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救救吾兒
想到這裡,梅姑扭動著穿旗袍的身子,換了個坐姿,頗有城府地看著姜沉魚道:「姜姑娘,咱們開門見山,你替我判一次吉凶要多少錢?」
姜沉魚眉目淡淡的道:「我開卦是按規矩來的,第一次判吉凶只收五百元。」
梅姑蹙了蹙眉,按說這個價錢不貴,但是卻不符合這個少女的身份。
看來這姑娘也是一個沒本事的,居然敢在這兒獅子大開口,罷了,她先靜觀其變。
姜沉魚道:「不知,梅老闆想要看什麼?」
梅姑便隨口說道:「你就替我看看……今年的運勢如何?」
「好。」
「請——」
「梅老闆,聽口音你應該是西北人。」
「嗯。」梅姑笑了一聲,不動聲色的移開自己的目光,眼神里卻閃過一道不屑。這些算命的人若無真才實學,定是喜歡裝出一副走過大江南北的樣子,好像見多識廣,其實不然。
「你的生辰。」姜沉魚問道。
梅姑拿起一支鋼筆,在紙上刷刷寫了幾筆,交給了姜沉魚。
姜沉魚纖纖素手拿著字條,迅速掃了一眼,接著放在煙灰缸內點燃,「梅老闆,你的生辰八字我已看過了,你五行缺水,而水主財,所以只要你遇水則會生財。」
「幸福村此地山林叢生,水流蜿蜒,水運極佳,這裡的風水很好,主要是有水的滋養。更何況山以旺為旺,水以衰為旺,水宜動不宜靜,幸福鎮降雨少,山水又流向江海,這對於你來說是一個生財、聚財、催財、旺財的好地方,如果你換了少水的地方做生意那就不一定了。」
梅姑聽了這話,有一瞬間的失神。
但是她隨意地笑笑,心中覺著這個姑娘懂些江湖門道,她以前也經過商,的確像這個少女所說那樣,自己在大西北那種地方做生意不易,很難發財。
不過眼下自己的生意好不好,大家都有目共睹,說這些也沒什麼大的意義。
報喜不報憂,對這個少女,她,依然不信。
於是,她唇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拿出了五百元,放在了桌子上,頗有逐人的意思。
姜沉魚墨玉般的眸子看了一眼梅姑,眸瞳深黑不可測,身上散發出一股清冷的氣勢,語聲清寒道:「梅老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梅姑一怔,她居然被這個少女的氣勢給鎮住了。
她忙回過神來,心中卻有些不悅,「你說。」
姜沉魚眼眸輕抬,「如果沒有看錯,梅姑以前請過風水先生布置過宅子。」
「不記得了。」梅姑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表情,她的卧室中處處都有風水布置的痕迹。
姜沉魚慢慢起身,站姿絕美,目光清澄,「梅老闆這裡有兩個聚財陣,首先您卧室的西北角處有一個珠寶首飾盒,西北角為財神位,這種飾品對女主人有斂財之意;至於在外面的牡丹花叢也可調節運勢,寓屬富貴;先前的風水師可以說手筆不錯,也有錦上添花的意思。」
梅姑似笑非笑,「說的不錯。」
能看出這些……說明少女有些眼力。
與此同時,梅姑心中暗忖:上次來的風水先生倒是一個有水準的。
她上次出了大價錢,又託了關係,才從掮客那裡約出了那位老人家。
如果是上次的風水先生過來,自己是一百個一千個願意的,怎知道來的卻是這樣不靠譜的小姑娘。
梅姑心情不佳,覺著自己還是快些把她給打發走,也好趕快做生意,互不耽擱。
怎知,姜沉魚忽然話鋒一轉,「但是梅老闆……以前的風水師卻低估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梅姑下意識地問道。
「此地是個陰陽交合的地方,屬於陰地。」姜沉魚從她一進來就看出這屋子裡面犯了陰煞。
「陰地?什麼意思?」梅姑一臉迷茫。
「就這麼說吧!陰氣過重的地方就是陰地,太平間、屠宰場、墳地、青樓都是陰地,如果一個地方住的女人多也是陰地。所以說……梅老闆此地的陰氣太重,陰煞程度不亞於埋葬死人的葬地。陰煞重的地方會導致主人財運流走,身心俱傷,如果你們長期住在其中更容易有血光之災。」
胡說什麼?梅姑瞪圓了眼睛,這個姑娘太危言聳聽了!
強忍著要把對方趕出的衝動,梅姑冷聲道:「還有什麼?」
但見姜沉魚來到門前,修長優美的手指指了指前方,似水雙眸帶著淡淡清輝,「梅老闆,以前這裡一定放置個牡丹屏風。」
梅姑凝眸,對方說的不錯。
姜沉魚悠悠道:「那位風水師在屋中放了一個牡丹屏風,一是用來招財,二是用來阻隔周圍的陰煞,大約因為一些原因,你已經把屏風撤了。」
梅姑眉頭輕微的皺起,又被她說對了。
姜沉魚曼聲說道:「看樣子應該撤的時間不長。」
梅姑道:「是三日前。」
那屏風破了,所以她撤了。
姜沉魚清雅的轉過身子,「有句話梅老闆你一定不喜歡,萬惡淫為首,從風水學角度來看,風月場都是風水極差的地方,自古妓女多是命運不濟的。
外面的富貴牡丹花受到陰煞不良的影響,富貴局如今已經變成了花厄局,梅老闆你的財運也會變成花厄運,那屏風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屏風一撤,煞氣入體……這可是破財的徵兆。」
當聽到「破財」二字,梅姑這時候完完全全笑不出了。
她很清楚這些日子,自己的確是在破財。
「說下去。」
姜沉魚看著她的面相,接著款款道:「梅老闆,你的鼻子肉厚,鼻尖主財,是個很有福氣的面相,但是你的鼻尖卻長了痘,已經出膿,這是破財的面相,我從你的屏風三日前撤去,還有此地花厄運的風水布局與你的鼻尖破財相可以看出來,前三日你的財氣已經流走,定是這裡有人染了花柳病,為了掩蓋這個事情,你破費了不少錢財吧!」
梅姑眼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在瞬間變了幾種顏色。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刻意隱瞞的事情居然被這個姑娘說中了。
因那個染病的是個黑道人物,並不是她平日認得的,似乎是新來的幫派,甚至揚言要帶著小弟過來砸了她的場子,梅姑賠了整整十萬元方才擺平了這件事情,十萬元在梅姑的老家可以買下一套豪宅,想想梅姑都覺著非常肉痛。
也是這個原因,梅姑想要相師為自己判吉凶。
這個姑娘,居然都看出來了!
那麼方才……自己真是小看了她!
外面的天色已漸漸暗淡,空氣也潮冷了幾分。
主編與小趙在村鎮口尋了一個商店,買了零食,給手機充滿了電。
掃了一眼手機,山村這種地方,連信號也不太好,美女主編等的有些心急。
傍晚六點,牡丹園的花燈一亮,諸多的姑娘已經開始準備化妝打扮。
這時候手機的信號也恢復了正常,主編心中一喜,忙尋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撥通了手機。
「喂,什麼事?」那一側傳來男子威嚴的聲音。
「杜所長,我是xx報社的高主編。」高主編語氣充滿了嬌媚。
「哦,原來是高主編,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男子的聲音熱情了幾分,對於這些媒體人,平日里還是給與一定的尊重。
「是這樣的……」高主編把這次安排的採訪給杜所長大概說了一下,並提出上面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請杜所長把她們都抓起來,我也好現場曝光她們。」尤其是那個少女,如果能拍到她接客的樣子就更好了,她準備含蓄曝光少女裸照,這樣更能引起高度的關注。
「好說好說,上面已經通知我們,就是現場配合你們去抓人嘛,我一會兒就帶著我的人過去。」杜所長一聽居然是去牡丹園抓人,都是一些沒有官方背景的人,立刻拍著胸膛答應了。
……
牡丹園內,姜沉魚接著道:「不是我危言聳聽,如果不換生意,怕是你不久要出大事!」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但是卻如在梅姑的心湖投入了一塊巨石。
梅姑的指尖撫向胸口,思忖了片刻,心湖不斷蕩漾。
花厄運,真是令人心中懼怕,而且近來自己的生意似沒有以前好了,隔三差五就有人來鬧事,不過梅姑覺著所謂的花厄運,不過是一些花柳病鬧的,從古至今,皮肉生意就是個不乾不淨的生意,難免會有人染病。
此地的生意很好,她根本捨不得放手。
人這種生物總是有些矛盾,旁人越不讓你做什麼的時候,就越是會懷疑。
梅姑自我安慰著!要知道這年頭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虧錢的生意卻沒人願意做,究竟是聽還是不聽?梅姑現在還是猶豫不定。
見梅姑沒有后話,姜沉魚只是那樣淡淡的看著她,唇邊冷笑一下。
梅姑眼眸一轉,顧而言他道:「既然這樣,你再給我算算,我的家人如何?」
姜沉魚手掌攤開,緩緩道:「判第二個吉凶,五千元。」
梅姑一怔,沒想到第二卦居然貴了十倍。
不過,如果少女真是厲害的人,這個錢她願意給。
姜沉魚目光清淺,語氣淡淡地道:「梅老闆,我判吉凶與江湖上討吉利不同,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說出來的事情你不要覺著不中聽。」
梅姑覺著她話裡有話,點點頭,「我知道。」
「你的眉毛泛黃,中間有斷,為人冷酷,你的上唇不正且尖,時而傷害他人,梅老闆你做生意背井離鄉,又是做了這種名聲不好的生意,一開始便是騙了同鄉的姐妹們做了失足女,讓你的家人在家鄉抬不起頭來,你若是想知道家人的情況,我會告訴你,非常不好。」
梅姑嘴唇一顫,這一點居然又被她說中了。
什麼笑貧不笑娼?那都是自我安慰的話,做這種生意的人有幾個敢在外面張揚?
如今,她雖然有錢了,可家裡人都以她為恥。
「還有,梅老闆,你的眉毛稀疏,乃是家中老人去世的相貌,你印堂有惡痣,容易婚變;八字歲運財星旺印星弱,不利母。」
姜沉魚不緊不慢的說著,「給我看看你的右手掌。」
梅姑忙不迭地伸出了右手,姜沉魚掃了一眼道:「坤宮無紋先喪母,八字的柱中財星旺而為忌克母,所以在你剛剛開了這個牡丹園的時候,你母親去世了。柱中食傷受克財無源克父,不利父,如今你父親還健在,但是身體不好,疾病纏身。」
「對。」梅姑沒想到這少女居然還是說對了,一時有些仲怔。
「你的人中隱有直紋,此紋克子,你的兒子這幾日會出現不好的消息。」
「當真?」梅姑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她與丈夫離異,目前只有一個兒子,出來掙錢是為了這個兒子能有朝一日飛黃騰達,她的兒子很聰明。
「所謂母子連心,你眉目間有黑光,雙眼無神,只怕近來你常常做惡夢吧?從你這兒也可以測齣兒子的狀況。」
「怎麼測?」梅姑連忙問道。
「六爻卦。」只見姜沉魚指尖一番,從她纖長的手中卻多出了三枚銅錢,正是三枚乾隆通寶。
姜沉魚讓梅姑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在手中一擲,連續六次,同時少女杯中蘸水,在桌子上畫下相應的符號,望去是一橫,下一筆又如一橫中斷,畫出了六個形狀,這是六爻卦象。
姜沉魚眼睫淡淡地斂下,「是子孫爻中的三合金局,一小時內,你的兒子已經出事。」
「什麼?」梅姑臉色一變,指尖一抖,三枚銅錢滾落在地上。
自從這姑娘出現后就沒有一句好話,一開始梅姑覺著是危言聳聽,後來又覺著她有些本事,但是現在她卻覺著心神不寧,她寧可這姑娘說的都是騙人的。
「鈴——鈴——」忽然,她屋中的座機響了。
梅姑匆忙拿起了聽筒,還沒有放到耳邊,從裡面已傳來陣陣的哭聲。
梅姑心中忽然出現一種不詳的預感,吸了口冷氣,幾乎拿不穩自己的電話,她連忙穩住了自己的聲音,心存僥倖,「是誰?」
「姐,是我……東東出車禍了……現在人在急救室。」妹妹抽抽噎噎。
梅姑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快要昏厥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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