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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七十四)

  她是不知道,魚愛媛的這門功夫已經習練多年,並也使用過多年,可以說就跟與生俱來似的,只要感覺到對手挨到自己身上,立刻就可以有意無意地施展開來。


  又被蹭滑過去的大頭女孩生氣了,又有一道水柱從臉上噴了出來。


  可令柏倫千算萬算沒算到的事情是,魚愛媛居然也能令噴出來的水柱改變方向,一個想不到,那些水沒個糟經,全奔她的臉上去了,鼻子眼裡進的最多,差點沒嗆死她,感覺就像那些水一直噴進了自己的腦子一樣,當即的第一念頭就是自己的計算能力有可能因此而暫時混亂,立刻把腳后的長索甩了過去,可因為眼睛也被噴到了,那長索被魚愛媛給揪住了而未能及時撤回。


  魚愛媛使勁一扽,好像把長索其中的一端扽掉了,柏倫當時就趴在地上不能動彈了,也許是因為這一跤給摔重了。


  大頭女孩好奇怪地長鳴了一聲,而後大腦袋還是沖魚愛媛撞了過去。


  魚愛媛也不想跟她再這麼無聊下去了,用「反手擒拿」的功夫一下子就給制住了,而後用長索捆了個結實。


  這邊那麼一結束,溫陳盞和痞老闆可就慌了,想再加把勁對付冷悟情也沒什麼用了。


  溫陳盞比痞老闆更明白現在是怎麼個勢頭,不能等魚愛媛過來,一撤自己的大酒壺,掏出鐵酒杯照著冷悟情就飛了過去,而後轉身便逃。


  冷悟情決不會放過他,讓過鐵酒杯,在後面就追,眼看著大酒壺裡的毒酒沖自己潑來了,隨後抄起一張桌子一擋,而後把桌子照著他就扔了過去。


  溫陳盞光顧逃了,桌子飛過來沒躲開,腦袋上立刻就挨了一下子,不過他好歹也是個練架子,腦袋雖然出血了,但桌子也破了一個窟窿,正好把他的頭箍在中間,可他兩肩膀頂著桌子還是在慌逃。


  痞老闆一見魚愛媛已經過來了,上來直接抓自己,趕忙把頭上的兩條辮子往她的手裡甩,可因為他甩辮子的時候臉是沖地的,沒看見人家的手把他的辮子也給滑了出去,就連辮子上的刺也沒傷到人家半點皮肉,反而是他的頭皮一下子就給魚愛媛抓住了,疼得他直叫「媽」。


  而後,魚愛媛把他扔到了柏倫的身邊。


  溫陳盞現在都快急瘋了,也不管身上有什麼累贅,根本騰不出工夫來理會,一門心思奔大門,那麼大頭的女孩坐在地上愣是沒看見,一下就被絆倒了,倒下的時候桌子先撞在地上,脖子自然就要遭罪了。


  「父親!」大頭女孩雖然雙手被綁,但還是擔心父親有個好歹,趕忙奔了過去,同時臉上又一道水柱噴了出來,不是為了傷人,但又不像因為傷心極度從眼睛里噴出來的。


  難道是鼻孔里?


  溫陳盞在地上一個勁地「哎喲」,當魚愛媛走近了以後,立刻把大頭女孩朝她推了過去,自己從地上向著大門口就躥了過去,結果讓冷悟情一腳踢到牆根去了,桌子撞到牆上立刻碎裂成了好幾塊,被踢過去的同時,把大頭女孩心寒的眼神也帶過去了。


  魚愛媛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個大頭女孩叫「珍珍」,是溫陳盞的私生女,那位創立巨鯨幫的高手是她母親的祖上,至於為什麼會和溫陳盞結合,估計他們的冰人應該就是「酩酊」了。


  當年溫陳盞一走了之,珍珍的母親就一直待在和溫陳盞初會的地方等待。


  當初郝佳活在「三手姥姥」郜三娘的「四日苦刑針」下救的那個女孩就是珍珍,一直等到溫陳盞來到這裡要定下一個計謀,珍珍才見到了他,他那模樣也是太好認了。


  溫陳盞開始不想要這個累贅,但發現了她的武功可以利用,就虛情假意與她相認。


  魚愛媛見珍珍可憐,如今就剩這麼一個爹了,還是一個披人皮沒人心的東西,遂決定,自己帶著她去追趕回戲夢島的教眾,讓她跟教眾們一起上島,一塊幫忙看著海綿,至於柏倫,憐惜是一婦人,有心放她一馬。


  可她自己卻要堅持丈夫去哪自己去哪。


  這時,穿粉色衣服的她突覺肚腹之中有些異樣,面上一紅,雙手一撫腹,又怕讓人瞧出來,心頭喜不自禁間卻不免要埋怨伯講到底是個懂醫的,幹嗎那麼快就要呀。


  冷悟情剛走到溫陳盞的面前,溫陳盞立刻跪爬到他的面前。


  「總鏢頭饒命呀!不看僧面看佛面,總鏢頭看在老鏢頭和先父有交情的面子上,就饒過陳盞這一次吧。」說完,他「咣咣咣」地磕起頭來,雙臂雙手大起大落地隨之拍在地上,顯得那麼有悔改之意,可突然間,雙手臂還在大起大落的時候,冷不丁地躥了起來,身子帶著胳膊橫甩向冷悟情。


  這是他從「老蝦米」甩鬍鬚的功夫里偷學來的,他們曾一時被並稱為「蝦兵蟹將」。


  還未等冷悟情收拾他,茶館的屋頂一破,從上面下來一個矮子,手裡的鐵山令箭照著溫陳盞的雙臂就砍了下去。


  「啊……」


  「姓溫的,你不該毒死我師弟回自心。」令狐幕操道。


  隨後,魚愛媛把溫陳盞、郗而頓和柏倫一起送交官府的時候,冷悟情和令狐大堡主聊上了。


  「大堡主這是從哪裡來呀?」「從我們堡里原來的二爺那裡來。哦,他現在又叫『悟會』了,我和他,還有他的師父癩頭猿僧談了一天一夜,他們對我說了很多。來此的路上我還去見了豐大劍客和須教主,老太公遺命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現在又要去哪裡呢?」「回堡里。看吧,也許年底之前,我的凈兵們也要解散掉了。」「真的嗎?難道大堡主不心疼嗎?」「要說不心疼,除非有老太公那樣的胸懷氣度,換個旁人,哼哼,痴人說夢吧。」


  一座庵里。


  「真是相請不如巧遇呀,難得我這庵里來了如許的貴客。」庵里的大尼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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