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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冷戰的節奏?

  林太妃不出聲。


  高公公等了片刻,繼續低冷地說道:「就算當今天子對小皇后改變了態度,她還是先皇后的嫡親兒媳婦,林太妃別指望她,她本來不是傻子,進宮后慢慢就傻,林太妃好好地想想吧。東西交出來了,或許林太妃就能自由了,林太妃宮外的親人說不定也能再見太妃一面。」


  林太妃還是不說話。


  高公公靜等了一刻鐘,見林太妃不理不睬的,冷哼了兩聲,便轉身走了。


  不過高公公的話卻讓林太妃揪緊了心,她對許儀是有著別樣的寄託,但對許儀也是真的喜歡,覺得白胖胖的許儀像她的女兒,許儀在她眼裡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許儀五歲之前,雖然也是胖乎乎的,但不傻,很可愛。進宮之後,慢慢地就變得傻,膽子也變小,人越來越胖,當今天子本來就惱恨長公主把一個五歲的小女娃接進宮做他的皇后,見小皇后越來越不可能,見到他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皇上便越來越討厭她,到最後就放任婉妃欺負她。


  高公公話里的意思明顯就是告訴了林太妃,小皇後進宮后是被人害得越來越笨的。


  想到那個善良可愛的孩子也曾遭到過暗害,林太妃對這個皇宮越加的憎恨。可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出宮,哪怕她交出了先帝到死之前還想從她這裡要到的東西,也不能出宮,東西交出去后,她只會死得更快。


  好在,現在的小皇后不像個傻子,就是比較天真,還沒有深刻地認識到皇宮的水深。


  許儀不是不認識到水深,而是還沒有牽扯到她,她就懶得管。


  今晚來了一趟冷宮,林太妃的一席話帶給許儀很大的震撼,她決定從明天開始好好地學習,好好地學騎馬,不會再輕易和楚煜吵架。


  隔天。


  帝后吵架的事情又如春風一般,吹遍了整個皇宮。


  擔心許儀的只有張太妃,其他人都是幸災樂禍的。


  許儀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寅時就起來去上書房念書,哪怕她的眼皮沉重得睜不開,她都死死地撐著,為了抗拒瞌睡蟲的誘惑,她竟然在自己的衣袖裡藏了幾個很辣很辣的辣椒,當自己想打瞌睡的時候,她就把辣椒拿出來,偷偷地咬上兩口,辣味刺激得她再也睡不著。


  今天楚煜並沒有來上書房。


  中午下課的時候,許儀帶著的辣椒已經被她吃完了。


  「皇嫂。」


  惠王叫住了要離開的許儀。


  許儀停下腳步扭頭溫和地問著:「惠皇弟有事嗎?」


  惠王有點不好意思卻又帶著關心地問:「皇嫂還好吧?」


  他是聽說帝后吵架的消息,上課前就想問許儀的了,見許儀無精打采,再加上今天的凌太傅很早就來了,應該是預防著皇嫂等得不耐煩又睡覺吧。所以他沒有機會好好地關心一下皇兄和皇嫂。


  惠王的關心讓許儀心裡暖洋洋的,她擠出一抹笑容來,「謝謝惠皇弟的關心,我沒事。」


  許儀吃了好幾個辣椒,開口說話時還帶著辣味,惠王聞到了辣椒的味道,他吸吸鼻子,自言自語著:「怎麼會有辣椒的味道。」


  「那個,惠皇弟,我吃了好幾個辣椒。」許儀不好意思地解釋。


  惠王不解地望著她。


  許儀更加的不好意思了,「我,我昨晚沒有睡好,睡得也特別晚,今早起來上學就提不起精神來,我怕再打瞌睡,所以帶著幾個特別辣的辣椒,想睡覺的時候就吃辣椒,辣得我就不會再打瞌睡。」


  「皇嫂吃辣椒是為了不打瞌睡?」惠王挑高了像楚煜的眉毛,他的樣子和楚煜有幾分的相似,就是不像楚煜那般冷冽,也沒有那份霸氣,人瘦瘦弱弱的,似是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一般。「辣嗎?」惠王還是孩子心性,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想知道辣椒是不是很辣。


  許儀笑了笑,「辣椒當然辣,我還是帶了最辣的那種。」平時吃了蒜頭她都覺得辣,現在為了好好地念書,她連辣椒都吃。


  「皇嫂趕緊回去用膳,擠點時間補補眠。」惠王關切地催促著許儀快點回鳳儀宮。


  許儀正有此打算,她沖惠王點點頭,「那,皇嫂先走了。」


  惠王恭敬地恭送她離開。


  遠處,楚煜帶著陰德福站在假山前盯著許儀和惠王交談,當許儀轉身時,楚煜立即往假山背後躲去,不讓許儀看到他。


  陰德福默默地站在皇上的後面,看著皇上明明還很關心小皇后卻又不想讓皇後知道,他想著該想個法子打破帝后的僵局。


  許儀並不知道她的皇帝夫君在暗處看她,她帶著青煙從遠處走過來,經過了假山,往遠方走去。


  等她走了,楚煜從假山背後閃出來,大步地朝惠王走過去,惠王正打算去用午膳,忽聽到熟悉的低沉叫喚聲,他霍地轉過身來,隨即跪下行禮?:「臣弟叩見皇上。」


  「平身。」


  惠王站起來,「謝皇上。」


  楚煜等他站起來后,先是溫淡地問過他的功課,惠王都恭敬地回答了,「臣弟今天寫的字還得了太傅的誇讚,太傅也誇了皇嫂的字,說皇嫂初學都能寫得工工整整的。」


  楚煜黑眸閃爍著,狀似隨意地問弟弟:「皇后的字得到太傅的誇讚?」


  惠王猛點頭,「是的,太傅誇皇嫂的字寫得娟秀,說不像是初學,皇嫂說是皇兄教得好。」


  「也不枉朕教她一場。」楚煜把小皇後會寫字,還寫得很漂亮的功勞一併納入自己的功勞里,藉此來掩飾許儀的不同,只是心裡越發堵得慌。那小東西人是以前那個人,性子變了也可以說是開竅,但以前不識字的人變得識字了,還寫得一手漂亮好字,這就不是開竅可以解釋得清楚的。


  小東西的不一樣,讓他想起他的母后,他知道母后與父皇大婚前生過一場重病,重病好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特別的喜歡賺錢,他手裡握著的商業王國都是母后創建的,母后把她創立下來的商業王國留給他,讓他成為大楚有史以來最有錢的帝皇。


  「剛才,你皇嫂和你說什麼?」楚煜轉到了他最關心的話題上。


  惠王偷偷地仰眸看楚煜,楚煜發覺后,放柔了聲音,「你儘管說,朕保證不會生氣。」


  惠王連忙說:「皇上,皇嫂告訴臣弟,她在吃辣椒。」


  吃辣椒?

  楚煜蹙著眉,「她吃什麼辣椒?」


  惠王老實地答:「皇嫂說她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精神不佳,但怕上課時打瞌睡,所以她帶了幾個很辣很辣的辣椒,當她想睡覺的時候,她就吃辣椒,說這樣能驅趕睡意。皇上,皇嫂很認真地念書了,皇上別怪皇嫂好不好?」


  帝后吵架的原因,惠王打聽過,知道是皇帝哥哥怪皇嫂學琴不用功。


  楚煜不說話。


  小東西為了認真上課,居然吃辣椒?

  她肯認真地學習,楚煜很開心,可聽到她吃辣椒驅困,他又有點心疼。接觸她這麼長時間了,他知道她是個不吃辣的人,無法想象她吃辣椒時的痛苦。


  「你府里的花沒有開花的嗎?朕讓你把府上開得好的花送進鳳儀宮讓你皇嫂觀賞,你送了嗎?」楚煜忽然問及送花之事。


  惠王愣了一下,隨即解釋著:「臣弟不敢忘記此事,只是此時節開放的花,還沒有完全盛放,故臣弟還沒有送進宮裡來。臣弟今天進宮之前去花房看過花的了,明天便可以完全盛放,臣弟明天進宮時就把那些花送去鳳儀宮供皇嫂欣賞。」


  「嗯,別讓你皇嫂知道是朕讓你送的。」


  楚煜還拉不下臉去和許儀和好。


  她可是打了他的臉。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依舊一肚子的火氣。


  是她,他才沒有對她怎麼樣,換成其他妃子,他早就命人拖出去杖斃了。


  呃?

  惠王又是一愣,前幾天皇上讓他把花送進宮的時候,還特意地提醒他,要讓皇嫂知道是皇上的意思,怎麼今天又變了?不過惠王還是恭敬地應著:「臣弟明白。」


  楚煜嗯了一聲,說道:「你去用膳吧,用過膳后可以去靜寧宮請請安,學習的時候也要適當地放鬆一下,別變成了個書獃子。」


  惠王傻傻地看著楚煜。


  總覺得皇帝哥哥變了,以前皇帝哥哥檢查他功課時,老是叮囑他要認真學習,他喜歡料理花草,皇帝哥哥還責備過他呢。現在居然讓他要學會放鬆放鬆。


  楚煜轉身走了。


  惠王回過神來,「臣弟恭送皇上。」


  楚煜頭也不回,只拋回一句話:「好好學習。」


  惠王恭敬地應著,再抬頭時,皇帝哥哥已經遠去。


  ……


  丞相府。


  怡院。


  蘇心瑤在綉著荷包,春夏忽然面帶笑容走進來,「姑娘,姑娘。」


  停止手裡的動作,蘇心瑤抬頭看著春夏,輕斥著:「春夏,說過你多少次了,這是相府,要謹慎點。」她如今住在相府,大家對她是很好,姑娘長姑娘短的,她卻明白自己不過是相府手裡的一枚棋子。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要怎麼走,蘇心瑤一顆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是,姑娘。」春夏應了一聲,但臉上的笑容不減,她說道:「姑娘,剛才管家親自來說,小少爺現在有空了,請你去前院大廳見他。」


  聞言,蘇心瑤有點緊張,她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族叔要見我?」


  她進京后,除了給相府的老太太請過安之外,其他人都還沒有見過,她是小輩,又與相府的關係疏遠,沒有人會來看望她也是正常的。


  春夏笑著點頭,「是的,小少爺要見姑娘了,姑娘應該就要進宮。」


  「春夏!」


  蘇心瑤低聲喝斥著春夏,「別把進宮掛在嘴邊,就算我進宮,也是為了陪伴族姐的。」蘇婉兒在宮裡過得不好,才給了她機會進宮,但她是打著進宮陪伴蘇婉兒的旗子,不宜大張旗鼓,更不該懷揣其他痴想。


  進宮后能否長期留下來,也是個未知數。


  其實,蘇心瑤希望自己進宮僅是陪伴蘇婉兒一段時間,並不想成為宮中的一員。她對當今天子沒有興趣,因她聽說當今天子為人冷漠,她總想起剛進京那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名高大俊挺的男子。


  不知道他是誰家的公子哥兒,瞧他通身的氣派,蘇心瑤能猜到對方出身富貴。


  「是,奴婢知道了。」春夏被自家小姐斥責后,吐吐舌頭,收斂了些許,不過還是難掩她眼裡的興奮及期待。皇宮呀,她在南堂縣的時候,就對京城充滿了好奇,進京后雖然還沒有出去逛過,不過相府的豪華就足夠迷亂春夏的心,她想皇宮肯定比相府更大,更似天宮。


  就算自家小姐不能長留在宮裡,她能跟著小姐進宮一趟,以後回到南堂縣,也可以就此事向別人炫耀,保證羨慕死一眾人。


  「族叔要見我,春夏,你幫我重新梳妝。」蘇心瑤吩咐著婢女幫她重新梳妝。


  春夏應了一聲。


  不久后,蘇心瑤帶著春夏走出了怡院,往前院走去。


  一路上見到她的人,都客客氣氣地叫她一聲姑娘。


  不管是誰的問好,蘇心瑤都回以點頭微笑,相府里的人都覺得這位心瑤姑娘比府裡頭真正的相府小姐還要有禮貌。


  前院的大廳里,蘇俊楓獨自坐在那裡,正悠閑地品著香茗。


  管家走進來,恭敬地說:「小少爺,心瑤姑娘來了。」


  蘇俊楓嗯了一聲,「讓她進來。」


  「是。」


  管家折出去,請蘇心瑤主僕進去。


  蘇心瑤有點緊張,她深呼吸幾口氣后,才輕移蓮步帶著春夏走進大廳,進去后看到一名年輕的男子坐在那裡,男子的年紀不過二十四五歲,生得是玉樹臨風,蘇心瑤早就聽爹娘提過當今相爺很年輕,還是個俊美非凡的男子,此刻見到了真人,她訝異於蘇俊楓的年輕及俊美,比她在街上看到的那位男子更加的俊美。


  春夏差點流口水,記起對方是當今丞相,百官之首,她趕緊垂頭,不敢多看蘇俊楓一眼,就怕自己被相爺的俊美迷住流了口水丟了小姐的臉。


  「侄女心瑤見過族叔。」


  蘇心瑤斂斂心神,溫婉地向蘇俊楓行了一個晚輩禮。


  蘇俊楓放下了茶杯,溫和帶笑卻隱含凌厲的眸子望向蘇心瑤,溫聲說道:「侄女不必多禮。侄女請坐。」


  蘇心瑤謝過他,帶著春夏在一張椅子前溫婉地坐下來。


  蘇俊楓一直看著她,見她言行舉止大方得體,比一般的小家碧玉多了幾分大家閨秀的氣息,他頗為滿意,等蘇心瑤坐下后,他拍拍手,便有幾名丫環捧著茶水點心瓜果進來,很快就擺滿了蘇心瑤椅子旁的那張桌子。


  「侄女住在相府里還習慣嗎?」蘇俊楓關切地問著。


  「謝族叔關心,侄女住得不甚習慣,可能是侄女剛進京沒幾天的緣故吧。」


  蘇俊楓笑了笑,對於她的實話實說很滿意,他不喜歡心機太深的女子,像蘇心瑤這種溫婉柔弱的女子,才好掌控。「侄女多住一段時間就會習慣的了,日常里有什麼事,告訴管家一聲,管家會幫你辦好的,缺什麼了也可以告知管家。」


  蘇心瑤又是連連向蘇俊楓道謝,「侄女會慢慢習慣的,侄女現在不缺什麼。管家對侄女恭敬有禮,照料有加。侄女沒什麼事也不敢打擾管家。」


  「你是我的侄女,也就是我相府的貴客,管家理應那樣對你的,侄女不必覺得不好意思。」蘇俊楓說話的同時還在打量著蘇心瑤,蘇心瑤如果再胖一點,再小一點,更像小皇后。不過這樣的蘇心瑤最好,有一張像小皇后的臉蛋,擁有小皇后還沒有的成熟身軀,年歲也比小皇后大,皇上最近既然迷小皇后,等到皇上見到了蘇心瑤,想必會被蘇心瑤迷住了。


  小皇後年幼,不宜侍寢,蘇心瑤可以。


  蘇俊楓的目的就是要讓皇上的皇子由蘇氏女所生,只要蘇心瑤能得到皇上的寵幸,懷上皇子,相府就有能力讓蘇心瑤坐上后位,這樣蘇氏女所生的皇子自然而然成了皇上的嫡子,最有資格繼承大統。


  蘇心瑤溫順地坐著,她知道蘇俊楓在打量她,到現在她還不知道這個位高權重的族叔為什麼要把她接進京。


  「還有三天便是太妃娘娘的千秋節,皇上向來孝順,會在宮裡設宴,宴請文武百官,三品以上的誥命夫人亦可進宮參加宮宴。」蘇俊楓話鋒一轉,轉到了太妃的千秋節這個話題。


  蘇心瑤心裡格登一下,明白族叔話里的意思是打算在參加宮宴當晚,把她送到婉嬪娘娘那裡。


  面上,她恭順地應著:「太妃娘娘的千秋節快到了,侄女聽聞過。」


  「我大嫂是二品誥命夫人,自然要進宮給太妃娘娘請安的,哦,我大嫂便是婉嬪娘娘的娘親,婉嬪娘娘在宮裡很悶,王嬤嬤生了一場重病,已經去了,婉嬪娘娘傷心之餘越加的沉悶,需要有人陪伴她,開解開解她,叔叔想著你和婉嬪娘娘年紀相當,又是同宗同族的姐妹,便想讓你進宮去陪陪婉嬪娘娘,侄女的意下如何?」


  蘇俊楓的確是打算在三天後的太妃千秋節把蘇心瑤送進皇宮。


  他親親的侄女蘇婉兒進宮三年有餘都未能獲得皇上的臨幸,他認為應該換一顆棋子了。如今蘇婉兒被禁足,帝后昨晚又吵了架,據他宮裡的眼線回報,皇上今天都沒有踏足鳳儀宮,小皇后居然也沒有去向皇上道歉認錯,瞧帝后這架勢是要僵持的,這個時候蘇心瑤進宮是最合適的。


  蘇心瑤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真聽到蘇俊楓把話挑明了說,她還是有點心慌慌的,皇宮如同龍潭虎穴,進去后稍有差池,連命都會丟掉,嚴重的還會牽連到家族。


  但她又不能反抗。


  她爹的前途還被族叔捏著呢,她要是反抗了,惹怒了族叔,她爹連七品縣官的官職都保不住,對於這位年輕的族叔來說,想捏死她爹容易過吃飯。


  「侄女沒有意見。婉嬪娘娘心情不好,侄女做為她的姐妹,理應陪陪她的,可惜侄女進京晚了點。」蘇心瑤溫順地表達了她的意願。


  蘇俊楓笑了笑,這個侄女是個識趣的。「那這幾天你就好好地準備準備,我會安排一位宮裡的嬤嬤幫你惡補一下宮裡的禮儀,免得你進了宮后衝撞貴人。」


  蘇心瑤連忙站起來,向蘇俊楓道謝:「侄女謝謝族叔。」


  「就叫我叔叔吧,我見到你爹還是要叫一聲大哥的。」蘇俊楓讓蘇心瑤省去那個族字,直接叫叔叔更顯得親近。


  「是。」


  蘇俊楓對自己越好,蘇心瑤的心越是往下沉。


  「叔叔喚你來就是想和你說這些,既然你沒有意見,願意進宮去陪陪你婉嬪姐姐,那你回去好好地準備準備,有什麼需要的,就告訴管家一聲。」蘇俊楓願意花點時間來見蘇心瑤,已經很抬舉蘇心瑤的了。


  蘇心瑤朝他福福身,「侄女打擾叔叔了,侄女先回怡院。」


  蘇俊楓溫和地嗯了一聲。


  蘇心瑤帶著春夏離開了大廳。


  在她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她還能感受到叔叔的視線盯著她看。


  蘇俊楓重新端起了香茗,優雅地品嘗起來。


  出了大廳的蘇心瑤腳下有點虛浮,走路有點兒晃的,春夏擔心地扶住她,關心地低問:「小姐,你怎麼了?」


  蘇心瑤搖了搖頭,她站了片刻,壓抑住內心的惶恐不安,對春夏說道:「我們回怡院吧。」


  春夏點頭,扶著她朝怡院的方向走回。


  回到怡院進了屋裡,蘇心瑤就讓春夏關上了屋門,春夏依言照做,關上門后她轉身不解地問著:「小姐,你怎麼了?」在小少爺面前的時候,小姐不是表現得好好的嗎?比大家閨秀還像大家閨秀,她就感覺得到小少爺對小姐很滿意的。


  「小姐不想進宮陪伴婉嬪娘娘嗎?」春夏除了有點跳脫之外,對蘇心瑤的心思還是能摸清的。她幫蘇心瑤倒了一杯水,低聲說道:「小姐進京就是為了進宮,現在小少爺已經把話向小姐挑明了,小姐該高興才是。」


  老爺太太都盼著小姐進宮后能夠成功地留在宮裡,最好就得到帝寵,那樣的話,老爺就能高升了,要是小姐能夠生下皇子,那麼老爺還能封侯呢。


  蘇心瑤捧起了那杯水,猛喝了幾口,然後捧著杯子,鎖著秀氣的眉,深思地說道:「我總是覺得族叔挑中我是有其他原因的,我們蘇氏一族的女兒何其多,比我身份高的多了去,族叔怎麼就偏偏挑中了我?婉嬪娘娘自己就有好幾個妹妹,要相陪的話,讓她的妹妹進宮不就行了,何必讓我這個不知道疏隔了多少代的族妹進宮?」


  還有族叔老是盯著她看,心她心慌慌,這是對前路摸不清的慌亂。


  春夏想的卻是另一層,「小姐,不管丞相大人為何選中小姐,總之這是小姐的機會,小姐可得把握好,奴婢聽說當今皇上還很年輕的,好像才十六七歲,而且生得俊美非凡。小姐,咱們的丞相大人也很好看,奴婢看他一眼,差點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嚇得奴婢不敢再看他,就怕會被迷住丟了小姐的臉。」


  蘇心瑤不說話。


  族叔是很俊美,當今皇上聽說也是個美男子,她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前路,至於男子,撞入她心房的只有那天在大街上看到的。就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公子。


  許儀並不知道蘇俊楓打算安排一個影子進宮破壞她和楚煜的感情,貌似她和皇帝夫君沒啥感情。她下午在小圍場里學騎馬,或許是喜歡上白雲了,又或者是林太妃那些話起到作用,她學得很認真,也放開了膽子,一個下午,她就敢騎著白雲奔跑了。


  青煙和陰德福看著那小小的身影騎在馬背上策馬奔跑,兩個人都感動不已。


  「陰公公,娘娘總算學會騎馬了。」


  陰德福笑著:「皇上知道了想必會龍心大悅的,娘娘不管學什麼都很認真地學了。」


  提及皇上,青煙就嚴謹起來,對楚煜那點愛慕之心已經被打醒,現在讓她多看楚煜一眼,她都不敢了。「陰公公,皇上還在生娘娘的氣嗎?娘娘已經知道錯了,瞧娘娘今天去上書房念書很認真,下午學騎馬也是認認真真的。」


  陰德福扭頭看了看四周圍,確定沒有人能聽見他和青煙的對話,才壓低聲音:「青煙,皇上的氣還未消,不過皇上還是關心娘娘的。你好好地勸勸娘娘,讓娘娘去向皇上道個歉,認個錯,再努力地學習挽回皇上的寵愛。」


  青煙苦著臉,「陰公公,奴婢勸過了,不管奴婢說什麼,娘娘都不說話。就連太妃娘娘也親自來勸過娘娘了,娘娘也沒有表態,奴婢瞧著娘娘的性子也是倔。」


  皇后若是失去皇上的寵愛,整個鳳儀宮也會失去地位的。


  在宮裡當差的人最怕跟著不被重視的主子。


  想到小皇后的性子,陰德福亦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夕陽西下,許儀才從白雲背上翻下來,青煙迎過去,拿著帕子幫許儀擦拭小臉上的汗,「娘娘渴嗎?」


  許儀搖頭,「回鳳儀宮再喝。」


  「奴才見過娘娘。」


  陰德福過來行禮,許儀這才看到陰德福,她今天下午來小圍場的時候,陰德福並沒有跟著來的。「陰公公,你怎麼在這裡?」她趕緊望望陰德福的後面,沒有看到楚煜的身影,她鬆了一口氣。


  「奴才來的時候,娘娘正策馬狂奔,奴才不敢驚擾娘娘。」陰德福解釋著。


  許儀哦了一聲,擦掉了臉上的汗水后,她小聲地對陰德福說道:「陰公公借一步說話。」


  陰德福躬著身子跟著她走到一邊去。


  「娘娘請說。」


  「嗯,也沒什麼事,就是,那個,皇上還在生氣嗎?」許儀是沒有主動認錯,但也關心著楚煜是否還生氣,那關係到她的性命,她能不關心嗎?

  陰德福卻以為她是關心楚煜,心裡歡喜面上卻一片憂愁,「娘娘昨晚可把皇上氣得不輕,皇上回到乾真宮后還摔了好幾個花瓶,奴才侍候皇上十幾年,不曾見過皇上氣成那般的。」


  許儀撇撇嘴,腹誹著:就他氣嗎?她也氣呢,她是連氣帶嚇,他那生氣的樣子恐怖嚇人,臉黑得堪比雷公。


  瞧許儀不說話,陰德福再次說道:「娘娘,皇上也是為了你好的,皇上對娘娘的寵愛放眼後宮無人能比,娘娘應該體諒皇上的一片苦心。」


  人人都勸她體諒皇上,怎麼沒有人勸皇上體諒她呀。


  望望漸漸西沉的太陽,想到天黑了又要去學她不喜歡的琴,許儀就不想向楚煜低頭,他要氣就氣吧,她是真的不喜歡學琴。


  今晚再去望月閣,她還是睡覺。


  昨晚沒有睡好,中午只睡了半個時辰,她現在就困得不行,只想快點回鳳儀宮洗洗睡了。


  「沒事了,本宮回鳳儀宮去。」


  許儀撇下一句話,轉身便走。


  「娘娘。」


  陰德福躬著身子追在許儀身後走著,一邊跟著許儀走一邊說道:「娘娘,皇上午膳的時候只用了半碗湯,飯菜都沒有動,皇上日理萬機,很累的,不吃飯那會餓壞身子。」


  許儀聽得好笑,她是受委屈的那個都沒有絕食以示抗議呢,小皇帝好意思裝胃口不好嗎?

  見許儀沒有什麼反應,陰德福只得把話明說:「皇上的食慾向來不好,只有娘娘陪著用膳,看娘娘吃得香,皇上才會有食慾。娘娘,晚膳的時候去乾真宮陪皇上用膳吧。」


  「陰公公,皇上沒有召本宮去乾真宮用膳,本宮就算身為皇后也不能去的。」在皇宮裡住了三個月,許儀已經摸清楚,皇上用膳的時候,除非他自己打破規矩,否則就無人能去陪他用膳。


  楚煜還在生她的氣呢,她犯不著拿熱臉去貼他那張冷臉。


  他有脾氣,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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