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談》(三十)
當小紅帽說到「呀」字的時候,點出的手指已觸及「無命狼」的衣衫,可卻反被「無命狼」先戳了小臂的內側,后又點中了肩頭給制住了。
其實小紅帽一進屋就知道那是「無命狼」而非姥姥,但索性一裝到底讓「無命狼」放鬆警惕而後自己更易得手,是「無命狼」最後問的那個「嗯」字給了十足的信心,反倒先失去警惕的是自己而非「無命狼」。
不光如此,有經驗的都知道一些敵手動手前的徵兆,比方出手前肩頭多少會先動一動,可「無命狼」卻把所有要動手前的跡像全都掩飾得很好,因為總結出了一套「狼行則」的法術,又蒙著棉被,小紅帽上當也就不奇怪了。
這時的「無命狼」自是得意的尾巴撅到天上去了,把小紅帽和小紅帽的姥姥往炕對面的牆根底下一扔,剛要出言侮辱一通,便覺身後有一種壓力出現了。
那是一名捕快中的獵戶,出來走趟差事辦拐帶幼童的案子,沒成想把「無命狼」給收穫了。
「無命狼」走出門口,沖著捕快獵戶露出了一種狼的笑容,但捕快獵戶只看見狼牙齜了又齜。
「我說差爺,今兒個我可沒幹什麼壞事兒。」「是未遂吧?」「那怨不得我,這小丫頭兒剛才把我好一通羞辱,現在我就是替長輩教訓教訓而已。不信就瞧瞧,毫髮無損。」「可我只想抓一個全國通緝犯。」「那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做了壞事了嗎?」「沒證據會下通緝令嗎?」
「無命狼」聽完「噗嗵」雙腿跪地,右手捂著心口,左手揮向天空,仰面呼道:「蒼天呀!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這麼懲罰我呀?我是冤枉的!我冤枉啊!嗚……」
「無命狼」這會兒居然坐在地上哭起來了,可如鬼的難聽哭聲中缺少傷感,更似狼嚎。
捕快獵戶先是一愣,後來發覺自己的心在隨著鬼哭般的狼嚎無律地蹦跳,趕忙收攝自己的心神,手裡的古銅哨棒掄了過去。「無命狼」並沒有止住啼哭,那是一種管用的擾亂心智的法術,「鬼哭狼嚎」,此時也沒有站起,把鞋給甩掉,真如野狼一般四肢著地,用「草原狼爪」的法術里的一著「狼煙四起」,身形先躥起,用雙腳把棒頭給夾住,雙手往棒身上一搭,隨後整個身子躥上古銅哨棒,進而就要用狼爪抓捕快獵戶,這一著叫「引狼入室」。捕快獵戶身子猛然轉動,大力帶著古銅哨棒往地上摔了過去,恨不能把「無命狼」給拍癟了。
「無命狼」飛快地從棒上又躥到了地上,「嗚嗷兒嗚嗷兒」地改變了一下嚎的聲音與捕快獵戶對視著。
這討厭的「鬼哭狼嚎」,捕快獵戶只恨此刻容不得自己堵耳朵,遂又把哨棒「嗡兒」的一聲橫掄了過去。「狼子野心」,不易揣測其深,「無命狼」飛身迎著杯口粗的古銅哨棒縱了過去,看意思還要故伎重演,可這回偏是雙手先握住了棒身,而後是身子再前躥,留著長指甲的雙手雙腳齊齊照捕快獵戶抓了過去。捕快獵戶這回是雙手抓住哨棒的盡頭,身子使勁往後坐,然後身形彈起,用棒子照著「無命狼」的肚腹整個給先掀后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