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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案》(七)

  四月初四,難得一次的殺手大會如期舉行,發起之人正是那「江南娃娃」。


  一個大山洞裡張燈結綵盛排酒宴,五湖四海三山五嶽只要干過殺手的武林人幾乎全都到齊了,眾殺手們在「娃娃」們還沒出來前都在宴桌旁紛紛議論,好像誰也猜不到今天開這次大會的意圖。


  只有申恨疑坐在單為他設的獨桌前,瞟瞟周圍的人,看看桌上的酒菜,既不說話,也沒動筷,估計又在「謹慎」著什麼,當然,也許是跟大家一樣在等著這次大會的主角出場。


  沒讓大家等多久,尤又物帶著自己的姐妹們走出來了,嘿,四個年輕的美人打扮得光鮮靚麗,一出來那叫一個搶眼。


  柯闖上和巴踏細並排走在尤又物的身後,看那意思尤又物已用老大的身份讓她們「和解」了。


  尤又物一走出來別的先沒說,徑直走到前面正中間一張供桌前,安菁將一根名貴的檀香點著,雙手送到老大的手裡。


  這時全場立刻肅靜,眾殺手齊齊站起,也包括申恨疑。


  尤又物將檀香雙手橫托,像是手裡的香重如千斤,恭恭敬敬地向供桌上供奉的木雕像拜了三拜,然後又恭敬地把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爐里,接著,巴踏細、安菁、柯闖上依次也恭恭敬敬地給那尊雕像上了香。


  然後,眾殺手也按照前後順序,同樣恭敬地上了香,最後一個是申恨疑。


  那尊雕像看上去形似金光樹的……可絕對不是誰有意去誇大嘲弄,那確實是那個人真實的體形。


  這個人,這個讓眾殺手由衷敬仰奉為「殺手神話」的人,就是「零殺手」。


  「零殺手」是外號,真實的姓名已無人知曉,他是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好殺手,簡直可以用任何東西去殺人,曾把一根頭髮絲射進人的瞳孔里再穿腦,也是唯一一個武功能與「情俠」大人的「地君情淚」劍法相抗衡的人。


  想當初,「情俠」大人用拜「零殺手」為師換取了他徹底地結束了殺手生涯之後,由於他的金盆洗手,江湖裡無人再敢做收錢害命的營生,直到「零殺手」故去,殺手行業才死灰復燃。


  直到申恨疑也回到自己的獨桌時,才有殺手發話道:「我說尤老大,你讓小鴿子發請柬請我們大傢伙兒來到底是什麼事?你就快說吧,要不然大傢伙兒這心裡頭都急出鳥兒來了。」此話一處,免不了帶來幾聲鬨笑。


  尤又物聽罷面不改色,「都很著急嗎?那大傢伙兒不妨猜上一猜。」


  「不會是讓大傢伙兒再選出一位『零殺手』吧?」「你甭放屁了,當今江湖中的哪個殺手能與『零殺手』相提並論,反正在座的無論是誰想當『零殺手』老子都不服氣。」「哎呀,尤老大你就別賣關子了,想幹什麼就快點兒說吧。」「是啊,就為赴你的殺手大會買賣都耽誤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別再繞圈子了。」


  尤又物還是氣定神閑,「大家都該知道,殺手會不常開,不是像開亮鏢會一樣大伙兒攤錢,我們『江南娃娃』可不是有太多閑錢的人,今天的主東並不是我們。請今天的主東。」最後一句話是對巴踏細說的。


  不一會兒,巴踏細帶來了一個中年人,看上去一股怨氣好像不知從哪撒好,就全都掛在了他的臉上。


  「這位仁兄姓黃,跟黃兩有親戚。」巴踏細道,「今天眾位同仁吃好的喝好的,都是人家黃先生出的錢。」


  此時會場中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多半說的是黃兩墓中那些價值不菲的金銀財寶已經歸還了黃家的人。


  「他想殺誰?」這句話竟是申恨疑首先說出來的,有好多殺手意外得很,而也有不少殺手早在意料之中。


  「我要殺sd濟南府的知府,夏遼斐。」黃先生低著頭,咬牙切齒地道。


  「你為什麼要殺他?」還是申恨疑說的,還是既有出乎意料的,又有早就預料到的。


  「姓夏的勾結『冷家四怕』,把最值錢的叛天星給弄走了,實在可惡,我們黃家的人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會場中的眾殺手又是議論紛紛。


  「那他們黃家先找到的是你們四位,你們為什麼不接這趟到手的買賣呢?」申恨疑沖「江南娃娃」又問到。


  「因為濟南府的捕頭『禁碑』郝佳活跟我有乾親。」尤又物道。


  眾殺手中有知道的,郝佳活的父親「金面紅袍二武松」郝用猜是尤又物父親的義子。


  「這回可不單單是郝佳活和濟南府的捕快們在保護著夏遼斐,還有『冷家四怕』四個人外加『裝模扮樣』辛蘑,就是老『心魔』的親傳弟子,而且老『心魔』林暨廣已死在她的手裡。」尤又物看著眾殺手又道。


  這時會場中又開始騷動起來,除了申恨疑差不多都在交頭接耳。


  「那你們黃家打算出多少錢去殺sd濟南府的知府?」這是白公管問的。


  「只要能把夏遼斐殺掉的人可以隨便開價錢,我決無二話。」黃先生道。


  「哦?當真?那我看就我和查大哥勉為其難吧。」白公管笑著沖查子棟道。


  「對贓官我麥城決不姑息,價錢黃先生可以看著給。」麥城道。


  「好,算我一份兒,我給麥大哥打下手去,一起宰了那個禍國殃民的贓官。」華容道道。


  「怎麼?二位要搶生意嗎?」查子棟用尋釁的目光看著麥、華二人道。


  「什麼叫搶生意?這位黃先生說要雇你了嗎?有本事就到時候一塊兒去,誰殺了贓官誰掙這份兒錢。」「那幹什麼呀?一起動手多礙手礙腳呀,不如現在就見個高下,敗了的人省得跑這趟腿兒了。」


  查子棟話未說完已先動手,一拳照麥城的臉打去。麥城坐在那裡一晃腦袋,用腮和肩去夾查子棟的腕子,哪知人家是虛招,下面一腳才是真的,直踹麥城的襠口。幸虧麥城躲得快,坐的那張硬木椅子都被踹得爛碎。麥城一縱又躍回,憤怒的雙拳夾擊查子棟腦袋兩側。查子棟往後一仰身,同時一腿帶起,猛踢對手的小腹。麥城腳步一錯,轉身到了查子棟的一旁,雙拳照他的雙肋砸下。查子棟索性往下一沉,橫躺在地上。麥城飛起一腳,踢他的腰眼。查子棟身形不笨,側身飛起躲過,在半空中探出雙手去扼麥城的脖頸。麥城一掄雙臂格開,進身又一拳……


  「姓華的,哥哥勸你一句,別凈耍小聰明,有本事就自己去殺sd濟南府的知府。等人家開完口說完話了,你在旁邊撿漏兒,你果然是不傻啊。」白公管沖華容道冷言冷語地道。


  「姓白的,要說小聰明我可耍不過你。就算我是等人家話說完了才撿漏兒。可你呢?你是還沒等人家說話,你就把話先說瞭然后你還是在撿漏兒。你高,你實在是高。」華容道的話茬子也夠可以的。


  「得了,都是練家子,就別光在嘴皮子上斗功夫了,比劃比劃吧。」白公管邊說邊抽劍刺去。


  「好啊,我還以為這幾年你光練耍嘴皮子的功夫了呢。」華容道邊躲邊說到。


  此時那邊的麥城掌劈查子棟的頂梁門,另一手拳打對手的肚腹。查子棟一驚,驚得不是此招的招式,是此招的剛猛,沒有硬迎其鋒,不是不敢,而是想留勁,身形往旁邊一躲,一矮身一拳去砸麥城的腰眼,同時另一拳掄起去砸自己的前一拳,這要是砸准了,對手就有性命之憂。麥城的招數由於力求剛猛遂有些用老,撤拳不及格擋,遂猛甩雙臂,借力一轉身的同時身形下蹲,可雙臂掄過去時並沒有掄著敵手,本來腰眼上挨的雙拳改用胸膛來接,總算避開了弱處。查子棟的雙拳當砸在麥城胸膛時,他就立刻知道對手是條響噹噹的漢子,可敵手終歸是敵手,又一招「烏龜猛探頭」,右拳筆直地打了出去,左手一個下勾拳,擊麥城的小腹……


  這邊的華容道與白公管不光是鬥武,文的也沒閑著,從開始到現在,幾乎是每出一招,就斗一句口。


  「欸,姓白的,你那『活棺材』的別號是怎麼來的?聽說你還自號『香山』,自比白居易?」華容道口裡問著,手裡打著。


  「怎麼來的?害怕我的人送的。誰像你似的,也混了好幾年了,連個響亮的名頭都沒有。」白公管同樣也是口裡說著,格開對手的胳膊,同時把在圈外的劍抽回往裡進。


  「我看不盡然吧,害怕你的人怎麼不送個更讓人瘮得慌的名號呢?」說著,「打蛇隨棍上」里一招使出,手貼著劍面往裡進,他的手指去扣白公管的虎口和脈門,「哦……我明白了,因為你的身材像個大柜子。那怎麼沒人叫你『要命的立櫃』呢?」


  白公管先暫停了一下文斗,因為自己的手要倒霉,更因為自己的脈門也同樣要倒霉,另一隻手去抓對手扣過來的手指,同時急答道:「因為你不是東西。」


  華容道撤回自己的手指,同時借一撤之勁,側身甩身,一腳猛然踢出,「這你可就不對了,好好鬥著口你怎麼開罵了?什麼叫不是東西?那你是東西呀?你是馬桶還是夜壺?就看你這身量,也得是大伙兒一塊用的。」


  白公管此時氣得一劍下削華容道的腳踝,「你******才是馬桶夜壺呢。」隨著這句罵,他的劍招也用老了。


  華容道乘此時機,借撤回一腳的力,將另一腳沖著敵手持劍的手使勁蹬了出去,狠狠地說了一句「叫你罵」。


  白公管另只手急切對手的腳面,同時翻上一劍朝他的頭劈去。


  這一招使得有些巧妙,似乎讓華容道慌了,踉踉蹌蹌地勉強躲過,不過眼看敵手迎胸的一劍實難躲過。


  此刻,場中有一片「呀」聲響起,有的是憂華容道的生死,也有的是贊白公管的武功。


  只聽「當」的一聲響過後,華容道之前已經背貼山石壁,可白公管的劍並沒有穿過華容道的身體再刺進山石,他的劍又不是什麼神兵利器,而是華容道早就觀察到山石壁上的天然裂縫,就是要誘使白公管刺這一劍。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剛快速閃身的華容道立刻探雙手奔白公管不及拔卻又不舍的那隻手的脈門。


  在場眾人無一認為白公管還有餘地可反敗為勝,可結果卻是……


  誰也沒想到白公管那柄劍的劍柄是活的,就在華容道靠近了的時候,他使勁一抽劍柄,一股白煙立刻冒出。


  只見華容道在那裡晃了幾晃,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早就快速後撤身形的白公管此時邊得意地往前走邊道:「你以為殺手裡就你聰明啊?」


  那邊的麥、查二人此時還未見上下,可查子棟已觀察到麥城大腿上有血跡滲出,遂不知恥地專攻對手的下盤。


  麥城本來就因傷口重新裂開,步履間大受羈絆,這又被別人發現了痛腳,自然少吃不了苦頭。


  查子棟這會兒一反常態,雙拳和一腳照麥城上半身攻去。麥城被逼得一個後仰身。查子棟等的就是他這個後仰身,剩下的一腳在那攻出的雙拳和一腳抽回的同時蹬出,一下就把麥城給蹬倒了,然後又快腳一踩,正踩在麥城的傷口上。


  麥城痛得冷汗直冒,卻連哼都沒哼出一聲。


  查子棟不解氣,腳下又使勁。


  不等麥城咬牙使出把大腿從查子棟腳下奪出的力氣和招式,一支沒穿著鞋好看的天足踢了一下查子棟正使勁的腘,就這一下把查子棟踢得麻酥酥得那麼受用,什麼力氣都軟了下去,抬頭一看,不是巴踏細又會是誰。


  麥城趁此機會將自己大腿抽回,跳起來剛想再進招,可看見查子棟神魂顛倒的樣子,「哼」了一聲,轉頭不看。


  就當白公管走到華容道的近前想廢他武功的時候,安菁擋在了他的身前。他

  見安菁軟白的面容上似怒非怒的樣子煞是好看,不由得看痴了。


  「把解藥拿出來。」稍微沙啞的聲音更讓白公管銷魂,立刻聽話地掏出了一個小瓷瓶,「給他嗅一下就行。」


  那邊的巴踏細也同樣跟已被銷魂的查子棟說著話,「看不出來,你身材那麼壯,還蠻靈巧的。」


  「那當然了,當初練功的時候我可沒少下工夫,不過你腳上的功夫也不賴啊。你用的是什麼功夫?有空兒的話教教我唄。」「喲,教我可不敢。那我不成你師父了嗎?」「行呀,我就認你當我師傅。」


  巴踏細銀鈴般笑了一陣,「我是女人,『師父』二字可不敢當。」


  「那我就認你做師娘,不,我認你做師姑姑。怎麼樣?您就收了我這個小徒弟吧。」


  這時,華容道「阿嚏」了一聲醒了過來。


  尤又物咳嗽了一聲,讓白公管和查子棟魂歸原位。


  「二位『活棺材』的武功修為果然了得。麥城,華容道,你們在今天的殺手大會上丟了丑,從此不許再做殺手這一行。否則的話,就是跟我們『江南娃娃』為仇作對。聽見了嗎?」尤又物道。


  「小玲,你真的在這裡開殺手會。」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說話聲音。


  這個人一走進來,全場正在紛紛作議的殺手們立刻全部肅靜,因為這是一個比現在的夏遼斐還要難傷害的人,但他們不是懼怕他本人,更多的還是尊敬。


  他的母親曾經說過,「誰敢動我兒子一根汗毛,我要他一條腿。」


  他的妻子曾經說過,「誰敢動我丈夫一根汗毛,我要他一條命。」


  他的女兒曾經說過,「誰敢動我父親一根汗毛,我要他什麼都剩不下。」


  尤又物一見此人立刻跑上前去,撲身跪倒,「爹爹在上,受女兒一拜。」


  柯闖上、安菁、巴踏細也立刻隨著跑上前去跪拜,口稱「尤老伯」。


  「小玲,別的別說了,跟爸爸回去。」尤雷銳說著,上前去拉自己的女兒,「你們也都起來吧。」


  可尤又物往後跪爬了幾步,躲開了父親的手,「爹爹,今天女兒有要事,請爹爹先到後面休息,一會兒女兒再向您賠罪。」她面現難色,心裡忖著是誰給自己的父親送的消息。


  「小玲,你的殺手會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走,快跟爸爸走。」尤雷銳又要上前拉女兒。


  「爹爹,您就先到後面休息吧。」尤又物邊躲邊給柯闖上使眼色。


  柯闖上立刻站起去攙扶尤雷銳,「尤老伯,您看,當著這麼多人,您怎麼也得給尤姐一個面子不是?再說了,江湖中的事不是那麼簡單的,不是說結束就可以結束的。您還是先隨著我去後面歇歇吧,我慢慢再跟您說。」


  尤雷銳看了看場中頓覺無奈,搖著頭嘆了口氣,隨著柯闖上走了。


  等父親走遠了尤又物才站起,一旁的黃先生走了過來,「我看那個臉上不紅又不白的人比較適合這次的營生。」


  「『燙冰』?」尤又物一愣,「他雖是綠林中有名有姓的腳色,可對殺手這營生並不是十分熟悉。」


  「我覺得他很沉穩。」「那是因為他多疑而不願輕舉妄動。」「曹操也多疑,不也是一代奸雄嗎?而且我還覺得這個人沉穩中透著鋒鋩。」「他就那樣,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所以他的外號才叫『燙冰』。」「該冷時冷,該熱時熱,總比有冷沒熱有熱沒冷的人強吧?」「那黃先生是非他不可了?」「反正我看他行,就是他了。」「那好吧,黃先生是主東,您說了算。不過……」「沒什麼『不過』,他要是殺不了夏遼斐,我出錢再辦一次殺手大會就是了。」


  尤又物聽罷一笑,「黃先生已經決定了,這次的營生交給申先生來做。」她向場中宣布到。


  最不樂意的自然是那兩口「活棺材」,可自知不是申恨疑的對手,只得悶不做聲。


  既然營生的人選已經有了,殺手大會自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眾殺手說說道道地也就散了。


  「這叫什麼事啊?費了半天的勁,買賣還叫姓申的搶走了。那白公管也夠可氣的,連個屁都沒敢放,我竟然跟這種人齊名,真******丟人。」查子棟邊走邊抱怨,「不過能看看『江南娃娃』們養養眼,這次也不能全算是白來。」


  就在他正想著怎麼才能跟「娃娃」們再有機會套套近乎時,突然腳下一軟,掉進了一個大陷坑裡。


  「他奶奶的,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竟敢害老子。」查子棟邊氣罵邊用輕功上縱,可頭上立刻就有一大堆土落下,其中夾雜著一個小石子,怎麼那麼巧,正中他的頭頂心,一下就讓他昏落坑底。


  不一會兒,這個大陷坑就被土添平,有一個人還快速地在土上栽上很多萎花枯草,看那花草的間距就知是位精通栽種的高手。


  「你既然號稱『活棺材』,也就不用裝殮你了。下輩子你就是做個『活尿盆』,也比今世要好。」栽種高手朝添平的陷坑道,語氣中略有惋惜,還帶著幾分自責,可臉上卻是一片安然。


  其實這位栽種高手一直就在旁邊,之所以查子棟沒有看見就因為這一份安然讓他與大自然融為了一體,這位栽種高手就是當今月尊教三大護法之一,「天然」查賞田。


  「你不是早就答應過我要棄惡從善脫離殺手這一行的嗎?」「可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簡單,光查子棟那小子就不會放過我。」「你怕他幹什麼?你只要痛改前非,我跟冷鏢頭去說,可以讓你到我們海天鏢局來。我就不信查子棟敢跟我們鏢局為仇作對。」「可防的了一時,防不了一世。我總不能一輩子躲在海天鏢局裡吧?」「你如今怎麼變得那麼懦弱了?當初你選擇當殺手的時候怎麼不這樣呀?大不了我替你把查子棟給殺了。」「沒用的,那還有別的殺手呢?只要有『江南娃娃』在殺手這一行里把持大局,其他的殺手就誰也不會放過我。」「你少找借口了,我看你是鐵了心要干一輩子殺手。」「萋哥,我就是擔驚受怕。」「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有什麼可怕的?就算你被他們害了,只要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心,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萋哥,你說的倒輕巧,敢情死的不是你。」「那誰讓你當初幹這一行來著。你不是跟我說你沒殺過好人嗎?公道自在人心,大不了我保護你一輩子,這總行了吧。」


  聽到這裡,白公管感動得熱淚盈眶,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萋哥的大恩大德恩同再造,您就是我白公管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我白公管永世不忘。」說完,他就要給白萋磕頭。


  白萋自然要去扶他,可突覺事情不對頭,但是為時已晚,一支緊背低頭花裝弩中的暗器正中他的右肩頭。


  「你……你……」「我什麼?從小到大我處處都比你強,可你就是給姓冷的當個奴才也比我露臉。憑什麼?如今我在殺手這一行里干出名堂來了,你卻讓我退出,還說是為我好。我呸,你是嫉妒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活棺材』的厲害。」當白公管說完最後一句頭三個字時劍已沖白萋攻出。


  白萋右肩頭受傷只好左手持兵器招架,可他又不是左撇子,運用起來自然彆扭。


  此時白公管一劍刺出,正是白萋的要害。白萋舉銀刺一砸,氣惱和憤恨讓力量增加。白公管當真不顧親戚關係,一劍猛抽回,反手又一劍划白公管的面門。白萋稍微遲了片刻,差點讓這一劍劃去一個眼珠子,而且還被逼得倒退了一步。白公管又翻過來一劍直取中宮。白萋不顧,兵器憤怒刺出想硬搶先機,可必定身有羈絆,還是慢了幾分。白公管蹲身一躲但劍仍往前進。


  沒辦法,白萋只好又退了一步。


  看來白公管今天定要取白萋的性命,跟身又進。


  白萋索性連退幾大步,然後大力將銀刺擲出,正中劍的護手,白萋本意是此時覺得使兵器跟白公管斗有些吃虧,將他的劍擊落,在拳腳上勝算或許大些,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銀刺擊中后,劍的護手一動,立刻沖自己噴出黃白兩股煙。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人驟然出現在二人之間,又像是原先就站在那裡已經不知多久了。


  這個人使勁一吸,那兩股煙就分別從這個人的鼻孔中鑽入,可馬上又從鼻孔中噴出,比從劍的護手中噴出得還快,兩股煙被同時射進了白公管的鼻孔中,後果自然不問可知。


  「『人星』家奴白萋謝過查護法救命之恩。」白萋恭然行禮。


  「我這次來本是為了讓麥城和華容道入教的事情,順便料理了些家事。這是你自己的家事,你看著辦吧。」查護法邊說邊拔除了白萋肩頭上的弩,順手上了些好葯,手法之自然順暢無語可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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