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替身(1)
且他謝琰不過是順手解決了丹徒之亂,就被人如此高高捧起,也不知道謝氏一族如何想的。
沒了謝安,這謝家行事便有些失了分寸,忍不住的就張揚了起來。如此不知收斂,夾不起尾巴作人的姿態,叫司馬元顯突然就沒了打壓謝氏的心思了。
謝氏也就這樣了。
只是他的這份輕視,晉帝卻絲毫不能體會。許是見司馬元顯難得不在朝堂上壓制大局,他終於有了種奪回主權之感,竟喜得下旨犒賞謝家,連帶著對他這個「慧眼識金」之人,也十分不吝嗇,一時激動把他的官銜升至太傅。
這任性荒誕的也沒誰了。
哪怕如此,司馬元顯也不見得有多感激他。下了朝,就黑著張臉鑽進了錙車中。讓圍上來準備恭賀巴結的群臣,好一陣尷尬。
「尚書大人回來了。」
門房的小廝,打老遠就看到尚書府的輜車,顛顛撐著傘跑出來的相迎。
司馬元顯理了理長袍,從車上走了下來。
偌大的尚書府,原先是琅邪王府。司馬元顯厭惡他爹,不僅僅只是奪了他爹的權勢,就連琅邪王府的匾額也摘了,改成了如今的尚書府。
至於琅邪王司馬道子現如今在哪裡,他是一點都不關心。
府中空蕩蕩,才進了門房,司馬元顯便不耐煩的揮退了僕從,冒著雨邁進了大廳。陰雨天,光線不強,哪怕是白日里,也點了兩排燈火,廳內倒是燈火通明。
他駐足看了一眼,冷冷道:「都撤了。」
僕從唯唯喏喏。
司馬元顯冷眼看著他們慌裡慌張把火燭撤下去,心裡的那點煩悶稍退了些。穿過花廳,將要進入寢房時,腳步又頓住,折身轉了方向。
不多時,便立在一扇緊閉的門前。
前外一左一右有侍衛守著。
不待他開口,侍衛已經頗具眼色的,推開門。司馬元顯從容地邁了進去。
室內,一片昏暗,隱約有低低的涰泣聲。司馬元顯聞聲上前,眉頭皺了皺。
尋聲走進屏風隔斷,果然看到一伏案哭泣的女子。
「哭什麼!」他沉聲喝道。
那女子猛地受驚,整個身體都抖了抖,一抬頭,滿臉的淚光,梨花碎雨一般,楚楚可憐。
司馬元顯一腔的怒火突然之間,奇迹般的平復了下來。
那紅腫的雙眸,配著一張令他午夜夢回,怎麼也忘不掉的熟悉的面孔。他的聲音也變得溫柔了起來,生怕嚇著她似的,緩緩朝她伸出了手。
「過來……」
儘管如此,伏在案前的女子,卻依舊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向里側縮了縮。
這般姿態,不知怎地讓司馬元顯剛剛好轉的心情,再次躁了起來。他臉驀地一沉,失了耐性,一個欺身上前,直接將人擰了起來。
「啊……」
室內傳來女子尖叫。
守在門外的侍衛面面相覷了片刻,竟是不約而同的默默退開了。
兩名侍衛都是新甄選上來的人,並不了解司馬元顯的脾性。跟著他的時候,他的脾氣已經變得這麼陰晴不定了。
不止是他們,府上任何一個人都實在不願意,在明顯看出司馬元顯心情不爽的情況下,還往上湊。
一時之間,室內傳來各種碰撞之聲,女子慘叫之聲,雖有人暗地裡同情著,倘大的尚書府沒有長輩,下人卻是無人敢吱聲的。
女子失控的叫聲,直接將司馬元顯刺激到了,徹底點爆了他體內翻滾的**。理智剎那間湮滅,這種時候,他也不需要什麼理智,順應著身體的亢奮,踢開了礙事的椅子,摟著女子纖細的腰,用力地壓了下去。
他的動作粗魯而急躁,粗重的呼吸聲,無不叫女子絕望。衣衫盡毀,女子慘白著臉,兩眼空洞的瞪上空,已然放棄了掙扎。
卻在這時,耳邊卻傳來一道抑制不住的呢喃。
「天錦……」
她的心底狠狠一震,如死灰般的臉上瞬間爬滿了不可置信,長而翹的眼睫微微的還顫了顫。
什麼錦?
她摒住呼吸,還想聽得更清楚些。
可壓在她身上的人,卻是迫不及待的直奔了主題。身體撕裂的疼痛,叫她倒抽一口涼氣,瞬間忘記了所有。
*
司馬元顯醒來的時候,屋裡屋外已是漆黑一片。他伸手撫了撫額,掙扎著起身,卻在不經意間觸到了一片柔軟。
他眉頭皺皺了,瞬間憶起了發生何事。
儘管黑暗裡什麼也看不清,他卻還是盯著安睡一側的人看了許久,才面無表情起身下榻。
屋外,聽到動靜的侍從,連忙捧著熱水,衣物魚貫而入。
司馬元顯一聲未吭,進了沐房。再出來時,一身清爽,頭也不回的邁出了屋子。
侍從跟在他身後,小心的覷著他的神情,掙扎了良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大人,屋裡的……姑娘該……該如何安置?」
司馬元顯從容的腳步突地一頓,侍從嚇了一跳,忙不迭退下。
司馬元顯斜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重新邁開了腳。
被嚇得冷汗津津的侍從,一臉委屈地躍然在原地,茫然而不知所措。
就他所知,屋裡的那姑娘是司馬元顯從外頭帶回來的。什麼也沒有交待,就讓人看著別讓她吵鬧,只一日三餐的養著,吃穿都不曾短過。
府裡頭的下人,都當司馬元顯這是開了竅,要養一房妾室。可是,人被帶進府後,丟在一旁近兩個月了都不見有啥動靜,不免又讓人生疑。
原先還有點小心思,這位大人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后宅乾淨得連只細腿的蚊子也不見。好不容易有了女眷,想上去逢迎巴結的不在少數。
可是時日一久,眼瞅著司馬元顯似乎又不是要抬姨娘的意思,又都懈怠了起來。再見那女子被關著不許出門,漸漸又起了輕視之心。
世人皆是這般踩低捧高,被關著的女子也難免生了委屈之心。
萬沒想到,本不抱什麼希望之後,又突然開臉受了寵。底下的人,怕是要惶惶難安了。
是以才有了侍從那壯著膽子的一問。
司馬元顯黑了臉的模樣,把侍從給唬住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想好怎麼去安置一個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