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風雨欲來
待看清來人,鳳臨面色稍緩,眼露興味,「曲陽,看來有人找你。」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在這裡多留了。」說罷,鳳臨便背手離去。
曲陽回身望過去,只見茯苓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另一邊,見迎面走來的鳳臨,茯苓忙屈身作禮,不卑不亢道,「茯苓見過定遠王爺。」
待鳳臨與自己擦肩而過後,茯苓又重新起身走向曲陽。
「曲陽先生。」
茯苓不著痕迹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此時他衣袍上仍有褶皺,衣角更是沾染了點點污泥,反而增添了一絲煙火氣息,不再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上去的那麼冷酷無情。
曲陽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見識過他古怪的脾性,茯苓也不矯情,緩緩講明來意,「曲陽先生,我家小姐肩上的傷口開始結痂,上次先生留的膏藥效果甚好,所以我厚顏向先生再求些膏藥……」
其實她本不想來找曲陽,但是上次祛疤的膏藥已用的差不多,她可不能看著安歌肩上留下丁點傷痕。加之這兩日庄扶蘇的身體不適,她也不好前去打擾,便直接來曲陽這裡找他了。
曲陽仍舊沒有回答她,反而轉身朝著一間竹屋走去。
茯苓猶豫了片刻,還是小步跟了上去。
曲陽的動作很快,茯苓剛到竹屋門口,他已從屋子裡出來。
「曲陽先生,你……」
茯苓剛要說話,曲陽伸出右手,露出掌心上一隻精緻的盒子。
那藥盒與上次留下一模一樣!茯苓眼前一亮,伸手去接,邊感激道,「多謝曲陽先生。」
手指快要觸碰到藥盒的時候,曲陽手掌一翻,藥盒又被收了回去。
「你!」見他如此,茯苓突然有種被戲耍了的感覺,臉上一僵。
「不能白給。」曲陽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句話。
說著像是故意一般,他將藥盒夾在兩指間,在茯苓眼前晃了晃。
茯苓咬牙,就知道這男人不是位好說話的主!
不過是自己有求於人,茯苓收斂了情緒,問道:「不知道曲陽先生想要我做什麼?」
曲陽低頭看了眼剛及自己胸口的茯苓,「除草,澆水。」
「……」
見她一臉迷茫,曲陽眼底滑過一絲不耐,開口解釋道,「葯圃需要除草澆水,你可以。」
他知道茯苓也懂醫術,雖能力不及自己,但至少比王府其他人好點,讓她幫忙打理葯圃倒也合適了。
「可以。」
茯苓應的乾脆,反正她以前在家也經常幫娘親打量一些草藥,這活難不倒她!
「每日辰時。」
「好。」
見她答應,曲陽才將藥盒遞過去。
茯苓開心的伸手去接,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曲陽的掌心,「多謝先生。」
相比較茯苓的喜笑顏開,曲陽卻如同丟了燙手山芋般收回手,掌心似被羽毛撓了一下的觸感尚在,清俊的眉頭輕皺。
「……」見他頓時變臉,茯苓只覺莫名其妙,怪不得小姐說男人心,海底針,果然有道理!
「想必先生還有事要忙,我就先告退了。」茯苓握著藥盒,心情甚好。
……
鳳墨離與安歌一起用完午膳后便匆匆離開了,安歌便窩在屋子裡繼續養傷。
「以後誰娶了咱們茯苓可有福享了!」
安歌懶懶地靠在軟榻上,看著坐在旁邊認真做女紅的茯苓感嘆道。
茯苓手上的動作很快,前日她見那個帕子上分明只綉好一片葉子,如今已經綉好大半了。
「小姐,您又笑話茯苓!」茯苓捏著綉針嬌嗔道。
「你家小姐從來只說實話。」安歌一本正經道,「你這竹葉繡的真是栩栩如生。」
「……小姐,我繡的是蘭草。」茯苓額角抽了抽。
「嗯,蘭草繡的不錯。」
安歌從善如流,絲毫沒有說錯的尷尬。
看著茯苓穿針引線,安歌突然來了興趣,「茯苓,不如抽空教教我?」
前世她可只會拿槍動刀,這繡花針嘛,她見都沒見過,更別說碰了!
「好啊!」
考慮到綉活相對輕鬆些,又見安歌雙眼亮晶晶的盯著自己,茯苓輕笑應道。
她也是在安歌身邊呆了一段時間才知道,自家小姐的那一手女紅真的是……不忍直視!
目光掃過她的手,又擔憂道,「可是小姐,您的手……」
安歌知道她的顧慮,毫不在意的動了動左手,「我用這隻手。」
左手掌中的傷痕雖看著駭人,但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倒也不是很痛了。
茯苓思考片刻,道,「那就先交點簡單的。」
深入淺出地講了一些刺繡的基本原理,茯苓鼓勵安歌自己試試,「小姐,您來按照這個圖紙將這葉子勾出形狀。」
安歌看了眼圖紙,看上去很簡單啊!
「嗯。」信心滿滿的接過綉框。
論聽課態度,安歌還是很認真的。
只是效果就……
「小姐,下一針得落這裡。」
「小姐,反了。」
「小姐,您拿錯針了!」
「小姐……」
茯苓無奈,她家小姐明明冰雪聰明,為何對這針線活就如此一竅不通呢!
半盞茶的功夫,安歌一臉無辜地盯著著莫名其妙纏成一團的綉線。
茯苓抿了抿嘴,斟酌了一下措辭,委婉道,「小姐,女紅做多了對眼睛不好,您有傷在身,還是多休息吧!」
話音剛落已經將安歌手中的綉框接了過來,生怕安歌一言不合接著綉。
安歌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好吧,看來以後茯苓是不會再讓她碰針線了。
也罷,她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安歌隨手抓起身側的書卷,剛翻一頁,手指微頓,問道,「茯苓,最近祖父那兒有沒有傳什麼消息?」
她已經在王府呆了六天了,雲靖遠再也沒來看過她,這對勁啊!
聽到安歌的話,茯苓臉色一僵。
「只怕將軍事務繁忙……」茯苓心虛的不敢與安歌對視。
見茯苓目光閃躲,安歌心下不安。
「不準瞞我。」安歌眯眼,涼聲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見安歌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茯苓放下手中的針線,如實回道,「小姐,我昨日偶然從王府里的侍衛那裡聽說,將軍這幾日似乎在請奏出征西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