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他打起架來像個瘋子
傷者老婆叫著:「沒有天理啊,我們是受害者,人還躺在醫院裡呢,法律居然不管!」
兒子則是惡狠狠的一臉兇相:「看我不弄死你們!」
老虎媽被嚇得頭低著,一聲不敢吭,感覺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
這種陣仗倪蔭見多了,贏了官司后出門就被罵,什麼難聽罵什麼,祖宗三代都被拎出來挨個問候了遍!她倒是不在乎,他們問候得是倪得昌的祖上。
可是,看到老虎媽這樣老實巴交的都能被人欺負成這樣,她就不淡定了。
她一把扯過老虎媽擋在身後,調出手機攝像,上前一步對準這些人,「佟長勝侮辱、體罰、毆打員工沒被拘留,你們是不是不太滿意啊?既然你們這麼不怕事的想鬧,那我就幫你們鬧大!」
佟長勝的兒子佟威才不管那麼多,一個勁地叫囂:「來吧!我怕你啊?你不就是懂點法律嘛!告訴你,老子花點錢就能搞死你!」
倪蔭收了手機,慢條斯理道:「那就看看,誰先搞死誰。」
老虎媽在倪蔭身後一直拽她:「倪律師,算了……老虎沒事就好……別為了我們……」
佟威還要往前沖,被郎詢拎著衣領給甩一邊去了。
「小威!」
他媽就要衝過來:「敢打我兒子!我跟你們拼了!」
郎詢皺眉,側過身去。
倪蔭記起,他說過,從不動女人。
這時,有法警過來,把衝突雙方隔開。再三警告后,佟威母子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倪蔭要陪老虎去辦理相關手續,郎詢送老虎媽回去,最後去接了老虎。
在車上,老虎很興奮,一直揮舞著雙手,嘴裡含糊說著什麼。
郎詢駕車,倪蔭坐在副駕駛,笑著看眼老虎后,說:「老虎這樣子,應該需要人照顧吧。」
否則,保不齊類似傷人事件還會發生,那時,老虎一定會被強制監管;對於虎媽來說,她一輩子的希望和奔頭也都沒了。
郎詢單手掏出煙盒,叼出根煙來,「我在公司找了份工作給他們,包食宿,有我罩著,也沒人敢欺負他們。」
倪蔭側頭打量他,「老虎有你這麼個兄弟,是他的福氣。」
郎詢不以為然地笑幾聲,說:「當年,我爸被抓,我媽為養活我站街往家裡拉客,整條街道還願意跟我玩的,只有老虎。」
倪蔭沒說話,她不習慣安慰人。
聞著車裡的煙味,有點犯煙癮了,突然記起,自從答應駱逸南戒煙以來,是真的沒再碰過了。
有點懷念的味道啊。
為了感謝他們,虎媽早就在家裡做好了一桌子菜,老虎興奮得直叫,顧不得洗手,坐下來就用手抓著往嘴裡送。想來,這段日子是遭了不少罪,虎媽攔了幾下后,默默地扭頭抹眼淚了。
郎詢倒是體貼,「倪律師,要是吃不慣的話,我做東,我們到飯店裡吃吧。」
「不用,家常菜挺好。」倪蔭也不介意,忙了一天,還真有點餓了。
虎媽廚藝不錯,至少比余蓁強了不知多少,她接過虎媽盛的一大碗米飯,吃得很香。郎詢坐她旁邊,深深看她一眼,嘴角勾起笑。
吃過飯,郎詢送她回律所。
車上,他狀似無意地問起她和駱逸南的事,倪蔭瞥他一眼,「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
他笑笑,「你不必防我跟防賊似的,我只是單純的好奇。」
「好奇什麼?」
「他是怎麼征服你這樣的女人。」
「為什麼不說是我征服了他?」
他聳肩:「比起他來,你更有難度。」
這算是變相褒獎,至少在倪蔭看來如此。不過,她討厭跟另一個男人討論駱逸南,好壞都是她鐘意的,用不著別人腹誹。
車子開出衚衕口,就要拐上大路時,車胎突然被割。
郎詢眼神驀地收緊,說了句:「低頭!」
隨即,一記悶棍砸碎了擋風玻璃。
七八個人沖了出來,手裡都掄了截鐵鏈,朝著車子就開砸,倪蔭受到不小驚嚇,她下意識的放低身子,整個人靠在車門上。
郎詢從後座取來一個黑布包的棍狀物,「在車上待著別出來!」他抽出裡面的鐵棍就下了車。
這架式一看就是有人上門尋仇,倪蔭趕緊掏手機,第一時間報警。接著,她緊緊盯著外頭的人。
即便知道他的背景,印象里的郎詢,也始終都是斯斯文文的。現在,倪蔭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老方會說,除了對頭連手下都怕他……
打起架來的郎詢,像個瘋子。
他下手沒有輕重,逮住一個掄起棍子就死命地打,砰地一聲,有人撞到車窗上,嚇了倪蔭一跳,緊接著,鐵棍就敲到他腦袋上——
結結實實的一記后,倪蔭好像聽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音。
明明對方人多勢眾,可還是被郎詢給嚇到了,誰會跟一個不命的瘋子玩命?漸漸,都在往後退,退了幾步后撒丫子就跑!
郎詢沒追,站在原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從兜里掏出煙來點上。
抽了會煙才轉身,倪蔭看到,他的額頭有片殷紅。
「嚇著你了吧。」他站在車外問。
倪蔭望著他,搖頭,半晌說:「比看港片刺激。」
他失笑,「幸虧你沒亂跑,不然,還真的麻煩了。」
這時,警鳴聲由遠至近。
他看她:「你報的警?」
「嗯。」倪蔭推開車門下來,「你也不想剛出來就惹上麻煩吧,有我在,好歹是個證人。」
他望著她沒說話。
跟郎詢一塊進警察局,倪蔭備受矚目。
都知道她是駱逸南女朋友,可她又怎麼和郎詢攪和在一起呢?
老方坐在兩人對面錄口供,表情一直不太自然,沒多大一會,駱逸南就進來了。他先是去看倪蔭,低聲問了句:「沒受傷吧?」
倪蔭搖頭:「我一直坐在車裡。」
他點下頭,這才坐到老方旁邊,視線慢慢調向郎詢。
郎詢似笑非笑看他,表情充滿挑釁,慢悠悠瞥向旁邊的倪蔭,眼神包含太多。
「駱隊,錄差不多了。」
老方把口供給駱逸南看,他掃一眼,問:「你不認識那伙人?」
郎詢緩緩開口:「我剛出來,還來不及與人結仇。至於是不是之前的仇家,那就要請你們警察幫我查查了。」
旁邊,倪蔭提供了一條線索。
她把上午在法院拍到的視頻給駱逸南看,「佟威挺不甘心的。」
駱逸南讓老方調取視頻做證據,之後立即派人去查。
叩叩叩——
郎詢敲了幾下桌子,懶洋洋問:「駱隊,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
駱逸南轉頭去看他,眼鋒冰冷,將桌上的口供遞給他,「程序你知道,隨叫隨到。」
郎詢一笑,看也不看拿起筆就簽上名字,「現在可以了吧。」
駱逸南點下頭,郎詢去看倪蔭:「倪律師,對不住了,下次請你吃飯賠罪。」
「不用了。」
說話的是駱逸南,他單手攬住倪蔭,目光定定看他。
倪蔭覺得好笑,雄性都有領地意識,對雌性的佔有慾就跟尿尿圈地一樣執著。沒想到,駱逸南也不例外。
郎詢走後,駱逸南面無表情地看倪蔭,「你就不知道怕?」
「怕啊!」倪蔭正色道:「這不報警了嘛!」
沉默一會,駱逸南還是問:「為什麼在他車上?」
倪蔭撲哧笑了,湊到前盯著他黑漆漆的眸:「吃醋啊?」
他依舊面無表情:「你還不了解他有多危險。」
她退後一步,揚眉:「你指哪方面?」
駱逸南抿緊唇,眉頭也是皺著,想說什麼,同事在門口叫他,「駱隊,謝局找你。」
「知道了。」
臨走時,他說:「郎詢要做的事,會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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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準的案子終於開庭了,引起各界關注。
江芷芯坐在旁聽席,沒有看到杜鵑,她看上去憔悴許多,身子坐得筆直,另一側坐的是柳萱萱的父母,好幾次低頭拭淚;還有炎露,雖然聲稱跟柳萱萱沒有多好,可她還是來了。
對於公訴人提起的控訴,底下一陣陣驚呼和議論,任誰也不會想到,一位A市赫赫有名的企業家,居然會犯下這麼殘忍的罪行!
柳母難以抑制情緒,站起來大罵,「畜牲!你還有人性嗎?!」
江懷准默默閉上眼睛。
江芷芯咬著牙,低下頭,雙手緊纏。
她感覺所有的視線好像都集中在她身上,壓得她抬不起頭,喘不過氣。
由於江懷准認罪態度良好,積極主動賠償受害人家屬,一審判決死刑,緩刑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十五天之內,若是不服從判決可以提出上訴,江懷准當庭表示認罪,放棄上訴。另一被告吳勇,因故意殺人(未遂)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
吳勇早前也跟倪蔭表示過無論判多久都放棄上訴,倪蔭也尊重他的意見,當庭表示放棄上訴。
在被法警帶下去之前,吳勇拜託倪蔭,一定要幫他看望他老婆,告訴她,他一定會在獄中好好表現,爭取早點出去跟她們母子團聚。他說得很大聲,眼圈是紅的,轉身的時候,抬手擦拭眼角。
柳家父母一路哭著,彼此攙扶著往外走,看到江芷芯時,眼神充滿怨恨。江芷芯慌得別開臉,匆匆看了父親一眼,便逃似地離開。
門口是記者,看到她后窮追不捨,江芷芯戴著墨鏡,手包擋臉,步伐加快。
她心裡很清楚,自此以後的生活,已然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