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兄妹

  蘇心瑤對上楚恆的眼睛,一張臉便染上了紅暈,面含嬌羞,楚恆還盯著她看,她羞得想放下車窗,又有點捨不得,總覺得那個男人的眼神很深,像漩渦,能把她吸進去。


  最終,蘇心瑤還是放下了車窗,臉上火辣辣的,她想,她的臉肯定紅得像火。


  春夏察覺到自家小姐的羞赧,回頭看一眼,見蘇心瑤一張臉紅紅的,她瞭然於心,立即又推開窗往外看,想知道是哪位公子哥們讓她家小姐動了春心的。


  當她看到楚恆的時候,楚恆已經停了下來,還站在那裡盯著她們的馬車,那人高大而不失俊秀,一身的錦衣華服,陽光在他周身灑落了一層金色,讓他看上去如陽光一般耀眼,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春夏在南堂縣那種小地方,還不曾見過這麼貴氣的男人,心道真是個翩翩佳公子,怪不得自家小姐看一眼會面紅耳赤。


  「春夏,快點放下車窗。」蘇心瑤輕聲命令著春夏,她自己又忍不住透過車窗,扭頭偷偷地瞟了一眼楚恆,再一次對上楚恆深邃的眼神,雖然距離越來越遠了,她的一顆芳心依舊嘭嘭地亂跳。


  春夏依言地放下了車窗,轉身對蘇心瑤說道:「小姐,那位公子比大少爺還要好看。」大少爺是蘇心瑤的哥哥,在南堂縣算得是個美男子,不過與楚恆這樣的皇室子孫相比,少了那份貴氣。


  其實楚恆不算十分俊美,充其量就是比一般男子要好看一點,只是他那通身的貴氣,為他添了不少的分,便讓人覺得他很好看。


  等蘇心瑤見到蘇俊楓和楚煜或者許長卿這樣的男子,她才會知道帝都不僅繁華,而且盛產美男子。特別是許長卿,連許儀這樣的穿越者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直可惜是自家三哥,她不能下手吃了。


  楚恆看到馬車內的蘇心瑤時,就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琉璃自然也跟著停下腳步,她沒有看到蘇心瑤的正面,只依稀地看到半張俏麗的側臉,想必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家。


  她看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楚恆,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默默地往前走。


  男兒好色,她知道。


  楚恆在王府的時候,還跟她說,他向娘娘索要她,就會用八抬大轎,十里紅妝把她迎進他的恆王府,讓她成為他唯一的女人,不過才過了半個時辰,在街上看到一個還不知道姓甚名誰的女子,就被迷得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了。


  男人的愛,總是淺薄的,他們對誰都說愛的,特別像是皇家的男兒,他們生來便是天之驕子,想要多少女人,都不會有人阻攔,甚至會有很多人把自家的女兒送給他們。


  琉璃忽然間明白了小主人為什麼不喜歡去討好皇上了,小主人肯定是嫌棄皇上的後宮佳麗眾多。


  「琉璃。」


  楚恆回過神來,發覺身邊的琉璃不見了蹤影,四處張望,發現那妞已經走出大老遠了,他立即快步地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薄責著她:「竟然把爺撇下了,你好大的膽子。」


  琉璃不著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王爺忙著看美人,奴婢怎敢打擾王爺。」


  楚恆蹙了蹙眉,隨即又笑道:「琉璃,你是在吃醋嗎?那樣的話,爺會很開心的。」


  琉璃撇他一眼,平靜地說道:「醋很酸,奴婢向來不喜歡酸味,故從不喝醋,做菜,能不用到醋,奴婢也是盡量不用醋的。」


  楚恆還是笑,「總之,你就是要吃醋,你要不是吃醋,幹嘛撇下爺自己氣呼呼地走?不在乎的話,就應該陪著爺在那裡等著,爺不走,你就不走。」


  琉璃懶得再反駁他的歪理。


  反正她沒有對他動心,他愛怎麼說是他的事。


  等太妃的生辰一過,她就可以回宮繼續侍候小皇后了。


  出宮也有兩天了,不知道青煙等人是否侍候好小皇后?鳳儀宮那麼多的奴才,小皇后只喜歡用她和青煙。


  其實跟在小皇後身邊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也是極好的。


  「琉璃,爺不是瞧上蘇心瑤了。」


  見琉璃只顧著走路,不再反駁他,楚恆搖著扇子與她並肩走著。她在他面前總是自稱奴婢,怎麼就沒有發現,他壓根兒不把她當成奴才,有哪個做奴才的敢與主子並排走的?

  琉璃還是面色平靜,眼裡沒有半點的波浪,「爺連那姑娘的名字都打探清楚了,要是喜歡的話,可以讓太妃娘娘幫爺指婚,這樣爺身邊便有知冷知熱的人,奴婢也就可以回宮。」


  雖說只有一輛馬車,琉璃卻看出那馬車屬於好的那種,馬車內的姑娘想必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楚恆一合扇子,就一扇子朝琉璃的頭敲去,快要敲到的時候又頓住動作,說道:「萬一敲傻了,吃虧的還是本王。」


  琉璃停下來,垂著眼瞼的,「爺要是生氣想打罵琉璃,琉璃甘願受罰。」


  楚恆瞪她,瞧見不遠處便是醉仙樓,他伸手拉著她便朝醉仙樓走去,嘴裡說道:「醉仙樓的燒雞很好吃,我帶你去嘗嘗,你們這些精於廚藝的人,只要嘗過了別人做的美食,回去后就能鑽研出更好的做法,你一會兒吃的時候可得仔細品嘗,以後你就做更好吃的燒雞給我吃。」


  三寶要是在,肯定會眨白眼。


  爺根本不喜歡吃燒雞,就不怕琉璃姑娘天天做燒雞給爺吃到想吐嗎?

  楚恆是找話題和琉璃說的,他哪想到以後琉璃還真的每天做燒雞給他吃,吃得他想吐又不敢吐。


  進了醉仙樓,楚恆要了一間雅房,雅房在二樓,店小二殷勤地請著兩個人上樓,來到了那間雅房,恰好臨街,坐在窗前,還能看著樓下的街景。


  「王爺今天吃什麼?三寶公公怎麼不見跟著?」店小二認得楚恆,楚恆主僕倆常來醉仙樓吃飯,算得上是醉仙樓的常客了。


  「給爺來一隻燒雞,其他的照舊。」楚恆吩咐著,他每天來醉仙樓吃飯,要的菜式都差不多,他說照舊,店小二便知曉了。


  見店小二不停地偷看琉璃,楚恆不爽了,「小二,你的眼睛看哪裡了?」


  店小二一個激靈,連忙點頭哈腰的,「小的就去準備,王爺請稍等。」


  說著再不敢偷看琉璃,趕緊走了。


  琉璃垂手立在楚恆的身後,半句話都不說。


  趕走了偷看琉璃的店小二,楚恆當即拉著琉璃坐下來,琉璃不敢坐,推辭著:「王爺,奴婢不能與爺同桌而坐。」


  楚恆哼了一聲:「你剛才還與爺並排走著呢,規矩已壞一次,再壞一次又何防。爺讓你坐下就坐,不坐就把你從這窗丟出去!」


  琉璃咬咬下唇,終是不甘不願地坐了下來。


  「蘇心瑤是蘇相的族人。」楚恆忽然解釋,「她父親是南堂縣的縣官,她的畫像被送入宮中,供本王挑選,不過本王並沒有選定她為妃。」


  琉璃有點訝異地抬頭望向楚恆,見楚恆灼灼地看著她,她又垂下了眸子,靜靜地聽著楚恆的解釋。


  「你道蘇相昨夜來訪為的是什麼?琉璃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你應該能想明白的。」


  他這樣一說,琉璃便明白了。蘇相來訪,應該是想再次提及選妃一事吧。


  畢竟楚恆是一位王爺,在南蠻政績又好,威望高,回京兩個月雖與大臣無關往,大家卻都在默默地關注著這位治理封地最好的藩王。他二十而未婚,府里連名姬妾都沒有,如今他選妃,誰都會動心思,想讓他選中自己的女兒為妃。蘇相也未婚,無女,便把主意打到了族中人身上去,因為太妃選的都是小官小史的女兒,蘇相就相中了蘇心瑤吧。


  蘇氏女已經有一位在宮裡為妃,再有一位為親王妃,本就權傾朝野的蘇相,不等於如虎添翼?也怪不得蘇相會親訪恆王府了。


  「王爺沒有選中蘇小姐,她還進京?」琉璃這一點不明白。


  蘇相雖然瞧著很好說話,不擺架子,不管是對大臣,對宮裡的人,也都是那樣,其實很狡猾,一件事,如果於他沒有好處的,他是不會做的。那個蘇心瑤就算是他族兄的女兒,於他無用,他就不會讓蘇心瑤進京。


  剛才蘇心瑤坐著的那輛馬車分明就是向相府的方向駛去。


  楚恆但笑不語。


  他才不告訴琉璃,蘇心瑤長得有幾分像小東西呢,那樣的話,琉璃也會像三寶那樣誤會他對小皇後有意思,事實上,琉璃初初的確誤會楚恆對小皇後有意思。


  楚恆覺得他無法把琉璃拐離京城的話,再讓琉璃知道蘇心瑤進京,是蘇相用來幫助蘇婉兒對付小東西的,以琉璃的忠心來看,說不定五年後都不肯出宮呢,要忠於小東西。


  他不想等五年,一年都不想等,他得想想辦法,如何把琉璃拐回南蠻去,就算不能馬上娶她為妻,至少也要把她帶在身邊,這樣近水樓台先得月,總有一天,他能吃到她的。


  琉璃見他不說,略一深思,也能猜到幾分。


  婉妃被奪妃位,又被皇上禁足,相府可能會擔心她失寵於相府不利,應該是想著再送一名蘇氏女進宮吧。


  這樣的手段,琉璃見多了。


  皇上現在對小皇后極好,短期內是不會選秀納妃的,再者皇上不是好色之人,琉璃在御前侍候多年比其他人都清楚皇上的性子。她不怎麼擔心皇上會因此而冷落小皇后。


  小皇后曾經被皇上冷落厭惡過,皇上甚至想讓小皇后自生自滅,但那是以前,現在皇上一顆心都落在小皇後身上,琉璃覺得像皇上那樣冷漠的男人,既然喜歡了,就不會輕易再被其他人勾引。


  ……


  蘇心瑤坐著的馬車到了相府,並不從相府的大門而入,而是從角門進去,蘇俊楓早就安排好了接待的人,連蘇心瑤的住處,他也請丞相夫人安排,對蘇心瑤是極其關照的。


  「姑娘,這是怡院,姑娘暫時住在這裡,裡面已經收拾妥當。」相府的管家帶著蘇心瑤主僕倆走進了怡院。


  蘇心瑤客氣地朝管家道謝,春夏挽著包袱,四處打量,從下車走到這裡,她就被相府的大以及華麗驚嘆,宛如走進了仙宮似的。


  「管家。」


  怡院的院子里站著好幾個人,為首的是一位媽媽,後面還有兩位一等丫頭,四位二等丫頭,以及七八名的小丫頭,見到管家帶著蘇心瑤進來,她們連忙向管家問好。


  「這是姑娘,都過來見過姑娘吧,以後你們就負責照顧姑娘。」管家命令著眾人過來向蘇心瑤行禮問好。


  眾人過來向蘇心瑤行禮,蘇心瑤回以微笑,示意春夏打賞,算是主子賞給下人的見面禮。


  管家又對蘇心瑤說了幾句話,便要告退。


  「管家,伯公伯婆可在府上,心瑤想去見禮。」


  她初來乍到,肯定要去拜訪主人的。


  管家笑道:「姑娘趕了兩天的路,也累了,太太吩咐下來,姑娘先好好地休息,明天再見禮也不遲。小少爺則要晚上才會回來,姑娘不用急著見禮的,小少爺吩咐了,讓姑娘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


  蘇心瑤道謝,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她一直戴著的玉色極好的玉鐲,上前去親自交給管家,溫聲說道:「管家,心瑤初來乍到,多得管家照料,這玉鐲是心瑤的祖母賞的,成色極好,還望管家不要嫌棄。」


  管家瞟了一眼那玉鐲,的確是個好東西,他假意地推拒,嘴上說道:「姑娘客氣了,姑娘是貴客,小的自當好生照料才是。」


  蘇心瑤推了幾次,他便收下了那玉鐲,對蘇心瑤的態度更好了,又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便走了。


  「姑娘,屋外曬,先進屋裡歇著吧,奴婢去幫姑娘拿點冰鎮西瓜來讓姑娘解解熱氣。」


  那位媽媽帶著蘇心瑤主僕倆進屋后,讓其他人侍候蘇心瑤,她先去拿冰鎮西瓜。


  西瓜這種水果,在南堂縣是很難吃到的,更不要說是冰鎮過的,春夏聽到那位媽媽這樣說,在心裡想著,相府就是相府,她家小姐於相府來說不過是一個疏得不能再疏的族親,居然也能吃上冰鎮的西瓜。


  蘇心瑤卻惴惴不安的。


  她很清楚,相府給她的待遇越好,她要付出的代價就越高。


  未來的路,該怎麼走,已經不是她一個弱女子可以左右的了。


  ……


  上午到上書房讀書,下午去小圍場學騎術,許儀一整天的時間都被安排得滿滿的。


  今天她雖然還是很害怕白雲,在青煙和陰德福的鼓勵下,她勉強地翻上了馬背,騎著白雲慢慢地走了好幾圈后,見白雲真的很溫順,她的害怕減輕不少,傍晚要離開小圍場時,她還能騎著白雲,慢慢地跑了一圈呢。


  「原來騎馬並不難,也不可怕。」


  許是敢騎著白雲跑上一圈了吧,許儀顯得很開心,一路而回都是吱吱喳喳的。


  青煙和陰德福陪著她走,陰德福說道:「奴才早就說過了,那馬是極其溫順的,娘娘不用擔心會被它摔下來,娘娘只要按照秋常林所教的技巧去練習,木蘭秋狄時,說不定娘娘也能縱馬行獵呢。」


  許儀嘻嘻地笑,「那是不可能的,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的。」她敢騎的就是白雲這種溫順的馬兒,真正去木蘭圍場打獵,白雲怕是跟不上那些高大駿馬的,換了第二匹馬,許儀不敢說自己還敢翻上馬背去,打獵就更不用說了,她連射箭都不會。


  嗯,這個千萬不能說出來,否則小皇帝又幫她安排練習射箭就麻煩了。


  陰德福鼓勵她:「娘娘不用害怕的,只要是給娘娘騎的,皇上必定會吩咐下去,幫娘娘挑選最好的馬兒。」


  許儀呵呵地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回到鳳儀宮,陰德福就告退而去,要回到楚煜身邊侍候。


  許儀學騎馬,楚煜派陰德福來侍候,已經很給許儀面子了。


  不過,很快,陰德福又折了回來。


  「娘娘,陰公公又來了。」青煙剛侍候許儀換過了衣服,正準備幫許儀傳膳,見陰德福折回來,連忙告訴許儀。


  「讓他進來。」


  許儀放下手裡的那杯茶水,便見陰德福走進來,先是恭敬地向她行禮,許儀笑道:「陰公公不用多禮了,你怎麼折回來?」


  「娘娘,奴才一回到御書房,皇上就讓奴才來請娘娘去御書房,許三公子也在那裡,皇上的意思似是要留許三公子在宮裡用膳。」


  聽到楚煜要她去御書房,許儀就老大的不爽,楚煜的表現讓她很想拉開與他的距離,但他是皇帝,他的話便是聖旨,就算她是皇后,抗旨不遵,也要被罰的,嚴重的,說不定咔嚓掉她的腦袋呢。


  不過一聽到許長卿也在,許儀就笑開了,「陰公公,我現在就跟你去御書房見駕。」


  陰德福見她一聽到許長卿在,就笑開顏,低低地輕咳兩聲,叫著:「娘娘。」


  許儀已經站起來打算往外走,聽到陰德福的叫聲,她停下來問:「陰公公怎麼了?」


  陰德福上前兩步,在許儀身邊低聲提醒著:「娘娘一會見了許三公子,盡量不要表現得太熱情,皇上會不喜歡的,就算許三公子是娘娘的兄長,但娘娘年歲漸大,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見到許三公子就撲入公子的懷裡撒嬌。」


  許儀:……


  「陰公公,那是我三哥。」


  她親近自己的兄長還不行了?


  好吧,她體內的靈魂的確很喜歡許長卿,她也記住她霸佔的這具身體是許長卿的妹妹,兩個人是血親關係,她真不會對許長卿怎麼樣,就是純粹想和兄長親近。


  陰德福訕笑,「奴才知道三公子是娘娘的三哥,但兄妹間也有男女之防的,娘娘聽奴才的准沒錯。」


  許儀想了想,勉強地點頭,「好吧,我盡量不對三哥笑太多。」


  陰德福連連說道:「奴才多謝娘娘了。」


  如今的小皇后能輕易挑起皇上的怒火,皇上發怒,不會對小皇后怎麼樣,侍候皇上的人就要倒霉。


  陰德福也是為了他們這些當奴才的著想。


  畢竟龍顏一怒,很容易掉腦袋的。


  ……


  御書房。


  「長卿,賑災的糧食都準備好了,賑災之事不宜拖,你明天就出發吧。朕會賜給你一把尚方寶劍,如遇到貪官污史,可以先斬後奏。」楚煜召許長卿進宮,商量的都是賑災之事。


  許長卿是皇上的外甥,又與皇上一起長大,以前更是皇上的伴讀,就算他現在還沒有掛職於朝中,卻幫皇上辦了不少的事,這次賑災事關百姓,很重要,如果許長卿辦好了,回京后,想必皇上就會授予他官職。


  許氏,皇上始終還是要使用的。


  有些人認為皇上對小皇后的態度改變,可能是看在許長卿的面子上。


  皇上親政的時間還不算長,就算他也培養了不少忠於他的大臣,翅膀還是不夠硬,壓在少年天子肩上的還有很多老臣,他自然要起用他信得過的人。


  等到將來皇上的皇位坐得更穩了,天下太平時,許家怕會遭受到真正的重創吧。


  前一段時間,皇上打壓許家,都沒有真正傷及許氏的根基,只是委屈了小皇後幾個月,許文斌的官職丟失了罷。其他人還在原位呆著呢。


  所以許長卿會被皇上重用,皇上重新用許氏,大家早就有先見之明了。


  「長卿遵旨。」


  許長卿恭敬地拱手作揖,楚煜繼續說道:「江北那裡少雨,幾乎年年都會大旱,老是靠著朝庭賑災也不是辦法的,你這一次去江北,朕會安排一些懂地質及水利的人跟著你去,你們好好地研究一下那裡的水土,看看如何解決百姓的生存問題。」


  災難年年有,不過江北幾乎都是旱災,朝庭是會賑災,那是遇著朝庭富裕時,才能賑災,如果遇著要打仗,糧草供應前線都困難時,哪來的糧良賑災?那樣百姓生存不下去,就容易生出反心。內憂外患時,一個國家也就要滅亡。


  楚煜熟讀史書,他認為百姓之所以會造反,只有一點,便是百姓生存不下去了,誰都不想死,只有無法生存時,他們才會反的。


  「長卿一定會好好辦差的。」


  許長卿再次恭敬地作揖。


  楚煜抿了抿唇后,又低沉地吩咐著許長卿:「這次去江北,路途遙遠,你路上要小心點,一路上會有官員接待你的。有空的時候,你幫朕留意一下有沒有人擅於製造機關的人才,如有遇到務必幫朕請回京中,朕有重用。」


  許長卿神色更加的恭敬謹慎,他此番去江北,路途遙遠不說,路上會不會發生不測,誰也說不準。而皇上舅舅話里的那一句「一路上會有官員接待你的」也是夾著深意的,帶著提醒的意思。


  向來負責賑災的官員都會成為別人想勾結的對象,因為油水多。


  楚煜是想讓許長卿幫他懲治貪官污史,又是在試探許長卿,如果許長卿與其他人同流合污,那麼許長卿的前途也就毀了。像許長卿這麼年輕的人,面對諸多的誘惑,是否能夠抵擋得住,真的是一個未知數。


  如果是許駙馬,楚煜就不會說這句話了。


  「請皇上放心,長卿一定不會負皇上重託的。」許長卿慎重地回答,他是年輕,卻心繫百姓,不會被其他人誘惑的。


  楚煜定定地看了他片刻,臉色和緩很多,甚至淺淺地笑了笑,「長卿,朕信你。」


  許長卿連忙說道:「謝皇上。」


  陰德福走進來,屏氣輕輕地走到楚煜的身後,恭敬地低聲說道:「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楚煜嗯了一聲,望望外面的天色,對許長卿說道:「天也快黑了,長卿,你先回去好好地休息一晚,明天就要啟程去江北了,朕在這裡先祝你一路順風,早點把災糧送到江北,發放到百姓的手裡。」


  許長卿跪安,「長卿告退。」


  楚煜擺擺手,許長卿便退了出去。


  從京城到江北,既要走陸路又要走水路,日夜兼程的話,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現在快入秋了,等到災糧送到災區,便進入了深冬,江北旱,冬季更種不了莊稼。百姓就指望著朝庭的救災糧度過寒冷的冬天。


  雖然現在災糧籌集到了,楚煜還是先傳了聖旨到江北各州各縣,先讓當地的官府想方法幫百姓解決燃眉之急,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讓當地的百姓種點什麼耐旱的食物,這樣百姓能生存,朝庭的壓力也小一點。


  楚煜從登基開始,江北的糧稅年年都免了,但還是解決不了問題。


  所以,江北的問題是楚煜目前最頭痛的。


  他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把在南蠻政績極好的楚恆的封地改封到江北,想讓楚恆幫忙解決江北的問題。


  許長卿退出御書房,就聽到妹妹清脆的叫聲。


  「三哥。」


  許儀歡喜地叫著,見許長卿從裡面退出來,她疑惑地問:「三哥,你這是要出宮嗎?不是說皇上要留三哥在宮裡用膳?」


  「儀兒。」許長卿笑著停下來,看著妹妹歡喜地走到他的跟前,發現妹妹似是長高了點,他愛憐地摸了摸許儀的頭,「儀兒似是長高了點。」


  「三哥,你是不是要出宮?」許儀執著的是許長卿是否要出宮。


  她歡喜地來御書房,就是沖著三哥來的。


  許長卿柔和地看著妹妹,淺笑,他人好看,笑得更好看,本就把自家三哥當成偶像明星看待的許儀,差點就要流口水了,回過神來,她撒嬌似的說著許長卿:「三哥,你別沖妹妹這樣笑好不好。」


  「你想讓三哥對著你哭嗎?」許長卿失笑地輕捏了許儀的臉一把,「天快黑了,三哥自然要出宮的。三哥明天就要啟程去江北,估計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儀兒,你在宮裡要好好地聽皇上的話。」


  「三哥去江北做什麼?怎麼要去那麼長時間?」


  想到有好幾個月見不到這個又帥又溫柔如春風的三哥了,許儀是滿心的不舍。


  許長卿又捏捏妹妹的臉,說道:「儀兒,這是朝中之事,你身為後妃,不要過問朝中之事。這臉越來越少肉了,三哥過年回來時,怕你會瘦得皮包骨頭。儀兒,平時要多吃些,女孩子太瘦不好。」


  許儀:「……妹妹以前那樣很好嗎?」


  三哥不嫌她以前那樣很醜?

  還有那個恆王爺也是,見她瘦下來了,老是一臉肉疼的樣子。減掉的又不是他身上的肉,都不知道他心疼什麼。


  許長卿想起妹妹以前胖得過份,也笑了起來,「現在這樣最好,不要再瘦下去了。」


  許儀低頭看看自己還是胖乎乎的肉身子,無法認同三哥的審美觀。三哥那是哥哥疼妹妹的心,自然不喜歡妹妹太瘦,要是三哥用看女人的眼光來看她,她便是個醜八怪。


  「再瘦點吧。」


  許儀對自己現在這樣的體重還不滿意。


  「好了,儀兒,你先進去見皇上,三哥回家準備準備。」離京,他也要收拾一下行李。


  「三哥不留在宮裡用過飯再回去?」對許儀來說,許長卿是她的娘家人,娘家人來了,她留娘家人吃一頓飯最正常不過。許長卿笑笑,「三哥是外男,未經皇上同意,宮門落下之前就要出宮的。」


  許儀頓時無話可說。


  還是平民百姓家好呀,娘家人兄長來,自己能夠招待,在皇宮裡,娘家兄長來,連晚飯都不能留。


  「儀兒,進去吧,三哥走了。三哥不在京的時候,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要聽話,別任性,過年的時候,三哥回來就包一個大紅包給你過年。」許長卿不舍地再摸摸妹妹的小胖臉,眼底一片寵溺,許儀感受到哥哥的關愛,更加的不喜歡這座皇宮了,如果她不在這處深宮裡,以她現在這個年紀,還可以在三哥懷裡撒嬌呢。


  哪像現在這般,她還沒有來御書房,陰德福就提前提醒她別對三哥太好,免得皇上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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