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崖》(五十七)
九兒面上的神色有些不情願,可還是站了起來,剛要表演,又讓李侯爺用話語給攔住了。
「欸,你離本侯那麼遠作甚?那本侯怎麼能看得清呢?到本侯身邊兒來。」
九兒這時的臉上可就帶著些懼色了,但腳下還是迫不得已地往前挪著,這些可都讓小李侯爺看在眼中。
「父親,先讓孩兒扶您去歇歇再飲吧。」說著,小李侯爺起身過去,扶起父親就往床榻邊走。
「哎呀為父我不要歇息,我還要看戲法兒呢。」嘴裡雖那麼說著,李侯爺還是任兒子把自己扶了過去。
李艮把父親扶上床,蓋上被子,而後讓九兒先去休息了,自己則側坐一旁,等父親熟睡以後才離去。
沒過多久,九兒端著碗醒酒溫湯走了進來,輕聲把李侯爺喚醒,而後服侍侯爺喝下。
「侯爺現在感覺怎麼樣?」「哼哼,醉著難受,醒著更煩心,感覺都不怎麼樣。」「侯爺是不是過於……自責了?」「哦?」「您是不是該從別人身上找一找毛病呢?」「你是說……」「侯爺您英明神武,指揮作戰自是沒有問題,我覺得應該是有小人作祟。」「小人!九兒姑娘說的是誰?」「這個嘛……沒憑沒據的,九兒也不好多說什麼,萬一把誰給冤枉了,甚至是被九兒給讒斃了,那九兒我可就……我相信侯爺您一定能想到這個人的。」
冰雪女王,軍營里除了俘虜外唯一的外國人,李侯爺自然很容易想到她。
「來路不明的一個外國女人,要不是看她有本事,也不會留在軍中聽用。我當時就覺得天外族的人好像對『鮫夾陣』是熟悉的。天外族人被堵住以後她還不讓我全力進攻,還有她說的那些話明著是兵法,實則不就是在幫天外族嘛。最可疑的就是那個跑了的深情俘虜。啊……本侯明白了,你的國家對你來說是一片傷心之地,跑我們大明朝尋花問柳來了是吧。」李侯爺此刻自語到,越說越覺得她不對勁。
「九兒,你是不是也覺得冰雪女王這個女人……」「侯爺,九兒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儘管說便是。」「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李侯爺又沉思了一會兒,「可這個女人不怎麼好對付呀。」
「九兒願全力助侯爺鋤奸。」「難道說九兒姑娘你又要變戲法兒了?」「侯爺,您不是有『無功散』嗎?」「九兒姑娘有轉心壺之類的東西?」「何須那勞什子,侯爺您把『無功散』的解藥隨便給九兒一包兒不就行了嗎?」
「這個……」
九兒一見苗頭不對,立刻轉移話鋒道:「啊,侯爺要是為難就算了,九兒再想別的法子就是了。」
「九兒姑娘你別誤會,實在是因為這解藥至關重要。別的不怕,那些天外族人詭計多端,要是從九兒姑娘這裡巧取豪奪了去那還得了。我看這件事情就不勞九兒姑娘你費心了,本侯自有辦法。」
「夫人。」「這是……」「啊,那日在船上,夫人您身體不適還要勞夫人您耗真氣冰酒,我們侯爺覺得過意不去,所以今天特意尋來這一壺好酒送給夫人您。我們侯爺知道夫人不能喝別的酒,這一壺酒名字叫『冷泉清涼酒』,性寒,對夫人的功力是無礙的,就請夫人慢慢享用吧。」
說著,李聖右李總管把「冷泉清涼酒」放在桌上,行了一禮之後退了出去。
冰雪女王此刻把酒壺拿了起來,打開壺蓋嗅了嗅,登時就有一股冰涼的香氣撲鼻,她立刻倒了一杯,試著喝了一口,酒水從喉嚨里咽下去都是一種享受,不由得讚歎了起來,還有李侯爺的為人。
其實她不知道,這種酒當初「美女蛇」請「綠葫蘆」喝過,連一杯都不用就給放倒了。
現在,她已經愛不釋口了,喝了一杯又一杯,尤其還有對守伏托啦斯基的想像做下酒菜,那酒興就更濃了。
就在冰雪女王快喝到眼睛即將迷濛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帳篷外的人影幢幢且還伴隨著整齊中微帶雜亂的腳步聲。
立刻,冰雪女王的酒被冷汗帶出體外不少,立刻把身體里還有的寒氣催出來,借著這股寒氣的力量從帳篷頂沖了出去……
大阿水落網了,崖上的那位「女先生」自然也就被招供出來了,一直關在崖上的牢外獄里,可今天早上吃了幾口早飯就暈了,醒了以後覺得臉上似乎被粘上了什麼東西,試了試,不容易弄下來,反正濃妝艷抹對她來說也是經常的事,往左右看了看似已不在天外崖上。
難道是誰救了自己不成?會不會是達寇拉伯爵?我這身白色的洋衣裳就是他給我換的吧。那他定是回心轉意了。正思索間,「女先生」站起身子四下里踅摸了起來,希望能看到逄崇淡以深情款款的模樣到來,可卻等到了飛來的無數箭枝……
九兒姑娘親自帶著軍營里的弓箭手去追逃跑的冰雪女王,也是,以冰雪女王的本事最好還是遠距離狙殺。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羨慕你的愛情,你們的愛情不應該就這麼泯滅了。這封信你拿著。」「你要我做什麼?」「你拿著這封信去天外崖,我想會有人接應你的。當然,你也可以拿著這封信去李侯爺那裡告發我,說不定夫人的四合院兒和老媽子還都能算數,還可以把這封信撕掉以後一走了之。何去何從,夫人自己做個選擇吧。」
天外崖下,密松林外,守伏托啦斯基似乎一直等在那裡。
上了崖以後,宰父大族長沒看那封信就接納了冰雪女王,因為看一張空白紙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