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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六十八)

  伯講半昏半醒時聽見樂曲也跟著唱了起來。


  此刻的台上,秋意可說已經到了深秋的地步,這個段子前番的意味完全是為了一件關乎朝廷、百姓、江湖正義的事情,偶爾還有些可笑的地方,而此刻才知道段子最深的意味在最後。


  樂曲停了以後台下沒有鼓掌叫好的,但是任誰的心裡都無疑地認定了這是個蕩氣迴腸的好段子。


  等下了台,魚愛媛第一件事就是沖著還綁著的邊、顧二人大喊道:「他要是有什麼事,你們下半輩子就給我到大牢里待著去。」


  立刻,她找來了經濟經大夫。


  上台的時候,她見到了伯講那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還有那同樣既陌生又熟悉的飛索術。


  自打李侯爺拿俘虜跟天外族交換的時候,魚愛媛就知道了,伯講就是當時使得自己心儀的「百藝神童」,難怪這一連數年自己都沒有他的消息,而且見到伯講背影的時候似曾相識。


  經大夫把著伯講的脈,面色轉憂為喜。


  再觀伯講面上,不但轉紫青為紅潤,而且那些麻子一般的痘疤居然也在平復……


  台上的背景換成了白雪皚皚,曲樂班子現在打起了鑼鼓傢伙點裡的快衝頭。


  「鏘鏘鏘……」「下五天」中的「星君」們穿著行頭,按照梨園行里跑龍套的身段,踩著鑼鼓點粉墨登場了。


  在台上按順序一字排開,都拉開山膀站好了,為首的「眉星」先說話了。


  「欸?咱們堂堂的五位『星君』怎麼跑上龍套了?」「是呀,都收了吧。」


  「哐呮啐啐啐……」,隨著這個傢伙點,幾位「星君」收了架勢,但之後的說話是按念白的腔調來的。


  「我說各位,該到冬天咱們『下五天』這幾重天的了,到底在大典禮上咱們演什麼呀?」「目星」道。


  「聽說,古韻軒的孫老掌柜的給年統和藺澆指點了一出大戲,足可以在台上壓軸兒了呀。」「鼻星」道。


  「好啊,不過咱們得好好把把關才是呀。」「口星」道。


  「對,讓他們來個『過五官斬六將』。」「耳星」剛說完,其餘幾位「星君」一起「嗯」了一聲,「啊,口誤口誤,只『過五官』,沒有『斬六將』。」


  「星君」們一起「欸」了一聲,而後還是按照龍套的身段下場了。


  打鼓佬打沖頭,大鑼鐃鈸相間,「哐才哐才哐才……」


  先上場的居然是海天鏢局的「痛快」屈霆。


  自從屈霆知道自己誤會了「雲羊」安菁,後來想方設法見到了安菁就一個勁地道歉示好,可她就是愛答不理的。


  最後還是冷悟情冷總鏢頭給想了個轍,讓屈霆找安菁去問當初孝義門和蝕骨門一場大戰之前的一段掌故,改成戲本子在大慶典上做為壓場大戲,而且讓他參演。


  屈霆先有四句白口,邊念邊使身段,

  「孝義建門幾十年,不敢自命有不凡。一片丹心匡正義,何懼邪狂來進犯。」


  「鏘。」


  他接著念白,「昨日蝕骨門門長危險給我孝義門下戰書,約定三日後一決生死之戰。蝕骨門危害江湖武林,我孝義上下早有剷除之意,那蝕骨之武功不足為懼,就只是他們的毒功……唉,防不勝防呀……」


  鑼鼓傢伙點又起,藺澆和年統上場了。


  「師父。」「師父。」


  他們分左右站在了屈霆的兩旁。


  「啊,你們來了。」「師父,今日為何愁眉不展呀?」


  「是呀師父,又為何事發愁呀?」年統跟著道。


  「你們自己看吧。」屈霆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應該就是那危險下的戰書了。


  年統和藺澆來到前面,頭對頭湊在一起,腦袋一抬一低地看了個仔細。


  「也好,咱們跟蝕骨門這筆賬也該做個了斷了。」「師父,我們這就去告訴師兄弟們好好地準備一番。」


  「且慢。」屈霆攔住了要走的他們,「如何準備呀?想那蝕骨門下皆是會用毒功之人,既然他們敢下戰書,也一定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唉,到時候……咱們孝義門下可就要吃大虧了……」


  「嗒倉。」


  「師父,我有辦法。」藺澆道。


  「你有辦法?快些於為師父道來。」「我知道蝕骨門的毒全都來自雪人谷。那雪人谷的雪人老大其實並非助紂為虐,也非是與蝕骨門同流合污,我想只是一時被危險蒙蔽。我們要是能在這三日里見到雪人老大曉以成破厲害,斷了蝕骨門的毒源,我們孝義門定能大獲全勝。」


  「師父,就讓我去吧。」「師父,我陪師兄一同前往。」


  屈霆一聽立刻一皺眉,身段使得好似心中頗為擔憂。


  「師父。」年統和藺澆一同叫到。


  「徒兒們,非是為師父不讓你們去,可那雪人谷……真可比槍林箭雨……呀。」


  鑼鼓點「嗒嗒嗒」一響,年統唱上了,「勸師父,不必把心擔,替師分……憂理在先。不管火海與刀山,為天地正……呀氣,肝腦……塗地……也心甘……」


  他一唱完,台底下的叫好聲就有上來的了。


  「你們當真是去意已決?」


  年統和藺澆一同向屈霆點了點頭。


  「那好,為師父也不阻攔你們了。一路之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互相照應。」


  「師父放心。」他們倆一同答應到,而後使著身段下場了。


  再上場的時候,年統和藺澆在傢伙點中一起上,台上居然下起雪來了,那「雪」是天外族的手筆,大型撒「雪」的機括則是全喜智的手藝。


  這回是藺澆唱上了。


  「大雪……漫天……」唱完這一句傢伙點變得緊湊,「哪阻,兄弟同心意志堅。哪怕雪花變刀片,遍撒熱……血不回還。雪人谷就要在眼前,誓於雪人來相見。不使得,雪人罷手助危險,堂堂男……兒……何顏面……」


  鑼鼓傢伙點一停,二人又念上白了。


  「師弟,前面谷內冰天雪地,定是雪人老大的雪人谷了。」「師兄,先讓我去探一探虛實吧。」「不,師弟,師兄我久在江湖走動,要論閱歷么……比你要豐富得很呀。還是我去吧。」「師兄,之後咱們與蝕骨門的大戰,你多有用武之地。你我現在不知道谷內的情形,多有兇險,就怕有個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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