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我就是瘋了
駱忠則沒能見到江懷准,心情有些沉重,恰好,杜鵑又打來電話,便約了晚上見面。
一見到駱忠則夫婦,杜鵑就泣不成聲:「駱大哥,嫂子,這可怎麼辦才好呢?他們非說懷准買兇殺人……這、這怎麼可能啊!」
旁邊,江芷芯緊鎖眉頭,一言不發。
延冬梅安慰了幾句,扭頭看丈夫:「你說呢?」
駱忠則始終堅信江懷準是無辜的,「清者自清,就讓他們查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會還他清白的!」
「這……」杜鵑看眼女兒,江芷芯說:「話雖如此,可那吳勇一口咬定就是我爸爸花錢雇他,死也要拽個墊背的,再找不到證據直接定罪,對我爸爸的影響就太惡劣了。」
杜鵑一個勁地點頭:「是啊是啊!駱大哥,嫂子,你們可得幫幫我們啊!」
駱忠則剛要說話,延冬梅在一邊扯扯他,然後說:「吳勇為什麼一口咬定就是懷准?懷準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人家手裡呢?」
杜鵑臉色脹紅,江芷芯的臉色也是青一陣紅一陣,最後,咬牙回:「我媽好心給柳萱萱介紹男朋友,沒想到這個女孩不潔身自好,居然……居然聯合吳勇,把主意打到我爸頭上了!」
提及此杜鵑也是咬牙切齒的:「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結果連累了濤子,還害了老江!」
延冬梅淡定開口:「這麼說,還是懷准沾了那姑娘,不然,這誣告也是告不成的。」
杜鵑和江芷芯都是一臉難堪,駱忠則皺著眉沉默。
延冬梅又說:「如果懷准無故被牽連,憑著我們兩家的關係,我們二話不說就算傾家蕩產也要為懷准討個公道!可是……」她看眼丈夫,緩緩說:「倘若這裡面有什麼隱情,我們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杜鵑一聽就急了:「嫂子,你可別聽外面人胡說八道!能有什麼隱情啊?就算是我們老江把那姑娘給睡了,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人都死了,憑什麼還來誣陷我們老江?那吳勇老婆有病,還是老江借他錢做手術,到頭來,好心不得好報,這叫什麼世道啊!」
江芷芯看一眼母親,抿著唇不吭聲。
延冬梅搖了搖頭:「話可不能這麼說,聽說那姑娘比芷芯還要小上幾歲,懷准完全可以做人家父親了!要不是他立場不堅,也不會讓人有機可趁。」
「好,就算是老江的錯!可老江也沒殺人啊!還有逸南,他和芷芯說分手就分手,芷芯就算受了委屈也咬牙往肚裡咽!他倒好,連問都不問就帶隊來抓人,不講一點情分!」說著,又委屈地掉眼淚。
駱忠則面有愧色地低下頭,「這件事是……」
延冬梅聽著覺得不痛快,接道:「撇開他們年輕人感情的事不談,逸南那是職責所在,怨不得他不講情分。再者,說句你不愛聽的,懷准如果潔身自好,會發生這種事嗎?」
「行了!」駱忠則瞪她一眼。
延冬梅眼神調向別處,也是一肚子不樂意。
江芷芯垂眸,不管怎麼說,她父親和柳萱萱有婚外情這是事實。現在已經鬧得人盡皆知,她在公司里被人指指點點,姚淑岩嘴上不說什麼,可看她的眼神總讓她不自在。如今,在逸南的父母面前更是抬不起頭來,她都快要受夠了!
杜鵑也不敢再提駱逸南半個字了,連連說:「駱大哥,現在是救老江要緊啊!你認識的人多,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啊!」
延冬梅始終沒調回視線,駱忠則鄭重道:「只要懷准真的是被冤枉了,我說什麼都會幫他!」
杜鵑紅了眼圈:「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離開江家,延冬梅上了車就開始抱怨:「你幫?你拿什麼幫?江懷准到底有沒有買兇殺人咱們還不清楚呢,你別再惹了一身腥還連累了兒子!」
駱忠則堅持道:「懷准不是那樣的人。」
延冬梅淡聲:「是啊,他能包養小女生這件事,確實沒想到。」
駱忠則不吭聲了。
吳勇雖然沒有造成柳萱萱的直接死亡,但做為既遂犯,刑罰還是免不了的。現在只希望警方能夠儘快破案,找出真兇。
江芷芯來到少關分局,又找到了駱逸南。
「我能見見我爸爸嗎?」
「對不起,按規定不可以。」
江芷芯並未堅持,又問:「他狀態如何?」
駱逸南說:「精神還不錯。」
又是一陣沉默后,她問:「你相信是我爸做的嗎?」
「從私人角度,我不相信。不過,我們只能相信證據,它是不會說謊的。」
江芷芯坐在椅子上,緩緩道:「他沒道理這麼做,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駱逸南站在旁邊,看了她一會,說:「如果……你發現了什麼,一定要告訴我。」
她昂起頭,視線里的他背著光,臉頰漫上一層淺白光暈。她又默默低下頭:「我很想做些什麼,不論是幫助他還是你,可我什麼都做不了。」
他沒說話,只是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江懷準的律師剛好從看守所回來了,江芷芯立即上前去找他了解情況,駱逸南說:「你們聊著,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待他離開后,律師說:「江總有話讓我帶給你。」
「什麼話?」不知為何,江芷芯有些緊張。
「他說,你上次在他辦公室里看到的那份合同,已經到了該簽約的階段了,希望你能代替他接手這個項目。另外,馬上就要入冬了,廠房排水始終是個大問題,你最好儘快解決,否則,損失無法估量。」
江芷芯一怔,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攥緊雙手,手心裡全是汗。
離開警局,她在路上漫無目的地開著,一直到天黑,她才將車突然停在路邊。杜鵑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她始終沒接,轉眼就十幾個未接來電。自打江懷准出事以後,杜鵑就像沒了主心骨,凡事都得要江芷芯親力親為。
江芷芯雙手緊握方向盤,她掙扎再三,終於下定決心,調轉方向駛向公路。
獨自來到江懷准租住的房子里,裡面黑咕隆咚的,她打開燈,屏住呼吸走進去。來到廚房,不大一會,傳來一股刺鼻的酸臭,然後是嘩嘩地水聲……
疲憊地回到家,一進門杜鵑就趕緊迎出來。
「你去哪了啊?打你電話也不回!你爸爸那邊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江芷芯抬起頭看她一眼,低頭往樓上走:「這會,他應該好著呢。」
杜鵑緊跟幾步:「你說得這是什麼話?你爸爸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啊?他還有高血壓,那看守所里是人待的地方嗎?他在那兒怎麼會好?」
江芷芯突然站住,扭頭大喊:「那我有什麼辦法?是他自己做出這麼丟人的事,害得我在公司抬不起頭,被手底下的人瞧不起!我為什麼要去管他好不好?有人問過我現在好嗎?!」
杜鵑愣在原地,「你……你發什麼瘋啊?」
「對!我就是瘋了,你們最好都不要理我!」
她蹬蹬蹬上了樓,砰地關上門,靠著門,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