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初現的端倪

  和黃小小一路閑聊到教室，我大概明白了她所說的好事是啥了。


  據她推論，「夜行鬼」幫派即是傳說中傳承千年的吸血鬼組織，雖不知道為什麼和東血幫起了衝突，但是毫無疑問他們和「零」一樣，是狩獵星靈體的。


  問題的突破口就是完全沒搞懂劇情就被打了一頓的東血幫。


  剛到教室屁股還沒坐熱，黃小小抬腳揣著前桌昊奇的板凳：「說吧，是不是你乾的？」


  「哈？大小姐，我真的沒偷吃單雨白的早餐，我們都是讀書人對吧？讀書人的事……」昊奇一如既往地打著哈哈，要從情報販子口中套出點什麼可是很麻煩的。


  「不是問你這個，你被東血幫的混混揍了心裡憋屈，所以指使夜行鬼幹了昨天的事？」黃小小一副看破真相的的表情盯著昊奇說道。


  「月薪鬼？討債的還是月光的？他昨天幹嘛了都？」


  「你小子！」看來黃小小並沒有什麼耐心，站起來一把揪住昊奇的衣領：「別給我裝蒜，自稱情報販子難道連夜行鬼都不知道？老實交代你是怎麼和他們有聯繫的，給了什麼好處讓他們幫你？」


  「女俠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看到昊奇吃癟的樣子我不禁有點偷樂，剛才還猶豫要不要勸勸架，現在看來他兩是打不起來的。


  「你說的是夜行鬼啊，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知道，昨天他們居然露面了，這種都市傳說級別的東西我還是知道的！」


  「要上課了，快說。」


  黃小小放下了昊奇的領子，用看人渣一般的眼神盯著他。


  「咳咳。」昊奇有些不情願地清了清嗓子，神情也嚴肅下來。


  「這座城市雖是南傳佛教盛行的都市，但不影響其他教派文化的融入，南傳佛教本意即隨緣、因果，發生的一切聯繫皆為因緣，所以這座城市不單有寺廟僧侶，也有教堂和信徒。」


  這是哪門子的說明，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寺廟教堂這些我們都知道啊，他這是想說什麼？

  昊奇並沒有理會我不耐煩的眼神，按照自己的節奏繼續說道：「既然真主的信徒出現了，這座城市也出現了一些隱晦的對立教派，比如說這個『夜行鬼』。」


  「不對不對，和吸血鬼對立的是狼人。」


  「你傻啊小鳥，雖也是對立，但性質不一樣，狼人的話應該叫做……」


  「……宿敵。」——昊奇的同桌單雨白不知何時進來的，坐在座位上小聲地蹦出這個詞來。


  簡直要嚇死人，她什麼時候進來的，悄無聲息地坐到旁邊，然後一直偷聽我們聊天？平時都不吭聲的單雨白我還以為她對我們的閑聊都完全無視、屏蔽，難道一直在暗中觀察嗎？


  「對！就是是宿敵，宿敵是天生的，對立是某種利益驅使。小鳥同學，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大人只講利益，小孩才論對錯。」


  「寶寶的話只管開不開心，照這個邏輯助手你應該屬於寶寶級別的。」黃小小接話道。


  「怎麼說著說著矛頭指向我了？昊奇你故意的吧？」


  「好好好，繼續說正題。」


  他瞥了眼單雨白，繼續說到：「雖不論對錯，但一方被群眾公認為『正』之後，另一方便隱下檯面，成為大人夜晚嚇唬哭鬧小孩的『惡』，而這些令人聞風喪膽的夜晚故事隨著時間慢慢變CD市傳說，怪異志之類的東西，《聊齋志異》聊的正是這些隱藏起來的派系。」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完全不知所云，都要失去耐心了。


  「咳咳，重點來了。」昊奇還是故作神秘的樣子。「與降頭術、占卜屋、傣族養小鬼之類的怪異傳聞一樣，『夜行鬼』是現實存在的吸血鬼組織，是來自西方的『暗』勢力，當然也有些黑手黨的性質。」


  黃小小生氣地對昊奇椅子一腳重踢：「問了你半天你就講這個？」


  「哈？你不是問我知不知道『夜行鬼』嗎？」昊奇還是一臉白痴樣的回答。


  「我是問你怎麼和他們聯繫上的，給了他們什麼好處讓他們幫你！」


  「幫我什麼？」


  「昨天『夜行鬼』在東城廣場把東血幫揍了一頓，別說和你沒關係，你就別狡辯了。」


  「這事真不是我指使的。」昊奇無辜地攤了攤手。「也許是黑道上的某些利益衝突導致的鬥毆呢？我只是被東血幫揍了一頓，犯不著花大價錢讓『夜行鬼』幫我報仇吧？就算找，去找那位便宜的無頭騎士就好了。」


  [鈴鈴鈴鈴……]

  上課鈴聲打斷了爭辯，昊奇如獲特赦般轉過頭去正襟危坐，宛如他平時是個認真聽課的好學生。


  「呃……黃小小……」


  「誒，我知道你這個好奇寶寶有一肚子問題，說吧，想知道什麼？」


  黃小小之前還有些生氣，嘆了口氣后換了副表情，笑著對我問道。


  「也許只是巧合吧，昊奇也不至於雇黑手黨把那群小混混揍一頓吧？」


  「你還是太善良了呢，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確定就是他乾的。」


  「以何得見？」


  黃小小直接湊到我耳邊，把聲音壓低到說悄悄話的程度說道：


  「第一，他一個勁地想岔開『夜行鬼』的話題，而且後面打算拖時間到上課不再聊這個，所以和你說了那些無關緊要的傳說。」


  「那些我還是第一次聽……」我感覺耳朵有些發燙。


  「第二，他在講傳說的時候努力洗白『夜行鬼』，說吸血鬼作為『惡』也不過是利益對立罷了，說明他和『夜行鬼』就算不是一夥的，至少是傾向這個陣營的。」


  「第三，她……」


  黃小小悄悄指了指前面的單雨白。


  「她和怪異傳說有關，昊奇故意避諱了一些東西，說隱晦的『惡』提到了聊齋，我們之前在說的都是些西方的鬼怪，突然提東方的鬼怪體系有些突兀，所以大膽推論一下，單雨白和西方鬼怪體系有聯繫。」


  「第四，昊奇是比較過價錢的，他說犯不著花大價錢讓『夜行鬼』幫他報仇，就算找，去找那位便宜的無頭騎士就好。那位無頭騎士的價錢也挺不菲的，他說『夜行鬼』是大價錢，說明他問過價或者知道雇『夜行鬼』價格，這點狡辯不了。」


  「最後嘛……他說不是他指使的，這裡有歧義，『也許是黑道上的某些利益衝突導致的鬥毆呢？』這句話也暗示了雖然主使不是他，也可以挑起利益衝突側面推動事情走向，所以……」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我暈暈乎乎地捂著耳朵撲倒在了課桌上。


  「誒？！助手你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