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十年又何妨

  若是平時,君陌陽肯定直接無視她的話,然後掉頭就走。可眼下這樣的情況還真讓他狠不下心來。


  可他也做不到說謊,欺騙她。


  明天,他自然不會過來。


  後天,他要去雲山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夫人和兒子。


  再來看她,還不知是幾時?

  既然給不了她未來,那就不要給她任何的希望。即便是善意的憐憫,他也說不出口。


  見他沉默,如冰山一般的站在她的病床前,權兮舞滿懷希冀的眼眸里光亮忽然暗下了下去。


  唐懷安見狀,連忙走到君陌陽身邊,對著權兮舞溫淡的笑了笑。


  「兮舞,你好好休息。陌陽有時間就會過來看你。」


  「好。」


  權兮舞的嘴角勾了勾,暗下來的眸光又慢慢被點亮。心裡卻十分沒底,她知道這或許是唐懷安安慰自己的話,但卻給了她很大的希望。


  君陌陽掉頭瞟了唐懷安一眼,眼中射出來的涼涼光線,唐懷安又怎會體會不到?


  他只不過有點心疼權兮舞,君陌陽的一言一行都成為了她生活向左還是向右的指引標。


  剛剛他的沉默,她差一點哭了出來,那暗淡的眸光剎時失去對生活的嚮往。


  這個時候,拋開一切紛紛擾擾,讓她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不論輩分,年歲上他也比君陌陽長兩歲,他這樣說也算是互給了雙方一個面子。


  「陌陽,我們就不打擾兮舞休息了。」


  君陌陽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應下,其實他早就想走了。抬腕看了一下時間,時針已經準確無誤的指向了十二點,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屬於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


  新的開始。


  新的計劃。


  他從來沒有這樣熱切的盼望著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權兮舞讓他又想起了魂牽夢縈的梁瓔珞。


  她的傷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是不是也像權兮舞這樣,熱切的盼望著自己去看她。


  轉身之際,他低頭突然對著權兮舞說道。


  「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


  權兮舞蒼白的臉撲上一層紅暈,語調雖然嚴厲,可卻是他這麼多年來真真正正對她說的唯一一句讓她暖心的話。


  年少時見他第一眼,便在心中種下執念。


  為了他,她等了兩個十年。


  執念再起,再等十年又何妨?


  「好。」


  權兮舞嬌羞的應了一句,便目送著離開,望著那挺拔而又料峭的背影,緊緊拽住床單的左手終於稍稍鬆懈下來。


  [陌陽哥,你終於知道關心我了。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

  君陌陽一行人剛走到門口,便看到權棣扶著冷渝慢慢走了進來。


  權棣的臉色鐵青,睿厲的眼神看向君陌陽,猶如千萬把刀子,恨不得生生將他剝了皮,然後千刀萬剮,才能平息他內心的憤恨。


  君陌陽冷峻的臉上依舊無風無波,沒有絲毫的懼怕。他沉聲打了一個招呼。


  「權司令,權夫人。」


  這樣涇渭分明的稱謂讓權棣的臉上更添幾分怒意,本就鐵青的臉更加陰沉。按輩分,他該叫他一聲『舅舅』。


  權琬雖為繼母,可對他視如己出,甚至一次意外小產之後,便沒有給君家再添任何子嗣。


  可他就像養不親的狼,從小就對他們充滿了深深的敵意。


  唐懷安生怕雙方起衝突,連忙對盧清河使了一個眼色。盧清河立下會意,趕緊對著權棣說道。


  「權司令,麻煩您跟我去一趟辦公室,我有事對您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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