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得罪了蠱師(一更)
「先把大門關上。」姜沉魚說道。
「先關門。」眾人不知道她為何這麼說。
姜沉魚面無表情的說道:「壞消息就是……此蠱並不是尋常的蠱,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來說,具有感染性,就像是一種疫病,在某些情形之下,是會給人傳染上的。」
聞言,年輕掮客臉色變了,他是和風水師打過交道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都聽說了不少,而且華夏的風水師都不打妄語,不禁結結巴巴道:「姜大師,您……您確定?」
「嗯,確定。」
「我們……」
「凡是接觸過鷹王的每個一人,都有可能會出現問題」
「什麼……居然會這樣?」眾人驚惶。
其他的人面色頗有些差,尤其是青幫的諸人,臉色一個個的都變了,鷹王犯病的這幾年他們都是見過的,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誰也不想變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該死的,這蠱,太缺德了。」
「他媽的,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下的蠱,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我把他祖墳都挖了,讓這種人徹底的斷子絕孫。」
梁蹺的臉色頓時不大好了,今天,他只是回來了一趟,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還會碰到未知的危險,這些都讓他很不習慣,他是一個音樂人,每天所接觸的都是優雅高貴的東西,這兩日徹底打破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他已經很不喜歡青幫了,而且比起打打殺殺的青幫,這些風水師更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那這些艾葉草裡面的蠱蟲是不是活的……」梁蹺蹙眉問道。
「這些已經是死去的蠱蟲,付之一炬就好。」姜沉魚的語氣很柔很淡。
「活的才能傳染?」
「嗯。」
姜沉魚站在那裡,神情淡淡的,冷冽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殺意沸騰的面孔。
幾乎每個人的面色都很糟糕,緊張得脊椎都綳成一條線的樣子,恰是人心惶惶。
季凌羽雙手抱臂,平日看似溫文爾雅,現在也是情緒外露的看著少女,幽深沉靜的眸子波光流轉,沉吟片刻,又道:「那麼我問你,你的好消息又是什麼?」
姜沉魚端起旁側的茶,怡然恬靜的輕啜一口,眾人的心七上八下的。
少女接著道:「好消息就是,這蠱毒也是可以預防的,現在你們每個人都要接受一次預防。」
眾人不明白,「什麼意思?」
姜沉魚接著解釋,「因為尋常人接觸了蠱物一個小時都沒有關係的,只要不是長年累月的接觸,亦或是不要在近處接觸活體即,但是以防萬一,我還是準備一些防止蠱毒的藥物,你們都用手去觸碰,每個人只要碰一下即可,除非天天接觸的人,不要接觸時間太長,可保你們無事。」
「姜大師,你是說可以和打預防針一樣?」二姨太出言問道。
「是。」
這時候,姜沉魚命令海怪與黑金剛抬來了一個瓷盆,將桌子打開,擺在中央的地上,盆子置於上,在裡面放著透明的液體,姜沉魚拿起了一支狼毫筆,取出了黃色的符篆,接著打開了紅色硃砂盒子,用毛筆尖沾取了一些硃砂之後,提筆繪出了符篆,接著丟入到了盆內。
姜沉魚在香爐點燃了三柱香,那香帶著濃濃的氣味,那是葯香。
海怪與黑金剛在裡面放了一些中藥,每個人都上前浸泡了三秒,大家三五個上前,十分小心。
「姜大師,我們真的沒事?」
「嗯,你們絕對沒事。」
姜沉魚的話語一落,諸人都微微的舒了口氣,二姨太也撫著胸膛,深深吸了口氣,「沒事就好,都沒事就好,他們可以散了?」
「都先別散。」姜沉魚已經直起身子,伸出手指,指向傭人中的一個臉色不濟的婦人,那婦人長相尋常,放入人群中很容易忘記她的長相,姜沉魚勾起嘴唇道:「海怪,黑金剛,把她抓起來。」
海怪與黑金剛虎目圓睜,立刻飛身上前抓住了婦人。
「等等,你們為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法了?」那婦人的臉色煞白煞白,被海怪按在地上,緊緊的咬著牙關,依然是一副絕對不死心的樣子。
「老實一些,給我閉嘴。」海怪狠狠按住了婦人,目光凶煞。
二姨太一驚,不解道:「姜大師,她是我這裡的老人了,您為何抓她?」
眾人看到了這一幕,不由詫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婦人也是一副驚惶的樣子,「姜大師,我哪裡錯了?」
姜沉魚嗤的一笑,「你這婦人嘴很硬,好個不到絕望的最後,就絕不會放棄,可惜,收起你這張虛偽的面孔,別再演戲了!」
姜沉魚上前了兩步,目光帶著淡淡的不屑,「讓我來解釋一下為何要抓你的緣故吧?首先,我剛才的那些話,其實都是有目的性,既然我來給老爺子治病的,當然要治得圓滿,治得沒有後顧之憂。」
眾人瞪圓眼睛,等著姜沉魚的下面的話語。
她風情淡雅,眉目瀲灧,淡淡道:「我知道,下蠱與詛咒不同,蠱蟲如果沒有親近的人,很難被放在人身上。所以我判定這所別墅里肯定有內鬼,那麼,先前在我說話的時候,你們每個人的表情,每個人的動作,我都留意了一次,我知道,始作俑者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婦人依然不死心,「姜大師,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姜沉魚款款道:「剛才我說最後那些話的時候,告訴大家此蠱可以預防的,於是幾乎每個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間放鬆了,唯有你的目光是驚慌無比的,這說明一個問題,因為你接觸蠱物的時間最長。所以說你這婦人肯定不是如表面那麼簡單,那蠱蟲也就是你放上去的,在你的房間肯定還有飼養蠱蟲的催發物,你可敢讓人搜你的房間?」
「我……我……」
「還有,我已經告知每個人,只能浸泡三秒,你的手放入在裡面的時間一定很長,我的符篆與中藥會令人肌膚染成綠色,短時間無妨,所以旁人的手都是白色的,而你的是綠色的,對不對。」
「……」婦人咬緊了嘴唇,知道自己根本無法狡辯。
海怪拿出她的手,展開來,對方的手浸泡了很久,大約已是三十秒以上,所以泛出了淺綠色。
這時,其他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姜沉魚小姐說出的話,做的事情,果然是有一定用意的。
梁蹺呆怔的看了姜沉魚片刻,沒想到她居然會留有這麼一手。
他接觸的高中女生很多都是美女,且都是胸大無腦的類型。
她這麼的聰明,真的是自己十三中的學妹?他真的對自己這位校友充滿了欽佩之色。
眾人也對少女做事的作風佩服不已。
「找到了,我們在她屋中找到了這些。」很快華哥帶著小弟,從她的房間里找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還有一些泰國文字的東西,就像是一種飼餌。
「禍害,你這個禍害,鷹王對你那麼好,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二姨太忍無可忍的衝上去,左右開弓,狠狠得打了她十個下巴掌。
「我錯了,真錯了。」婦人瑟瑟發抖,哭哭啼啼道:「二姨太,那些是有人給我的,說我兒子就在他們手上,我是被逼無奈的。」
「那是什麼人?」華哥冷冷問道。
「我不清楚啊!只是打電話說我兒子被綁架了,讓我照他們說的做。」婦人的嘴唇不斷顫抖著。
「住口,你這個惡毒的賤人。」二姨太伸出手狠狠地打了婦人幾巴掌,「被逼無奈你可以給我們說啊!我就是養一條狗,也不會這麼反咬一口的。」
「吃裡扒外的東西,拖出去,打死了,丟到海里去。」華哥冷冷道。
婦人立刻被青幫人拖住了手腳,朝著外面拖出去,她立刻凄厲的哭喊著,「二姨太太,我知道錯了,饒命啊!饒命啊!」
有人迅速掏出了槍支,幾槍就打在婦人的四肢,身體如同開了花一樣,最後一槍瞄準了婦人的腦袋,「砰」的一聲爆頭。
血花四濺,梁蹺側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雖然他是鷹王的血脈親人,但是很不習慣青幫的做事方式。
季凌羽見怪不怪,而且他在戰場上見過太多的死人,習慣了硝煙味,已經淡然了。
地上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姜沉魚面不改色,忽然道:「剛才,我看到臉色驚惶的……還有其他的人。」
她抬起眸子,看向人群中。
這時候,兩個男子對上姜沉魚的目光,立刻哆嗦了一下,迅速身子朝後一躍,速度極快的跑著,衝下了樓梯,然而他們卻沒有想到剛剛動彈的一瞬間,一道白色的影兒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但見姜沉魚抬起拿起了弓弩,啪地一箭射去,連續兩次,毫不拖泥帶水,最終兩個人都被釘在了地上。
姜沉魚目光淡淡,這些旁人的家事,她本來就懶得去理會,不過,她還是送佛送到西,語氣散漫悠閑地說著,「老爺子真是御下不嚴,身邊背叛的人看來很多。」
「你們兩個人,為什麼背叛?」華哥的臉色已經極為陰沉。
「華哥……我們錯了,真的錯了,我們賭錢的時候賭輸了,欠了高利貸,我們的家人也受到了威脅,可是我們真的沒有見到是什麼人,只有人在電話里指使我們去做,讓我們找到鷹王身旁的老媽子,把她控制起來,她的兒子就是我們綁架的。」二人的臉色蒼白無比,硬著頭皮說著。
「可惡,你們兩個王八蛋,全部活著剁了喂狗。」
「饒命!饒命啊!」二人已經嚇得痛哭流涕,臉色發青。
「先等等,對方隱藏的太深,我可以讓他們配合著卜算一卦。」姜沉魚慢慢開口。
「先等等。」華哥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他知道鷹王在年輕的時候得罪了太多的人,想要從中找出幕後指示,真的不容易。
二人被丟到了姜沉魚的面前,姜沉魚拿出了三枚硬幣,丟入在二人眼前,「不想死,就拋三次。」
「擲,我們擲。」二人連連點頭。
「擲的時候想清楚,自己賭博的時候遇到了什麼。」
一個男子哆哆嗦嗦的拿起了三枚硬幣,險些拿不穩,忽然被一掌打在頭頂,少女道:「心誠則靈,認真一些,如果你們二人擲不出一樣的卦象,那就都去死。」二人吸了口氣,連忙分別拋了三次,集中精力,沒想到結果卦象全部一樣。
姜沉魚負手而立,眯眸道:「是艮卦,下中卦,此事是人刻意安排下的,平日你們交友不慎,犯了小人,諸事不吉,遭人利用,而且這利用的人還是同門,青幫看來是起了內訌了。」
二人立刻頷首道:「是啊!我們前面被獅王的人叫去賭博,結果卻輸了一大筆錢,後來人家給我們介紹了一家高利貸,後來,那高利貸老闆用我們的妻兒做威脅,還讓我們找個鷹王身旁伺候的婦人,拿個東西給她,還要我們綁架她的兒子,用這些償還所有的債務……其他的我們都不知道。」
聞言,二姨太與華哥深思,聽姜沉魚小姐說又是內訌,二姨太這房子當初就是與獅王賭博的時候贏來的,他們這些人都喜歡賭兩把,小賭怡情,大賭隨性,賭博在他們這裡就是家常便飯一樣,上面的人很喜歡賭,下面的人也喜歡賭,於是,他們心中已經想到了一個人,只是不完全確定而已。
姜沉魚目光一掃,看向二人,語氣淡淡道:「對於那個風水師,你難道記不起來一點點線索么?」
二人不敢與姜沉魚的目光對視,這少女銳利的目光太可怕了!但是在逼迫之下,一男子忽然高聲叫道:「那個我記起了,我曾經看到過一個人,那風水師應該是他。」
「是誰?」二姨太尖聲問道。
「快說,不然我打死你。」華哥冷聲說著。
「我說我說。」男人瑟瑟發抖,「當時那些人都是在暗處的,只有那個給我蠱蟲的男人上前,他的帽子忽然被風刮掉了,那是一個穿黑衣服的男子,乾瘦古怪,皮膚很白,鷹鉤鼻子,一隻眼珠子是假的,我裝出害怕的樣子,側著頭,是在汽車鏡子裡面看到他的樣子。」
二姨太看向了張大師道:「大師,您見過那個人嗎?」
張大師慢慢吸了口氣道:「這種相貌,我有些印象,該不會是……」
道士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我已經知道了,那是一個很麻煩的人物,之所以覺著他是個麻煩人物,因為那人不懼因果,什麼事情都敢做的,而且那人也是我們風水界的敗類,他最早是南方門派的人,據說卻是欺師滅祖,強佔了師門師妹的清白,後來與同門鬥法時被師叔打瞎了一隻眼睛,最終逃去了泰國學習巫術,沒想到此人回來卻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買賣,還真是天理難容啊!」
華哥與二姨太立刻抽了口冷氣,沒想到居然招惹了這樣的人物,「我們該怎麼辦?」
張大師道:「這人一直是風水界的敗類,而且在南派的黑名單上,既然他出現在北方,我們就會想辦法在北方通緝他的。」
華哥心中有數,「通緝后,懸賞費用多少?」
「三百萬。」
「不貴。」二姨太連忙道:「以後麻煩二位大師了,也麻煩姜大師。」
「姜小姐,這一次還真是太謝謝你了。」華哥連聲說道。
姜沉魚也抬起美眸說道:「既然是內訌,那麼不用擔心太多,你們也可以放長線釣大魚,對方既然能將了你們一軍,你們也可以反過來將他們一軍,就裝作鷹王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畢竟,這種蠱蟲與子母蠱不同,子蠱死則母蠱也死,對方會知道你們這裡發生的情況,但是很明顯他只是學到了一些簡單的蠱術,我已經替你們做了該做的事情,算是仁至義盡了,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了。」
「請問姜小姐,鷹王他老人家什麼時候方才能醒來?」華哥恭恭敬敬的站著,看向姜沉魚,小心翼翼的問道。
「今晚就可以醒來。」姜沉魚已用鷹王生辰八字與數理推測了一下時間。
「好,好,那真是太好了。」華哥欣慰的說道。
「不過我今晚也要走了。」
「這麼快?」
「你放心,你們的一個億我不會白拿。」姜沉魚的面容淡淡,對這些青幫人的恩恩怨怨她沒有任何興趣,以前青幫的人得罪過她,不過看在一個億的份上,她可以就此揭過,而那個養屍地她也不想去管,她只是把父親留下的因果問題給了結掉,以免夜長夢多,同時把掙來的錢財拿回去,而她的目的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姜小姐難道真的不留下來?」華哥覺著姜沉魚如今就是自己的主心骨,恨不能把她多留下來幾日。
「不留了,張大師他們留在這裡綽綽有餘,你記得把錢打到我的賬戶里。」
語落,姜沉魚已經去了樓上,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與季凌羽打了一個招呼,隨時準備離開。
青幫如何處置他們的人,那是他們的事情,姜沉魚完全沒有興趣。
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
姜沉魚道:「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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