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愚鈍的助手
斗篷幽靈的傳聞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偶然在《一中雜燴周刊》上看到過。關於這本周刊嘛，聽說是八卦社製作的校園娛樂社刊，當初聽到八卦社這個社團名字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個研討周易風水的社團呢。
這個傳聞是從上個學期便開始流傳的，大概是說有同學午休時目擊到頭戴斗篷的幽靈在食堂的角落吃飯，走近一看卻消失了，出了食堂透過落地玻璃卻又能看到模糊「斗篷幽靈」的身影。
「傳聞，此幽靈是多年前在食堂吃飯不小心被魚刺咔到喉嚨，劃破食道不治身亡同學的怨魂，『它』不甘心這樣死去，每到午休時便在學校食堂的角落吃著紅燒魚，等著出現下一位被魚刺咔到喉嚨的同學『它』便可以心滿意足地升天……」雖然壓低了聲音，昊奇同學似乎越講越起勁，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吐著舌頭，模仿被魚刺咔到的模樣。
「哦？那麼，這斗篷幽靈和楊大鵬同學有什麼聯繫呢？」聽到這，黃小小的笑意更濃了。
「據我觀察……楊大鵬喜歡吃魚，而且午休吃飯時獨來獨往。」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難道說楊大鵬是斗篷幽靈？」黃小小輕笑著，用調侃的語氣問道。
「不不不，我是在想，他會不會是……斗篷幽靈派來蠱惑同學去食堂吃魚的傀儡？」
呸呸呸，我還惡魔的使者呢！怎麼越說越離譜，當事人就在這坐著虧他還能這樣明目張胆地說我是傀儡，真當我楊大鵬好欺負嗎？！我在一旁聽著氣得都要從位子上跳起來，沒想到昊奇同學連這些情報都拿來調侃。
可是該怎樣表達我的憤怒呢，像現在這樣雙手抱臂死盯著他貌似沒有一點效果，昊奇同學根本就是打算把我當空氣處理，講這些情報時完全沒有在乎我的臉色，還樂呵呵地和黃小小聊著其他怪談。
呃……貌似沒其他辦法了，要說打，身材瘦小的我來十個也不夠他揍的；那和他吵架嗎？連正常交流說話都會有些磕巴的我該怎麼吵，可惡可惡可惡。我拿出筆記本在上面寫上昊奇的名字，一個勁的畫圈圈！
「好了，就先聊到這吧，隔壁班的二胖找我，和你聊天很愉快。」昊奇看了眼門外，終止了聊天。
「看來是二胖又有零花錢了。」黃小小看破一切般對昊奇道了句。
「果然是偵探同學，那我出去咯。」言罷昊奇起身走向門外。
「哈哈，有趣，真有趣吶。」黃小小伸了個懶腰，眼神輕瞟向我說道。
「怎……怎麼有趣了，看到我慫蛋的樣子很好笑是吧？」我也用充滿怨念的眼神回擊她，不料卻把她姣好的身形一覽無餘。
很勻稱的身形比例，因為伸懶腰的緣故校服襯衫緊繃著勾勒出胸前曼妙的曲線，對於高中女生來說這樣的發育大概稱得上「令人羨慕的早熟」了，新校服上的褶皺把襯衫顯得短了些，衣襟下露出的半寸白嫩腰肢看得我咽了口唾沫。
好吧，美少女這個頭銜我認可了，但是要說是偵探的話未免太過簡單。
「黃……黃小小同學，你既然是偵探，那我問你個問題。」
黃小小活動著脖頸，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
「小高老師為什麼每次進班級教室前都抬頭看一下班牌呢。」
「這個嘛。」她繼續晃著腦袋，若有所思的掃視一遍全班。因為座位在最後一排，課間全班同學的活動都一覽無餘。似乎確認了什麼之後，敷衍似的含糊回答道：「不是為了確認有沒有走錯教室這樣的低級動作，你想啊，小高老師是很年輕的班主任吧？」
「唔，似乎我們是他大學畢業剛帶的第一屆學生，大概也就二十五六歲吧。」
「聽說去年被他管教的學生不服他，想要做出報復行動呢。」
「報復行動？你是指？」
「鏘鏘鏘，正解。小高老師看的不是班級牌，而是看門上有沒有水桶黑板擦之類的報復惡作劇。」
「呃……好吧。」
「誒？話說到現在你的問題還是這個？就沒有更想問的問題？」黃小小把腦袋枕在桌上側臉面向我，手指敲擊著桌面。
「還……還能有什麼問題，反正在現實我就像空氣般的存在，才沒有興趣關心其他現充的事情。」
「看來還沒察覺到呢。」她嘟噥了一句便不再和我搭話。
接下來又是無聊的上課下課睡覺開小差神遊在書上亂塗亂畫時間，已經數不清經歷過多少天這樣的時間，重複到讓人麻木甚至破罐子破摔的地步。初中高中與其說是過了幾年時間，不如說是只度過了一天，就接收信息量而言大概就是一天吧。如果把一天的生活比作數學程序流程圖的話，只用修改幾個數值便可把每天的行動流程套用——說初中高中的學習生活只有一天也不為過。
只變動了「午飯吃什麼菜」、「天氣變熱了」這些無關緊要的數值后，下午六點，今天校園學習宣告結束。本以為今天不過是和以往模板相同的一天，放學回家看動漫、做作業、玩遊戲，沒想到今天流程圖完全不同於往日，要說原因的話可以完全歸結到我的新神秘高中偵探同桌頭上。
「帶我回你家。」
教室里同學都走的七七八八，同桌黃小小慢吞吞地收著課本，看都沒看我一眼就這樣說道。
是不是搞錯了，應該不是對我說的吧。
「我？帶你回家？」
「對的，el psy congroo.」
「這……這……這……」
我有些驚慌失措或者無言以對。太不正常了，相較於黃小小，我都可以算作正常人了，帶女同學回家什麼的這是在三次元完全不可想象的事，這絕對只能出現在二次元galgame中！
教室里同學都走了，夕陽斜斜照在她的長發上。黃小小面向我，不再是之前帶著笑意的嘴角，而是一本正經地緩緩開口道：「我之前說過了吧，這個助手非你不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是指回到家嗎？」
「看來自始至終你都沒有察覺呢。」她搖了搖頭，聳肩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你……看看你的影子。」
我的影子？怎麼了又。
往窗邊走了兩步讓夕陽能照到我，偏頭卻發現……
我……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