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胡說……

  「好,好,爸爸媽媽就在外面,你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們。」


  冷渝的感情雖然一直一帆風順,但她的堂妹當年經歷得一切,讓她深深體會過那份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傷痛。


  後來,堂妹還是嫁給了自己心儀的男人,但這麼多年過去。每次見到她,她總是跟她抱怨,說當初不應該那麼任性,不該在一棵樹上吊死。


  「媽媽,你和爸爸回去吧,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


  攀爬了幾步就累得不行的權兮舞一下癱坐在樓梯上,哽咽著對著冷渝說道。


  冷渝又豈會放心讓她獨自一人留在這裡,但又擔心再和她強拗下去,她情緒會更加失控,所以她滿口應下。


  「好,好,媽媽和爸爸先回去,小舞,你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明天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嗯……」


  權兮舞的眼角滾下大顆的淚珠,無聲的滴落在木質樓梯上,心碎如燈滅。


  掛斷電話,她掙扎著起身,一步一步朝著自己的卧室走去。


  坐在梳妝台前,她的胸口起伏的更加劇烈,滿目風華的雙眸暗淡無光,因淚水的浸泡而稍稍浮腫。


  她慢慢卸掉頭上的鑽石發卡,取下價格昂貴的首飾,然後一點點將妝容清理乾淨。


  失去濃妝的遮擋,漸漸露出她本來的面目來。


  她天生麗質,素顏自然也還是別有風味的。她不愧是京城名伶權琬的侄女,卸了妝的她和姑姑很有幾分相似。


  她將身上的禮服脫掉,赤足走進了洗漱間。


  打開熱水蓬蓬頭,她閉上眼睛,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自頭頂傾瀉而下。宴會上發生的一幕幕又開始在眼前輪番播放。


  「啊!!!」


  她拼勁全身的力氣撕心裂肺的大喊一聲,一直緊捏的雙拳狠狠砸在牆面上,鮮血衝破肌膚溢了出來。血腥之氣瀰漫在潮濕的霧氣里,水流有聲,痛意無聲。


  淚再次劃過嘴角,咸澀的味道讓她差點嘔吐起來,她撫住心口,緩緩蹲下,雙手抱頭,大聲的痛哭起來。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直至哭到全身都沒有了力氣。


  「不,陌陽哥對我不會這麼絕情的,一定是那個女人,是她慫恿陌陽哥……」


  癔念一旦打開,便再也無法關閉。


  雖然那只是一個背影,她卻好像看到了整個人,看到了那張嬌俏的臉,幻化出來的那個人對著她冷笑,滿目譏諷,耳畔隱隱聽到。


  「權兮舞,你的陌陽哥是我的,是我的……」


  「不,你胡說,你這個賤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權兮舞撐著牆壁起身,魔怔一般對著空氣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腳底突然一滑,整個人直直倒了下去,後腦勺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磚上,痛得無以復加。


  她掙扎想要爬起來,可全身綿軟得沒有一丁點力氣。不知道被熱水沖刷了多久,她才慢悠悠恢復一點點力氣,腦海中殘存的念想還在繼續演變,那個被她幻想出來的女子還在對她譏笑。


  那抹刺眼的笑意強烈的衝擊著她的內心,高貴如她,又怎麼能這樣輕易就放棄。


  [不,陌陽哥是我的,是我權兮舞的。此生此世,他要娶得人只有我。]

  鬥志被點燃,行動被激發。


  她慢慢的起身,將自己沖洗乾淨,換了一件乾淨的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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