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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看大師笑話(萬更求票)

  姜沉魚凝視了病人半晌,又站在窗前看了看周圍的風水。


  她閉上眸子深思了片刻,緩緩地睜開眼,瞳眸清澄而清明,心中已經有了大概,這時候她眯起了眸子,接著又施展起來望氣的功夫,不消一會兒,就看出了老者身體內部的端倪,於是她彎了彎嘴角說道:「好了,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季凌羽的俊顏無暇,眸子淡淡的看著她,「哦?你明白什麼?」


  姜沉魚曼聲道:「老人家是不是在半夜的時候,會覺著好像被人打了一樣,身上會出現掌印?」


  「是,不錯。」季凌羽凝眉,他聽華哥說過了這些。


  「事後他會吐血,接著一直昏迷不醒,而大夫用醫療儀器根本檢查不出什麼異常來。」


  「是。」季凌羽接著頷首,又被她給說對了,不過他並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事先知道了這些細節。


  「後來你們當中有人覺著,老者並不是以前受傷犯病的緣故,而是中邪了,才會這樣對不對?」姜沉魚抬起了漂亮的眸子,清冷中透出了一股高雅華貴之氣。


  季凌羽頷首道:「你說的對,他們是覺著老人家中邪了,既然大夫也救治不了他,那麼就是中邪,只有風水師才可以救他。」


  「很可惜,他不是中邪。」姜沉魚忽然抬眸看向了男子。


  「什麼?不是?」季凌羽有些不解。


  姜沉魚微微的皺眉道:「他的病,尋常的風水師是無法解決的,他的氣色看上去很不好,我仔細的觀察之後,我發現他體內氣脈很不穩,卻是外物引起的,對於習武人來說他的筋脈很亂,血液逆流,所以會吐血,如果發病的時間久了,會有心臟驟停的危險。」


  「這麼說,你已經看出問題了?」季凌羽俊朗的容顏一側,一樣墨玉眸子深邃無比的看著她。


  「嗯。」姜沉魚頷首。但見少女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放在老者的眼角輕輕的一拭。當她拿起紙巾給季凌羽一看,季凌羽發現淚液居然是深綠色的,猶如植物根莖的汁液。


  「是什麼……」男子的神情沉穩,低聲的問道。


  「是一種蠱。」


  「蠱?」


  「老爺子以前一定是得罪過很厲害的人物,這懂得下蠱的人肯定都不是華夏風水圈的人,會下蠱的人多數都是精通邪術的,有降頭師,有巫師薩滿,還有苗疆的,這蠱至少要潛伏三年時間,才會慢慢的發作,蟲子吞噬血液就會出現紅色的掌印,接著會吐出一種酸性物質,可令血液逆流。」姜沉魚的目光微沉,這種蠱蟲周身都是半透明的綠色,在身體里隱藏著的時候,儀器根本就檢查不出來。


  「居然是三年,老爺子得這病時間的確長了。」季凌羽頷首。


  「還有……這蠱蟲生活的環境也有特殊要求。」姜沉魚悠悠的說道。


  「哦?什麼特殊要求?」


  「蠱蟲的生長,需要至陰至陽,白日要有足夠的陽氣,夜裡要有足夠的陰氣。」


  季凌羽蹙眉,「陽氣和陰氣。」


  姜沉魚嘴角揚道:「這別墅看似適合人養病,實則不是,白天陽氣很足,夜裡的陰氣會很重,所以這裡的風水很詭異。」


  季凌羽站立在那裡,沉思著,思索著少女剛才說的話語,似乎有些道理,本來他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試一試即可,那麼接下來……真的讓她繼續?

  就在這時候,樓下傳來一個婦人尖銳的聲音,「你們幾個怎麼跑回來了,而且還來了這麼多的人,前面我已經說過了,你們要來打個電話給我,我讓你們回來再回來,難道你們不怕打擾了老爺子休息?」


  季凌羽修長的身形一頓,目光斜看向姜沉魚,對她道:「你稍微等一等,那個女人回來了。」


  姜沉魚淺笑,不言。


  她看得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華哥坐在輪椅上,沉穩道:「二姨太太,我們是帶著人過來給老爺子看病,怎麼是打擾了老爺子?」


  屋中那婦人穿著花旗袍,五十多歲依然身材保持的不錯,嘴唇那一抹紅,恰是老品牌的上品胭脂,還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她手中拿著一支細細的長煙,慢慢的吞吐著,「又有專家來看病么?鷹王老爺子的病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你們找了那麼多的蒙古大夫,還有那些神棍大師,可有一個看好的?」


  華哥道:「二姨太,這次我們找來一個風水大師,一定能看好的。」


  婦人抿著唇,不屑一笑,「風水大師,這次我也找了一位風水大師,預約了好幾個月,他馬上就來了,你們的人還是稍微等等,畢竟先來後到不是,而且我找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北派張大師,還有他的大師朋友,但凡尋常的風水師看到他們二位都是繞著走的,你們不如都坐著等他,先喝茶看看風景好了。」


  「什麼?張大師?」華哥蹙眉。


  「對,就是北派的張大師,他帶著北派的風水師協會會長一起來的,本夫人這次花了二百多萬,才把他們一起請來的,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婦人並不知道華哥與張大師之間發生了什麼過往,她這次也是花了大手筆的,張大師的名聲很響,每天求他的人不在少數,能把他和會長一起請來,那簡直就是天大的臉面了,二百萬隻是一個邀請費,她說什麼也不能怠慢了人家,那二位可是風水界的高人。


  遠遠的,便看到一輛豪車停在樓下。


  車門一開,就有很多人圍上前去,隨之一個老年男子從車中走了下來。


  老年男子穿著中規中矩的中山裝,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髮絲灰白,看起來有一些派頭,正是前幾日給華哥占卜布陣的張大師。


  後面還有一個年輕稍長的道士,雞皮鶴髮,在背後背著一柄長劍,那可是一樣法器。


  在他們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的男子,身穿著黑西裝,皮鞋擦的鋥亮,卻是在手中拿出了一個羅盤,身後背著一個帆布包,二者風格很是迥異。


  年輕男子是個掮客,專門給人介紹風水師的,站在那裡先給雙方介紹了起來,「會長,張大師,這位美麗女士就是青幫鷹王的二姨太,二姨太是本地很有經營頭腦的人,手下的資產很多,年過四十歲就有了千萬資產,現在她更是女強人一個。」


  「二姨太,這位是張大師,是本地北方最有名氣的風水大師,也是一位玄學研究者,在玄學會擔任理事顧問,這位道長就是北方風水師協會的會長,他是高人,能邀請到他的人都是相當有本事的。」


  二姨太這時候伸出手走了過去,激動道:「會長,張大師,這次真沒想到你們居然親自過來了,您們來的真是太及時了。」


  張大師與會長與她握了握手,張大師淡淡回應她道:「二姨太,你預約了三個月,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是我們忙的沒有顧上,直到先前,我們聽到你說的情形,就立刻就趕過來了,老人家的病情看樣子一日不如一日,做我們這一行的,絕對不會把玄學的風水問題當小事,病人也一樣,稍微晚一些,就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二姨太客套說道:「哪裡,哪裡,您二位也是大師級別的人物,是北方風水界的權威,我知道能把二位請來,那是相當的不容易。」


  會長淡淡道:「這次我就不多說了,一會兒還有位香港過來的貴人讓我過去給他看宅子,時間有些緊,咱們就廢話不多說,趕緊開始。」


  「明白,明白。」二姨太笑意帶著激動,還帶著一些謙遜,與她平日里趾高氣昂的態度完全不同。


  這時候,年輕的掮客站在二姨太身側,低聲道:「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把兩個大師請來的,價錢可要更貴一些。」他要提成一部分,這一次他也少說能掙個二十萬。


  二姨太很滿意,「好說,人來就行,價錢不是問題。」


  「阿華,老夫好幾日沒有見到你了。」與此同時,那穿著寬大袍子的老者走來,目光看向華哥。


  「張大師,原來是您。」華哥對老人雖然沒有信心了,但是該有的禮儀還是有的。


  「怎麼,阿華,你們認得?」二姨太天問道。


  「認得的,當初給他在m市布過陣的。」張大師淡淡一笑。


  「阿華,你和張大師認得,還不請他來給老爺子看病。」二姨太對他的意見很大。


  「……」華哥一言不發,他沒有落張大師的面子。


  梁蹺看到張大師,本來百無聊賴的神色微微有些精神,嘴角微不可察的淡淡一勾,這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怎麼看都是高人。而且在他旁邊也站著一個穿著道袍的老人,怎麼看怎麼高深莫測的人物。


  像他這個年紀的少年都是以貌取人的,正因為如此,才會追求時尚。


  梁蹺取下耳機,白玉一樣雅緻的臉龐浮起一抹清雅的笑,「華哥,這二位才是高人,那個小女孩過來,看樣子是白來了?」


  二姨太挑眉,「什麼小女孩?你們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姜沉魚與季凌羽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


  梁蹺看向樓上的季凌羽與姜沉魚,精緻完美的臉龐,如一汪清水,似笑非笑的說道:「那個小姑娘可是我學校的學妹,就是華哥特意讓我季表哥開著飛機帶來的,說她是能夠解決老爺子病症的風水大師。」


  二姨太的目光落在姜沉魚的身上,微微一怔。


  這少女倒是有些出塵不染的味道,而且有種說不出的古韻風華,但是年紀太輕了,找來這樣的風水大師,也不知道阿華是怎麼想的?


  二姨太看了一眼姜沉魚,心中立刻生出了鄙夷的心思,「阿華,這個小丫頭是什麼人,居然這麼年輕,她究竟有什麼了得的?讓她父親和祖父來還差不多。阿華,你不知道老爺子現在危在旦夕,居然弄來一個女娃娃,你現在這把年紀還是喜歡亂來的嗎?」


  「這位是……」姜沉魚看向了沖自己豎著眼,橫著鼻的二姨太。


  「她就是二姨太。」華哥對這位婦人並不太在意。


  二姨太輕哼了一聲,很譏諷地看著姜沉魚。


  自己好不容易請到了北派的張大師,而且還帶來了北派風水師協會的會長,這兩個人可是風水界真正的高人,如果通過二人把老爺子治好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水漲船高,但是這個華哥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野路子的小丫頭,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風水界的風水師認可。


  張大師微微一笑,負手而立,他倒不至於與一個小輩一般見識,何況他和會長在北方風水師協會,那可是學術的領頭人,不論在華夏國的任何地方,他們二人的身份一點都不差,在哪裡都是要受到最大的禮遇。


  「帶我們上去看看老人家。」道士會長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


  「好的。」


  兩位風水大師一前一後的上樓,去看了一番鷹王的病情,但是二人出來后,並沒有得出姜沉魚的那一些結論,而是說此地風水不好,才造成體內的陰氣過重,有些中邪了。


  中邪?不是蠱?


  季凌羽看了一眼姜沉魚,少女則似笑非笑。


  「還請二位大師指點迷津。」二姨太連忙說道。


  「中邪,乃是體內陰陽不平衡,也是與風水有關的,必須把周圍的風水都布置好。」


  「明白,明白。」


  「大環境好了,人自然會好很多,就像一個生病的人住在一個污染的環境里,他的病情不會恢復,環境好了,到時候再安排中醫給他調理。」


  「您說的有道理。」


  張大師背著雙手,一路邊走邊瞧看,年輕人在旁邊點頭哈腰,二姨太則命人端茶倒水,張大師心無旁騖,並不理會其他的,很快就指出了一些情況:「二姨太,看這裡,你擺放這些東西,不妥,不妥。」


  「南面屬火,水火相剋,你這裡的飾物都擺錯了,這個魚缸取掉,這個觀海的油畫也要取掉。」


  「把東面的窗子都打開,西面的窗子關上,你們生意人一定要記住紫氣東來。」


  「零神位在西南方,零神位見水則由衰轉旺,這裡的裝修要換,要修建一個小水池,財氣會更旺。」


  按照張大師的指示,二姨太命人記錄著對方所說的一切。


  瞧到這裡,姜沉魚的眸子凝起,張大師的身份已昭然若揭,此人是一個大風水師。


  大風水師與尋常的風水師不同,這些人身份很高,輕易也不會給人出手,他們堪輿的對象則是達官貴人,影響力也不容小覷。


  但見張大師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身旁的年輕掮客已經充作了他的助手,一路替他提著帆布包,那帆布包似乎也並不輕。


  「大師,給您。」年輕掮客送來了羅盤。


  張大師不緊不慢地接過了羅盤,拿著羅盤走了幾步,朝東南西北中巡視了一圈,操作的手法很嫻熟,最後站在樓梯口道:「樓上樓下的風水我已經看過了,除了這裡陰煞很重,其餘問題不大。」


  二姨太連忙道:「大師請講。」


  「主要是南方朱雀位五行屬火,乃是財氣所在,卻被擋住了,所以屋中所有朝南方的裝飾物都要放的低一點,否則會財氣不露,也會阻擋陽氣入內,令屋中的煞氣漸漸聚集,最終會生出一股子冷意來。」


  「聽到了沒有,張大師可是金口玉言。」


  二姨太的面容露出欽佩之色,暗道大師的水平就是高,微笑道:「的確是如此,本地朝南的屏風後面,總會有一股風冷颼颼的,就像是裝了一台是制冷機似的,尤其在到了夜裡,此地陰的變本加厲,夜裡冷的連我自己都不想上來,現在太陽已經出來,則好一些,您說怎這麼奇怪?」


  年輕掮客又替張大師捧過羅盤,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道:「是你們見識太少了。」


  張大師捻了捻鬍鬚,「你這裡地形獨特,對面的大海屬陰,前面有個穿龍岩,下面有個沼澤,陰氣不散,夜裡就是一個陰煞地,不過那裡的陰煞目前還不是問題,我的老友剛才已用符篆鎮住,你屋中的陰煞是小事,只要一絲不苟地按我的意思做,記得謹慎行事,在風水學這個角度,絲毫不能馬虎,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姜沉魚看著風水師,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黑眸中閃過一絲光芒。


  外面的陰煞已經被鎮住?如何可能?他難道沒有發現這裡陰煞出現的範圍太大,太廣?


  當然這位風水大師前面說的並沒有任何的錯誤,甚至她也有些佩服此人的知識面,一定是閱覽過群書,竟說的頭頭是道。


  她已經瞧出這個風水大師看到的只是表面,並沒有真正尋到問題的關鍵處。


  看著傭人把門前的屏風卸下一部分,二姨太站在後面感覺了一會兒,依然是陰風陣陣的感覺。


  二姨太懷疑地看了張大師一眼,吞吞吐吐道:「大師,似乎還是行不通!」


  張大師面無表情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才剛剛開始動工,怎可能這麼快就感覺到正常?」


  語落,張大師眸子微垂,又是那副高人風範。


  二姨太低低問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道士會長掐掐算算道:「要等到兩個時辰吧。」


  既然諸人都在這裡等著,二姨太立刻吩咐傭人們準備好大餐。


  二姨太頗有些勢力眼,把餐局分成了兩個地方,兩位大師與掮客坐在樓上,是最上等的待遇,而其他的諸人在樓下用餐。


  傭人們上上下下的忙碌著,把張大師所說的都謹慎的布置好。


  姜沉魚眼眸微垂,看著遠處的大海,覺著她這一次真是浪費時間。


  季凌羽走上前,與二位大師們寒暄幾句,以示尊重,梁蹺悠然的戴著耳機,一副對什麼都沒興趣的樣子,但是時不時會睜開眼眸,看一眼少女。


  到了時間,夜幕漸漸籠罩天地,月亮如盤,晶瑩剔透。


  遠處海浪陣陣,岩石不斷被拍打敲擊著,浪聲激蕩,整座別墅在這一帶是唯一的居住人的地方,周圍一片都是空蕩蕩的山野,在燈光無法照到的地方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樹杈如猙獰的鬼影兒,頗為陰冷嚇人。


  「冷,怎麼還是這麼冷啊?剛才布置的究竟行不行啊?」有人哆哆嗦嗦的。


  「閉嘴!」年輕掮客冷冷轉頭,看向那些說冷的人,「剛才誰在嚼舌根?」


  他知道風水師十分不喜歡旁人置疑他們,這就是在打臉。


  「是冷啊!」


  「你們這裡本來就有些冷,夜裡哪裡不冷的,自己不穿厚實一些。」掮客指責著旁人,心中卻在盤算著,這次自己怎麼也該要五位數的酬金,估計兩十萬,畢竟給這些有錢人介紹風水師的機會也不是天天有的,能多撈一些就多撈一些。


  「大師,現在是不是都布置好了?」二姨太看到所有的擺設都重新被安置了一番。


  「嗯,已經布置好了。」張大師微微頷首,「在此地,很快就可以感覺到不一樣的氣場。」


  「效果會如此顯著?」二姨太連忙出言問道。


  年輕掮客傲然道:「張大師說的話能有假?」


  然而,一刻鐘過去了,結果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屋中的氣場並沒有什麼改變,依然是陰冷襲人,感覺不到絲毫熱意,甚至腳底下都生出一股冷意,比外面空氣都冷,張大師凝眉,忙讓年輕掮客打開南北兩方的窗子。


  年輕人連忙大步流星地上前,打開了南面與北面的窗子,就是把窗子大開放入熱氣,也是沒有絲毫的改觀。


  「這……這是什麼情況!」張大師的眉頭皺起,他給人點風水從來沒有失手過,不禁自言自語:「難道是需要擺放一些木質飾品,或者是放置一些植物在這裡,由木生火,奇怪,真是奇怪。」


  驀然,他感覺到陰冷煞氣似乎無孔不入,居然不知道是從何處出現的?外面雖然有陽光照射,但是那股子寒意根本無處不在。


  詭異,太詭異了。


  「張大師?這……」二姨太目光求助地看向張大師。


  「……」張大師沉吟不語,他心中也在想問題究竟出在何處?外面的陰煞,不是已經被老友用符篆封住了?


  「等等,真有問題。」就在這時,張大師手中拿著那個羅盤,對準了外面,勘察之後,臉色有些陰沉,對道士會長道:「老友,你快看,這磁針現在亂動不止,這一帶的風水問題很嚴重啊!」


  道士連忙走近,借著頭頂水晶燈的燈光一看,但見那羅盤上的磁針胡亂轉個不停,說明此地的氣場非常紊亂,而且不同尋常。


  「為什麼會這樣?」兩個大師蹙眉。


  「再瞧瞧周圍……」


  然而,張大師也找不到任何的原因,手中拿著羅盤在屋中、院內、外面踱步。


  他此刻不是隨意的散步走動,而是在尋找這異常的源頭。


  季凌羽看了半天,嘴角浮起了一絲笑,轉眸看向姜沉魚道:「姜小姐,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們處置的方法究竟對不對?」


  姜沉魚的眼神很淡,一如既往的淡,聲音也清淡如水,語調卻並沒有壓低絲毫,「他做的當然不對,風水學術絕不是千篇一律,雖然這風水大師並不是一竅不通,但是思想卻有些陳腐固執,並沒有找到處理問題的關鍵。」


  華哥也冷淡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姜沉魚接著道:「世上宅居多如繁星,同樣的癥狀可以由很多風水原因引起,所以他的思路很有問題,當一個人的思路出現問題的話,那麼說明他不是最一流的水平。」


  姜沉魚身為玄門掌門,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季凌羽凝視她一眼,輕輕「哦」了一聲。


  此刻,年輕掮客目光冷冷一瞥,姜沉魚的一言一語都清清楚楚落入他的耳中。


  年輕人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忽然發現說話的少女生的清麗不可方物,清純的美人臉,玉顏如畫,黛眉如煙,面如芙蓉,清眸瀲灧、坐在那兒,美不勝收。驀然間,他的臉就變得緋紅,真沒想到這裡出現的,竟是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


  這時候張大師也回來了,他連忙附耳到張大師身旁,說了一下剛才的事情。


  不過,張大師已經一把年紀,被這樣一個少女譏諷可不是什麼長臉的事情。


  二姨太也聽到了這些話,看到張大師臉色不對,大聲道:「小姑娘,胡說什麼?一個姑娘家不好好上學,居然在這裡長嘴多舌,胡說八道。」


  如今,連張大師都無法解決的問題,一個小姑娘居然在這裡大言不慚。


  張大師慢慢了開了口,依然是一副高人風範,但是他心中很惱,先前自己的出手居然毫無作用,接著又受到了一個少女的鄙夷,委實可惡。


  他冷聲道:「二姨太,你這裡的客人都是什麼人?」


  二姨太面容一紅,目光看向姜沉魚說道:「小姑娘,大人說正事的時候,不要隨意議論。」


  「不錯,一個外行而已,誰給你說話的權利?」年輕人也冷冷一哼。


  「說話的權利我當然有,這個手勢你們可認得?」姜沉魚右手忽然做出一個簡單的手勢,中指繞過食指,後面三指划圓,輕輕放在桌上點了三下,這正是玄門的手勢。


  「這……」張大師一怔,他雖然知道風水界有諸多門派,有些人都有自己的暗號手勢,但是他不知道這個少女是什麼來頭?不過顯然也是風水道上的人物。


  「小姑娘,別以為自己了不起,居然敢在這兒大放厥詞。」年輕掮客依然不依不饒。


  「好了。」會長攔阻住了年輕人,「小輩,雖然不知道你師從何人,但是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


  「大師?」年輕掮客立刻發現了不對,難道這姑娘真的是學風水的?


  不過看這個姑娘的年紀,比自己還要年輕,還不是一樣不靠譜。


  道士會長道:「小輩,你聽好了,我們在這個行業已經做了幾十年,我們若是看不出來的風水問題,難道你就有本事看出來?難道就憑你現在的年紀?你可懂得什麼風水之術?可知道什麼是奇門相術?可知道五行八卦?居然來我們面前班門弄斧,難道說張大師十年堪輿看相點風水的水平還不如你一個小姑娘?你以為自己是誰?」


  姜沉魚微微一笑,這個牛鼻子居然叫自己小輩?

  她身為玄門掌門,深知玄術師可窺天機,可擁有逆天換命的本領,輪得到他們教訓?

  她輕笑一聲,笑意動人道:「我的確什麼都不是,但是知道一個風水大師絕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就像醫生這種行業,若是醫術不佳必然是害人不淺。醫生可一次害一人,傷一家,但是一個風水師一次卻以可害百人,甚至千人萬人,傷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你……」張大師蹙眉,沒想到這個丫頭居然說的頭頭是道。


  她淡淡道:「所以身為玄術師一定要謹慎,要有廣闊的胸襟,絕不可自大,更要懂得三人行必有我師。」


  說到這裡,姜沉魚的目光清靈,雙手交握,面容寧靜平和,也沒有給同行留顏面的意思。


  「小丫頭,你師從何人?」會長覺著她不是簡單的家族出身,否則說不出這種話來。


  「先別質問我是什麼門派的。」目光淡然看著對方,姜沉魚侃侃而談說道:「風水師最重自知之明,你們妄自尊大,已經犯了行中大忌。」


  「犯大忌?你是信口雌黃。」年輕掮客伸長了脖子。


  「小丫頭,看風水不是靠嘴皮子,而是靠真的本事。」會長捻須說道。


  姜沉魚抬起美眸道:「我的水平比起你們不好說,但是風水學絕對不是看看五行與方位那麼簡單,內涵則非常玄奧複雜,裡面涉及到五行八卦,天象地脈,包羅萬象,所以自古風水師有諸多的門派,專一而行,嚴謹非常,沒人敢說自己廣學多聞。


  所以歷來風水師有人精於看相,有人精於點風水,有人精於測吉凶,這些施展起來都必須要一絲不苟,而且出來行走江湖更不能信口開河,需要善用思維,推敲仔細,需要時還要聽取同行的意見,有些人居然剛愎自用,屢教不改,日後只怕會成為玄術界的敗類……」


  「敗類,你說誰是敗類?」會長挑眉,這丫頭太狂妄了。


  「夠了!」二姨太挑起眉頭,沒想到這少女居然咄咄逼人,蹬鼻子上臉,她是來踢場子的不成?


  何況,她打心眼裡也看不起這麼年輕的女孩子。


  風水師這一行年紀就是閱歷,年紀就是金錢,年紀就是本事。


  這少女初生牛犢不怕虎,也不知道是哪家風水師的孩子?太不懂事了!


  張大師也沉聲道:「小輩,看樣子你家裡也是學風水的吧?同行相輕不是個好現象,究竟是你對,還是我對,為何不親自試試?」


  會長義正言辭道:「不錯,如果你真的能解決這些問題,我們可以饒你一次,如果你解決不了,就給我們跪在這裡,向張大師磕頭道歉。」


  「嘖嘖,這真是鬥起來了。」梁蹺取下耳機,目光看向諸人,這小女孩得罪了高人,難道要磕頭道歉?

  「你們要我出手?」姜沉魚並沒有半分惱意,依舊用淡淡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道。


  「是這個意思,你行你來。」


  姜沉魚抬手,看了一下手機的時間,「你們耽擱了我太多時間,本來我準備等你們處理好,我就要走的,實在是浪費時間啊!」


  「浪費時間?」張大師表情一沉。這小姑娘實在是敢說,她真是太自大了。


  「想必張大師一定看出了這裡都是陰煞,對不對?」姜沉魚接著開口說道。


  「當然是陰煞,陰煞無形,看不見,摸不到,而且此是獨陰煞引起的寒意,更是風水十八煞之一,陰煞會侵入到人體內,有時會侵入命宮、夫妻宮、子女宮。官祿宮……會讓人感覺到身體陰冷,甚至運氣變差,得疾病,譬如墳場的陰煞在夜裡可令人感覺遇到了鬼怪,還會令人生出寒意與幻覺。」張大師也是答的仔細,引經據典,彰顯出自己的學識不凡。


  「那麼張大師認為這陰煞是某些東西擋住了陽氣,才形成的?」


  「自然是這樣,自古陰陽平和,陰煞更是見不得光,失去了陽氣的地方當然陰氣很重。」張大師更是一臉自信的表情,讓人很容易相信他的見識有不凡之處。


  姜沉魚雙手輕垂,開口道:「可是你卻算漏了此地的局。」


  聞言,張大師傲然一笑,「小姑娘你實在是太外行了,此地風水我從來沒有忽略過,我的老友已經用他的符篆封住了外面的煞氣。」


  「所以你認為這裡的煞氣都是天然的,不是人為?」


  「人為?」張大師一怔,他沒有想過,他一來就看到這裡風水不好,怎麼會想到人為?

  「是不是人為,我現在給你證明。」


  「哦?」張大師看著少女,目光帶著一些不看好。


  姜沉魚的眼底神色清明,淡定的上前兩步,打開了桌上的一瓶紅酒,用指尖蘸了蘸,接著在地上畫了一道符,那筆鋒有稜有角,張大師頓時詫異,因為那符的形狀和老友給他的符篆很相似。


  道士會長也盯了少女半晌,看出她畫的的確是符篆,她這個年紀居然能畫符,不應該啊!


  二姨太的眼角一抽,暗道這可是法國好酒,真是浪費了。


  完成了這些,她微微一笑道:「二姨太,你站上來感覺一下。」


  「我?」二姨太一呆,沒想到這個少女居然還讓自己配合。


  「無妨,您就當個見證人,站上去看看。」張大師負手而立,一臉的無所謂。


  本來李二姨太並沒有興趣,但張大師都這麼說了,她當然也沒有意見。李二姨太上前兩步,慢慢踩到符篆上,忽然感覺到身體里彷彿大地回春,寒氣漸漸退出,一股暖意乍然出現,立刻眼睛一眯,好舒服!眾人看到二姨太的表情,也猜測出了一二來。


  姜沉魚紅唇輕啟,「很好,現在可以退下來。」


  當二姨太退出去后,又是一個激靈,腎上腺素一下子激起,感覺身體冷得變本加厲,就像是遇到了寒冬。


  姜沉魚接著道:「可覺著周圍的陰煞更重了,對不對?」


  「簡直冷的難以忍受。」二姨太覺著不可思議,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兩位可看明白了?」姜沉魚問道。


  「這個……」張大師眯起眸子看了半天,仔細地思索著,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會長的表情若有所思。


  姜沉魚目光淡淡,「道理很簡單,此地看似在青山綠水中,海景非常棒,但是風水卻極度糟糕,白天雖然陽光很足,但是卻被海風吹散了,當你們把周圍的陰煞封住之後,本以為自己封的是外面的陰氣,卻並不知道宅子下面已經被人布置了其他的局,此地,這些煞氣都是從周圍地下來的,一具屍體,一分陰氣,會造成羅盤的磁針晃動,此地極陰,下面應該是墓葬之地,也是傳說中的養屍地。」


  「養屍地?」張大師的表情一呆。


  「這……」會長捻須,沉思,他怎麼沒有想到呢?

  「養屍地?」二姨太的嘴唇抖了抖,住在死人上面,想想都覺著可怕。


  「這一帶並沒有人居住,也不會把死人埋在這裡。」張大師開口道:「你說養屍地?怎麼證明?」


  「證明的辦法不是沒有。」姜沉魚拿起旁邊的刀叉,「二姨太,如果我破壞了這裡的裝修,怎麼算?」


  「只要能改善這一切,沒有問題,不過前提說好,這裡的貴重油畫可不能弄壞了。」二姨太雖然恐懼,但說話極有章法。


  「放心,我自有分寸。」


  少女在屋中走動著,沒有人知道她接下來想要做什麼,季凌羽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梁蹺也是臉色很深沉,少女剛剛來到一個石台前,姜沉魚一抬手,手腕一抖,手中的弓弩一射,就狠狠刺入地磚內。


  二姨太的眼睛圓睜,他知道這裡的地磚都是天然大理石的,和外面那些人造石根本就不能比,怎麼那麼容易就刺穿?就是用機器在大理石上打眼,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鑿出眼來的,但是少女居然拿著把弓弩就做到了。


  這少女露出這一手,就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道士會長的眸子一眯,看出一些端倪,吸了口氣道:「她手中的弓弩,這是極品的法器啊!」


  張大師也是瞪圓了眼睛,她居然有極品法器,還能使用極品法器,這個小姑娘真是不一般吶……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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