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幕雲軒。
梁致遠當年送給蘇幕嫣的結婚禮物。
取『雲山』的『雲』和『幕嫣』的『幕』為名。
這裡環境清幽,空氣極好。離市區不遠卻又遠離塵囂,每年放了暑假,梁致遠和蘇幕嫣都會帶著他們『兄妹』倆來這裡小住幾天。
那時的他們,那樣開心和快樂。
那時的一家人,是那樣的幸福和甜蜜。
往事如煙,抖落一地風塵,歲月終是落花流水兩無情,時光總是太匆匆。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景緻,瓔珞的心如海上漂泊的浮萍,隨波逐流。
君陌陽跟她說這個地方完完全全屬於她之後,左憶恆的律師便已經給她發了律師函,希望她抽空去辦理一下交接手續。
不知是不是手續沒有交接完,她總覺得這裡存留著左憶恆掠奪的氣息。曾經無比留戀的地方,此刻她不想再呆下去。
她再次轉頭,冷冷的看著左憶恆,略帶幾分蒼白的唇瓣輕輕彈開。
「左董事長,今天我是為了我父親來的,如果你一定要拿救你妻子做交換的話,那對不起。我做不到。」
將心比心,誰有這樣的氣度去救一個屢屢傷害自己的前男友的妻子。宮冥雪三番兩次的置她於死地,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害。
現在,他居然為了她的生死仇人來求她,還拿父親最後的影像做交換。
這是多麼大的諷刺!
瓔珞的心一寸寸冷下去,身上的風衣不足以抵擋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寒涼。風吹動她的長發,飛舞的桃花環繞在她周遭,平添幾分零落。
左憶恆插入口袋中的手一點點捏緊成拳,早就千瘡百孔的心痛到麻木,他抿了抿唇,終於再次開口。
「珞珞,不論是『左氏』還是『梁氏』,它都是乾爹一手創立起來的,不是嗎?」
瓔珞的唇角勾出冷然的笑意,旋渦中盛滿冷冷涼意。
「左董事長這是糊塗了嗎?我爸爸一手創立可是『梁氏』,七年前早就不復存在,已經被人更名換姓。現在的『左氏』是你親手創建的,和他有何關係?」
左憶恆似乎並不理會她的譏諷,目光深遠,看著盛世雲山的方向。
儘管他的心在滴血,但他還是堅守著七年前的承諾,不為自己辯解,只是盡最後一絲希望勸說。
「珞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乾爹當初是怎樣白手起家的,他付出的心血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更多。」
「珞珞,請你相信我,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不論我做什麼,不論現在的公司姓『梁』還是姓『左』,我都是為了守住乾爹的心血。」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瓔珞心底愈發寒涼,他狼子野心,將『梁氏』據為己有,居然大言不慚的說是為了守住父親的心血。
「左憶恆,你真的好無恥。」
聽到她咬牙切齒,從心底里發出來的譏誚,左憶恆眉心擰成川字,溝壑之中透著萬分的無奈。
烏雲直抵幕雲軒的上空,黑沉沉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不一會兒,空氣中竟漂浮起一層淡淡的細雨,絲絲細雨飄落而下,雲幕軒氤氳起一層淡淡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