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知道你對我有興趣
倪蔭心裡一震,沒想到他居然會查她!
她鎮定地轉過身與他面對面,嘴角微微上翹,眸子輕闔兩下,「你都說了,我們有緣。」
「哦?」
倪蔭伸手隨意覆在他胸口,紅唇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對我有興趣。」黑子抿著唇玩味似地看她,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將她猛拉進懷裡,一把捉住她的左手,掃一眼無名指上的鑽戒……
「結了婚,還這麼不安分啊!」
倪蔭挑釁地看他:「不敢?」
黑子頓時笑了,笑得狂妄:「這天底下,還沒有老子不敢碰的女人!」
倪蔭媚眼如絲,手指戳下他的胸口:「那麼晚上……別讓我失望。」
黑子的眼中燃起兩簇火苗,扣在她腰上的大手更用力了,「真他媽現在就想把你給辦了!」
倪蔭一笑,冷艷逼人,彷彿在做無聲邀請。
黑子被這女人逗得直冒火,恨不能把所有的勁兒都使她身上!可是……
「媽的!」他低咒一聲,懊惱道:「今晚不行。」
倪蔭輕描淡寫地「哦」一聲,慢慢將他推開,態度冷卻許多。黑子有點著急,生怕這飛來的艷遇丟了,趕緊解釋道:「我晚上有很重要的事。」
倪蔭掏出化妝鏡在補妝,不緊不慢道:「什麼重要的事啊?不會是陪女朋友吧?那就不打擾了。」
「真不是!」黑子皺皺眉,說:「晚上要見一個很重要的客戶談筆大生意。」
倪蔭心頭一顫,今晚?
逸南在今晚就要展開抓捕行動?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如果抓捕行動在今晚,逸南是萬萬不會出現在賽場上的!
所以……
她不敢多想,任何一個環節出現紕漏,對卧底來說都是致命的!
她做了個深呼吸,再去看黑子,笑容又重要攀上臉頰,走近他,聲音軟軟的,「確定不是陪女朋友?」
黑子盯著她微冷卻好像隨時都能擰出水的眸,聲音又沉又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了!」
他沒下面回答她的問題,她也不急,扭了兩下身體就掙脫開,像條無骨的美女蛇。
「那麼今晚……」
黑子一下泄了氣,「是真不行。」
倪蔭盯著他,又挨近他,一隻手若有似無地朝他胸口撫去,再慢慢探到他腰間,在那裡抓了一把,不疾不徐道:「我只有今晚有空……公明天就來接我了。」
她在逼他,也在賭。
黑子掙扎了一會,咬咬牙說:「我兩點以前……」
倪蔭突然鬆開手,臉上表情冷著,「沒勁。」
她看都不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黑子還不死心,追上去攔住她:「把你電話給我,回頭我去找你。」
倪蔭看他,皮笑肉不笑:「你把我當什麼了?出來賣的?不好意思,我現在對你沒興趣了。」
剛好,有其它學生家長往這邊走,看到她立即熱情叫道:「倪倪姐姐,快回去啊,都等著敬你酒呢!」
倪蔭微笑:「就來。」
她甩開黑子,回到包間。
按黑子說的,應該是在兩點之後交易,她第一時間發信息聯繫老方。
整個晚上,她都坐立難安。
倪倪洗了澡,乖乖上床睡覺,倪蔭在陽台上網,打開郵箱,大部分都是工作。才看了兩封郵件,她就煩躁得關了電腦。
接近凌晨兩點。
她站在陽台抽煙,雖然答應過駱逸南不再抽煙,可此刻煙卻是唯一的安慰。
在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前,她不敢冒然聯繫逸南,只能等。
凌晨五點,手機響了。
她幾乎是秒接:「喂——」
電話是老方打來的,那端有些吵雜,「倪律師……」
倪蔭靜靜聽著,然後什麼也沒說,掛斷了電話。
手上的煙燃燼,她被燙了下,急忙扔掉煙,一下一下撫著被燙的地方。
失蹤了是什麼意思?
拓爺跑了,只抓到了黑子,逸南卻下落不明……
倪蔭憤怒了,這就是這麼多天,他們給她的交待?!
少兒組的跆拳道半決賽賽場,倪蔭冷靜地坐在台下看倪倪比賽。
這時,有人坐到她旁邊。
倪蔭沒作反應,還是認真盯著台上。
「……還是沒有駱隊的消息。」老方的聲音充滿歉意。
倪蔭仍沒說話。
「不過你放心,黑子是拓爺的左右手,我們一定會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倪蔭直到這時才慢慢轉過頭,眼神沒什麼溫度,老方有些愧疚,下意識避開了她的視線。
「能成為拓爺左右手的人,會那麼不頂事?拓爺混到今時今日,可不是因為做慈善,黑子會不清楚?放任那麼大的一個威脅在外面,他敢交待?」倪蔭說完,微微勾起唇角,冷笑道:「安慰我的話不用多說,還是想辦法找到人吧。」
老方既尷尬又內疚,最後,咬牙起身:「我說什麼都會讓駱隊毫髮無傷的回來!」
老方走了,倪蔭的心卻更沉了。
四周傳來掌聲,比賽結束了,倪倪順利進入決賽。
黑子完全不配合。
他承認吸毒,卻不承認是販賣毒品,堅稱是非法持有。看得出是老油條了,把相關刑法研究得很透。而現場的毒品,早就被提前收到風聲的拓爺給帶走了,所以,認定黑子販毒的證據不夠充分。
汪磊大發雷霆,此次抓捕行動部署周密,怎麼能讓拓爺跑了呢?拓爺生性多疑,這次打草驚蛇,想再抓他就難了,更別說是釣出他背後那條大魚!況且,為了這個案子,把駱逸南都牽扯進來了,當初,他可是拍著胸脯保證,最多三五天就能拿下!
結果呢?
萬一,駱逸南暴露了身份……
汪磊此刻心急如焚。
謝局找他開會,還有省里來的緝毒組同事,一屋子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商討了幾個方案,都被汪磊給否了,大部分人都坐不住了,畢竟時間不等人,大家頭上都像懸著把刀,壓力可想而知。
最後,有人提議欲擒故縱!
黑子只是棋子,抓他沒什麼用,關鍵是拓爺。
這一提議得到大家附和,汪磊也陷入沉思。放人可以,問題是怎麼放?黑子這番是三進宮,他一點都不傻,不可能明知是計還上當。只怕前腳放了人,後腳連個鞋印都看不到。
就在大家都犯難時,老方來見謝局。
「李三傳?」謝局有點對不上號。
老方提醒道:「江懷準的案子要不是他,吳勇很難擺脫嫌疑。」
謝局恍然大悟:「哦!是他啊!」接著問:「他說他認識黑子?」
老方點點頭,說:「李三傳目前正羈押在看守所里,他早前在南方待了幾年,跟黑子也算是舊識了。他說,黑子托他往外帶口信。」
謝局問:「情報真實嗎?」
「靠譜。」老方說:「李三傳一直都在爭取立功機會,就是想早點出去。而且,駱隊幾次三番幫過他,他很信任駱隊。」
謝局回去后,又把情況反映給汪磊。
汪磊細細琢磨著,說:「我們可以從這個李三傳入手。」
既然要放,那就要正大光明地放,打消黑子的一切顧慮!所以,除了李三傳這個「內應」之外,還需要一個重要外援——律師。
一個厲害的律師。
倪蔭坐在駱逸南的辦公室,煙灰缸里被煙頭塞滿。
她眯著眼睛抽著煙,雙腿交疊,一根接一根的,煙霧繚繞,嗆得東子在旁邊直咳嗽,可是不敢吭聲。
老方回來了,她把煙按熄在煙灰缸里,扭頭問:「有消息嗎?」
老方搖了搖頭,關於辦案細節實在是不方便向她透露。
啪——
倪蔭又點了根煙。
這時,宋戩進門,見到她時愣了下。
老方忙說:「宋律師,咱們出去說。」
宋戩應一聲,出門前又看一眼倪蔭。
「喂,」倪蔭問東子:「他來幹嘛?」
東子老實搖頭:「不知道。」
待宋戩從謝局的辦公室里出來,臉上神情若有所思。
抬頭看到倪蔭,站在走廊里,看樣子是等他。他苦笑著走過去:「師妹,你明知道我現在最不想面對的就是你,能不能放過我?」
因為張麒麟的案子,宋戩與倪蔭之間有了間隙。雖然宋戩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但面對倪蔭時,多少有些怵。
「你怎麼來了?」倪蔭盯著他,又眸掃了對面的局長辦公室一眼:「還是他們叫你來的?」
宋戩避重就輕:「是有點事,不過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局長親自接見,還不是重要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你走了仕途啊?」
宋戩鼻尖上見了點薄汗:「是有個案子需要些專業意見……」
「幹嘛捨近求遠非得找你來?」
「我這不是剛好出差到這裡,碰巧嘛……」明明都是律師,但宋戩在倪蔭面前,好像短了聲氣,被她逼得透不過氣來。
倪蔭闔下細眸,緩緩開口:「你不是碰巧,而是專程趕來的。」
宋戩下意識揚揚眉梢,剛要解釋,倪蔭又說:「你是出了名的刑事律師,經你手的案子十有八九穩贏,警方找你絕不會是諮詢刑法,而是想藉助你的優勢……」盯著他的雙眼,宋戩避開視線,推推鼻樑上的眼鏡。
「他們找你談合作吧。」
宋戩一滯,接著是苦笑:「蔭蔭……」
倪蔭的分析異常清晰,「目前為止,能讓警方大費周章的,就是那個剛剛捕獲的毒販,黑子。」
宋戩徹底無奈了,撫撫太陽穴,說:「我對這個案件……」
倪蔭倏爾出聲:「讓給我。」
他愣了下,看著倪蔭。
倪蔭來到謝局的辦公室,汪磊和其它幾位同事也在,大家還在就黑子的案子在研究方案。
連自我介紹都免了,倪蔭開門見山道:「我有信心和能力,幫黑子打贏這場官司!」
汪磊怔怔看她,謝局也愣了。
過了半晌,謝局才反應過來:「倪律師,我們已經……」
「比起宋戩,我是最適合的人選。」
眾人沒有說話,汪磊抿緊唇,示意其它人先出去。
之後,他說:「我知道,在Z市的重要情報都是你提供的,你跟黑子也有見過。就因為這樣,我們不能再讓你冒險,所以需要一個生面孔。」
「黑子在這裡孤立無援,否則,也不會找李三傳給他帶口信出去。比起一個沒有任何信任度的陌生人,我有辦法讓他信任我!」
汪磊皺眉:「還是不行。你和駱逸南是夫妻關係,一旦你們的關係暴露,那逸南也就危險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沒幾個,我只要把他帶出去,就會迅速離開A市,他根本沒有機會獲悉。」
汪磊去看謝局,後者也是一臉凝重:「倪律師,我了解你的心情,但這件事太危險了。尤其逸南不在,我們有責任保護他的家屬,而不是讓她涉險。」
倪蔭垂眸扯出一抹無意味的笑:「你們連他都沒有保護好,還拿什麼來保護我?」
謝局和汪磊都沉默了,說這是意外?做警察的每天都要面臨數不勝數的意外!縱然是事實,而且家屬,他們無法說出口。
倪蔭冷靜道:「論專業能力和業內口碑,我不比我師兄差。最重要的是,我能為了救人不惜一切代價!不論你同不同意,下一次,我都會做為黑子的代表律師出現!」
她要出去,又被汪磊叫了住。
望著她,他長嘆:「你跟他的脾氣還真是像了個厲害。」
倪蔭瞥他一眼,轉身又進去:「說說你們的計劃吧。」
黑子再見到倪蔭時有點懵。
「怎麼是你?!」
倪蔭靠著椅背,細眸半眯著,眼神依舊微涼,看他也是沒什麼溫度,套用他之前的開場白:「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黑子盯著她,他可不相信自己泡妞時的話!
倪蔭把自己的工作證件全部甩給他,然後又把一份卷宗給他,「郎詢未婚妻的案子,是我替他打的。你託人聯繫他,他又找到了我……」微笑,她傾身向前:「世界就是這麼小。」
黑子急忙打開那份卷宗,顯然被驚到了。
他以為倪蔭只是個寂寞少婦,家境優渥,偶爾出來偷腥……但是,潛意識裡,這個女人氣質冷艷,套上律師身份,又不覺得違和。
看完后,黑子再次抬頭,還是一臉質疑:「你……」
不待他開口質問,倪蔭把桌上東西嘩啦都掃進文件袋裡,起身要走:「信不過,你可以另請高明。」
她走到門口,黑子急急叫住她:「等一下!」
倪蔭站在原地,沒有轉身,聲音很冷:「我也不喜歡公私不清,要不是因為我欠了郎詢人情,你以為我願意接你的案子?像你這種人渣,扔進牢里坐個十年八年出來都是輕的!」
她越是蔑視,黑子越是急於留住她,「我這不是……完全沒有想到嘛!」
倪蔭回身,站在對面,視線筆直凝視:「你要嘛完全信任我,要嘛另請高明!不過,有那個本事能讓你從這裡大大方方離開的人,我倒也想見識見識。」
她自信的氣場過於強大,整個人看上去都是閃閃發光的,黑子怔了半晌,從心底里都快要被征服了。
可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你……我是說你老公……」
倪蔭顯得不耐煩:「我打官司,跟我老公有什麼關係?」
聽出她十分反感提及她老公,黑子自然是理解成她不想被任何人發現自己的偷腥行為!馬上表示理解:「我就是隨便問問……」
她也不浪費時間,把委託書丟過去:「簽了。」
黑子猶豫了下,剛要拿筆簽署,又被她制止。
「除了郎詢給的律師費,我還要追加一千萬。」
「什麼?」
黑子瞪大眼睛:「一千萬?你這是趁火打劫!」
媽的,想不到知識分子比他們心都黑!
「沒錯,劫的就是你。」倪蔭冷眼瞥他:「給不起?那就免談。」
「你——」
黑子表情複雜,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錯失,很難自救。等拓爺來救他?那是根本不可能了,拓爺不買通人把他在裡面做掉都燒高香了!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出去!
一咬牙,他說:「我現在沒有。」
「哦,那就有的時候再說吧。」倪蔭又要收起文件,黑子按住,兩眼盯緊她,鄭重道:「等我出去后,別說一千萬,我給你三千萬!」
倪蔭環抱雙臂,笑得輕佻:「我怎麼信你?出去后你早就逃得遠遠的了,我還拿著空頭支票滿世界找你兌現?」
黑子脫口而出:「如果不信,你就跟我走,我保證會讓你拿到錢!」
倪蔭揚眉:「萬一,你殺人滅口呢?」
黑子失笑:「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從來都是求財,在身上多背一條人命就多一份危險,我才不做那樣的蠢事呢!再說了,能交到你這麼厲害的律師朋友,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黑子越說越興奮,湊近她壓低聲音說:「我還可以給你介紹很多客戶,只要你能幫他們擺平法律上那些麻煩事,錢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會見室外,謝局和汪磊看著監視器,聽到這裡兩人抬頭相望看一眼。
汪磊是捏了一把汗:「她還真成功了!」
謝局重重嘆息:「逸南現在身處險境,如今我們又把他的妻子給牽扯進來了……」
汪磊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倪蔭從會見室里出來,汪磊迎過去,她說:「準備『開庭』吧。」
汪磊說:「放心吧,下面的事就交給我們了。」
他又叫住她:「我和謝局商量過了,還是不建議你跟在他身邊,我們會派經驗豐富的同事跟著他的……」
倪蔭回過頭:「我有一個要求。」
李三傳壓根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出來了!
他呼吸著新鮮自由的空氣,感受著大地對他的招喚,幸福地趴在地上,深情地吻了下生養他的黑土地……
身後,有人不客氣地踢他一腳。
「召喚土地公公呢?還不快走!」
李三傳忙不迭地應兩聲,喜滋滋地爬起來,跟在倪蔭身後,笑嘻嘻地問:「我駱隊長呢?他怎麼沒來接我啊?我還正想好好謝謝他呢!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偷偷訂好了飯店,準備給我接風對不對?!」
倪蔭翻了翻白眼,坐進車裡。
李三傳上了車,細緻地綁好安全帶,嘴就沒閑著:「倪律師,我跟你講啊,我跟駱隊長那可是莫逆之交!要不是我提供了幾條重要線索,就那江懷準的案子,他想破頭也甭想破!嘿嘿,這可不是我自誇——」
車子轟地一聲發動。
李三傳身子猛晃,幸好有安全帶。他拍拍小胸口,有點怕怕地看著倪蔭。
一個女人家的,開車也太衝動了。
「倪律師,我跟你講啊……」
不待他再說,倪蔭單手拿來一份文件扔他懷裡:「這是黑子的老闆拓爺,你把這人的資料記住。」
李三傳不解,「我看他幹嘛啊?」
倪蔭回頭,微笑:「因為,你從現在開始,就要死皮賴臉地纏上黑子,讓他帶你一道去發財。」
「什麼?!」李三傳手裡的資料好像燙手山芋,被他拋得老高:「你這不是害我嘛!我才不要呢!我好好一個俠盜,才不要去販毒呢,那可是要折壽的呢!」
倪蔭鄙夷看他:「誰要你真的去?」
李三傳有點暈:「那是……」
「我要去找駱隊。」
接下來,倪蔭大致跟他說了下事情的經過。李三傳皺眉聽著,半晌問:「為什麼是我?」
「你跟黑子是舊識,坑蒙拐騙什麼都干過,有你在,能夠增加整件事的說服力。而且,比起他們要派一個演技派跟來,不如你這種渾然天成不加修飾的。」
李三傳對這樣的評價略有異議:「呃,倪律師,是這樣的……坑和蒙確實有過,但拐騙這事真沒幹過,怕遭報應啊!」
倪蔭白他一眼,一個作姦犯科的慣犯,三觀還這麼明確!
她說:「從現在開始,你要配合我,萬一我出了事,人你來負責救。」
李三傳頓時覺得身上的擔子有點重,他試探性地問:「如果我……我是說……那個、我不想干……」
「哦,那就從哪接出來的就送哪去。」倪蔭二話不說就要調轉車頭,李三傳嚇得大叫:「干!乾乾干!」
倪蔭微笑:「這可是你說的,我沒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