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 亂世

  「嘶！」


  鳳墨離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葯！


  安歌被他的動靜嚇得手上動作一僵，驚道，「怎麼了？」


  難道是這葯有什麼問題？

  「……沒事。」鳳墨離咬咬牙，眼前不期然浮現出方才曲陽離去前留下藥膏時候那抹意味深長的眼神。


  安歌看他臉色無異，微微挑眉，看看手中色澤清透的藥膏，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她揚了揚手中的藥膏，對著鳳墨離說道，「那繼續？」


  「……好。」鳳墨離臉色恢復如常，只是嘴角上揚的弧度看上去有些勉強。


  安歌手上動作不停，將他的傷口上都敷上藥膏。


  看著鳳墨離放在膝蓋上不自覺捏成拳頭的雙手，安歌眼中笑意加深。


  她幾乎能想象到此時鳳墨離內心的波濤洶湧，畢竟她自己也曾經親身感受過曲陽的「摧殘」，他要是想折騰一個人那是易如反掌，光湯藥就能苦死你！強悍如鳳墨離此時都有些坐不住的模樣，可以想象出這藥膏必定是慘絕人寰慘無人道！


  「曲陽的葯果然很獨特。」安歌涼涼的誇了一句。


  「歌兒。」鳳墨離看著一本正經的安歌滿是寵溺的喚了一聲。


  兩人正說著話，雲靖遠便從門外走進來。


  「祖父。」


  「將軍。」


  安歌與鳳墨離異口同聲的喊道，雲靖遠點了點頭走近，開口詢問道，「傷勢怎麼樣？」


  「沒有什麼大礙，上點葯就可以了。」鳳墨離接話，起身將雲靖遠迎到桌邊坐下。


  安歌替他們各倒了一杯茶，觀察了一下雲靖遠的臉色，開口問道，「祖父，這麼晚您怎麼還沒有休息？」


  「放心不下。」雲靖遠輕嘆口氣，今日一戰他在城樓上觀戰，看到巴圖魯戰亡之時心中涌動著些許感慨。


  他曾經與巴圖魯交手過幾次，頗為惺惺相惜，沒想到最後他落得馬革裹屍的結局。不過這也許就是宿命吧！他們各自為主，註定要有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江城會守住的。」鳳墨離承諾似的說道，隨後便將心中的計劃娓娓道來。


  西涼得到求救信必定會派出援兵，在得到安插在西涼的探子傳來的消息之後，他便派魯述釗率五千騎兵在援軍的必經之路上埋伏，首要目的是斬殺步兵，其次是截斷他們的糧草，為的是擾亂西涼援軍的節奏。在距離魯述釗埋伏點的二十裡外安排方大同率領五千精兵等候，一來以便接應魯述釗，二來也是為了二次阻擊西涼援軍。


  聽了鳳墨離的部署與安排，雲靖遠頻頻點頭，「你這樣安排倒也妥當。」


  「對了，」他喝了口水，問道，「二皇子也受傷了？」


  「嗯。」鳳墨離毫不掩飾的笑了笑。


  雲靖遠也是人精，哪裡不知道司馬珩的心思，無奈的搖了搖頭，嘆道，「這吃相也太難看了！」


  說起來司馬珩受傷也是自作自受，鳳墨離派了魯述釗等人鎮守東西南三門之後，他自己便親自守在中門。為了避免司馬珩等人出幺蛾子，他特地將司馬珩與司馬珏、張豫瓚三人也請到了中門。因雲靖遠不在，鳳墨離親自上了城樓指揮戰事，哪裡知道司馬珩竟然不聽旁人勸阻，也非要爬上城樓。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司馬珩到達城樓不久便趕上了西涼那方最猛烈的一波攻城，他很不幸的中了一支流箭。


  所幸沒有射中要害，但是卻也能夠養尊處優的他吃上一壺！

  「只怕……陛下那邊不好解釋。」雲靖遠目露憂慮，這次天啟帝派司馬珩等人前來的意圖昭然若揭，有了司馬珩受傷一事就更有理由了。


  聞言鳳墨離與安歌對視一眼，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安歌緩緩開口道，「祖父，京都已經開始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