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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六十一)

  「怎麼了?」那邊的皇上聽到聲音不對勁后立刻出言發問,同時和偏邦王爺一齊過來了。


  將軍又跪下了,「啊,是臣下吃酒帶醉不小心誤傷了自己。還請皇上和公主賜罪,望公主保重鳳體。」接著,他一個頭磕在地上,又是「噗」的一聲,匕首的柄碰到了地上,遂就又刺得更痛,但將軍並沒有馬上起身。


  台下有的佩服韶挹的演技,有的說台上這個「戲法」變的不錯。


  台上的場景又換了,是肩頭負傷裹著葯布的將軍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剛才臣下所說句句屬實,讓公主去和親完全是因為臣下為了那一時的虛名,求陛下收回成命。」將軍又一個頭磕在地上。


  「哼哼,將軍真是我朝的大忠臣大能臣呀,為了國家的利益,居然算計起皇家的人來了。」皇上冷言冷語地道。


  「皇上,一切罪責都由臣下而起,望皇上念及臣下家族歷代為朝盡忠的份兒上,不要治罪於臣下的族人,所有懲處臣下一人承擔。」


  「你說的輕巧,和親之事是兩國之間的協議,如今已定,公主即刻就要出塞和親。這種事情是輕易一句話就能作罷的嗎?要是弄不好,兩國再起戰事,可是將軍你能承擔得起的?除非……來人,上酒。」


  說著,巴踏細扮成的宮女又端來了一盅酒。


  「這便是那三般朝典中的毒酒。」皇上道,「將軍名聲在外,要是說將軍你能直言死諫的話,我想到時或許就有迴旋的餘地了。何去何從,將軍自己看著辦吧。」


  這時,宮女把托盤端到了將軍的面前。


  將軍看了一眼那杯毒酒,伸手要拿,但立刻又沖皇上道:「皇上。」


  「怎麼?將軍還有什麼話要說嗎?」「煩請皇上告訴公主,臣下實乃為一己之私而不顧他人的小人,蒙公主一時錯愛,就不要再執迷下去了。」


  說完,將軍端起那杯毒酒,如公主敬他時那樣,一下喝了個罄盡,而後仍是把酒盅放回到托盤中。


  「謝皇上賜酒。」說著,將軍便是一臉痛苦的樣子,而且越來越厲害,到後來幾乎都痛不欲生了。


  台下的賓客們,有不少都在揪著心。


  「將軍現在可有悔意?孤這裡有解藥,你現在還是有機會……」「臣下……罪有……應得,望皇上一定要……儘力阻止……公主……去和親,否則……臣下在……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


  「將軍!」這時,公主沖了過來,扶著痛苦萬分的將軍流下了傷心的淚。


  「公主,臣下實屬……一奸險小人,不值得……公主流淚。請公主忘了臣下吧,要不……就憎恨臣下吧。」將軍仍在痛苦地說著,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痛苦居然在自行減輕,「看來臣下已命不久矣,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公主……保重。」


  說罷,將軍就在那裡等待著性命的結束。


  這時,突聽皇上的笑聲,偏邦王爺也笑著上台了,「哈哈哈……將軍你不是命不久矣,而是藥石的作用已經過去了。那酒盅里的雖確是毒酒,但是,孤已命人在其中加了解藥。其實一開始的時候,王爺就把什麼都告知於孤了,此一番就是試試將軍你對公主的真心,同時也是施以薄懲。」


  將軍聽到此處,臉上的表情不是歡喜,不是悔恨,更不是怨怪,這時的他陡然轉身看向公主,當他要走近公主的時候,一旁的逄崇淡說話了。


  「哎呀太好了!這個戲大伙兒排得太好了!咱們喝湯去吧,走,大伙兒都喝湯去。」


  就這樣,大伙兒齊聲喝了聲好,然後就都下台了,飾演公主的尤又物看了飾演將軍的韶挹一眼,就被巴、安二人拉走了,就剩下韶挹傻呵呵地呆在台上,遂台下的笑聲又起來了。


  「你們喝湯著什麼急呀?把戲排完呀!」說著,韶挹手往台下一揮,「公主和將軍後來怎麼著了,大傢伙兒還不知道呢!」


  說完,他也跟著下台了,台上又開始換場景了。


  巴踏細下台以後,海綿捧著束鮮花送上前來,而且大讚其演技高超,後來因為別人把後台的座位都佔滿了,就被海綿安排在一處「雅座」里。


  這時,海綿把珍珠翡翠白玉湯給她端來了,「這碗里的珍珠粉最多,姐姐趁熱快喝吧。」


  巴踏細贊了幾句海綿小嘴巴挺甜的,而後就優雅地端起了精美的器皿,又優雅地淺啜了一小口,接著再優雅地啜了一口……最後,優雅不雅地趴在了桌上。


  魚愛媛這會兒走了進來,跟海綿道:「一會兒出去就說她喝了湯以後皮膚有些不適,送去就醫了。你和『魂斗羅』他們把她送到島上去,跟殘使說,何時她變成一個大好人了,何時再讓她離島。」


  「是,女師傅。可是……等她醒了以後,要是在島上折騰起來怎麼辦?難道讓我們對她像囚犯一樣給鎖起來?」「放心,她倒是想折騰。給她用的這個方子是皇家由『鑒心方』改過來的,不給解藥,她比一攤爛泥也強不到哪裡去。小海綿,咱們醜話可說在前頭,要是你因為想占她的便宜而鬧出亂子來,可別怪我不跟你講師徒情面。」「女師傅這話從何說起呀?你徒弟我是那種人嗎?我就是一個小孩子呀?」「可我怎麼聽說你最近越來越像你做的飯了。」「我做的飯?」「熟得都那麼早。」


  台上這時的情景是在一片楓樹林里,楓葉正紅,看來已經入秋了。


  秋天的音樂響起了,費標費瞬恆身穿一身楓葉色的衣裳登台了。


  在秋葉即將飄落的日子裡,一名畫師來到了一處楓樹林中,此情此景若不留於紙上,除非畫筆是操控在行屍走肉的手中。


  費瞬恆在樂曲中舞蹈著,將畫紙鋪在了楓樹邊一塊可做畫案的方石之上,拿出畫筆,筆筆丹青,拈毫弄來,但要畫出秋景的精髓,絕對不能只是依樣畫葫蘆,遂,費瞬恆走到了楓葉林中。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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