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八)
逄崇淡此刻看著「女先生」那好像也在嘲笑著的臉,他自己的臉比腳都紅,最後實在氣不過了,想上去教訓教訓這幫「禽獸」,但畢竟腳比臉還疼。
「看來這美麗的天鵝她當定了,把那身『行頭』給她穿上。」二爺下令到。
逄崇淡眼中看著,又回到了名副其實的湖光旁,從頭頂一直到腳底都是那種悲涼的感覺。
張凝周替他鳴不平,一拳照那個看著笑得最禽獸的「豬」臉搗了過去。
朱願愚立刻不笑了,厚實的手掌去抓對方的拳頭,可掌心還似未碰到對方的拳頭,就有一股鈍錐也似的力道先搗在自己的手心裡,一吃痛立刻收回。
這便是張凝周由自己兵刃的招數里衍生出來的「蘑菇拳」,而後,張凝周進步跟身又搗了過去,可總覺得有這大紗裙好不費事。
後面的仲孫彤一見場面上既然已經開打了,索性拼上一拼,身形猱進,可差點讓礙事的群底給絆了個趔趄,可又總不能提著裙擺去跟人動手。
端木繾見有便宜可撈,立刻笑嘻嘻地鑽了過來,耗子爪子一般的手掌奔仲孫彤的臉蛋上就抓。
張凝周先拳拳奔朱願愚的大肚子上揍,可幾下子一過來就知道那「豬」肚子里有的不光是泔水和腸子,甚至覺得如同打在厚厚的棉被上,每拳不但越陷越深,而且還越來越難抽回,後來就改成奔大胖子硬的地方打,如下巴頦、肩膀頭子、胳膊肘。
雖說後來改攻的地方,朱願愚也不乏其肉,可要抵擋張凝周那兩個憤怒的「蘑菇」就差點事了,不過好一些的是這種地方都是較為容易閃避的地方。
他有心以攻代守強佔先機,可張凝周對於他而言太瘦了,進招的時候她好不靈活。
二人此時可稱是個平手,一個強攻屢屢得手而卻不能給對手一個重創,一個自然是雖打不著對手卻有天然的肉盔肉甲給搪著。
可是,張凝周此刻的體力顯然不如這時的朱願愚,而且還有衣裳的羈絆,步履間很是不便,落敗只是工夫長短的事情。
要說端木繾的派別出身實在是沒有給他多少好玩意,跟仲孫彤動手的時候一見她要倒就不懷好意地去扶,反正賊不走空,撿不找便宜就算丟。
仲孫彤現在臉跟那猴屁股的,心裡猴急猴急的,恨不得能咬上端木繾幾口才叫解氣呢,遂猴爪般的長指甲照裙子上一劃,把肥大的裙擺給撕下一圈去,總算方便了好多,至少縱蹦不怎麼累贅了。
現在是猴爪對鼠爪,比誰更會撓。
疤瘌眼、解淼祝、「女先生」都遠遠蜷縮在打鬥四人後邊的那面牆根下,逄崇淡腳上的燙傷不輕,坐在地上給她們掠陣的同時仔細思索著應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困境,自己能把她們六個都給平平安安地帶出去那是最好。
解淼祝想給他看看傷勢的,可惜手頭沒藥,而且畢竟男女有別就先沒過來。
啾啾站在逄崇淡他們的最前面,眉頭緊鎖得能夾住一根釵了,這幾年在詭道堡她可沒白待,那令狐幕操可說是對她栽培有加,她觀看現在的情勢唯有擒賊擒王,遂轉過頭去,沖著逄崇淡一使眼色,雖說她跟他之間可說根本沒有到「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那種默契,但她實在希望他能懂的,哪怕是因為單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