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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半夢半醒

  回到相府,雲傾翻牆入室,原本想迴避不必要的大驚小怪,但還是在孫恆初詫異的聲音中,迎來了蠻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嚎啕大哭,那聲音凄厲慘絕差點將整個相府中的人都驚動。


  今夜,是中秋之夜,原本雲傾回府省親,冷仲等人應該在府中開設家宴的,但是黃昏時,皇帝身邊的趙公公卻匆匆來下旨,請冷仲、冷戰天二人進宮赴宴,說是契丹二皇子帶著二十名姿色絕倫的少女前來朝賀,冷仲父子不敢推辭,只能著了朝服匆匆進了宮。


  相府後院的廂房內,蠻兒抱住雲傾的腿,將眼淚全部擦在了雲傾身上,她委委屈屈的哭訴道:「娘娘,您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把您弄丟了,你若是再遲些回來,奴婢正打算以死謝罪呢……」


  雲傾聽了這話,不覺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門前,面色鐵青的孫恆初,知道他們二人是真的著急她,於是便安慰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么?」


  「皇後娘娘,您就別瞎扯了,您這哪裡是好好的啊,你看您頭髮都鬆散了,而且衣裳還殘破了些,嗚嗚……您趕快告訴奴婢您去哪裡了,奴婢和孫侍衛找了您兩個多時辰,都快嚇死了」


  兩個時辰,原來她離開這麼久了,雲傾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面對這兩個關心自己的人,她心底升出絲絲柔軟,但,隨即想起了另外一個人,抬眸掃視一眼廂房內,卻不見人影,立刻問道:「石寒夜呢?」,自回來后,她似乎沒有看到這個人。


  「他不見了」孫恆初冷冷的說道,雲傾微驚,抬眼睇向孫恆初,只見他眉宇深鎖,似也在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道:「我看到他被人群擠到了萬花樓前,然後被一群女人簇擁著拉了進去,但是當時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你,所以我們並沒有去理會。」


  蠻兒也哽咽著點了點頭,證實了孫恆初的說法,她吸了吸鼻子,道:「後來我們怎麼都找不到娘娘您,就想著將石寒夜那個冷冰冰的傢伙也叫來,這樣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孰知我們趕到那裡時,卻見老鴇十分惶恐的看著我們,說不久前突然來了五個男人,個個霸氣邪魅,殺氣衝天,特別是為首的那個黑衣男子,據說他一走進萬芳樓,就嚇跑了好幾個客人,而石寒夜見到他,更是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跟他們一同離開了」


  「應該是魅影門的人,聽她們的描述,那個為首的黑衣男子應該就是魅影門的門主,而其他四個,便是青白左右使和紫紅二法王,這些人輕功了得,行蹤詭秘,看樣子是石寒夜在送的信中做了手腳,所以他們來施救的」孫恆初冷靜的推斷。


  不愧是魅影門,動作竟然如此迅速,雲傾暗忖,隨即笑道:「那也未必,不過既然他走了,那麼也不必再多費心思了」


  「婉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孫恆初察覺到了雲傾的異樣,黜緊眉宇,眼底滿是擔憂的問道。直覺告訴他,在雲傾失蹤的這兩個時辰里,一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或許蠻兒感覺不出來,但是他卻能看出雲傾與人動過手了。


  雲傾垂眸,卻沒有回答孫恆初的話。有些事情,他無需,也不能知道,雖然,他一心向著自己,可是她卻早已經失去了相信所有人的能力。


  微微嘆息,雲傾拍了拍蠻兒哭得有些紅腫的小臉,道:「別哭了,下去休息吧」


  蠻兒雖然還是擔心雲傾,但是也不敢違逆她的意思,所以她擦了擦眼淚,緩緩的告退了。孫恆初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雲傾心之所想,他是懂的,可是就因為太自己看的太清楚,懂得太多,所以才時常會覺得錐心的疼。


  無聲的嘆息,孫恆初不著痕迹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隨後聲音有些沙啞的道:「屬下也告退了,娘娘早點休息」,說罷,轉身大步踏進了濃郁的夜色中。


  月,依舊圓滿,可是心,卻碎了!


  第二日,卯時,雲傾正在夢鄉中,但相府內卻迎來一片騷動。


  因為昨夜睡得極晚,所以雲傾有些疲累,此刻被廂外的吵雜聲鬧醒,雙目有些惺忪的睜開,有些茫然的望向門外。卻見房內的珠簾幔帳外,人影晃動,隨後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雲傾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看錯了,但在那抹英挺的玄色身影穿過幔帳,撩開珠簾,發出細微的聲響時,她不禁又有分恍惚,似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凌燁軒踏進大殿,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小人兒,緊繃的面容有些緩和,隨後抬手揮退一干人,信步走道雲傾的床前。深邃的眸子在看到雲傾慵懶而混沌的摸樣,薄唇露出一抹笑意,隨即坐在她身旁,低沉的聲音帶著幾許倦意,道:「睡醒了?」


  這下雲傾徹底清醒了,她眼底的朦朧瞬間消失殆盡,頓時露出了警惕之色。原來皇帝真的來了,自己不是在做夢。


  凌燁軒在看到雲傾眼底一閃而過的警惕,劍眉微黜起,原本柔和笑意頓時凝固在了唇角,他面色露出了不悅,但卻似故意做出親昵之色一般,竟抬起手探進了被褥中,握住了雲傾纖細的手腕。


  雲傾一僵,反射性的掙脫,卻被他握的更緊。雲傾黜眉睇向皇帝,卻望進了他如深淵一般冰寒的眸子里,紅唇輕抿,雲傾有些不太情願的放棄掙扎,喚道:「皇上」


  「皇后昨夜睡得可踏實?朕可是自從皇后回府省親之後,便一日都不得好眠啊」凌燁軒話語淡漠,帶著幾分真幾分假的說道,令人探聽不出他話語里的隱射,但是他眼下失眠的痕迹卻十分明顯。


  不過,那或許是陪伴在哪個嬪妃的身邊,或應付契丹進宮來的美人所致。雲傾從來都不會相信這個男人會對自己有半點真心,這,不僅僅是因為自己還是一個六歲的孩子,還因為冷氏一族與皇室之間,在十年前的那段不為人知的血腥恩仇。


  「皇上今日不用早朝么?」雲傾淡淡的問道,迴避了回答他的話。


  其實,如果不是在回府的那夜,冷仲告知她先帝和凌燁軒為何忌憚朝中老臣的原由,或許她還會相信,終有一日皇帝會真的對她動心,畢竟冷婉兒的確生的傾城絕色,可是,現在,她卻知道,就算他會愛上天下所有的女人,也不會愛上冷婉兒。


  「皇后真會傷的朕的心,朕大清早顧不得別的就急匆匆的趕來相府看望皇后,可是皇后關心的卻不是朕。是不是朕的皇后太賢德了,所以從來都不曾關心過朕是否安好,而是只關心朕是否早朝,為天下社稷做出豐功偉績了呢?」皇帝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但對雲傾的迴避卻有著明顯的不悅。


  雲傾眉宇微動,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話,因而索性別開眼,望向幔帳頂上的漢白玉懸穗,語氣飄忽的道:「皇上說笑了,臣妾自然擔心皇上的身體,但是臣妾也以為,後宮的姐姐們一定會照料好皇上,畢竟,皇上不僅時臣妾的夫君,也是她們的夫君」


  皇帝神色沉了一下,突然深深的望向雲傾,那眼神深邃的令人有些透不過氣,雖然雲傾沒有看他,卻還是被那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片刻后,皇帝依舊沒有鬆懈,雲傾終於熬不過了,索性裝作倦累的神色,閉上了雙眸,忽視了那種令她有些慌亂的眼神。


  微微的嘆息在她身前響起,皇帝似終於放棄了一般,只聞衣袍簌響的聲音。


  雲傾以為他離開了,因為聽不到一絲響動,於是她睜開雙眼,但卻赫然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一張放大的俊容。


  雲傾一駭,剛想坐起身,但嬌小的身體卻被凌燁軒一隻手給攔下,他用力的扣著她的纖弱的肩膀,讓她不能動彈,然後那張帶著微惱神色的俊容慢慢的俯下,充斥著危險氣息的靠近雲傾高挺的鼻尖,隨後那冰涼的薄唇竟有意無意的滑過她柔軟的櫻唇。


  雲傾僵住了,驚詫的望著身前這個與自己四目相對,眼底醞釀著潛藏風暴的男子,幾乎屏住了呼吸,不懂他想做什麼。


  「皇后怕了?」皇帝的聲音冷冷的,沒有溫度。


  雲傾啟唇,想回答什麼,卻被他突然吞噬了聲音。驚駭和顫動在瞬間蔓延在雲傾的身上,只見皇帝的唇含住了她的兩片柔軟,緩緩的,卻又帶著激烈,溫柔中又摻了繼續狠獰的吻著她,彷彿在調戲她一般。


  「婉兒」過了片刻,凌燁軒終於抬起的頭,他聲音依舊淡淡的,但是眸光卻似染上了深夜的漆黑,他抬起手把玩著她垂落在枕上的青絲,輕輕捏住,突然冷冷的看著她,輕聲道:「皇后是皇帝的妻,就算她才六歲,也一樣,對么?」


  皇帝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似溫柔耳喃,但卻如同一塊千金大石砸在了雲傾的心頭。


  「所以,回宮吧。別讓朕太想你,否則……」凌燁軒的把玩雲傾髮絲的動作頓了頓,再次深凝她的面容,突然笑了,那笑邪魅俊美,而後輕輕的靠近她的耳邊,道:「否則,朕也不知道將來該怎麼對朕的岳父和……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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