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那位姐姐好眼熟
琉璃退出了御書房,楚恆在外面等著,見到她出來,他深深地看著她,欲言又止的,琉璃看了他一眼,朝他福福身,平靜地說道:「王爺,皇上恩准奴婢回鳳儀宮看皇後娘娘。」
楚恆抿了抿唇后,低沉地應著:「那你去吧,我出宮的時候再去找你。」
他已經不在琉璃面前自稱爺了。
琉璃又朝他福了福身,便從他的眼前走過。
楚恆一直目送著她的身影遠去,直到看不見為止。
三寶有點緊張地問著楚恆:「爺,皇上會幫著爺嗎?」他瞧著琉璃姑娘對爺的態度還是一樣呢。
楚恆沉默不語。
陰德福替皇上說一句話:「王爺是皇上自家兄弟,皇上自然是幫著王爺的。只是琉璃姑娘在皇上跟前侍候了幾年,皇上對她是極為信任的,就算琉璃姑娘去侍候皇後娘娘,娘娘對她同樣的信任,王爺逼迫她,實在不妥。」
楚恆還是沉默不語。
他何償願意逼迫一個女人,他楚恆又不是娶不到王妃,只要他無動於衷的,任憑太妃幫他安排,他的王妃連同兩位側妃都會是才貌雙全的女子。就是他想自己作主一回,想娶自己喜歡的女人為妃。
琉璃,他要定了!
轉身,楚恆自顧自地走進了御書房。
楚煜正想出來,見他進來了,楚煜便停下腳步。
「皇上。」楚恆跪下請求:「臣不求皇上現在就幫臣指婚,臣只求皇上讓琉璃跟著臣回南蠻,能不能讓琉璃嫁與臣為妃,臣自己去努力。」
他這樣等於是請求皇上不要管他的婚事,讓他作一回主。
皇室王爺的王妃,向來都是還在為皇子之時就會被指婚,楚恆因為不受寵,先帝爺嚴重地忽略了他,才讓他二十歲還沒有王妃。雖如此,他身為皇室王爺,王妃的人選也由不得他自己決定。
楚煜沒有馬上讓他起來,也不說話,背著雙手垂眸著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楚恆請求之後就那樣跪在地上,等著楚煜回話。
楚煜在沉默了一刻鐘,抿著的唇瓣動了動,吐出話來:「大皇兄對琉璃是霸道的佔有慾還是愛?」
「臣喜歡她,臣兩天後就會起程回南蠻,只要想到以後見不到她,臣就心慌慌的,臣不知道那是霸道的佔有慾還是愛,總之臣就是喜歡她,希望有她相伴於滾滾紅塵之中。」
楚恆沒有愛過,他不知道自己對琉璃的是愛還是單純的想佔有。他只知道他不想失去琉璃,他一旦離京,變數很大,誰也保證不了琉璃不會嫁給別人。
「朕也不知道那是喜歡還是愛,可能既是愛也是喜歡吧。」
楚煜低低地說了一句。
楚恆訝異地抬頭看他,見他神情迷茫,猜到他想到了他和小皇后。
「不過朕還有著霸道的獨佔欲,她是朕的,就只能是朕的,誰都不能染指她。」楚煜在停頓片刻后,又霸道地補充了一句,他對許儀的獨佔欲非常強烈。
「皇上,現在討論的是臣的婚事吧?」楚恆苦笑地提醒著這個和他一樣陷入情網的皇弟。相較於他來說,皇上弟弟更難受吧,他和琉璃都是成年人,小皇后離九歲的生日還有二十幾天呢。
楚煜清清嗓子,神色自若地說道:「大皇兄,朕剛才問過琉璃的意思了,她覺得自己配不起你,朕雖然可以幫你們指婚,只是琉璃現在是皇后的人,未經皇后的同意,朕強行指婚的話,皇後會和朕鬧。」
楚恆訝異於楚煜對許儀的寵溺,他回答:「臣只是想帶琉璃回南蠻,不求皇上現在就替臣指婚。如果皇上不能幫到臣的,臣就請求太妃出面了。」
「不是朕不想幫你,是朕不能幫著你強逼琉璃,大皇兄你要明白這一點,朕要是如你所願,小東西跟朕鬧,朕怎麼辦?你不知道那小東西著實氣人。」楚煜和許儀鬧了一次后,他的火氣其實還沒有消的,只是又控制不住自己那顆心,主動去找許儀,夫妻倆算是打破了僵局,是他打破的僵局。每每想起,他又有點惱火,此刻就忍不住沖著自己的兄長發牢騷。
楚恆:……
皇上,你貌似都找不到重點呀,現在楚恆才是主角好不好?
「大皇兄,你先去靜寧宮請安吧,朕現在去鳳儀宮一趟,幫你說說話,只要小東西肯放人,朕沒有什麼好說的。」
楚恆:「……臣遵旨。」他怎麼有一股錯覺,他這個皇帝弟弟會成為妻奴呀。
楚煜揮揮手,示意楚恆起來。
楚恆萬般無奈地爬站起來,心裡腹誹著:爺想娶個王妃,咋這麼難?
……
聽了琉璃的複述,許儀傻了眼,嘴邊卻帶著笑,琉璃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站在自己這一邊,還是站在楚恆那一邊的。
「哈哈哈。」
許儀忍俊不住爆出了笑聲。
「恆王真的太不要臉了,哈哈,這樣也行。」
許儀一邊笑一邊拍著大腿,那大樂的樣子,讓琉璃黑臉,青煙傻眼。
「娘娘。」
最後還是琉璃受不了小主子幸災樂禍的樣子,綠著臉叫了一聲。
許儀勉強地止住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琉璃,對不起哈,實在是太好笑了,大皇兄簡直無恥不要臉到極點,可見他是真的急了。」
琉璃又羞又氣,她就不該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娘娘的。
娘娘非但沒有站在她這一邊幫著她,反而大樂。
「琉璃,皇上讓你考慮,你考慮得如何?」許儀笑問著琉璃,「難得有情郎,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琉璃就知道小主子不會幫她的,只會幫著恆王來勸她,她有點堵氣地答著:「奴婢高攀不起,奴婢不想嫁人。」
「不準再說不嫁人的話,你,還有青煙,我都要幫你們找到好婆家。」許儀對於做紅娘還是挺感興趣的,「你怎麼就高攀不起了?你是御前侍候過的,只要你出宮去,保證一打的貴公子排著隊求娶你。再說了,大皇兄不嫌棄你的出身,你自己嫌什麼?哪有人自嫌的?我跟你說呀,眾生平等,明白嗎,大皇兄不過是比你會投胎,投到了皇家,投胎是門技術活,咱們沒有辦法研究,總之,你們是平等的。」
「以後你真入了他楚家的大門,成了他的王妃,你也不要覺得你低他一等,要與他平起平坐。他要是敢納妾,你就休了他。」
「娘娘!」
琉璃和青煙都低叫起來。
娘娘前面那些話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但後面那些話就顯得大逆不道了,這個世道只有休妻,還沒有過休夫的呢。
普通人家裡都沒有休夫這種情況發生,更不要說皇室之中了。
許儀咳了兩聲,笑道:「好吧,我說得不好聽,你都還沒有嫁他呢。琉璃,我也不多說了,我還是那句話,大皇兄既然對你有意,你年紀也不小了,就給大皇兄一個機會吧,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免得將來後悔了,說不定大皇兄會是一個好丈夫呢。我也警告過他的,他敢打我身邊人的主意,就要做到我提出來的要求,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只能有你一個女人,他敢多找半個女人,哼哼哼,有他排頭吃,別以為山高皇帝遠,我治不了他,就看我想不想治他了。」
「找也是找一個,哪有半個的?」
楚煜走進來,接過了許儀的話。
主僕三人正說得起勁,冷不防看到楚煜進來,嚇得主僕三人慌張地站起來。
許儀想行禮,楚煜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拉起她的小胖手,不讓她行禮,他垂眸看她,溫和地問著:「今天在上書房學了什麼?」
「還是學《三字經》。」許儀老實地回答著,很想抽回自己的手,楚煜握著不放。
「可否理解了?」
「嗯。」
楚煜也嗯了一聲,拉著她一起坐下,「你倆起來吧。」
琉璃和青煙謝恩後站起來。
楚煜看了一眼琉璃,問許儀:「琉璃都跟你說了吧?」
許儀點頭,「說了。」
「儀兒是怎麼想的?」楚煜眼神深深地注視著許儀,溫和地問著許儀的意思。
聽他叫著自己儀兒,許儀渾身又爬滿了雞皮疙瘩,她很想抗議楚煜亂改稱呼的,接收到他深不可測的眼神,她想抗議的話咽了回去,算了,左右不過是一個稱呼,他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臣妾剛剛說了什麼,皇上不是聽見了嗎?」
楚煜閃爍著眸子,他是聽見了。
「決定權在琉璃手裡,臣妾只給琉璃一個建議,采不採納就看琉璃的了。」談論琉璃的終身大事,許儀一點都不像一個孩子。
楚煜看她的眼神更深。
琉璃和青煙垂手立在一旁,誰都不敢插話。
楚煜在這個時候看向了琉璃,說道:「琉璃,娘娘剛才說的話,朕都聽到了。你是怎麼想的?如果你不願意朕現在就幫你和大皇兄指婚,那你就跟著大皇兄回南蠻吧,不管是什麼時候,需要朕幫你們指婚,朕都會應允的。到時候也會賞你一筆嫁妝,讓你風光大嫁。」
許儀霍地歪頭看著楚煜,忽然覺得這個小皇帝的面目不可憎了。
楚煜像是沒有留意到許儀的反應似的,等著琉璃的回應。
琉璃跪下,既感激又不舍更惶恐,「謝謝皇上對奴婢的厚愛,皇上讓奴婢跟著娘娘,照顧娘娘,奴婢捨不得娘娘。」
楚煜笑了笑,「如果朕能讓你放心,你是不是就願意跟著大皇兄回南蠻?」
琉璃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楚煜的手搭放在他自己的大腿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他自己的腿,「儀兒是朕的皇后,皇宮是朕的家,在朕的家裡,朕難道還護不住自己的皇后嗎?琉璃的忠心是可嘉,卻帶著對朕的不信任。」
琉璃臉一白,惶恐地伏在地上,「奴婢該死。」
她沒有映射什麼的,她是單純的不放心小娘娘。
「陰德福。」
楚煜喚著陰德福,在陰德福應聲后,他吩咐:「讓柳辰風來見朕。」
「是。」
陰德福趕緊去找柳辰風。
琉璃似是猜到了楚煜的意思,她連連叩頭,「皇上,柳大人是負責皇上安全的,奴婢該死,奴婢沒有不信皇上,是奴婢說錯話了,奴婢自掌嘴。」說著,她就要自己掌嘴,許儀連忙讓青煙阻止她。
楚煜往後靠,靠著椅背,睨著琉璃,他的手指沒有再敲著自己的腿,而是在把玩著他拇指上的玉板指,「琉璃,你在朕跟前侍候過幾年,你還不知道朕是什麼人嗎?朕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
琉璃更惶恐。
許儀聽得有點糊塗,她見楚煜一開始是幫著琉璃的,後面又像是在恐嚇琉璃,她忍不住說自家男人:「皇上,你別嚇琉璃了,琉璃都被你嚇得面無血色。」
楚煜:……
他是想讓小東西改變對他的看法,才會如此幫著琉璃和楚恆,小東西是不像之前那樣對他帶著疏離了,可隱隱有爬上他頭上作威作福的架勢。
柳辰風很快就來見駕。
楚煜吩咐他:「辰風,從今天開始,你負責保護皇後娘娘的安全,不管是在宮裡還是在宮外,如果皇後娘娘少一根頭髮,朕問你的罪。」
柳辰風錯愕,他主要的職責是負責楚煜的安全,現在楚煜卻要他保護許儀。
許儀聽得兩眼閃閃發亮,柳辰風呀,這個據說是宮裡武功最高的高手呢,以後就成了她的保鏢,她能不兩眼發亮嗎?
「皇上……」
「嗯?」
楚煜臉一沉,柳辰風只得恭敬地拱手應著:「臣遵旨。」
琉璃伏在地上,久久都不動也不言。
許儀還擔心她會不會睡了過去,正想起身去扶她,就聽琉璃感激地說道:「奴婢願意跟隨王爺回南蠻,奴婢謝謝皇上,娘娘的厚愛。」說著,她猛叩頭,是感動的叩頭。
楚煜問她:「你是想以什麼身份離京?」
「奴婢就以奴婢的身份。」她願意跟著恆王離京,但還是不想嫁與恆王為妃。
她始終不相信一個王爺能做到只有王妃一個女人,她雖是個奴才,也希望自己的夫君只屬於自己,不用和其他人分享夫君。她認為恆王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既然是沒有希望的,她又何必開始徒惹傷心?
守住自己的心,哪怕一生一世為奴為婢,只要她不愛,她就不會受傷。
楚煜撇撇嘴,他能幫大皇兄的就是這樣多了。
知道琉璃願意跟自己回南蠻,但是以奴婢的身份,楚恆有失落,更多的還是欣喜,至少他有機會向琉璃證明自己對她的真心。
在琉璃答應跟楚恆回南蠻后,許儀有空的時候就把琉璃叫進宮裡陪她說話,主僕倆離情依依。
分離的時間總是來得太快,似乎太陽才升起,黑夜又來臨。
張太妃的千秋節宮宴在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總算在今天晚上隆重地拉開了序幕。
靜寧宮失去了以往的安靜,王妃命婦們紛紛進宮向張太妃祝壽。許儀率領著後宮諸妃,一併在靜寧宮陪伴。
到了傍晚,宮宴開始。
滿朝文武都攜著壽禮進宮祝壽,參加宮宴。
舉行宮宴的大殿正中,楚煜端坐在正中,許儀和張太妃則分左右坐在他的身側,算是與他平起平坐了。在三個人的左右兩邊,便是後宮諸妃,按著品級而坐。
蘇婉兒是被禁足了,不過蘇大少夫人向張太妃祝壽的時候,提及了蘇婉兒,考慮到是自己的生辰,而且蘇婉兒也沒有犯下太大的錯,要是皇上肯踏足後宮臨幸諸妃,蘇婉兒也不會那樣算計皇上。故張太妃是同情蘇婉兒的,蘇大少夫人請太妃幫蘇婉兒說話,張太妃試探地向楚煜提及讓蘇婉兒參加宮宴。
楚煜心裡不悅,但還是給了張太妃面子,同意蘇婉兒參加宮宴。
不過在安排座位的時候,梅嬪和麗嬪都排在了蘇婉兒前面,蘇婉兒委屈,卻不敢多說什麼。
殿下則是諸位王爺以及夠資格參加宮宴的文武大臣。
許儀還是第一次參加古代皇宮的宮宴。
她很感興趣,她一邊看著舞姬們跳著舞,一邊捧起了一杯酒,偷偷地喝了兩口,覺得這酒水不算濃,她乾脆喝光了那杯酒。
楚煜一不留意,身邊的小妻子就把酒都喝光了,他低叫了一聲:「儀兒不宜喝酒。」
許儀眨著眼,小聲回答著:「不讓臣妾喝,怎麼給臣妾倒了酒?」
楚煜右手不著痕迹地藏到底下,偷偷地彈了許儀一下,面上的表情是不變的,嘴裡在低聲解釋:「這是規矩。」
每個人的面前都會有酒。
許儀端正著坐姿,她是皇后,雖然年紀小,也要擺出母儀天下的樣子。今晚,她一出場,所有人的視線都盯著她看,活像不認識了她似的。說起來,大家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這位小皇后了,只知道小皇后最近幾個月很能折騰,皇上對她的態度也變了很多,隱隱生出了寵態。
今晚一見小皇后,眾人都懷疑自己看花了眼,哪還是那個又胖又丑的小丫頭呀,如今的小皇後身量高了不少,瘦了很多,盛妝之下居然添了幾分美感,那雙以往看著滿是膽怯的眼睛,如今又黑又亮,眼珠子骨碌碌地打轉,怎麼看怎麼靈氣。
皇上對皇后的態度也讓眾人暗驚,還真的帶著寵溺呢。
「皇上,那酒不辣,酒精度數不濃的,臣妾喝了還清醒得很呢。皇上,看那些舞姬的身材,曲線玲瓏,性感誘人。」
楚煜只是瞟了一眼殿下那些跳著舞的舞姬們,視線自動地沾回許儀臉上,見許儀喝光了一杯酒真的沒事,他略略地放下心來,但還是小聲叮囑著許儀:「不能再喝,這酒的後勁很強。」
許儀不以為然。
對於一個吃貨來說,參加宴會,不管是古代的還是現代的,最喜歡的便是吃吃吃。許儀欣賞了幾支舞后便失去了興趣,開始專註吃她的美食。
宮宴準備的美食很美味,不過在座的那麼多人,就沒有幾個人在吃的,更沒有人敢像許儀這樣專註地吃著。
或許是見她吃得很香吧,楚煜偶爾也會吃點,楚煜一吃,其他人也跟著吃一點,楚煜不吃了,他們也就不吃。
年紀最小的惠王肚子餓得不行,可他的奶娘在一旁盯著他,不讓他放開肚皮來吃。燕王忍得更難受,他是個小胖子,能養成小胖子,說明他也是個吃貨,再者他和惠王還是六歲的孩子,忍功不如大人。在瞧見小皇嫂吃得歡快,連皇帝哥哥跟前的美食,小皇嫂都染指了,燕王終於忍不住,不顧他母妃暗中的提醒,開始染指他面前的美食。
惠王見狀,也跟著吃起來。
他的奶嬤小聲提醒了幾次,他裝著沒有聽見似的,奶嬤無奈。
不經意地抬眸,發現大殿之上的小皇后,吃得津津有味的,奶嬤明白自家小主子為什麼要開吃了。
蘇心瑤坐在蘇大少夫人的身邊,安安靜靜的,連頭都很少抬起來,大家也沒有留意到這個安安靜靜的女子,只知道她是蘇相的侄女。
「心瑤,俊楓是怎麼跟你說的,你記住了嗎?」蘇大少夫人壓低聲音提醒著身邊的蘇心瑤,蘇心瑤擅長吹簫,蘇婉兒今晚想彈琴助興,蘇俊楓讓蘇心瑤吹簫配合,藉此引起皇上的注意。
「心瑤記住了。」
蘇心瑤軟軟地應著。
她明白自己今晚進宮的目的是什麼,如果能成功引起皇上的注意留在宮裡最好,不能的話,就先跟在蘇婉兒身邊,姐妹倆聯手奪寵。蘇心瑤心裡苦澀,她甚至都還沒有名份,拿什麼來與蘇婉兒聯手奪寵呀?
皇上很年輕,她只偷偷地看了一眼,距離很遠,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倒是覺得皇上身邊的小女娃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大殿之上的許儀吃得歡快,偶爾還會喝點酒,她面前的酒已經喝光了,她便讓奴才幫她滿上,趁楚煜不注意的時候,她就喝酒。等楚煜發現的時候,她都喝了好幾杯的酒。
「小東西不准你再喝酒。」
楚煜低聲警告著這個不聽話的吃貨。
滿大殿那麼多人,就她吃得最歡。
還有他那兩位小皇弟,好在他們三個都還是小孩子,貪吃沒有人會說什麼,可是楚煜還是覺得很多人都盯著他的小皇后。
「嗯,不喝,不喝了。」
許儀敷衍著,心裡想著這什麼酒呀,挺好喝的,可惜楚煜盯著她,否則她真想喝上一壇。真想不到在現代里酒量極差的她,穿越后居然那麼能喝。
不知道第幾支舞結束了,待那些舞姬領賞退下后,大殿中忽然響起了悠揚的琴聲,伴隨著動聽的簫聲。
眾人驚奇。
大家本能地望去,發現彈琴的是婉嬪娘娘,吹簫的則是一位身著紫衣的少女,那少女執著一支簫站在婉嬪的身後,一琴一簫配合得天衣無縫的。
見到那名紫衣少女,很多人都覺得眼熟。
太妃娘娘過千秋節,後宮的美人們,除了會送禮之外,再表演才藝向太妃祝壽,這是常有的事。對於蘇婉兒會彈琴,大家倒是不覺得新奇,就是覺得那名紫衣少女很眼熟,簫吹得也極好。
張太妃初時還沒有認出蘇心瑤,她對身邊的嬤嬤說道:「嬤嬤,你瞧瞧那些吹簫的紫衣少女是誰?哀家怎麼覺得很眼熟呀,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嬤嬤看向蘇心瑤,也覺得眼熟,她一時半刻想不起蘇心瑤是誰,費勁地想了一會兒后,才記起那位紫衣少女是去過靜寧宮的,只是大家都沒有留意到她,貌似她是蘇大少夫人的侄女。「主子,奴婢想起來了,那是蘇大少夫人的侄女,先前跟著蘇大少夫人給主子請過安的,只是那姑娘總是垂著頭,安安靜靜的,像個透明人,主子才會覺得面善又記不起她是誰。」
張太妃哦了一聲,「蘇大少夫人的侄女呀,難怪……是她!」張太妃倏地記起了蘇心瑤,她臉色一變,本能地就看向了楚煜和許儀,許儀不知道是不是醉了還是什麼原因,她覺得頭有點暈,眼前的人都變成了好幾個,她甩甩頭,怎麼回事呀?
而楚煜在簫聲響起的時候,就看向了蘇心瑤,蘇心瑤吹簫的時候,神情很專致,並沒有看向任何人,不過頭倒是抬起來了,楚煜便看清楚她的樣貌,頓時如同被雷擊到一般,那不是他的小皇后嗎?不,應該是長大后的小皇后。
這天底下居然有人和他的皇后長得像,哪怕只有幾分的相似,他也能一眼認出來。
楚煜的反應,落入蘇俊楓的眼裡,他就知道自己這步棋是走對了。他優雅地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優雅地品嘗著美酒,嘴角泛著淡淡的笑。
張太妃見楚煜那副神情,明白楚煜是被蘇心瑤迷住了,應該說是被小皇后的影子迷住。
她低嘆一聲,對嬤嬤說道:「這個蘇心瑤長得像小皇后,皇上最近迷戀小皇后,蘇大少夫人帶著蘇心瑤進宮給哀家祝壽,怕是存心讓蘇心瑤在皇上跟前露面的吧。」
恆王選妃,沒有選中蘇心瑤,蘇家乾脆就把蘇心瑤送到皇上的面前。
嬤嬤看看小皇后,又看看還在專致地吹著簫的蘇心瑤,不像張太妃那般愁腸百結的,反倒開心地對張太妃說道:「主子,皇上迷戀皇后,那是好事,可皇後年幼,還不能侍寢,皇上如今快十七了,膝下猶虛,如果這個蘇心瑤因為長得像皇后而得到皇上的寵愛,說不定主子就能抱皇孫了呢。」
張太妃一想也是,後宮那麼多的美人,皇上都沒有臨幸她們,前兩年,她當皇上還小,不懂男女之事,但現在皇上快十七了,她私底下問過陰德福的,知道皇上是看過了春宮圖的,男女之事理應懂得,可他還是不臨幸后妃,這是前朝後宮最大的心病,皇上不臨幸后妃,就無法生育皇嗣,沒有皇嗣,於國不利呀。
「希望這個蘇心瑤能得到皇上的寵幸吧。早點生下皇嗣,哀家也就不用憂愁了。」
嬤嬤笑著,「主子你看皇上的神情,說不定皇上今晚就把蘇姑娘留在宮裡呢。」
張太妃笑起來,「但願吧。」
只要皇上會臨幸蘇心瑤,也能說明一件事,就是皇上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
一曲終罷,蘇婉兒帶著蘇心瑤向張太妃行禮,祝張太妃壽比南山。
張太妃笑著:「婉嬪的琴彈得不錯,這位姑娘是?她的簫吹得也極好,你們倆一琴一簫配合得天衣無縫,讓哀家大開眼界,重重有賞。」
姐妹倆連忙向張太妃道謝。
「姑娘,你近前一點,讓哀家好好地看看。」張太妃慈笑地向蘇心瑤招手。
蘇心瑤溫順地應了一聲,走上前去。
「咦,那位姐姐好眼熟呀。」
頭暈眼花的許儀看到蘇心瑤近前了,她狐疑地說一句,還衝著蘇心瑤招手:「那位姐姐你再過來一點,本宮怎麼越看你越眼熟,只是,你別晃來晃去的呀,晃得本宮眼都花了。」
蘇心瑤只得再上前幾步。
她恭恭敬敬地向殿上三位最尊貴的人行禮。
「臣女蘇心瑤叩見皇上,皇后,太妃娘娘。」蘇心瑤的父親是七品縣官,官職雖小亦是大楚國的臣子,她自稱臣女沒有錯。
「蘇心瑤?今年多大了?」張太妃確認了蘇心瑤身份后,又問蘇心瑤的年紀,這些她都知道的,她再問一次,等於是幫楚煜問。
蘇心瑤溫聲回答:「臣女今年十五。」
張太妃哦了一聲,望向了楚煜,問楚煜:「皇上覺得蘇姑娘的簫聲如何?」
「好。」
楚煜低沉地回了一個字。
他身邊的許儀揉著眼睛,一邊手捉住了楚煜的衣袖,問楚煜:「皇上,這位姐姐臣妾是不是見過的,真的很眼熟。」
楚煜偏頭看她,見她小臉泛紅,眼神迷離,他當即把她撈抱過來,他這個動作震驚了在座的所有人。
「皇后醉了。」楚煜低聲說著,他抱起了在他懷裡掙扎的許儀,站起來對張太妃說道:「母妃,皇后醉了,朕先送皇后回寢宮。」說著,他抱著許儀大步離去,留下滿殿的人,神色各異,心思百轉,卻無人摸得透天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