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時空隧道嗎?
「你說這裡快到翡翠崖了?不可能啊,翡翠崖和翡翠庄分別位於翡翠山的兩側,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剛才不過多短的功夫,美麟怎會走這麼遠?」
蕭韻很驚訝,他下了馬,跳上一棵大樹遠望,沒錯,齊家的舊宅就在附近,他去過的,遠遠地還能看見後花園的灰色圍牆呢。
在那裡的圍牆后,他曾經帶著小鸚鵡玉雪,偷偷地聽她用並不嫻熟的琴技彈奏那支《流光飛舞》,還放出玉雪去試探她。
「果然是老宅後面的山澗!」雨璇也吃驚地說,她已經轉了一圈了,這裡的確是她穿越來的地方。
她在這裡昏迷不醒,被齊夫人發現了抬回家。肉身穿越的事實讓她驚詫萬分,一度想要回現代去,事後還曾經又來過,希望找一找有什麼時空隧道出口之類的。
隧道……
她猛地想起來。
美麟一下子走了這麼遠,難道是偶然跨越了時空隧道?
那現在不會是別的年代了吧?天呀,齊夫人她們都怎樣了,她已經把齊家人當做真正的親人了,她不想再失去親人了!
「你怎麼哭了?」
蕭韻看見她抹眼淚,慌忙跳下樹抱著她。「是不是哪裡碰疼了?」
「沒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抹了一把眼淚說,「我就是害怕了,這裡怎麼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怪嚇人的。」
蕭韻失笑地給她擦眼淚:「我不是人么?別怕,有我在這裡,看哪個妖魔鬼怪敢出來!」
彷彿要回應他似的,身後驀地響起一聲譏笑。
「嘖嘖,真有妖精出來,第一個勾引的就是你。」
這聲音充滿了嘲諷,正是沐昭睿那個一向和他不對付的欠揍貨。
蕭韻皺起劍眉,扭頭看著這枚不速之客。一身灰色勁裝,背後背著個大包袱,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這裡做什麼。
「昭睿哥,你怎麼在這兒?」雨璇見了他很驚喜,他在就至少說明他們還在原來的時代。
蕭韻沉下臉,將手圍住她的腰。憑什麼對這個討厭的傢伙這麼熱情,哼。
昭睿看見蕭韻示威般的動作,不禁在心裡譏諷,真是個幼稚的傢伙。
「打攪你們兩個在這裡你儂我儂了,呵呵呵。哥哥是來跟人談生意的,誰知遇到了一對乾柴烈火……」
「說什麼呢?」雨璇氣紅了臉,「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人家喊你一聲哥哥,你也用詞文雅些!」
昭睿還從來沒被雨璇這麼搶白過,一時之間倒被噎得兩眼發直。
蕭韻臉色緩和下來,快意地欣賞著昭睿乍青乍白的臉。
「哈哈哈,沐公子說話就這樣,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呃,閑話也休絮了。沐公子,你要在這裡談生意啊,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從哪兒打劫回來了……」
蕭韻說著便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背後鼓鼓囊囊的大包袱。
雨璇也看見了,不由暗笑,這不是昭睿用來裝滑翔翼的布包嗎?山澗再往裡走就是翡翠崖,原來他到這裡是玩極限運動來了,還說什麼跟人談生意,在她面前不是欲蓋彌彰嗎?
昭睿那天帶她過來秀飛技,末了千叮嚀萬囑咐地要她保密,她雖然覺得他這樣十分孩子氣,還是笑著答應了。瞧瞧,昭睿現在乞求般地看著她,不就是害怕她把他的小秘密說出來嘛。
早這麼乖就好了,剛才那樣說話,讓她好想打人。
昭睿見雨璇沒有說話,知道她明白了他的懇求。他心裡一喜,也不理會蕭韻話里擠兌他了,嘿嘿笑道:「真的和人約在這裡談生意,你看,那不是來了!」說著隨手一指。
一聲輕咳,有個瘦瘦的高個兒男子慢悠悠踱了過來,顯然是剛才就在的。
雨璇看到他,差點笑出聲來。這人看著年紀不大,可長得太逗了。
粗粗的眉毛小小的眼,肉肉的鼻子圓圓的臉,蓄了兩撇八字鬍,唇厚口方,唇角還生著一顆黑痣,黑痣上站著兩根又粗又硬的黑毛,他走兩步就下意識地舔一舔那顆痣,黑毛伏順下去,馬上又重新站了起來。
這氣度有點蠟筆小新的味道嘛。
但他明顯也是個練家子。早春的天氣,這個人只一身薄薄的黑緞錦袍,和蕭韻穿得一樣少。而且他剛才就近旁,蕭韻都沒覺察到他,可見他隱匿氣息的本領也很高。
蕭韻看到他,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
「夜冽,你和……沐昭睿做生意?」
原來蠟筆小新名叫夜冽。這麼酷的名字,真和他的氣質不搭。
「我怎麼不能和……沐公子做生意了?」夜冽懶洋洋地回答,「本少爺是個見錢眼開的生意人,有錢不賺那是傻蛋。」
他們認識?
「何況,」他怒視著蕭韻說,「你一直讓本少爺等在這邊聽候你的召喚,我不做點生意,你想讓我和我手下那麼多人喝西北風嗎?!」
……
幾人來到了齊家舊宅,這所宅子沒有賣掉,平日里很冷清,只留了幾個奴僕打掃。
雨璇發現齊震也在,原來他和昭睿嫌京城家裡的院子小,常常來這裡練武,晚了就在這邊湊合一宿。
「小妹,這麼晚了,城門快要關了,你不如也住在這裡,爹娘那邊我使人快馬加鞭趕回去報個信兒,如何?」
齊震見妹妹滿臉的疲憊,就這樣建議。她身子骨弱,急急忙忙地往家趕,別再累壞了。
雨璇答應了,自己確實累得不輕,從前的閨房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直接就可以休息。草草用了飯,她就回房了。今日這距離縮短的事兒太奇怪了,她要好好想一想。
夜深了,書房裡,齊震、蕭韻、昭睿和夜冽四人還在低聲商議。
「……我還頭一回遇見這麼離奇的事。」蕭韻說,「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山的另一邊,本來翡翠庄距離京城不過二十多里,這下來到了七八十裡外的翡翠崖!好似有人使了縮地之法一般!」
「縮地法,那不是志怪傳說里才有的嗎?」齊震搖頭,「難道真有道士神婆在暗中做法不成?這也太荒誕無稽了。」
「你真確定不是你們……情到深處,忘記了周遭情況?」昭睿諷刺道,「我看見你的馬兒都快餓成一頭狼了,所謂『流光容易把人拋』,你沒注意到也不是沒可能。」
蕭韻微揚衣袖,一根細細的小針飛向昭睿的嘴巴,被他嬉笑著躲開。
「阿睿。」與此同時,齊震也板起了臉。
昭睿自知又說話不當,做了個自己扇臉的動作。
「罷了,好在剛才如各位所說,沒發現別的異常,以後多加小心便是。」蕭韻說著對夜冽道,「夜少主,還要靠你這夜遊神的力量去打聽一下。」
「留我在燕城就是為了這事?」夜冽不高興地說,「這也太簡單了!」
「這個是附帶的,你主要做的事,還要看我妻子都有哪些要求,不過她最近太忙了,把這事兒忘了,我回頭提醒她。」
「什麼……」夜冽一臉想吐血的神情,八字鬍一抖一抖的,最終還是悻悻地什麼都沒說,只狠狠舔了舔嘴角的黑痣。
昭睿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人還沒嫁給你呢!」
「這個不勞你煩憂。過不多久就是我們的好日子,你沾了夜少主的光,一起來喝喜酒吧,記著帶禮錢。」蕭韻面無表情地說。
都這樣了,還對他這麼不待見!昭睿不懷好意地問:「她知道你是誰嗎?你總不能一直讓她蒙在鼓裡吧?」
齊震也看著蕭韻,這個妹夫的真實身份還是父親告訴他的,但是父親說了,什麼時候告訴妹妹,只能由蕭韻自己決定。
蕭韻沉默著不說話。
「啊——」
一聲年輕女子的驚呼,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是那樣清晰,那樣充滿了恐懼。老宅冷清,女的只有兩個婆子,這喊叫的人不是她又是誰。
「霏兒出事了!」齊震飛快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