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崖》(四十七)
佐羅使了個起手式里的「犁式」,屬低位起式,劍尖從底下刺龜背抓的中心位置,一刺便中,就在被刺挑開的龜背飛抓下,西洋劍順著剛才對手武器的攻擊路線反攻擊了回去,使了一招「低擊」。沈橙收回自己的武器,這回飛抓頭直接去抓對手持劍那隻手后的胳膊,看著要想用飛抓后的繩索纏對手的西洋劍,實則是要直接纏對手的膀臂。佐羅則使了個「短擊」,假裝要用劍鋒去割對手武器上的繩索,其實是任其下落,之後挑開對手的武器,再用劍柄打擊對手的頭部。一直沒有太過近身的搏鬥,這麼突然一來,沈橙也並沒有慌,直接再次擲出龜背飛抓,斜刺里打彎奔佐羅的後腦,以攻代守。
佐羅在船上打了個滾躲開了,起來后西洋劍飛一樣地揮舞起來,「長指式」、「鐵門式」、「籬牆式」、「獨角獸式」,每每出劍必對時機把握得住。
沈橙雖說是頭一次跟一位西洋劍高手過招,但在戲夢島上的訓練讓他積累了無數的對敵經驗,再稀奇的搏擊之技也能應對,到後來索性就仗著龜背飛抓的長來個遠距離進攻。
但佐羅也不是光挎著西洋劍來的,空著的那隻手往旁邊一掀斗篷,就見一盤卷好的黑色長鞭系掛在腰間,隨後一抖便撤了下來,開始跟沈橙來個遠對遠的攻擊,但畢竟是在朝廷軍隊和天外族混戰的情形下,遂這種不便的遠距離攻擊沒走幾式就改換了,除非他們擁有伯講那般對軟傢伙的掌控能力,亦或似原來地耗幫的人那邊的戰場,已經拉開了長軟武器搏鬥的戰術面。
其中還有一個舞著一對窄長無尖刀的遮些族人,頭上裹著潔白的包頭,包頭的一端裝飾著醒目的彩色小絨球,黑色圓領對襟上衣,下身著短而寬大的黑褲。
遮些族的男子們一般都有兩把長刀,一把是平時幹活用的,一把是刀鞘上刻花紋的銀柄禮刀,今天是跟朝廷的正經軍隊作戰來的,遂就都帶上了,看見了甄藍也是使雙刀的,遂就舞著長刀和禮刀奔了過去。
不會舞刀的男子就不算遮些的真正男人,在舞刀男的家鄉有那麼一句諺語:男人無刀不能出門,女人不會織筒裙嫁不了人。
遮些族有一種叫做「以彎彎」的戰爭舞蹈,無論出征前還是凱旋而歸都要跳,本來左手應該持野豬皮製成的盾牌的,但為了這次出征的方便,就以干農活用的長刀代替了。
舞刀男此刻用「跳跑步」的步法,前進衝殺,而後右手抽回禮刀,身形後退時左手長刀防禦。
甄藍見這種用舞蹈方式攻擊的戰技有些新鮮,看著還挺養眼的,不過在島上的訓練告訴他,從不要輕視任何的敵人,遂試著用自己的鋼刀接了對手的禮刀一下,就這一下便知道了對手的不一般,另一把鋼刀立刻就補了上去。
接下來,舞刀男時而單刀劈砍,時而雙刀雙擊,握著刀胯膀抖動,雙膝併攏半蹲,跺步橫跨,邊唱邊喊邊看,動作剛健有力,突顯遮些族人的勇敢精神,但舞刀男絕不是在自演自樂,每個眼神都在盯著敵人的動作,而每一個動作中幾乎都有攻敵的準備。
但由於甄藍不輕視他,遂處處防範著,所以遮些舞刀男看上去就是在跳舞,況且主帥早就有言在先,絕不許天外族人過分地造成嚴重的傷亡。
舞刀男此刻做「蹲式」、「跳躍式」,快速靈活地移動腳步,用「臂」、「砍」、「斬」、「掃」、「撩」等字訣揮刀,雙手舞刀如輪轉動,刀光密集,左右無縫,進退自如,踩的是心中「文蚌桑蓽」的節拍執刀起舞,套路有三步、五步、七步、九步、十三步之多。
甄藍的雙鋼刀則是以不變應萬變,不過這種純熟得可以直接用舞蹈動作進行攻擊的功夫,真讓他大開眼界,知道了一個動作的熟練如果達到了一個火候,那無論是什麼動作,哪怕是幹活的動作都可以成為美麗的殺招。
此刻,舞刀男變了路數,改用「拳嘎」的技藝,步法穩健紮實,舞姿低矮,禮刀、長刀砍劈有力,進退攻防很注重實戰。
甄藍其實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打法,兩把鋼刀翻開了,可丁可卯地招呼著,也不想去過於傷害對面的這個舞刀男子,因為不知道對方還有沒有那麼精彩的武功展現給自己。
遮些舞刀男此刻又用「擺拳嘎」,舞步輕盈靈活,運刀輕快,多腕花,連情感都從五官和肢體上給帶了出來,動作流暢優美,情趣歡快,直讓甄藍心中大呼沒讓自己失望,這工夫沒白等。
總之,遮些族舞刀男的龍騰虎躍,用遒勁而有韻律的舞姿進攻防守,激烈的白刃廝殺,身體平衡且優美,當真是條勇猛剽悍不畏**的英武漢子。
在雙鋼刀、禮刀、長刀的「交往」中,甄藍也在跟眼前的這個舞刀男神交著,心中英雄惜英雄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得模仿起舞刀男的舞蹈動作來,甚至是跟這名遮些人配合著對舞。
別看兩人是在刀對刀地比劃著,但舞蹈的交流居然一點沒耽誤,該廝殺廝殺,該跳舞跳舞,這麼一種情誼在這兩個大好男兒心中愈見深厚。
最後,四把刀抵擋在了一起,兩個人邊用力邊相視大笑起來,最後因為太過用力,腳下的船竟然往兩邊分開了,他們同時掉到了水中。
當甄藍和遮些舞刀男同時從水裡把頭冒出來的時候,二人便不再交刀動武了,彼此互為一禮,而後各自再找別的對手去了。
天外族的武林高手繼續著小島統領的號令,貼著「鮫唇」的外面為其他族人們奪取路徑,從他們費的時和費的力看來,朝廷的軍隊可當真從不是未想到過會有面對他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