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終》(七十八)
「那個戴著蝴蝶花的小女孩兒找到了嗎?」主帥的發問聲在外面連天的戰鬥聲中仍是那麼清楚。
「還沒有,不過,敵人的進攻還是那麼猛烈,那個戴著蝴蝶花的小女孩兒應該還沒有落到他們的手裡。」「糊塗!難道你認為,他們即使得到那個小女孩兒就會撤走嗎?他們就不會泄憤嗎?傳令下去,對進犯的敵人先取守勢,找到那個戴著蝴蝶花的小女孩兒要緊。她是本帥的!」「是,找到那個小女孩兒才是退敵的關鍵。」「這用得著你說嗎?要不你以為本帥找那個小女孩兒做什麼?不要再啰嗦耽擱了!快去傳令!」「是!」
主帥的命令被這個小兵傳到了幾乎每個小兵的耳朵里,只要是不在前敵守著的小兵,在城池中每個能找見的地方遍尋起來,就連旮旯都不放過。
「在這兒呢!」總算是幸不辱命,就在靠前敵很近的地方,小兵們終於找到了那個戴著蝴蝶花的小女孩。
「快跟我們走!」「我不!」「快走!要不然你就被那些壞人們抓走了!」「你們就不是壞人嗎?你們現在要帶我去哪兒?」「帶你去見主帥!快!」「我才不去見什麼主帥呢?」「哎呀!你快跟我走!」
就在小女孩還在執拗的時候,「砰」,一聲槍響,另一個小兵捂著傷口倒在了這個小兵和小女孩的面前,同時,那個人也出現了。
「快往那邊跑!」這個小兵邊喊著邊舉起火槍沖著那個人發射著。
小女孩聽到槍響立刻就害怕了,慌亂中便依小兵的話從那邊跑了出去,沒跑出幾步,身後方才一連串的槍響就沒有了,回頭一看,只見剛才那個發話的小兵又已倒地,那個拿著短火槍的人在後面追著自己,看著腳步不怎麼急迫,但好似用不了一會兒就能追上來,急忙又把頭扭過來,沖著前面急奔,同時也伴隨著不明就裡地哭喊。
就在小女孩感覺到後面的那個人伸手就能抓走自己的時候,驚嚇中一隊小兵又衝到了這裡,其中一個把火槍挎在肩上,抱起小女孩就跑,其他幾個小兵護著他們,餘下的小兵們舉火槍阻攔那個人……
小女孩的哭聲小了一些,但立刻就被眼前的情形嚇得連哭都不敢了,一個身形巨大的女人,走起路來,撞得巷子兩邊的牆都在掉磚頭。
小兵們先衝上去幾個,火槍「砰砰砰」地齊射一通。
可只見那個大女人隨手抓了好幾塊磚頭照著小兵們砸了過去,也砸開了一些火藥彈丸,即便是她身上挨上槍彈,那也就跟讓蚊子叮上一口似的,反正是攔不住她的,挺大的身子繼續向小女孩和小兵們靠近。
「走!快走!」小兵們手裡的火槍不敢停,能阻得一會兒算一會兒,盡量給帶著小女孩先撤離的小兵爭取工夫。
小兵抱著小女孩飛跑,腳後跟撞屁股,就狠肋下不生雙翅,使勁讓身子保持平衡,要不然准摔跟頭。
驀然,不知道是一支光影隊的人還是一個光影人不停地變換身法,朝著這個抱著小兵的小女孩就過來了。
小兵一見之下,就覺著眼前都是人影,也不知虛實,索性就闖闖試試,結果他是闖過去了,但抱著的小女孩讓光影人給搶走了,回身再追,卻不知去追哪一個。
就在光影人抱著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小女孩飛身而行的時候,前面一堵名副其實的人牆向光影人「推」了過來,但光影人不在乎,同樣也要闖一闖,同樣也是闖了過去,同樣的結果是戴著蝴蝶花的小女孩給搶走了,不過與其說是被搶走,倒更像是光影人把小女孩落在了「牆」縫裡,好似剛才闖得太快了,竟沒留神小女孩卡在「牆」里了。
這堵人牆把戴著蝴蝶花的小女孩搶到以後,立刻由「牆」變成了一座「堡壘」,護著這個小女孩往主帥所在的位置飛奔。
「轟」,後面的爆炸聲追著這座「堡壘」可就過來了,不過飛敵們由於忌憚小女孩的安危,縱入半空中后,火藥包只往「堡壘」的周邊上扔,一層一層地炸掉。
就在飛奔的「堡壘」,「邊牆」快要被炸塌的時候,一通鼓聲傳來,這是主帥在下命令,鼓點的意思是讓「堡壘」中的小兵們輪流抱著小女孩,讓後面飛敵的火藥包不敢輕易往下扔。
小兵們立刻遵命,果然,只見後面的飛敵們追了一會兒之後,別說不再扔火藥包,連追都不再追了。
但並沒有全都撤走,有一個手裡拿著棍子的人還在緊緊地追著,腳下居然有一朵供他站立的飛雲,此刻,那人手裡的棍子居然變長了,一個一個地把構成「堡壘」的小兵們都給挑開了。
鼓聲又傳來,命令小兵們不要從直道上走,趕快鑽城池中那些曲了拐彎的巷子。
那站在飛雲上的人一見小兵們開始在城池中繞圈子,掄起手裡的棍子,在半空中向著那些礙事礙眼的巷牆掃了過去,棍子所到之處一定是磚頭塵土飛揚,破壞之力就像捅窗戶紙似的。
這次的鼓聲則命令小兵們趕緊往城池中的房子里鑽,盡量避開那飛雲人的眼界。
後面半空中追著的飛雲人,一見小兵們分散開了,自然直追那個抱著小女孩的小兵,一見那小兵進了一間房,立刻上前挑了房頂,可裡面卻是空空如也,一氣之下,棍子掄圓了,把附近的幾所房子都給拆了,就像大鐵鍬鏟土塊似的,沒一會兒的工夫,眼前就都是碎磚瓦攤在平地上,可飛雲人仍是見不到小女孩的蹤影。
就在這時,鼓聲再次傳來,平地上碎磚瓦周圍的房子里立刻衝出了不知多少的小兵,手裡的弓箭、火槍、佛郎機一齊照著中間半空中的飛雲人招呼。
大彀陣!
飛雲人不得不飛速旋轉自己的棍子,同時在飛雲上也不停地旋轉著自己的身子,而後使勁讓腳下的飛雲升高,說實話,幾乎從來就沒那麼費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