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身世之謎
「你看這裡。」
溪琮指著楚緋櫻脖子後面給洛奕笙看,洛奕笙看地並不真切,只記得楚緋櫻後頸處好像是有一塊兒胎記的來著?好像是一朵什麼不知道什麼名字的花,起初還覺得這胎記長的奇怪,後來見多了也就習慣了,跟楚緋櫻朝夕相處這麼長的時間,洛奕笙也沒問過關於楚緋櫻後頸上的這塊兒胎記的事情,畢竟古代人頭髮都很長,女子的髮式更是繁複,披散在後背根本就沒有別的人能夠看得見,也就洛奕笙或者楚緋櫻的家人這般可以與之親近的人才能看得真切,但是那塊兒胎記,怎麼了嗎?
「你可曾去過景瑜第一大國青樊?」
見洛奕笙滿臉的疑惑,溪琮也不跟洛奕笙兜圈子了,直接說出了自己心中一個大膽的猜想,洛奕笙看著溪琮突然變得很特別的眼神,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怪異。
「沒有,這幾年的戰事主要是對荻越和北邊的一些小國家,青樊從來不參與國與國之間的爭鬥,也不坐收漁翁之利,彷彿別的國家怎麼樣都跟他們沒有關係似的,既然沒有打過交道,沒有必要,我自然也沒有去青樊的道理。」
洛奕笙也不對溪琮有什麼隱瞞,基本上是溪琮問什麼他就答什麼,聽到了洛奕笙的回答,溪琮默默地嘆了口氣,雖然自己基本也知道洛奕笙不可能去過青樊的,但還是忍不住這麼一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跟緋兒暈倒有什麼關係?」
洛奕笙不解,著實想不通溪琮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幹什麼,而且今晚的溪琮正經過頭了,甚至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覺得楚緋櫻今天暈倒的事情不簡單,說不定會引發什麼大事件一樣,但洛奕笙並不希望自家的乖媳婦兒捲入什麼紛爭里。
「哎……」
溪琮嘆了口氣,回憶了好一會兒,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洛奕笙,自己曾經見過,發生過的事情。洛奕笙看著溪琮一副陷入回憶狀態的模樣,難得溪琮這麼正經,洛奕笙也就沒有打擾他。
「大概是七年前,也就是你正好跟皇帝主動請旨帶兵出征的那一年吧,我曾去過青樊,那是我夫人和女兒還在我身邊,我們一家三口曾有幸去到過青樊的皇城,櫟沙,那是一個很繁華的城市,且民風非常淳樸,百姓兢兢業業,人與人之間相處非常融洽,當時正好遇上有一個小姑娘染上惡疾,出於好心我救了那個姑娘,後來我才知道她是青樊女皇的外甥女,之後女皇為了答謝我們,請我們進宮一聚,我和夫人不好推辭,也就去了,那個時候,我救助的那個姑娘,她的後頸上有一個和你家媳婦兒同樣的胎記!當時那位年輕的女皇,也許是不想讓我們這些別國的外人看清她的長相,或許是擔心我們會對她不利,她是戴著面紗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的,奇怪就奇怪在,那個青樊國偉大的女皇,後頸有著同樣的胎記!我非常好奇,悄悄拉住一個宮人詢問,那人見我沒有惡意,便告訴我說,那是樊家人的標緻,留著正宗的樊家皇室血脈的人,一出生就會帶著這樣胎記。」
聽到這裡,洛奕笙基本上已經明白溪琮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了,但楚蘊的後頸並沒有那樣奇怪花紋的胎記,而且楚蘊一直都待在琉璃的帝都,鮮少外出,絕對不可能是青樊的皇室中人,那麼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楚緋櫻和楚緋樾那突然出現在皇城又突然消失的神秘的娘親了。
「你確定,你看到的青樊皇室的胎記跟緋兒後頸上的這個一模一樣?」
洛奕笙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如果楚緋櫻的娘親是青樊的皇室,為何要千里迢迢來到琉璃生下楚緋櫻?而且還一待就是十多年!如果這樣的話,青樊的皇室怎麼可能不去尋找?皇室成員失蹤了,這件事情可不是一件什麼小事。有可能會關係到整個青樊的安危,然而這麼多年,他們從來沒聽說過青樊有皇室曾經失蹤過的消息啊。
「我確定!我非常地確定!小洛兒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你家這個媳婦兒,恐怕大有來頭。但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有可能楚家自己人都不是很清楚,他們楚家的當家夫人,到底是何來頭。」
溪琮這般肯定的樣子激起了洛奕笙心裡懷疑的種子,如果他家媳婦兒真的是青樊的皇室的話,那麼她身上那些種種奇怪的跡象就可以解釋清楚了,包括她那修鍊神速的內力。可洛奕笙不管怎麼想都還是覺得有太多的不對勁,始終不敢肯定,也不敢直接去問楚緋櫻,如果這件事坐實了,楚家的境地將會變得很危險,如果背上了叛國通敵的罪名,楚緋櫻會沒命的!在自己不能確保心愛之人的安全之前,他不能冒險!
洛奕笙一直沒有說話,溪琮知道他多半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來消化這個消息,也沒有多說什麼,沒有再提有關楚緋櫻的身世和身份之謎,溪琮談到了楚緋櫻的病情。
「小洛兒,樊家後人的經脈比較特別,想必關於青樊和青樊皇族的傳說你也有聽過,如果你家小媳婦兒真的是樊家人的話,恐怕這樣的暈倒以後會變成家常便飯啊!」
溪琮無奈地嘆了口氣,七年前他不是沒有試著改造過樊家人的經脈,但怎麼都沒辦法成功,那樣的經脈存在彷彿就是渾然天成的,一出生就是這樣。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改變,也沒有聽說過有別的人能夠解開樊家經脈問題的,這倒是一大難題了。
「這話怎麼說?」
此刻的洛奕笙也暫時沒有精力去關心楚緋櫻的身世之謎了,他只想快點兒知道楚緋櫻的身體狀況。
「樊家後人的經脈很特殊,不像普通人修鍊武功那般輕鬆,她們的身體結構非常奇怪。我們正常人修行的內力,可以強健體魄。但他們修習內力,不僅僅是強身健體這麼簡單,他們可以直接改變自己的身體結構,從而讓身體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勁狀態,楚緋櫻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情況,她正在吸食內力。」
溪琮粗略地跟洛奕笙解釋了一遍,但洛奕笙聽到這樣的解釋著實是嚇了一跳,難怪楚緋櫻老是說感覺自己的內力會流失,一會一會兒就沒了,但他卻明顯地感覺到楚緋櫻的身體比起以前更加的有精氣神了,身體狀態至少是普通沒習過武的人的兩倍,這樣的情況下怎麼看都不像是內力流失了,相反更像是內力非常充沛之人,溪琮如今這樣一解釋,洛奕笙差不多就明白了,楚緋櫻的身體構造,是怎麼一回事。
「吸食內力,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當然了,洛奕笙還是沒忘記這關鍵的一點,如果說楚緋櫻的身體需要不停地吸食內力的話,那豈不是代表楚緋櫻必須要一直保持身體里的內力一直處於很充沛的狀態?這怎麼可能!
「咳咳……這個嘛,其實就是字面意思了。樊家人的特殊之處就在於這裡,修鍊起內力來速度特別的快,但有一點,她們需要不停地補充,而我們普通地沒有樊家人血脈的人,修鍊了內力之後內力就會一直存在在那裡,慢慢的累積,而他們卻是慢慢的流逝,我們習武,靠的是內力,他們習武,靠的是自身身體的強勁,除非能讓她的身體強勁到一定的地步,不需要再吸食內力了,否則就會出現這樣內力不足,身體無法支撐,直接透支暈倒的情況,前幾次還沒什麼,越到後面會越嚴重,就跟我們平日里透支身體是一樣的,如果長此以往,肯定會出毛病的,今天的楚緋櫻這樣子明顯已經比較嚴重了,我想她是在不知不覺中強行透支了自己身體里蘊含的力量,導致變成現在,這恐怕會暈上好幾天了,以後如果還會暈倒的話,恐怕時間會一次比一次更長。」
溪琮一口氣給洛奕笙解釋清楚了楚緋櫻的狀況,洛奕笙有些壓抑,這可如何是好,要麼就不讓楚緋櫻習武,做一個普通人就好了,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是不可能的,顯然現在要讓楚緋櫻放棄那是比登天還難,楚緋櫻本人明顯很享受這樣的學習武功的過程,他得再想想別的辦法,不然就讓楚緋櫻一直不停地吸收內力,累計內力?那得練到猴年馬月才可以讓楚緋櫻的身體強勁到溪琮說的那個程度?而且還不知道她們具體需要到什麼樣的程度才算得上不需要吸食內力的強勁,這可真是讓人為難了。
「呼,一口氣給你解釋這麼多,累死我了。」
溪琮自顧自地抱怨,自己走到一邊毫不客氣地端起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恢復成了以往弔兒郎當老不正經地模樣,但他的眼裡那一閃而過的憂愁卻沒辦法騙過自己,這讓他想起了那已經離開了他身邊五年的夫人了,好色只是表象,其實在他心裡,還是很愛他夫人的。也不知道那傢伙帶著他們的女兒跑到哪裡去了,他沒辦法長時間地離開藥王谷,派出去打聽她們下落的人也都不見了蹤跡,想必是好不容易容易找到了卻被他夫人給解決了吧,亦或是根本就沒去幫他找過,直接拿了錢就跑路了。哎,但是不得不說,印象里那個即便蒙著面紗都能讓人感覺到絕世傾城的青樊女皇,著實是讓人好生欣賞的,大概當初名動帝都的左相妻子也不過如此了,天人之姿哪兒能到處都能看見?
「好了,你也別太擔心了,注意以後別讓她在這麼勉強自己就是了,哦對了,如果你想確認我告訴你的事情,你不妨去調查一下她那個消失的神秘的娘親,還有她的哥哥。」
溪琮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好心地提醒了一下洛奕笙,洛奕笙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抬頭瞄了一眼溪琮。
「她哥哥?楚緋樾?」
洛奕笙隨口回了一句,結果卻遭到了溪琮的鄙視。
「廢話,她哥哥除了楚緋樾還能有誰!」
學著楚緋櫻平日里的樣子,溪琮也翻了一個白眼兒給洛奕笙,洛奕笙滿頭黑線,她家媳婦兒翻白眼兒是那麼地風情萬種,溪琮翻白眼兒真的是噁心地讓人毛骨悚然!還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呢!
「調查他幹什麼?」
洛奕笙被溪琮那個突如其來的白眼兒給雷的有些頭暈眼花,甚至有點兒想吐,再次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溪琮更加地得意了,一副你看吧,全世界就我最聰明的樣子,鼻子都快長到天上去了!
「當然是查他小時候練武的時候了!你笨呀他們倆是親兄妹呀!就算有人說他們不是一家人我都不信的,你也不看看你家小媳婦兒和楚家那個小白臉兒長得多像!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了好嗎!你去看看楚緋樾的後頸上有沒有一個和楚緋櫻一樣的胎記不就行啦!聽說楚緋樾的武功是小時候他母親教他的,你派人去查查楚緋樾有沒有像楚緋櫻練武時這樣經常暈倒的情況,事情不就很清楚了嗎?只是我是覺得你沒有去查看的必要就是了,因為當時你不是叫我去左相府給那小白臉兒看傷嗎,我當時走神,不只是因為覺得楚家小白臉兒長的怎麼這麼好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傢伙身上受的傷其實就是你們看到的這麼嚴重,我一點兒都沒誇張,真的很嚴重,但我替他診脈的時候卻發現他身體能承受的傷害遠遠高於普通人,明明很嚴重的傷,但他的經脈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非常正常。所以常人能傷及筋骨甚至是直接丟掉性命的傷,到了他那兒就成了皮外傷了。身體的強勁程度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哦我現在懷疑捅他一刀他都不一定會死就是了。所以也就只叫左相府的那群傢伙給他抓了點外傷葯好好休養幾天也差不多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溪琮巴拉巴拉再次一口氣說了一大段,洛奕笙聽的想打人。捅一刀都不死?人家只是身體比較強勁,並不是金剛不壞好嗎!捅你一刀你試試?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自己會去查的,你不要聲張。」
洛奕笙有些頭疼,他最討厭啰嗦的人了,雖然今天溪琮的確算是立了大功沒錯,但他這麼巴拉巴拉地說一大段真的很讓人無法接受!尤其是洛奕笙這樣的性格比較沉悶一點兒的人,聽得他頭疼!
溪琮撇撇嘴,又這樣!用完了就丟掉真是的他有這麼不值錢嗎!你的嫌棄敢不敢不要那麼明顯!嘴巴一張剛想開口為自己辯駁幾句,洛奕笙直接趁著他開口前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領子,打開房門直接扔了出去,動作連貫一氣呵成不帶一點兒思考和停歇的!再讓他繼續待在這裡沒玩沒了地說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情!他會瘋的!
「你可以回去了。」
洛奕笙對著房門外直叫喚的溪琮毫不留情地說了一句,沒有一絲同情,溪琮默默地抹了一把辛酸淚,天啊他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人!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早知道當初就不要洛奕笙幫忙試毒了!隨便找一個小乞丐給點錢就打發了,也不需要搞得現在這麼沒面子!話說你真是活該啊……惹誰不好招惹洛奕笙,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