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崖》(十四)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都想像不到魚愛媛從哪裡生成的這股力道,身子好像擁有一種較強的浮力,眼見著她從自己右肩頭上「游」了過去,當自己要跟著轉身的時候,魚愛媛卻已到在自己的左邊,腹部使勁往自己左肋側一貼,不知怎的,居然平白有一種吸附力,而且她的身子還在「游」動,自己的胳膊再軟再長也是有極限的,最後稍鬆了一些,就讓魚愛媛又「滑」了出去。
他現在是真急了,此刻雙手抓腳,然後背部用全力往上拱,再然後以手腳為中心拼力扭曲身子,在轉得最快的時候手腳一鬆勁,整個身子奔魚愛媛撞了過去,但還是依舊滑了出去,正撞一棵樹上。
「欸!老師!」
魚愛媛的擔心是多餘的,巴巴可里可里可里撞上樹后又反彈了回來,又奔魚愛媛飛來了。
這回魚愛媛唯恐老師在松林間彈來彈去沒個完,遂此次改變了「滑」的力道,讓老師最後像一灘泥一樣摔在地上了。
「老師的皮肉又厚又彈,應該沒事吧?除非老師這幾年在天外崖上把自己的皮肉又給『練』硬了,聽說崖上的廚子挺不錯哦。」
巴巴可里可里可里坐在地上等喘勻了氣,道:「上下崖的路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想你的老師做一個可以出賣族人的卑鄙小人。你就看著辦吧。」說完,他往地上一躺,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
面對老師名副其實的肉頭陣,魚愛媛……
最後,她還是在無奈地嘆了口氣后,轉身離去……
「三手姥姥」郜三娘帶著「銀灰花樹」左折和「附骨蛆」劉侶追一個只有頭頂心留著條長辮的天外族人和一個頭頂留有「天菩薩」的老天外族人,就是約三寸長的一綹頭髮,彝稱「子爾」。
這個老天外族人應該是個彝族人,頭上纏絲織頭帕,頭帕的頭端成一個尖錐狀,偏豎於額前左右,叫做「英雄結」。
「英雄結」按彝族的規矩,老年人往往是粗似螺髻,以示老成,但這位彝族老人卻是將此結給扎得細長而挺拔,以示勇武,這一般是彝人青年所為。
這位左戴大耳環的老彝人,上穿黑色窄袖且鑲花邊的右開襟上衣,下著多折寬腳長褲,手裡的傢伙是一條木棍。
「力老爹,您先順著寬路跑,我去把他們給截斷,光剩下幾個人咱們就好辦了。」田佩雨邊奔邊道。
「喂!你要多小心呀!」力老爹提醒后,自行往崖上奔去。
驀然,田佩雨的「雷辮」一豎,繼而捲住了一根松枝,身子往上一悠,就跟盪鞦韆似的,雙腳一站到樹枝上,居然沖崖下的方向在棵棵松樹枝子上躥來縱去。
郜三娘手裡匕首短刀的刀頭立刻飛出幾根毒針奔田佩雨打去。
田佩雨手裡的錘鏈鑿一撩一掃,盡數落地,後來劉侶的小附骨釘更是別提。
「還跟著我幹什麼?還不快去抓那小子跟侯爺換解藥!姥姥我怎麼帶著你們這麼兩塊料上來了?」
左折輕功比劉侶好,先一步嘴裡嘟嘟囔囔地上了松枝,二指齊頭,照田佩雨後面下半身的「膀胱俞」穴點去。
在松枝上,田佩雨身子騰空一扭,雙腳接連向左折踢去,連避帶攻,可陡然感覺到身後也有兵器擊來,遂用錘鏈鑿從那兩件攻來的兵器之間掃了過去。
劉侶一見一個鑿子奔自己的面門划來,急用大附骨釘去挑對手兵器的鏈環孔,想趁現在前後夾擊之勢,把錘鏈鑿給絞掉,可誰成想那鎚子也奔自己的面門來了,而且更快,就逃命還來得及了,身子使勁往後躥。
田佩雨手攀一根松枝,借力「飛」了過去,把自己尚未落下的兵器給搶了回來,而後不管左折,朝著劉侶過去了,見他又想出招,急用兵器大掄了過去,甩鑿子還划劉侶的臉,把劉侶逼得從松枝上跳了下去,接著,田佩雨又開始在松枝上飛奔,後面的劉侶和左折不舍,時不時的,還有官兵的長槍紮腳底板,遂就選擇一些高松枝跳躍,而後從左面又跳到右面的松樹上,再接著又往上崖的方向跑去。
劉侶和左折不知道田佩雨因為什麼,只得聽郜姥姥的話在後面緊追,李侯爺的解藥才是真格的。
田佩雨兜了個圈子又奔回追蹤隊的前面,看準了位置,跳落在郜三娘的後面,手裡的兵器和頭上的辮子一掄開,登時就阻住了追蹤隊的去路。
這個時候劉侶和左折也跳到了田佩雨的後面,兩根大釘子釘肩膀頭子,兩根手指頭點屁股上「會陽」穴。
田佩雨用自己的「雷辮」狠命抽那個手指頭一邊齊的小子,反正頭髮上是沒有穴道的,把自己的兵器掄圓了對付劉侶,把對手逼得越遠越好,與眼前這倆小子的戰術面擴大就是自己的只要目的,好阻礙官兵們的去路。
但這些官兵都是久經戰場的,即使沒有打頭的也不會「癱瘓」,人家分兩路從左右繞過去了,到前面再匯成一路繼續追趕。
田佩雨這下可有點傻眼了,使勁掄開了錘鏈鑿和辮子,而後突然又往崖上的方向沖。
劉侶和左折更是緊追不放,因為要是他們給領路的官兵出現傷亡的話,那後果是不言而喻的。
有那麼一句俗話,叫做「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看來用在郜三娘的身上還是比較合適的,她就從來沒長過鬍子。
她老人家光顧著自己追個痛快了,倒是把腰裡給後面留路標的細長之物甩下去呀,不過也難怪,一個婦人做這種類似於解帶的動作,也確實是埋汰了一些,儘管她已經是個老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