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八)
「這幾天都吃的什麼?」冷悟情此時在大烏賊的頭頂上問身旁的魚愛媛。
「我有這個,這東西叫『至香魚餌』,有它,魚就直接往我手心裡鑽,要不你的大烏賊魚怎麼奔我這兒過來了。」「應該不是六扇門六寶之一吧?」「當然不是,我自己花錢買的,好貴的。」「還是女捕頭俸銀多呀。」「鳳舞比我多多了,人家是安穩宮,吃皇家飯的。」
安穩宮不是一座宮殿,大內侍衛的職分就是讓皇宮安穩,所以喜歡自稱安穩宮。
「那我覺得也應該。」冷悟情道,「畢竟人家做的事情比咱們的要重要的多。」
魚愛媛此時一看冷悟情,「不錯,現在知道人家的好了。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可就是憋在心裡不說呀?」
「嘿嘿,我說媛媛,你魚捕頭的心懷我實在佩服之至。」「難道此時就該愁眉苦臉不成?漫說我們還在海面上待著,就是還泡在水裡又何妨?冷大哥別忘了我是條『魚』,能到大海里暢遊一番,我想應該是所有魚的夢想。」「可你連泡數日的感覺又如何?」「感覺不錯呀,身上也沒覺得不舒服呀。」「我看是因為他吧?」「誰呀?」「誰?想想誰給你寫的《怪藥方》?」「他那本兒書是為我而寫的?」「反正我看受益最大的人就是你。」「是……是我又怎麼樣?」
最後這句話她說的底氣差了一些,也是,伯講的《怪藥方》里還特意為常游水的人寫了保護皮膚的方子。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現在有誰還在戲夢島上接受訓練?」「到底有誰沒誰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一個人你見到肯定開心。」「誰呀?」「當然是你那個傳授過柔術的大活寶小徒弟。」「海綿寶寶!太好了!真想掐他的臉蛋兒,每次好像都能掐出糖水兒來。對了,還有揪長鼻子。還好想吃他做的西洋夾肉餡兒饅頭。」「我也想呀,不過要不是連日吃的都是海貨,我更想吃伯講的海鮮面。欸,你嘗過他的手藝嗎?」
魚愛媛能沒嘗過嗎?
「海上風浪難測,戲夢島是最近的陸地,我們的選擇沒有錯。」魚愛媛顯然在轉移話題。
「到了島上,咱們再想辦法跟圓使殘使他們聯絡上。一時半會兒他們不知道我們上了島也沒關係,島上有淡水和野果,反正我真不想再喝海貨的血解渴了。」冷悟情說著,用手勁給大烏賊指明方向……
「行了,辛苦了,你自由了。」冷悟情站在岸邊朝著大烏賊道,說罷,和媛媛轉身就走。
可他們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了身後海水「嘩啦」又一響,回頭一看,大烏賊去而復返,其中一條腕足吸著一個海螺,把海螺往陸地上一放,沒進海中離去。
冷悟情過去把海螺撿起,和媛媛相視一笑,二人往島深處走去。
「欸?」魚愛媛首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一條熟悉的大船居然停泊在島邊,而且教中接送教徒的海船上隱隱約約有東瀛武士們背著火槍在走動交談。
「冷大哥,看,霧隱雷藏的船。」「難道是那什麼少寨主此刻也在咱們戲夢島上?」「可又是怎麼過的那入島必經路上的大石陣呢?」「那咱們趕快去看看吧。」
大石陣,可以說是戲夢島的一個關卡,顧名思義,陣里怪石嶙峋,有高有矮有扁有圓,有一部分差不多是一模一樣的,幾乎每天都有人改變其排列的規律,不知道其法的人,在陣里繞個一年半載也未必出的來,曾有高手試過躍上大石從石頭上面進島,但因為地理位置特殊,上面全是低低的濃霧,在石上躍進照舊迷路不說,而且工夫長了還會喘不過氣。
有兩邊的高山這裡本就陰森,再加上濃霧,暗黑中那些怪石如同群魔亂舞,有不少武林人管這裡叫做「噩夢不易醒」。
教眾要想過石陣進島,須教中護法給的特製煙花,上島后朝空中放出,兩位使者就會有一位出來,被引導著才可通過。
冷悟情和魚愛媛上島是事出非常,自沒有煙花,遂也只有自行想辦法了。
冷悟情本想進石陣后,在經過的大石上做記號,那樣就可以不走同樣的路,相當於把石陣中每條路都試著走一遍,但又想島上估計已經發生了緊急的變故,如此試下去,食水缺乏還在其次,要是因為耽擱了而致使教眾們受到傷害,以後又有何顏面在教中立足。
魚愛媛同樣也在思考著該如何過石陣,一連想了幾個法子都被自己給推翻了,著急間陡然想起了那日與伯講在黃兩墓中的土門內,伯講臨危不懼,爆炸連連中危機時刻帶自己沖了出去,憑藉的就是用冷靜的心眼找到了出路。
想到這裡,魚愛媛上了一塊大石,並沒像伯講當時那樣盤膝閉目,她置身濃霧如置身大海。
魚在海中也看不甚遠,那又是如何辨清方向的?
「冷大哥,跟我來。」
說罷,魚愛媛在一塊一塊的大石上魚躍引路,冷悟情隨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