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馬太效應，好資源

  孫苑君此話一出，全場立刻一片嘩然。孫苑君，世外最具聲望的社交界明星，其良好的人緣、廣闊的人脈灑滿世外的邊邊角角。只要她說出來的話，每個人心裏面都要掂量掂量；而她擔保的人，也會贏得整個世外的尊重。


  沈凌玥兩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還想站起來預備說些什麼，卻被坐在一旁的關若霖壓住肩膀，並對她搖了搖頭。然後，關若霖站起身，對孫苑君笑道：「苑君姐，門口的新客人我去迎接，你只管招呼會場的客人就好。」


  孫苑君對他點了點頭，而旁邊也有幾桌的客人正在向對孫苑君招手，她便恢復平常的神色走過去和客人們交談起來。


  主桌也恢復了正常的氣氛，吳博淳笑著對蕭芷珂道：「蕭蕭，你也別往心裡去。世外和你們塵世不同，男女之間其實很自由，女孩子交幾個男朋友也沒什麼關係。相信我，這件事對你，對我們的新劇沒什麼影響。」


  莫華羽卻在一旁冷聲道：「這樣不是更好？世外又多了一個話題，新劇也多了一個炒作的熱點！」向熙之一聽覺得的確如此，倒笑得更歡了。


  從頭至尾，蕭芷珂都未發一言。問題由他人製造，由他人爭論，也由他人解決，他人評價。明明自己是這場戲的女主角，卻沒有台詞，默聲演完。想到這裡，又想到人生如戲四字箴言，她不禁低頭微笑起來。要不是這種場合，她一定會滾在地上大笑出聲。


  莫華羽瞧著她嘴角翹起，不禁握住她桌子底下的一隻手，有點擔心地問：「蕭蕭，你沒事吧？」


  「沒事！」蕭芷珂微微搖頭，低聲道：「因禍得福，有了苑君姐的擔保，我在世外豈不是更能行走自如？」


  「能這麼想就好！」莫華羽也低聲道，心裡鬆了一口氣。


  看著蕭芷珂和莫華羽親密無間的樣子，沈凌玥又開始不舒服起來。「蕭蕭，」她冷笑道：「苑君姐不怪你，是她大人有大量，不過我也勸你做人不要太貪心。柏理斯、容子恆、莫華羽都是世外重量級的人物，得一已經萬幸，可別想著把資源全都佔去了！」


  「這是典型的馬太效應，」蕭芷珂總算恢復了大腦靈敏度，開始發聲。侮辱人，可一而不可再！「馬太效應是我們塵世的一個科學說法，指的是好的人或好的地方會吸引更多的資源，變得越來越好；而差的人或差的地方卻不斷面臨資源流失，變得越來越差。這既是自然規律，也是人心所向，無人能控制，包括吸引資源的人本身。」


  科學才女用科學理論和人辯駁，立刻顯露出蕭芷珂的本色和本事。只這一番話，桌上眾人不禁都露出了讚歎和欣賞的神色。莫華羽更是喜笑顏開，滿臉驕傲。


  沈凌玥頓時語塞，無以反駁，只好冷哼一聲，再不言語了。


  此時七點鐘已到，客人們也已經全部到齊。就見孫苑君站到前台宣布晚會開始，四周的屏幕也全部開始顯示前台的視像。然後，機器人們川流不息地將食物端上每張圓桌，開始餐點服務。


  接著，有意思的環節開始了，每個文藝圈嘉賓都要上台講述自己業績的新進展。蕭芷珂最喜歡聽的是一位漫畫家講述他的最新漫畫，奇思妙想、情節離奇，內容竟牽涉到五次元空間，有意思之極。


  最後，輪到他們主桌講述。主桌上，沈凌玥、鄧奕昕、關若霖其實都是作為孫苑君的好朋友來的，而向熙之、吳博淳、李皓軒、莫華羽、蕭芷珂、劉詩語和段啟星可以作為文藝圈內的人。於是他們七人分成三批上台，先是劉詩語和段啟星說了最近戲服設計和面料研製的新進展，然後向熙之、吳博淳和李皓軒上台宣傳了一下新劇，還特別指出新劇加入了女二號的角色，由蕭芷珂出演。最後，孫苑君把莫華羽和蕭芷珂請上台來。


  兩人一站起身，莫華羽就伸出右手臂，讓蕭芷珂挽著，蕭芷珂欣然一笑，將左手搭上他的臂彎。兩人一個風度翩翩，一個輕盈嫵媚地走到前台，眾人一看，就覺得兩人十分般配養眼，不禁又開始竊竊私語地討論起來。


  「剛才嚮導演已經介紹了我們新劇的拍攝進展，」莫華羽朗聲道：「我這裡就不再贅述了。下面，我想跟大家說兩件事：第一，尹雅言小姐因為腳踝受傷，暫停拍戲，也沒能來這次的社交晚會，她覺得十分遺憾。不過目前她的傷勢恢復良好，估計一個多月後就能回歸劇組，新劇仍按原來的計劃拍攝發行，不會讓大家久等。」說到這裡，台下自是響起禮貌的掌聲。


  「第二，我和蕭芷珂小姐除了在新劇中擔任男女二號的角色，還準備聯合寫歌，出一張情歌專輯，預計在新劇拍攝完畢時，新專輯也會製作好。屆時，大家別忘了多捧場多欣賞。」莫華羽此話一講完，蕭芷珂不禁驚訝地望了他一眼，這件事她好像不知道啊，為什麼她又要被人設計好牽著鼻子走了呢？但在這種場合說出來的話，不兌現恐怕是不行的。


  馬上就有來賓高聲問：「華羽，你和蕭小姐又是一起跳舞，又是一起拍戲，又是一起出專輯，你們兩現在是不是情侶啊？」這個問題世外已有頗多人關心，看來今天想搪塞過去是不大可能了。


  莫華羽神情狡黠地望了一眼蕭芷珂，笑著對大家道：「這個問題，還是由蕭小姐來回答你們吧！」


  就這麼來了個乾坤大挪移，莫華羽把這個艱難的問題推給了蕭芷珂。蕭芷珂非常想瞪他一眼，卻知道在這種場合不可以，也不能直接回答「我的男友是柏理斯，不是莫華羽」這麼直白的話。只見她略帶尷尬地笑了笑，隨後道：「既然大家對我和華羽的關係很關心，而我們又要一起出情歌專輯，不如我和華羽現場合唱一首歌給大家聽，大家聽完這首歌，我和華羽的關係也就不名自喻了。」


  台下眾人又一起鼓起掌來，氣氛熱烈地催促著他們。蕭芷珂讓一個機器人取來了兩把吉他，又搬了兩張椅子到前台，隨後和莫華羽兩人分別坐下。在莫華羽疑問的眼神里，蕭芷珂首先開始彈起他們曾經在戲劇大樓合奏的那首塵世情歌，莫華羽立即會意，很快就和她一起邊彈邊唱，只聽整個會場都瀰漫著撩人心弦的吉他聲和悅耳動聽的歌唱聲。


  一曲已畢，眾人心裡都有了自己的猜測或答案，一部分人認為莫華羽在單戀蕭芷珂；一部分人認為蕭芷珂在單戀莫華羽；還有一部分人認為兩人互有情意，只是因為雙方其他的男女朋友而沒把這層紙給捅破。一時間各種遐想充斥會場。但不管怎樣，蕭芷珂也總算是回答了眾人的疑問，社交晚會的這一環節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回到主桌，莫華羽的表情不知是高興還是懊惱，只道：「蕭蕭，你也真夠聰明的，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你既給足了我面子，但我也沒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蕭芷珂對他回眸一笑，百媚頓生；莫華羽心中漣漪泛泛，也就不想再追究什麼答案了。


  晚會的第二個環節就是來賓們自由互動，機器人們把圓桌全部抬到會場邊角，變成自助餐桌；所有嘉賓聚集在會場中間，進行自由交談。


  孫苑君和莫華羽領著蕭芷珂見了很多人，有世外著名的導演、編劇、作家；還有設計師、造型師、演員和歌星。蕭芷珂跟著他們機械化地握手、微笑、寒暄，一晚上下來，覺得臉部都有點僵硬了。


  **

  「蕭蕭，」晚會結束后莫華羽將她送回生物科技大樓的路上，他道：「我看的出，你並不喜歡這種社交場合。」


  「是啊，」蕭芷珂覺得臉上酸酸的，正在用手指按摩臉部：「我更喜歡呆在實驗室里做研究。」


  聽聞此言，莫華羽半天沒做聲，臉上表情也是說不出的失落。


  「怎麼了，華羽？」蕭芷珂看他表情奇怪，便問道。


  「蕭蕭，」莫華羽轉過頭，非常認真嚴肅地對她道：「我一直都在想，怎麼才能把你留在我身邊更長一點時間。原本我以為，只要你喜歡上拍戲，再加上你的文藝天賦，也許你願意在文藝圈裡發展。這樣，我們就可以拋棄匹配系統給我們設定的短期戀人關係，而以長期愛人的關係重新開始。不過現在看來，」莫華羽的聲音低沉下去：「這一切的設想不過都是我的幻想。」


  看著他失去了光彩的俊臉，蕭芷珂心裡又是不忍，又是酸楚，更帶著感動。方萱兒說的沒錯，莫華羽對她存了解不開的心結，痴心至此。


  「華羽，」蕭芷珂不禁柔聲勸道：「我們現在別考慮那麼多，先把戲演好，把情歌專輯製作好。至少這段時間，我們還可以在一起，是不是？」


  「那以後呢？」莫華羽臉上一片憂愁和擔心：「再往後，你就要和我說再見了，是嗎？」


  蕭芷珂望著他，望著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他心上釘釘子。「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她故作輕鬆地道：「誰能預料好幾個月以後的事？就在幾個月前，我還在塵世里生活呢，哪曾想幾個月後，我會在另外一個世界，經歷了那麼多無法想象的事件？」


  聽了蕭芷珂這番話，莫華羽的臉色果然慢慢又亮了起來，最後終於笑道：「是啊，還有好幾月，什麼事不能發生？我還有大把機會！」說完后他心情大好，開始哼起剛才唱的塵世情歌，哼了一段，又覺得這首歌不符合他的心意，乾脆在此基礎上將詞和曲都大改一番，情歌專輯的第一首歌就這麼創作成功了。


  回到大樓，由於今天是周末，蕭芷珂便沒回自己的宿舍，而是直接來到柏理斯的房間。一進門，蕭芷珂就詫異了，平生第一次看到柏理斯在晚上十點多鐘竟然沒有在看資料，而是對著屏幕在看什麼娛樂節目，而且還邊看邊笑。


  「蕭蕭，你來了！」柏理斯笑著對她道：「我正準備跟你連接，叫你今晚來我這裡，沒想到我們心有靈犀，你自己就過來了。」


  「在看什麼這麼高興？」蕭芷珂走到柏理斯近前，卻被他一把抱進懷裡。


  就見柏理斯皺了皺眉頭，道：「蕭蕭，怎麼把背部露出來那麼多，不冷嗎？」嘴上說因為冷，心裡卻希望獨佔這般美好風光。


  「我已經滿二十歲了，不是小女孩了，也該打扮得有點女人味了！」蕭芷珂嘴上邊說著，眼睛邊看向屏幕，隨後立刻張大了嘴。「柏理斯，你怎麼會有社交晚會的錄像？甚至連我們主桌的細節錄像都有？」


  「只要我想看，沒有什麼是我看不到的。」柏理斯又傲又酷的口氣：「這些錄像，其實是為你們主桌服務的機器人拍下來的，自動連接到中央計算機實時錄像系統。但除了我，相信中央計算機不會發給任何人。」


  「就像上次中央計算機發給你我家人的視頻一樣？」蕭芷珂問道。


  「不止如此，」柏理斯點頭道：「我還看過你來世外的那天，你和費廷筠在結界飛船上的闖關錄像。當我看到錄像的那一刻，我就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全心全意地愛上了你。」


  說到這裡，柏理斯把她摟得更緊，大手也開始在她細潤的背部撫摸：「蕭蕭，你說的沒錯，這一切的確都是馬太效應，好資源都向你流去；這既是自然規律，也是人心所向，誰也無法控制，包括我。」


  說完，兩人相對而望，都從對方的瞳眸里看到了綿綿不絕的情意。不消說，接下來便是綿綿不絕的熱吻，吻濕了兩人的唇瓣，吻濕了周圍的空氣。


  「蕭蕭…」


  「嗯？」


  「真的要等兩年那麼久？我有點等不及了…」


  「那可是你自己說的，柏理斯，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真是自己找虐啊…」


  「我答應你，今晚我留下來不走了…」


  「真的？你真的今晚就做我的小妻子？」


  「今晚，我就睡你床上…」


  「太好了，蕭蕭…」


  「不過，你得去睡沙發…」


  「我去！」第一次，蕭芷珂聽到柏理斯發出咒罵聲。


  －－－－－－題外話－－－－－－


  時間：12月18日，星期六。


  馬太效應，經濟學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