的威嚴,也恐懼於楚桓的威名,於是個個都神色緊張,連原本戰馬整齊的隊伍都有些混亂了。


  「皇上謬讚了,臣下不過只是一個諸侯國的元帥罷了,比起聲名顯赫的威烈將軍,臣下顯然是微不足道的。」楚桓不緊不慢的說道,隨即向雲傾走去,而凌燁軒則是目光一沉,也大步向前。


  此刻,戰役的中心越來越小,似乎這場衝突已與任何人沒有關係,只是在這三人身上。雲傾站在中間,看著他們各自向自己走進,秀眉黜起,然,她還沒有來得及逃離,雙手就被二人突然擒住,接著,兩個男人都被對方的動作惱怒,便開始了一場拔河賽一般拉扯著雲傾嬌纖弱的身體。


  「放開」凌燁軒怒瞪著楚桓,剛才的君子風度早已變成了隱怒的陰雲密布,他瞪著楚桓拉扯著雲傾的那隻手,俊容寒霜緊繃。


  「該放手的是皇上吧,皇上要找的皇后應該在金陵,而非北楚,這位姑娘是臣下的貴客」楚桓毫不想讓,他緊緊握住雲傾的手腕,試圖將她從凌燁軒的手裡奪來。


  「朕說她是皇后,她便就是皇后,你,要搶朕的女人?」凌燁軒咬牙切齒的說道,身上滿是暴戾氣息,彷彿自己的心愛之物被人偷窺搶奪,讓他張狂的想殺人。


  「臣並不認識誰是皇后,臣下只知道眼前的這位姑娘是臣下的救命恩人」楚桓用力的拉過雲傾的手,企圖將她帶離皇帝的身旁。


  「放肆,楚桓,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在北楚的地界動你么?」凌燁軒費力的將雲傾扯過,雙眸已經布滿了殺氣。


  然,楚桓卻又一把將雲傾扯回自己的胸前,黜眉道:「臣下原本就是一名草芥,皇上若是非要致臣下於死地,臣下也無話可說,但是皇上,這位姑娘是臣下的朋友,就因為這裡是北楚,臣下才不能袖手旁觀。」


  雲傾如同一個布偶一般被兩個男子掙來搶去,那種滋味就如同街頭賣藝的女子被兩個霸王調息搶奪一般,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她輕咬下唇,不禁也怒從心起,嬌叱道:「放手,你們都給我放手」


  凌燁軒和楚桓都一怔,二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落到了中間的女子身上,只見雲傾嬌容微紅,顯然是剛才被他們大力搶奪所致,她散落的長發在大風中飛揚,映襯的白皙的肌膚分外嬌嫩妖嬈,分外的令人心動。可是,女子的目光卻冷冽憤怒,她先看了一眼楚桓,道:「淮王殿下,請放手……」


  楚桓雖然在那個雪夜中曾見過雲傾如此狠絕冷冽的神色,但是她對自己從來都是笑臉相迎,而剛才那句含怒的話語又那般的威嚴,隱匿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命令,所以楚桓頓了頓,不禁放開了手。


  一隻手得到了自由,雲傾不由得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疼的手腕,隨即又瞪向另一邊,看著凌燁軒深沉陰霾的神色,大聲道:「皇上,也請您放手……」


  凌燁軒第一次見到這般與自己爭鋒相對,甚至連虛與委蛇的溫柔都已經消失無蹤的雲傾,他心頭猛的一震,眼底也頓時暗沉下來。她曾經的溫柔俏皮,她的美麗狡黠,她的甜美……可是現在都消失無蹤了,並且她竟然還與眼前這個清俊的男子在一起。


  想到這些,皇帝突然勃然大怒的將她猛的拉進了自己的懷中,然,那一側的楚桓發現異常,也立刻衝上前來搶奪了雲傾的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握住,目光凜然的道:「皇上此舉未免有失君王風度。」


  「她原本就是朕的,她是朕的……」凌燁軒怒火中燒,恨不得將楚桓碎屍萬段,而他也的確這麼做了,只見他猛的扣住楚桓握著雲傾的那隻手的手頸處脈門,低吼道:「放手,否則,哪怕是失去北楚這個天然屏蔽,朕,也絕不繞不過你。」


  「皇上這麼說,未免太過勉強於人,畢竟你從未問過冷姑娘是否願意成為皇上的人」楚桓也不留情,他當下卻扣住了皇帝握著雲傾那隻手的手頸處,緊緊的扣住脈門,二人爭不相讓。


  這下,兩批人馬頓時都傻了,眾人都靜立獃滯在風雪中,看著這兩個男人像搶奪孩提時的玩具一般爭搶不休,誰也插不上手,甚至連一隻在旁側打算讓黑衣衛護駕的龐炎都僵直的看著這啼笑皆非,卻又暗潮洶湧的一幕,無論如何都不知道該怎麼下這個命令。


  雲傾被他們二人夾在中間,又憤又惱,實在忍無可忍之時,不禁怒道:「你們瘋了嗎?一個是軒燁國的皇帝,一個是北楚的淮王,兩個人為一個女人這樣糾纏,傳出去,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不怕」孰知,雲傾話剛說完,他們二人竟然都惡狠狠的對著她咆哮,將雲傾嚇得怔住。隨之,兩個男子又開始辯論一般的討論著物品所有權歸屬誰,絲毫不將雲傾的意志放在眼裡。於是雲傾恨怒之下,猛的雙手反剪,凌空翻身擺脫這兩個人的糾纏。


  這突然的變故讓凌燁軒和楚桓都怔住,他們錯愕的望著雲傾,只見雲傾長發飛舞,一陣黑色斗篷在雪地中飛馳,手中的匕首再次出鞘,一雙冷冽的眸子瞪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喝道:「你們都瘋了嗎?也不看看你們的屬下都看著你們,你們不怕被天下人笑話,我卻已經厭惡了那妖孽的稱號……」


  這句話一出,眾人都一怔,因為『妖孽』這兩個字,他們都曾經聽過,而此刻,凌燁軒和楚桓的神色可精彩了,只見凌燁軒略帶驚喜,而楚桓則面色陡然冷沉。雲傾看著他們神色的突然變化,也頓時僵住,因為突然想到,自己說出『妖孽』這兩個字,就等於承認了自己就是軒燁國的皇后。


  軒燁國的小皇后,是天下人盡皆知的妖孽。


  「婉兒,你終於承認了你是朕的皇后」凌燁軒有些欣喜的說道,隨後他目光在掃到手中的鳳麟匕首時,眼底劃過一絲深沉,而後狂然大笑,竟對一旁面色已經分不清喜怒的楚桓道:「楚淮王,皇後手中的那把匕首還是楚國進貢的,朕當時對著滿朝文武和楚國使者的面,將其賞賜給皇后,想必,楚淮王在看到這個匕首第一眼的時候,就應該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一句話,使得眾人驚然錯愕,而雲傾也睜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望著凌燁軒。但隨後,很多與楚桓相遇的場景都一一漂浮在了腦海中,原來,自己的身份早已被泄露了,可是如果楚桓是真的如凌燁軒所說的那般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為何他還要救她,甚至收留她入住王府?


  「臣下不知道皇后究竟是誰,我只知道眼前的姑娘姓冷,卻不是皇上的冷婉兒,而是臣下的客人冷雲傾」楚桓清俊的面容無動於衷,但是袖中的大手已經握成了拳頭,隱隱泛著蒼白。


  「淮王真是泰山崩雲頂而不亂啊,不愧是連朕的威烈將軍都讚不絕口的北楚第一元帥。不過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經大白,朕,也有些累了,龐炎……」凌燁軒已經不願意再與楚桓爭執什麼,此刻,他心情大好,甚至可以用龍顏大悅來形容,他甩開楚桓,大步向雲傾走去。


  雲傾見凌燁軒逼來,不由得後退一步。凌燁軒見雲傾竟然對自己如此警惕,他臉上的笑意頓時斂去,目光閃過一絲陰沉,但是卻依舊面不改色的道:「皇后,既然我們與楚淮王的誤會已經澄清了,就一起回行宮吧,再過兩日就是楚王的生辰大壽,可不要失禮了」,說著,便猛地握住雲傾的手腕。


  雲傾目光一冷,奮力掙扎,但是凌燁軒卻箍得極緊,甚至俯身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皇后難道真的想要孫恆初死么?」


  雲傾身子一僵,頓時停止了掙扎。而凌燁軒卻仰首朗聲大笑起來,他猛的將雲傾橫抱起來,貼在自己的胸前,可是眼底滿是陰冷和怒氣的道:「來人,起駕行宮……」


  「護送皇上回行宮……」趙公公趕緊扯起嗓子喧道。


  「護駕,護駕」龐炎卻回了神,立刻命令黑衣衛保護聖駕,而他自己只是奔到皇帝身後,警惕的看著楚桓,似乎生怕他會偷襲皇帝一般。


  楚桓站在雪地里,身體僵直,他淡泊冷清的眸子望著被凌燁軒抱走,卻沒有絲毫反抗的雲傾,眼底,沉溺起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痛楚,他深深的看了那似一對璧人一般的兩個人,隨後轉身上馬,閉眸道:「撤……」,隨後調轉馬頭,揚起長鞭,飛奔而去……


  皇帝抱著雲傾上了龍輦,今夜的事情,彷彿就是一場匆匆的鬧劇,以最平靜的方式落幕,甚至連那些回不過神的黑衣衛都一臉冷漠。因為今夜之事,決然不能穿出去,否則,皇室名譽必然受損,所以就算是那些沒有兵符統領的三萬軍馬都十分安靜的閉緊嘴巴。


  一路前行,來到了楚王早已經在一月前就為接駕而收拾停妥的行宮中,凌燁軒依舊抱著雲傾步下龍輦,大步踏進那富麗堂皇,巍峨深深的宮殿,隨後在拐了幾處迴廊曲折后,來到一間偌大的行宮寢殿,這時,他才將雲傾放下。


  柔軟的床榻,明黃色的幔帳垂簾,行宮裡的一且雖然沒有凌霄殿那般奢華富貴,但是卻也有幾分相似的地方。雲傾躺在床上,突然有種回到了金陵皇宮的感覺,她猛的起身,抬眸望向坐在一旁凝視自己的皇帝,雙眼滿是警惕,冷道:「放了冷戰天,讓人救治孫恆初。」


  皇帝劍眉一挑,竟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的深凝著雲傾,他神色懶倦,已經沒有之前在雪地上的怒氣,而是淡淡的帶著暢快的笑意,他低沉渾厚的聲音透著幾許沙啞,道:「如果朕說不放,不救,你會如何?」


  「凌燁軒」雲傾突然從床榻上跳起來,但是卻被凌燁軒突然起身而逼退,重新跌坐下來,她一對閃爍著琥珀色光芒的眸子警惕的瞪著他,怒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我說過,冷戰天是忠臣良將,他不會背叛你,只要你放過他和孫恆初,我可以將兵權還給你……」


  「婉兒……」皇帝突然沙啞的喚了一聲雲傾,目光深深的凝視著她。雲傾的陡然噤聲,有些警惕的看著凌燁軒,不明白他突然露出這樣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意思,而皇帝則是慢慢的靠近她,嗅著她身上的氣息,目光似乎著火一般的暗沉下來。


  雲傾這時才察覺哪裡不對勁,她猛的低頭,只見自己的黑色斗篷已經滑下,身上原本被撕爛的楚服殘缺不全,使得她的胸前的肌膚若隱若現。面色陡然一紅,雲傾立刻扯起胸前的斗篷遮掩住了那瀲灧春光,秀眉黜起,有些羞憤的道:「你……無恥!」


  「你是朕的皇后,有什麼是朕不能看的嗎?」凌燁軒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摸樣,他扣住雲傾的雙手,高舉過頭,曖昧的對著她呵著熱氣,隨即竟有些恬不知恥的貪戀她的怒顏相向。


  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在那只有回憶支撐他度過的無數個深夜裡,他呼吸都是冷的,心都是疼的,所以此刻,即便看到她惱怒的摸樣,他都覺得那般珍貴。


  剛才,就在剛才,他還差點為了爭奪她而與楚桓大大出手,竟然,已經有人敢為了她而與他搶奪了,並且還是自己最為忌憚的楚淮王。她已經長大了,但卻始終保持著曾經的氣息,那是他留戀而懷念的,所以即便是冷冽暴戾,他還是覺得那樣的舒心。


  「你究竟想怎麼樣?不要以為你在這裡,就算我又兵符也調動不了那三萬兵馬,告訴你,若是等我的耐性過了,就算你拿孫恆初的性命來威脅我,我也未必會妥協……」雲傾看著眼前帶著淡淡笑意的溫柔俊容,不由得心頭髮慌。她眼底閃爍著不安,因為凌燁軒從來都不會如此對自己,曾經的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朕知道,所以朕也不打算要回兵符,你喜歡就拿著吧,朕剛才帶你回行宮的路上就已經想明白了,既然你喜歡這些,朕就給你,只要你留在朕身邊,便什麼都不重要了」凌燁軒曖昧的在她耳邊呢喃,如同傾訴著纏綿的情話,隨後,冰涼的唇已經落在了她的耳邊,細細的吹著氣息。


  雲傾全身一僵,有些發癢的扭過頭。他們之間很早以前就曾如此親密過,所以對皇帝,雲傾的身體也不怎麼排斥,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卻沒有沒有心思和他演戲。七年的歲月,她不相信他不介意,也不相信他那麼容易釋懷,如果他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麼孫恆初也不會……


  想到孫恆初凄慘的摸樣,雲傾的心陡然冰冷,她開始奮力掙扎,但是皇帝卻突然擒住了她的腰身,猛的覆上了她的紅唇,輾轉吮吸,熱烈而貪婪,彷彿要將再營帳中的那段被硬生生打斷的情迷重新溫故,可是,現在的吻卻沒有當初的吞噬般的掠奪,卻帶著懲罰性的啃咬,彷彿一個勝利者對著自己的戰利品發泄心頭的不滿。


  唇上的疼痛讓雲傾黜起了眉宇,她奮力的想掙扎開他的束縛,但是卻發現力量懸殊太大。七年的時間,已經將他的青澀褪去,變成了沉穩睿智而強壯的男子,成了她的力量無法撼動的強大。


  雲傾努力的扭過頭,擺脫了這樣的凌虐,卻不由得喘著粗氣,她眨了眨雙眼,咬牙道:「你變了,可是你究竟想怎麼樣?」


  「跟朕回去吧,回金陵,回到中原去,曾經的一切朕都會想辦法彌補,朕會好好對你,寵你,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凌燁軒溫柔的說道,那聲音滿是誘惑,卻又那般誠懇。


  可是雲傾卻冷笑一聲,她看著凌燁軒閃動著某種深沉情緒的漆黑眸子,冷冷的道:「皇上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愛上了我,非我不可?」


  凌燁軒的眸子沉了沉,彷彿雲傾剛才的冷笑刺痛了他一般,但是那情緒卻瞬間即逝,而後淡淡的應答:「如果朕真的這麼說,你會相信嗎?婉兒……」


  雲傾的心猛地一震,隨後如同看到怪物一般驚悚的瞪著凌燁軒,而凌燁軒則是當真似低聲下氣一般的輕撫著她的柔軟的青絲,道:「婉兒,跟朕回去吧,不要讓朕再承受失去第二次的痛苦,以前……朕不怪你,畢竟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誤會,可是以後,陪著朕,不要再將朕丟下……」


  「不要……」雲傾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想掙扎開這樣的迷惘,但是身體卻突然著火一般,原本就抵不過他的力氣,此刻更像是螳臂當車,無力的揮動。


  但是皇帝似乎並不想就這麼放過她,他的吻越來越熱烈,讓雲傾幾乎無法阻擋,他舉起她的雙手扣住,大手在她凹凸有致,玲瓏窈窕的身上探撫著,而後長嘆一聲,將她的身體抱起,埋進了她的胸口。


  沉迷的曖昧充斥著整個行宮寢殿,伴隨著跳躍的燭火閃動著滿室的春色,雲傾忍受著這樣的狂亂,垂下場睫看著皇帝俊美邪肆的面容,眼底的沉迷頓時清醒了。她在做什麼?現在冷戰天和孫恆初都處於那樣狀態,可是她還有心思與這個百般策劃算計的男人溫存,甚至差點就失去自我的沉淪下去。


  也許是這幅身體太冷了,所以就如同七年前那樣,需要靠著他得到溫暖。可是這一刻……


  雲傾眼底劃過一絲精銳,那殺手的本能讓她與眼前的男子玩起了當初自己最擅長的手段。其實,雲傾還是電掣的時候,就曾經用過美人計完成這種任務,那樣的手段是每一個特工必須學會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沒有尊嚴的生活和任務,所以雲傾才那般的厭惡和憤怒,甚至瘋狂的要在這個世界建立自己的勢力,擺脫那種噩夢。


  抬起已經褪去殘破楚服的纖細藕臂,雲傾緩緩的抱住了凌燁軒的頭,只覺那男子全身一震,抬起頭看著她。可是雲傾卻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機,於是忙閉上雙眼主動吻上了他的薄唇,緩緩的輕咬。


  雲傾的主動讓凌燁軒眼底陡然升起了火焰一般的猩紅,他喘息的將雲傾狠狠的壓在了床上,忘我的痴纏著她的嬌小的身體,大手撫過她每一寸細嫩如凝脂的肌膚。啪的一聲,衣裳隨著兵符掉落在地上,但是卻無人問津,幔帳飛瀉而下,遮掩住了這曖昧的春色。


  雲傾承受著凌燁軒孟浪的吻,她嬌喘盈盈的從他身下翻為主動的位置,隨後,薄紅的誘惑在他的耳邊輕咬,纖細的玉指挑開了他的衣裳。


  隨後……雲傾眼底猛的一冷,抬手點住了凌燁軒的胸前大穴,扯下他身上的明黃綢帶瞬間將他的雙手環繞,打了一個簡易結,猛的一拉,只聞嗖的一聲,就變成了兩隻手銬。


  皇帝的身體一僵,陡然清醒過來,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雲傾卻已經翻身坐起,又扯下了自己腰間的綢帶將他的腳也綁了起來,書在床頭上的象牙雕龍柱上。然後,斜睇的一雙滿帶笑意的雙眼看著一臉錯愕的凌燁軒,有些心虛的一笑。


  「你……」此刻的凌燁軒滿身如著火一般,乾渴難耐,他怒瞪著雲傾,用力扯著自己的雙手,不禁吼道:「婉兒,你瘋了嗎?你這樣是想讓朕死嗎?」


  雲傾拍了拍手起身,有些羞澀的看了一眼他的雄偉,然後扯起棉被蓋在他身上,隨後在他面前褪下了自己殘破的衣裳。這個令人噴血的畫面讓凌燁軒瞪大憤怒的雙眼,眼底的火焰更為的濃烈,而雲傾卻是從大殿內翻出了一件黑色衣裳穿上,長的地方毫不猶豫的用手一扯。


  「冷婉兒……」看著這個女人似乎有所行動的摸樣,凌燁軒的大腦已經徹底清醒了,他咬牙望著眼前的女子,怒道:「你……想做什麼?難道是想劫囚,救孫恆初那個小子?」


  雲傾穿戴整齊后,回頭望了凌燁軒一般,眼底已經平靜無波,她緩緩的委身,對上他那熾熱而憤怒的眸子,卻是俏皮的吻了一下他好看的薄唇,道:「你的身材很好,做情人肯定很棒,不過我現在沒有時間,如果可能的話,恩……回來再繼續吧……」,說著,她轉身撲出了窗外。


  「冷婉兒……」凌燁軒咆哮,但是想到自己被捆綁得如此狼狽,頓時又噤聲,他惡狠狠的道:「如果你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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