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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四 陰溝險翻船

  宴罷,李恆和姚心蘿出宮回府,李恆扶姚心蘿上了馬車,天色已黑盡,他沒有騎馬,也跟著上了馬車。姚心蘿靠坐在軟枕上,抿著唇,半眯著眼。馬車燈光微弱,李恆凝視著姚心蘿的側臉,「生氣了?」


  姚心蘿斜他一眼,道:「你又沒有娶她過門,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我是在想萬歲爺會把這位西突公主指給誰?」成親這麼多年,男人對她如何,她心裡有數,若還不信任這個男人,胡亂吃飛醋,那不止是看輕了他,也是看輕了自己。


  「反正不會把她塞到靖北侯府和梁國公府來的。」李恆事不關己,口氣輕鬆地道。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西突人要謀算你,怎麼會用這麼淺顯的法子呢?他們這麼做,未免太笨了吧?」姚心蘿順著他的動作,靠入他的懷裡。


  「他們以為萬歲爺會被美色所迷。」李恆微眯的眸中閃過一抹陰冷的精光。


  姚心蘿不屑地輕哼一聲,道:「他們是高看了自己,低看了萬歲爺。」


  「可不是。」李恆勾唇道。


  西突的確高估了美色對聖上的誘惑,聖上並不是一個重色慾的人,他見過的美人論打算,婍真雖然美,不過是初見時的驚艷,過後也就平常了。


  聖上少年時最灼熱的感情給了崔后,夫妻倆十幾年相濡以沫。他對崔后的情意始終未變,被夫君愛重的崔后,無須與人去爭搶、去耍手段,保持初心,沒有變得面目可憎,依舊是當年美好的模樣,聖上沉浸在她的美好之中,眼中豈還會有旁人?

  西突的美人計就這樣慘敗,出於西突人意料之外。卓里氣極敗壞地嘶喊道:「去他娘的君臣之誼,去他娘的兄弟之情。可惡!可惱!」身為西突國二王子,還要受親生父親西突王的猜忌和防範,靖北侯憑什麼得到大虞皇帝如此的信任?憑什麼?

  婍真公主身上披著薄如蟬絲的輕紗,露出大半個高聳的胸脯,以一種撩人的姿態,斜躺在榻上,道:「二王子,不必動怒,我們另想辦法就是了,一定可以將靖北侯這個西突大仇人,拉下馬來的。」


  卓里陰冷地嘿嘿笑了兩聲,道:「下藥,我就不信他能坐懷不亂。」


  「好,奴聽二王子的。」婍真公公嬌笑道。


  卓里走過去,一把摟過她的纖腰,在她櫻桃小嘴上,重重地吸了一口,道:「把你這麼個妖媚入骨的美人兒,送給靖北侯那個武夫,爺還真有點捨不得。」


  婍真公主咯咯笑,「二王子是做大事的人,奴家願意為二王子做任何事,只要二王子日後不要忘了奴就好。」


  「爺忘了誰也不會忘了爺的真兒。」卓里淫邪地笑著,大手在婍真的身上不停地揉搓著。婍真公主伸長雙臂摟住了卓里的脖子,兩人摟抱著滾上了榻,很快就響起羞人的嘖嘖聲。


  過了兩日,就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姚訓錚帶著兒子孫子和李恆這個女婿,一起去登高。從山上下來,姚訓錚帶著他們去護城河畔的酒樓喝新酒吃螃蟹。


  酒過量,易誤事。李恆在外幾乎從不飲酒,今日也僅敬了姚訓錚三杯酒,也不再多飲,以茶代酒,姚訓錚等人自然不會勸他,隨他之意。


  李恆喝了幾杯茶,就覺得頭有點暈暈糊糊的,告罪起身出去,想洗把臉清清醒醒。李恆洗了臉,轉身欲回廂房,夥計殷勤地迎上來道:「侯爺,國公爺讓小的給您安排了雅間,侯爺可去躺著歇息一會。」


  李恆不疑有他,任長隨扶他去了雅間,可是他躺下沒多久,就發現身體有些不對勁,昨天辛勞了小半夜的地方,又精神抖擻了。李恆咬緊牙關,發出壓抑的悶哼聲,該死的,他中招了。


  這時雅間的側門打開了,披著輕紗的婍真公主,妖嬈地走了進來。李恆看清來人,更加確定他被人下了葯,雙目圓瞪,怒火滔天。


  「侯爺,讓奴家來伺候你。」婍真公主走到榻邊,摸了摸他的臉,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住手,滾!」李恆厲聲道。


  婍真公主不可能聽他的話,住手,反而伸手往他隆起的地方,「侯爺,你真是天賦異稟呀,瞧瞧好大喲,奴家好喜歡,侯夫人真是會享受,難怪捨不得把侯爺讓給別人,獨佔著侯爺這麼多年。」


  李恆四肢無力,渾身炙熱,某處更如火山一般,到了噴射的邊緣。她柔軟的小手輕輕撫過,彷彿是火上澆油,讓李恆發出了痛苦的低吼聲。


  婍真公主勾起唇角,滿意地笑了,這世上就沒有坐懷不亂的男人,這個男人很快就她的入幕之賓,臣服在她的腳下,任她為所欲為。


  婍真公主湊上去要親李恆的嘴,李恆奮力地拔出了護身的匕首,狠命地朝婍真公主的臉劃了一刀。


  「啊!」婍真公主慘叫,這一刀從她的左臉頰,經過高挺的鼻樑,一直劃到她的右臉頰,她那張絕美的臉,可以說,已然毀掉了。


  李恆硬撐著,從榻上爬起來,這時姚敦臻兄弟已聞聲沖了進來,看到此幕,立刻明白出了什麼事。暗自慶幸,還好妹婿意志堅定,要不然今日沒法跟妹妹交待了。


  姚敦臻留下來處置婍真公主,其他人趕緊把李恆扶進馬車,催促道:「快、快把侯爺送回侯府。」


  李恆衝進持韶院時,姚心蘿正在教蕊兒做花糕,重陽節吃花糕,就如中秋節吃月餅一樣,是不可缺少的。糕諧音高,吃花糕,有著步步登高的意思。


  李恆突然闖進,姚心蘿和蕊兒都嚇了一跳,姚心蘿驚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心兒,我被人下了葯,你快讓蕊兒出去。」李恆強忍著體內幾乎不受控制的熱浪,把這句話吼了出來。


  姚心蘿看他臉色,也知道出事了,趕緊讓奶娘把蕊兒抱出去,屏退下人,握住李恆滾燙的手。


  李恆實在忍不住了,抱起姚心蘿就往床上去,但是在行事時,李恆仍然壓抑著,力度放輕,不敢猛攻,吻住她的紅唇,舌尖交纏,繾綣情深。


  婍真公主給李恆下得葯,極其霸道,讓李恆在姚心蘿身上折騰了兩個半時辰,從午後一直延續到天色黑盡。


  姚心蘿已被他累得,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躺上床上,杏眸半眯,嬌喘吁吁,幾乎都快昏睡過去了。


  李恆看著被累癱得妻子,又心疼又是愧疚,安逸日子過久了,少了應有的警惕,這種錯誤,以後絕不會再犯。


  婍真公主是被當場抓住的,無從辯駁,而這件事也不可能善了。面對臉色鐵青的聖上和李恆,卓里的辯解是,「皇帝陛下,舍妹實在是太愛慕靖北侯,她非靖北侯不嫁,她擔心皇帝陛下將她指給別人,才會出此下策。懇請皇帝陛下成全舍妹的一番心意,舍妹願為靖北侯端茶倒水,為奴為婢。」


  可是他這番話,被隨即趕來的姚敦臻給拆穿,「一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有何資格為大虞堂堂靖北侯端茶倒水?」


  這個所謂的婍真公主落到姚敦臻手中,一個字都沒辦法隱瞞,將事實合盤托出,她不是西突國的十五公主,她只是一個青樓的名妓,被卓裡帶來大虞,為得使計讓大虞君臣失和。


  聖上勃然大怒,「朕不計前嫌,接受西突的降書,並既往不咎,發糧草救爾國百姓,然你們此等行為,實在是令朕失望。居然膽敢用此等下賤女子,來羞辱朕和大虞重臣。」


  「咚」聖上把龍案上的鎮紙砸在了卓裡面前,「若朕讓大軍北上,重燃戰火,全是爾等的罪孽。」


  「臣懇請皇帝陛下恕罪,此事非臣所願,臣是受制於人,要行此計的人是臣的五弟亞光,他拿臣的妻兒做要挾,逼得臣帶此賤女同行。懇請皇帝陛下寬恕下臣之罪,臣願為皇帝陛下效犬馬之勞。」卓里口稱臣,磕頭道。


  「你要怎麼為朕效犬馬之勞?」聖上眯眼問道。


  「皇帝陛下,卓里雖行二,可事實上,卓里才是西突國的嫡長子,卓里的母后離世后,父王立亞光的生母為王后,亞光就成了嫡次子,他處處打壓臣……」卓里為了取信聖上以及大虞的朝臣們,把西突國王室的一場爭儲狗血劇說了出來,當然這中間還是有一定隱瞞的,他也表達了他的意願,希望大虞能支持他當西突國主,「西突願俯首稱臣,歲歲納貢。」


  聖上摸摸下巴,道:「爾先退下。」


  卓里知道聖上大致是相信他的說法,那麼他行此險計就成功一半,行禮退出大殿。至於那個被他拿來施美人計的假婍真,交由聖上和李恆去處置。一個棋子,是生是死,他都不在意。


  西突雖然現在勢弱,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西突和達臘不同,西突可佔據天險頑抗,大虞要滅掉西突,會付出巨大的代價,現在不是滅掉西突最好時機,扶持一個願意向大虞稱臣的王子,是個不錯的辦法。


  大虞君臣商議妥當,決定出兵幫卓里奪取西突國的王位。半年後,卓里順利成為了西突國主,如他所言向大虞稱臣,歲歲朝貢,西北邊境,得到了近百年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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