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邀你去看花
翌日清晨
用完早膳茯苓看了眼靠在軟榻上的安歌,神情古怪。
「小姐……」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安歌被茯苓聲音喚醒,「……什麼?」
「小姐,您沒事吧?」茯苓有些擔憂。
莫非是昨夜世子欺負小姐了?
雖然鳳墨離沒有發怒過,可不知為何茯苓打從心底有些怕他。
「我很好啊。」安歌不解,她這不好好的在這兒么!
「可是……」茯苓猶豫,頓了頓直接看向安歌手中的書卷。
安歌順著她的視線低頭望去。
額……好吧,書拿倒了!
尷尬的放下書,有些無聊,「茯苓,你平日閑暇時候都做些什麼?」
若是她沒有受傷,她還可以好好鍛煉一下這具弱身子,可現在肩不能動,手不能提的模樣,她還真是什麼都幹不了!
茯苓見她百無聊賴的模樣,輕笑道,「小姐若是無聊,不如去王府花園逛逛?」
「嗯。」
安歌想了想,索性書是看不進去了,不如出去走走。
正要出屋子,迎面便碰見了緩步走來的鳳墨離以及他身側提著藥箱的曲陽。
「怎麼,你要出去?」鳳墨離挑了挑眉問道。
安歌見到曲陽便想起,昨晚鳳墨離似乎提及過要請曲陽來替她檢查一下傷口,這麼看著出去逛花園好像沒戲了啊……
「打算去花園逛逛。」
「嗯,等檢查完,我陪你去。」鳳墨離回的極為乾脆。
聽見鳳墨離的話,曲陽忍不住側目,眼底似有不解,但卻什麼話都沒有問。
待安歌坐定,便聽到曲陽冷冷的吐出兩字。
「脫衣。」
「……」安歌額角掛了三條黑線,這大爺敢不敢別這麼直接啊!
「世子,請迴避……」
茯苓見鳳墨離仍站在一側,雖對他有些發怵但為了安歌的名譽著想,上前輕聲提醒道。
鳳墨離眸色一暗,瞥了眼曲陽的冰山臉,不經意皺起眉頭,……是不是該考慮讓曲陽收個女徒弟了?
安歌見鳳墨離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面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非禮勿視的道理想必世子大人還是知道的吧?」
鳳墨離神色莫名,但見安歌俏臉微寒,他還是識趣地轉身移開了視線。
隨後茯苓便動作輕柔地替安歌將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圓潤白皙的肩頭。
原本該是香艷的一幕,可硬生生被一道猙獰的傷痕破壞了旖旎。
傷口在鎖骨下方兩公分處,約三指寬,卻很深,因為每日換藥,正在慢慢癒合。
曲陽伸出一指按了按周圍的皮膚,雖觸手細膩嫩滑,但在他眼底完全看不出雜念。
安歌也驚詫於他指尖的冰冷,自己的體溫相較常人就偏低,可曲陽的似乎比她還冷些。
「……誒。」一側茯苓見他的手一直停留在安歌肩上,皺眉喚道。
曲陽不為所動。
茯苓眉頭皺得更深了,「曲陽先生,請問檢查好了沒有?若是沒有問題,我家小姐是不是可以穿上衣服了?」
聞聲曲陽動作微頓,視線緩緩落在她身上,淡淡吐出一字。
「吵。」
聲音冰涼,絲毫不顧忌,似乎茯苓在這裡妨礙到了他。
「你!」茯苓臉色一僵,氣呼呼地偏過頭去,不予理會他。
安歌瞥了眼曲陽,只覺此人真乃奇人!
正想著,曲陽的視線也對上她的,兩道視線在空中相撞,一道好奇,一道冷漠。
僵持了片刻,安歌尷尬的錯開視線,「咳,我說,有什麼問題么?」
倒不是她覺得身體有什麼異樣,只是她方才分明在曲陽眼裡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驚異。
曲陽垂眸,臉上神情淡漠,過了好一會才輕啟薄唇道:「很好。」
很好?
安歌聞言皺眉,她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好話,看曲陽這樣子,估計從他嘴裡也套不出什麼話了,她也不準備自討沒趣了。
曲陽收回手,從藥箱里拿出一玉瓶放桌上,「一日一粒,不要碰水。」
極為簡潔明了的拋出一句醫囑,便提著藥箱出了屋。
茯苓瞪著他瀟洒離去的背影,小聲嘀咕道,「這人話也不說清楚……」
此時安歌單手整理好了衣襟,順勢捏起桌上的玉瓶,輕輕晃了晃,瓶里發出藥丸碰撞出的細微的響聲,「茯苓,將這葯收起來。」
「是。」應了一聲,茯苓便小心的將那玉瓶收進了木匣里。
她雖不喜曲陽這脾性,可對曲陽的醫術卻很敬佩,曲陽留下的葯均是千金難買的珍品,藥效也是上等。
在外間候著的鳳墨離見曲陽出了屋子,便慢條斯理的走進內間。
「你還沒走?」
安歌有些詫異,這人前兩日不是忙得完全不見人影嘛,今日怎麼這麼閑?
「……」鳳墨離眉眼一沉,感情他方才說的話她壓根沒聽進去?
安歌見他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太好,心道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也不指望她能說什麼好話,鳳墨離輕嘆一聲,頗有些認命的意味,道,「前幾日府里新進了幾盆芙蓉,今晨剛開了花,不如去看看?」
鳳墨離在邀請她賞花……
這個念頭在安歌腦海里浮現,只覺有些不可思議。
雖與鳳墨離接觸不多,可她多少也能猜出他應該不喜這種附庸風雅的事啊!
鳳墨離第一次提出這麼風月的邀請,心裡也稍彆扭,見安歌一臉驚悚的看著自己,不耐地偏過腦袋。
「去不去?」
安歌倒也沒為難他,起身,「去!」
她著實是悶壞了,橫豎他也吃不了她!
……
與此同時王府書房
鳳臨看著面前的寄奴,沉聲問道:「還是沒招?」
寄奴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臉上布滿陰沉之色,請罪道:「屬下無能。」
「砰——」
鳳臨一掌拍在桌上,想起那日被揪出的內鬼,眼底殺意盡露,「繼續查!」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是!」
寄奴咬牙,他也憤恨不已,沒想到自己手下竟然出了岔子。
書房裡一時陷入了沉靜。
片刻,鳳臨收斂了怒色,問道,「世子又出去了?」語氣平靜得絲毫看不出方才震怒。
「回王爺,世子今日沒有外出。」
「哦?」鳳臨稍感意外地挑眉道,「世子在做什麼?」
見狀寄奴沒有猶豫,如實道,「方才世子領著曲陽先生去了浣溪院。」
浣溪院正是雲安歌住的院子。
思忖了片刻,鳳臨沉吟道,「曲陽今日去替雲小姐檢查了?」
「是。」寄奴道。
聞言鳳臨眼底滑過一抹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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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盛傳,只要有將軍府的存在,便可保南夏國長盛不衰,基業不倒。
此言,保了一國卻也刺了某人的耳,似一根魚骨卡住喉嚨,吐不出、咽不下。
她被逼至懸崖邊,含恨立誓:「今日,我若不死,他日,定將這片江山踏於足下。」
終一日,鳳踏千軍萬馬還巢,終應驗了民間傳言,半壁江山塌一空。
她以為這一路的劈荊斬棘,都是一個人。
驀然回首,才發現,原來他,一直都在……
他說:「弈菘蘿,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願意回頭,我定會在你一丈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