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十)
豐大劍客和老太公的高足們接受了郎自伴說的話。
「眾位要動手,一定要等我進堡以後再動手。」
全喜智留下照顧須老爹,其餘四子隨同豐大劍客這日早上來到了詭道堡外,其實他們曾經建議過豐大劍客夜間潛入偷襲。
「我不喜歡。」這就是豐大劍客利索地回答。
「停下。幹什麼的?」在高高的崖壁上連下來一條長長的鋼管子,這個人聲就是從管子里發出來的,「是來雇凈兵的嗎?」自己用問題回答自己的人又道,「留下拜匣。回去聽我們的信兒。」
「我們沒有拜匣。」「巧綿女」強妙娃對著傳話的鋼管子說到。
「沒拜匣你還雇什麼兵?懂不懂規矩?走,走,走,回去準備好拜匣再來。我可告訴你……」
崖上說話的人就在快不耐煩的時候,豐大劍客在一丈五尺外就讓他喪失了反抗能力。
四子走進了兩崖中的山谷,由強妙娃在前開路,孫炎黃、庄運富、康隨心依次魚貫而入,沒走多久,強妙娃覺得有異,朝三師弟一使眼色。
康隨心立刻把身形貼到了右面的山壁上,仔細聽了聽,運起自己師父創出的「無病呻吟」的功夫,「哎呦」聲連連發出送了進去,立刻有人倒地的聲音從山壁中傳出。
強、庄二人用兵器撬開了掩飾成山壁的石門,「老鴰」孫炎黃第一個走了進去。
一個倒地的凈兵,一把椅子,一根延伸到不知何處的繩子,想來應該是示警用的。
「他只能從山壁的縫隙中觀察外面的動向。」仔細看著石門的強妙娃道,「看來他的眼力絕不會弱。」
「外面盛傳的凈兵果然不是吹的。」庄運富道,「而且他在沒有確定前不敢貿然拉繩報警,那『狽帥』令狐幕操制軍果然有一套。狼狽為奸,狼無狽不奸,『狽之元帥』就更難對付了。」
「大家必須加起十二分小心,不怕他們早有準備,就怕遭了暗算就不合算了。」孫炎黃警告師弟妹們到。
「是,大哥。」強妙娃、康隨心和庄運富禮敬地異口同聲。
就這樣,一路以里相隔的暗哨、明哨、遠哨、近哨、流星哨都被四子並沒「大動干戈」地弄成了啞哨。
一路上,山路彎彎崎嶇坎坷,一般的軍隊要是進來作戰不亞於登天,可忖來要是凈兵在家門口阻擊,應該就如家常便飯。
當四子來到堡門前的時候,遠遠的就引起了堡牆上凈兵的警惕,但由於沒有接到前面崗哨的報信,所以還沒有多大的敵意,都在等著四個人出示最前面那道崗發放的憑信,以為堡里又來生意了。
詭道堡的大門同樣引起了孫炎黃的注意,那堡門竟然立在一個光滑大斜石坡的上面,右面的一扇是個大象棋盤,左面的一扇是個大圍棋盤,他略微端相了一下,兩扇大門上安設的分別是古棋譜殘局中四大名局裡的「千里獨行」和北宋宋星河曾經在河南擂鼓山擺下過的珍瓏棋局。
工夫不能耽擱太久,四子事先早已定下惑敵之策,此刻依計而行。
只見,四子居然在詭道堡的門前,自己人跟自己人二對二地打了起來,就像在給守堡門的凈兵們賣藝一般,弄得他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也就是三招兩式,也就是令他們這短短的起疑,康隨心快如鬼魅躥上高坡直直地縱起。
強妙娃亦是不慢,緊隨而至坡上,也一個高縱。
由於堡門堡牆太過高大,康隨心無法一縱而上,可就在他這一縱的勢道還未完結之時,伸手一托強妙娃,讓她借力上升,進而到得堡牆上。
凈兵們果然不愧是身經百戰,一下子就回過神來,見一女子已經上來了,兩個槍手和三個刀手立刻圍了過來,但不是一味拼殺,用手中傢伙往敵人身上所指的地方,都是為了容易讓己方的人活擒住來犯之敵,這足可見詭道堡不同於普通的山寨強盜窩,令狐幕操訓練的兵丁絕對可以用來征戰沙場。
強妙娃的兵器是一把大剪刀,一招就鉸下了兩條木杆槍的槍頭,又回手一揮,三把刀和三個人一同滾落在堡牆上,趁此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線,不是普通的縫衣線,那是「仙蠶」吐絲,由老太公親手紡成的,喚做「生機一線」,
她把生機一線往堡牆下一甩一抖,孫炎黃立刻就出現在了凈兵的眼前,一把彎把拐杖在手,兵器所至就是人倒刃毀。
強妙娃與大師兄並肩作戰,一批批上來的凈兵被一次次地敗下,正要再甩生機一線讓康、庄兩個師弟上來,可驟然發現凈兵正在有秩序地退下,只片刻就是個乾淨,這時堡牆上兩邊轔轔的車軲轆聲響起,高大而布滿鋼錐的盾車從兩個方向幾乎嚴絲合縫地從兩邊的甬道被推了過來,而盾車後面則是凈兵的「槍林」。
孫炎黃掄拐杖上前奮力擊打,也只是弄出一串串火花來,而後只得先行退下。
就在兩架可怖的盾車距離越推越近,孫、強二人捨不得前功盡棄的時候,一位如天外飛仙般的人物用「低騰雲」的高妙輕功降到堡牆上,「鏘」、「鏘」兩大劍就劈開了大盾,直驚得推盾車的凈兵亡魂皆冒,來人正是豐大劍客。
豐大劍客一路破崗拔哨,還得說人家,要知道,山上本來就崎嶇難行,那些由詭道堡大堡主布設崗哨的位置更是險絕之地,連經過特訓天天必上到其去的凈兵們回回也是費勁。
此時來至此間正好解了這二子之圍,豐大劍客用目一掃,此地乃是一座碩大的瓮城,肚腹兩邊貼著天然形成的山壁而砌,其況可說是佔盡了地利,天下易守難攻之地當屬「詭道」。
那二子也被生機一線帶上,四子一同見過豐大劍客。
在兩邊的「槍林」凈兵擲出所有長槍未奏效果后,雖驚而不亂,迅速清走了已經對他們沒用了的破爛盾車,將瓮城上左右兩邊通道厚厚的大鐵門關閉,依仗堅固的屏障,調集來了不少弓弩手,大鐵門上面和下面的箭孔中勁弓硬弩一起迸發,大有想用弩箭就將人活埋之勢。
豐大劍客和四子撥打鵰翎的同時,那三子撿起了堡牆上散落的凈兵傢伙,強妙娃拿出了飛針,只要能打得著的就一通招呼,很少有倖免的,但饒是如此,箭勢的威力仍不減多少。
強妙娃看了看對面的距離,一捻生機一線上穿的鋼針,可不是現穿上的,生機一線上穿了鋼針就是她的兵刃,叫「飛針快線」,這時只見手中的鋼針如電光火石般激射而出拉出一條光線,一下命中對面垛口下的石縫裡。
四子讓豐大劍客先過,豐大劍客不允。
只好孫炎黃第一個過,他用拐杖一鉤生機一線,很快就滑過去了,一縱到對面的堡牆上立刻又與凈兵交鋒一處。
而這時,又一隊弓弩手已來到瓮城底,用魚尾利鋒箭想射斷那個過城線,可沒用,即使射中細細的生機一線,也只是彈開了而已,遂他們就一邊繼續射線,一邊射過線的人。
第二個是康隨心,他把自己的兵器鐵板凳豎著放在線上,自己則雙腳踩上長板凳,滑去時,左右搖擺身體來找平衡,還要提防各個方向射來的箭矢,不過也不慢,就在快到了的時候,對面的堡牆也出現了一隊弓箭手,但康隨心一個「鬼吹燈」,就讓一個持弓搭箭已對準了他的凈兵睜不開眼了。
上得堡牆,他與大師兄一同對付如海浪般進攻的凈兵,先是用「鬼打牆」的功夫弄迷糊了幾個凈兵,差點讓他們自己打起來,不過那也讓他們自亂了一陣,後來又用「鬼上身」的功夫,擒住一個凈兵,看似是個小頭目,雙腳鉤住他的腳踝,雙手抓住他的雙手拿著自己的鐵板凳,這樣去進攻別的凈兵,很讓他們瞻前顧後。
庄運富第三個過去,他的兵器是一柄鐵蒲扇,他用蒲扇柄與蒲扇面相連的地方搭住線,雙手抓緊扇柄和扇面一滑而走,其間用雙腳蹬踢來矢,偶有射到身上肉后的地方也不在意。
強妙娃也在幫他,一把把的飛針,「仙雨刑罰」,「刺蝟卸甲」,兩手罕見的暗器手法擊退了對面不少的射手,這時一直拿在「巧綿女」左手裡的線頭被人接了過去。
「你速速過去。」手中古長大劍擋著各方箭雨的豐大劍客怕她再跟自己客氣。
強妙娃謝過,迅速地又穿了一根飛針在生機一線上,揪著針飛滑而過,還用其它的飛針擊落了十幾支勁箭。
豐大劍客見四子都已到達對面,一個縱躍飛身而下,大劍舞如堅盾,在身形下落有一丈之時,拿著線頭的那隻手微一使勁,「呼」的一聲,借著有限的力道來到四子中間,又一使勁,將飛針快線收回交於強妙娃,「不要與他們戀戰,走。」說著,豐大劍客斬下一塊女兒牆的磚石,提起孫炎黃和庄運富一躍下堡牆。
與此同時,強妙娃又打躺下幾個妄想偷襲的箭手,也拉住三師弟跟著豐大劍客縱下。
離地面還有四丈上下時,豐大劍客一蹬還未落地的磚石,往斜下方躍出幾丈落地。
強、康二人離地三丈有餘時,她抖手用飛針快線捲住了遠處一棵大樹的粗枝,一拉一拽,二人平安落地。
落地后,四子齊齊將下落時接住的鵰翎箭盡數飛向還在開弓的堡中凈兵。
雖然已進到堡中,但也僅是開始,一隊手持流星錘的凈兵正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