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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忽悠琉璃跟他走

  恆王府。


  楚恆和三寶坐在正屋的瓦面上,主僕倆都看著遠處的琉璃安排著那幾名宮女太監做事。


  「爺,府上是要有個女主人了。」三寶覺得府上有女人後,感覺溫暖了很多,琉璃是昨天才跟著爺回王府,但琉璃姑娘很勤快,也善於安排,在她的安排打理之下,這座王府比昨天要顯得乾淨很多。


  楚恆眯著眼盯著琉璃看,聽了王寶的話,他偏頭看一眼三寶,說道:「三寶,你看看你平時多懶?琉璃他們來了后,就沒有一刻停止過打掃,收拾屋子的。」


  三寶苦著臉,「爺,王府那麼大,奴才一個人,哪能打掃完?奴才還要跟在爺身邊侍候呢。」在他看來,他能幫爺把衣服洗了就很不錯啦。


  「在南蠻的時候,你很閑,也不見你干過什麼事。」


  三寶嬉笑,「在南蠻王府,奴才好說歹說都是小小的總管,只需要安排別人做事便可。不過,爺,你要是真把琉璃姑娘帶回南蠻去,你說玉屏姑娘會不會很難過?」


  玉屏是楚恆在南蠻結交的一位忘年之交的孫女兒,玉家在當地屬於名門望族,也是大族,楚恆治理南蠻多得他們輔助。玉屏是玉家嫡出的二小姐,比楚恆小了四歲,年方十六,還未許人,玉家是想把她嫁與楚恆。


  楚恆對玉屏有好感,關懷備至的,不過是把對方當成妹妹看待,真讓他娶為王妃,他就不想了。玉家向他提出結親的意思時,他甩出一句他是王爺,王妃該由宮裡貴人幫他指定,玉家才無奈。


  這一次太妃幫楚恆選妃,玉家自然也收到消息的,楚恆怕他們把玉屏的畫像送進京,他是不會選玉屏,為了不傷兩家的和氣,他提前傳書玉家的當家人,也就是他那位忘年老友,把自己的情況向對方分析過,他是不能迎娶名門大族的女兒為妃的,皇上不會允許。


  對方也明白皇上忌諱諸王背後有靠山,容易生出野心造反,只得打消了送玉屏畫像進京的決定。


  三寶卻覺得玉家的當家人能夠明白,玉屏姑娘不會管那麼多的,她喜歡他家爺,必然會使些手段成為爺的人,以玉屏的性子,哪怕是當爺的姬妾,她都願意。


  「玉屏……」楚恆蹙了蹙眉,「我只把她當成妹妹。」


  「爺,玉屏姑娘一心想嫁爺呢。」


  「本王的王妃由不得本王作主。」楚恆的視線還是望著琉璃,琉璃背後沒有龐大的娘家,她在宮裡又是宮女,更在御前侍候過,深諳當今聖上的脾性,她如果真入了恆王府,皇上想必會安心兩分,認為琉璃會勸阻抑制楚恆。


  其實,楚恆目前還沒有反心的,蘇家為相,權傾朝野,他能看透蘇家的野心,楚煜能不知嗎?楚恆是恨著楚煜的生母,還記得自己是楚家子孫,楚家的江山由不得姓蘇的來坐,故,他現在是沒有反心的。


  但楚煜還是會防著他。


  「琉璃姑娘年紀大了點。」三寶也看著琉璃,他很喜歡琉璃姑娘,覺得琉璃姑娘能幹。


  楚恆彈一下他的額,「你家爺還很小?」他二十歲,琉璃也二十歲,說琉璃年紀大,就等於說他老了。


  「爺不同的,爺是男人,琉璃姑娘是女人呀,本朝女子大都是十三歲到十六歲之間出嫁,琉璃姑娘這個年紀該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三寶,你這樣說是想讓你家爺我放棄琉璃嗎?」楚恆瞪了三寶一眼,「她的廚藝好呀。」


  提及琉璃的廚藝,三寶嘻嘻地笑,討好地說道:「爺,奴才不是勸爺放棄琉璃姑娘,而是擔心爺帶著琉璃回南蠻,玉屏姑娘會對琉璃姑娘不利。」


  楚恆哼了兩聲,「她背後的靠山是小東西呢,誰敢對她不利。小東西背後的靠山是誰,那是當今皇上,你沒有察覺到皇上對小東西越來越好嗎?那麼玉雪可愛的小娃兒被皇上糟蹋了,要是給本王,本王保證捧在手心裡疼著,養得白白胖胖的。」


  「爺!」


  三寶低叫著,乞求:「爺,你忘了小皇后吧,小皇后還是個孩子,爺不能那般禽獸。」


  楚恆瞪他,「我又不是說要怎麼她,就是覺得她不適合皇上。」


  「不管小皇后適不適合皇上,她都是皇后。」


  楚恆抿抿嘴,接著縱身飛躍下地,一手搖晃著摺扇,一手背在身後,朝琉璃走去。


  三寶站起來就想往下跳,看到那麼高,他有點怕,於是沖著走遠的楚恆叫著:「爺,奴才下不去。」


  「跳!」


  「奴才會摔斷腿的。」


  「那是你的腿,又不是爺的。」


  三寶:……他家爺肯定惱他老是提醒不能喜歡小皇后。


  三寶該慶幸爺現在對琉璃姑娘感興趣了,否則他家爺真會喜歡小皇后呢。


  楚恆走到琉璃身邊,琉璃不著痕迹地就拉開與他的距離,恭恭敬敬地向他施禮,「王爺。」


  「琉璃,很熱。」


  楚恆搖晃著扇,一副風流公子的樣子,也不在意琉璃拉開與他的距離,笑眯眯地望著琉璃,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琉璃看他一眼,說道:「王爺回屋裡等會,奴婢去端碗冰鎮著的雪耳糖水給王爺喝。」


  楚恆笑,「琉璃,你是個聰明的姑娘。」


  他說他熱,她就知道他想要什麼了。


  琉璃朝他福福身,便轉身去幫他端冰鎮過的雪耳糖水。


  一刻鐘后。


  大廳里,楚恆喝著琉璃送上來的冰鎮糖水,熱氣被冰涼的糖水壓下去,他覺得通體舒暢。一碗糖水很快喝完了,琉璃遞給他一條帕子拭嘴,他接過了帕子,拭過嘴巴后,隨手就塞進自己的袖中,琉璃連忙提醒他:「王爺,那是奴婢的帕子。」


  楚恆又拿出帕子,放到鼻端聞了聞,「琉璃,這帕子有你的香味,送給本王當定情禮物吧,本王定當時刻帶在身上。」說著,又把帕子塞回自己的袖中。


  許儀要是看到他這個動作,肯定會說他和楚煜不愧是親兄弟,都喜歡貪別人的帕子。


  琉璃停止收拾的動作,在楚恆跟前跪下,「王爺,奴婢只是出宮侍候王爺幾天的,不管皇後娘娘對王爺說了什麼,那不是奴婢的本意,奴婢高攀不起王爺,還請王爺尊重一下奴婢,不要再拿奴婢來開玩笑。」


  楚恆定定地審視了琉璃一會兒,也不嬉皮笑臉了,深沉地問著琉璃:「琉璃,你是真的不喜歡本王嗎?本王是不如皇上俊美,卻也不差,本王都表現出對你有興趣了,你這是……欲擒故縱嗎?」


  琉璃一臉的恭敬,「王爺很好,是奴婢高攀不起。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一輩子侍候皇後娘娘。」


  楚恆抿唇,眼神陰鬱又凌厲地盯著琉璃。


  片刻,他說道:「皇后說過,如果本王索要你,就要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迎你入門為正妃,並且今生今世都只能有你一個女人,本王若能做到,你也不想留在本王身邊嗎?」


  琉璃叩頭:「琉璃無福。」


  皇家男兒每每初得一位美人,哪一次不寵得不得了?可當下一位美人出現時,他們的寵愛又會轉移到新的美人身上。


  琉璃知道諸位王爺的府里,都有很多姬妾的,還沒有哪一位王爺只有正妃一個女人的,別說王爺了,就連大臣的家裡,都不止正妻一個女人呢,平妻,姨娘,妾侍多了去。


  蘇老丞相六十歲時還能當爹呢。


  「嘖,那怎麼辦?本王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瞧你還是油鹽不進的樣子。你的廚藝那麼好,本王吃過你做的飯菜后,怕是吃不下別人做的了,你說怎麼辦?你要是不願意做本王的王妃,要麼就做本王的廚娘如何?」


  琉璃錯愕地抬眸,楚恆繼續說道:「你是御廚的後人,應該很喜歡廚藝的,你想不想將你們家的廚藝發揚光大?你入了本王的府做廚娘,本王可以幫你推廣你的廚藝,還可以開酒樓,讓你當大廚,這樣便有更多的人能嘗到你的手藝。」


  琉璃腦里有點亂,她雖是御廚的後人,但自爺爺去世后,父母以及兄長都沒有繼承到爺爺的廚藝,她是學了點皮毛,手裡也有爺爺留給她的菜譜及一些做菜心得,因她在宮裡當差,沒有機會鑽研。


  她爺爺還是御廚時,在美食界極有名望,爺爺從宮裡退出來后,不知道多少吃貨,從南北而來,只為了吃上爺爺做的飯菜。爺爺也曾經創辦過酒樓,但在爺爺生病後,她父母兄長經營不善,酒樓早就關閉,爺爺去世后,他們家無人繼承爺爺的畢生廚藝,不知道令多少吃貨們遺憾。


  爺爺說她還有點天份,可惜當年她還小,爺爺無法把畢生所學教給她。


  如今她的父母已雙亡,兄嫂無所作為,還等著她出宮后,從宮裡帶些貴人賞的東西換銀錢過日子呢,再幫她尋戶人家把她賣掉,那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故她曾經對小皇后說過,她不想嫁人,一輩子留在宮裡侍候小皇后。真要她出宮的話,她也不想回家,她想自己開酒樓,不過開門做生意,沒有一點人脈及靠山是很難站穩腳的。


  特別她又是女子,哪怕是從宮裡出來的,畢竟在宮裡也就是個宮女,達官貴人那麼多,誰把她話眼裡?


  大楚國對女人的限制不算特別嚴,但女子還是無法和男子平起平坐的,有些事情,男人來做,很容易,換成女人來做就很困難了。


  她背後要是有位王爺當靠山,她倒是可以放心地鑽研廚藝。


  「如何?要不要考慮考慮?」楚恆彎下腰來,湊近琉璃的身邊,低沉地問著,他那雙和楚煜一樣深沉的黑眸,閃爍著種種算計。短短的幾天時間,他肯定是不能讓琉璃愛上他的,他也很難作出決定,要不要與這樣一個女人共度白頭,既然琉璃不願意高攀,那他就徐徐圖之,先利用她的廚藝,把她束縛在他的身邊,他再一點一點地吞噬的心。


  「奴婢入了王爺的府邸,王爺真的允許奴婢在外面開酒樓?開酒樓的本錢,奴婢有,不用王爺出。」她在宮裡多年,也積攢了一點錢財,開酒樓的本錢還是有的。


  楚恆笑道,「本王一言九鼎,你進了本王的王府,只需要準備本王一個人的膳食即可,本王在南蠻的時候,膳食不用那麼豐盛,每餐四菜一湯即可,府里的廚房還有很多人可以給你打下手,你有足夠的時間去經營你的廚藝。你爺爺是曾經名動大楚的御廚葉杭吧?本王兒時就特別渴望能嘗嘗他做的美食,可惜本王那會沒有資格嘗試。」


  葉杭只負責準備皇上的膳食。


  兒時的楚恆不受父皇重視,怎麼可能吃得到葉杭做的膳食?

  「琉璃,你跟著小東西是不錯,小東西這個人好吃懶做,好在為人心善,對你們這些奴才也是極好,不過皇宮暗藏諸多的陰謀詭計,萬一有一天陰謀詭計牽扯到你身上,隨時都會被殺頭,你還不如跟著我去南蠻,我可以當你的靠山,也能給你足夠的自由,不比你在宮裡好嗎?」


  琉璃內心天人交戰。


  楚恆許諾給她的,無疑是她最想要的。


  但她又捨不得小皇后,也擔心小皇后。


  小皇后其實不笨,就是不喜歡動腦,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身邊要是沒有給力的人幫著她,真不知道她如何在皇宮熬下去。


  似是看透了琉璃的心思,楚恆說道:「你別擔心小東西,有皇上呢,皇上要是連自己的皇后都罩不住,他屁股下面那張龍椅也就坐不牢了。」


  「王爺!」


  琉璃連忙叫著,提醒楚恆隔牆有耳。


  楚恆笑意盈盈的,「怎麼,擔心本王呀。」


  琉璃:……這男人變臉還真快。


  「王爺,奴婢很感激王爺能提供機會給奴婢,如果王爺五年後還願意要奴婢進府當廚娘的話,奴婢再去南蠻找王爺。」琉璃思慮再三后,給了楚恆這樣一個答案。


  楚恆的笑一下子就僵起來,他以為他說了那麼多,能把琉璃拐到南蠻去,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要讓他等五年,等五年他都二十五歲啦,再花點時間來追她,他啥時候抱得美人歸?不過一想到當今皇后還不足九歲,皇上等的時間比他還要長,他又覺得自己還算好的。


  「為什麼要等五年後?」


  「奴婢今年二十歲,宮裡的規矩,宮女年滿二十五歲后便可以出宮。娘娘對奴婢極好,奴婢不能在這個時候離娘娘而去,等奴婢滿二十五歲時,娘娘已經長大,奴婢便可以放心地離去。」


  楚恆瞪她。


  在她的眼裡,小東西比她的一生幸福都要重要。


  不愧是御前侍候過的人,特別的忠心。


  猛地站起來,同時也把琉璃自地上拉扯起來,楚恆冷著臉拉著琉璃就往外走。


  琉璃一邊掙扎著,一邊低叫:「王爺請自重,王爺,你要帶奴婢去哪裡?」


  剛剛還聊得好好的,眨眼間又反臉了。


  反覆無常,變臉之快,怕是皇家的特色吧。


  三寶命人搬來了梯子給他,他才從瓦面上爬下來,瞧見主子扯著琉璃姑娘往外面走去,他連忙小跑過去,「爺要去哪裡?」


  「都別跟來!」


  楚恆喝斥一聲,三寶跟隨的腳步就頓住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主子強拉著琉璃姑娘遠去。


  「王爺,請你放開奴婢。」


  「閉嘴!」


  「王爺。」


  「乖乖地跟著本王走,否則我現在就親你。」楚恆鬆開了鉗住琉璃的手,命令琉璃跟著他。


  琉璃眼裡有怒火,又怕他真的做出唐突輕薄她的舉動,只得壓下怒火,默默地跟著他走。


  ……


  大街上,人來人往。


  京城是天子腳下,是全國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哪怕天氣炎熱,也阻擋不了人們逛街的步伐。


  楚恆帶著琉璃去逛街。


  琉璃最初是惱楚恆對她的不尊重,老是對她動手動腳的,走了一段路后,她的怒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久居深宮的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逛過街了。


  她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偶爾會在一些攤位前停下來挑選一下物品,也買了些小玩意兒。


  當她停下來挑選小玩意兒的時候,楚恆就站在她的身邊,極有耐心地陪著她,偶爾還會給她一點意見。


  「你買這麼多小玩意兒,是打算帶回宮裡給小東西解解悶嗎?」楚恆問著,因為琉璃買的大都是孩子們愛玩的小玩意兒。


  琉璃嗯了一聲,「娘娘還是個孩子,宮裡又悶,奴婢買點小玩意兒帶回宮裡給娘娘解解悶。」


  楚恆有點酸溜溜地抱怨:「本王現在是你的主子呢,怎麼不見你幫本王買點玩意兒?」


  琉璃看他一眼,「王爺想要什麼玩意兒?王爺又不是小孩子。」


  楚恆低低地嘀咕:「偏心!」


  琉璃就像沒有聽到一般。


  路過一家首飾鋪的時候,忽然一個女人被店鋪的兩名店小二合力扔了出來,那個女人就跌倒在琉璃跟前,她本能地停下腳步,覺得這個女人的身形很熟悉。


  那個女人很快就爬起來,沖著那首飾呸著口水,罵著:「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家小姑子可是在宮裡的,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敢把我轟出來,等我小姑子出來,你們就得跪下來叫我一聲姑奶奶。不就是一支金釵嗎?你以為我買不起呀,等我小姑子從宮裡出來,你們的金釵我還看不上呢,比得起我小姑子從宮裡帶出來的東西嗎?」


  從店鋪里走出來一位貴夫人,那位貴夫人身後還有兩位年輕的丫環跟著,她聽了女人的叫罵,冷笑兩聲:「你家小姑子在宮裡不過是小小的一名宮女,也敢說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好呀,你去找你小姑子呀,她能出來的話,本夫人現在就叫你一聲姑奶奶。」


  女人惱羞成怒的,「宮女怎麼樣?我家琉璃是御前侍候的,皇上不知道多信任她呢。」


  楚恆對這種事不感興趣,聽到那個女人提到琉璃的名字時,他頓時來了興趣,再看琉璃,一張臉板得比大理石還硬了。


  原來這個沒有錢買東西還得罪了貴夫人,被人轟出來的女人正是琉璃的嫂子。


  「大嫂。」


  琉璃冷著臉叫了女人一聲。


  那個女人最初沒有反應過來,頭都不回就揮著手說道:「別吵。老娘今天就不走了,在這裡罵死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大嫂。」


  琉璃上前兩步扯著自家大嫂就走。


  女人被琉璃拉著走,很生氣,不過當她看清楚是自家小姑子的時候,立即兩眼放光,滿臉堆笑,反手就捉住琉璃的手,拉住琉璃不讓她走,指著貴夫人對琉璃說道:「琉璃,她欺負你大嫂我,你趕緊替我討還公道。你從宮裡出來了?有沒有帶著貴人賞你的好東西,快拿出來讓大嫂瞧瞧,也好打打他們的臉,咱不是買不起他們的東西,咱是嫌棄他們的東西呢,宮裡頭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閉嘴!」琉璃冷著臉低聲喝斥著自家嫂子,她不過是在宮裡當差,小小的一名宮女,既無權又無勢,自家嫂子就敢仗著她在宮裡當差的名頭得罪別人。這京城裡遇到的任何一個貴夫人,都是有來頭的。可不是他們葉家可以得罪得起的,嫂子真以為他們葉家還是爺爺在世時的光景嗎?


  葉嫂子瞧見小姑子的臉色很難看,生怕惹怒小姑子,無法從小姑子手裡討到好處,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喲,那就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呀。長得倒是挺標緻的,本夫人也聽說過葉家的姑娘早早就進宮當了差的,還以為是繼承了葉大廚的衣缽呢,原來是皇上跟前當差的。」


  那名貴夫人站在那裡冷嘲熱諷的。


  葉嫂子氣得又想與她對罵,被琉璃一瞪,葉嫂子就不敢再說話。


  琉璃上前去,朝那位夫人施了一禮,歉意地說道:「小女子琉璃,見過夫人,小女子的嫂子無知衝撞了夫人,還望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與她計較。」


  那位夫人冷哼了兩聲,「不愧是從宮裡出來的,比那無知賤婦識禮。」


  「你說誰是無知賤婦?你以為你很高貴,你高貴怎麼不進宮當娘娘去?」葉嫂子還真是個惹事的主兒,琉璃這邊剛幫她向人家道歉,她又跳出來罵人。


  楚恆在一旁看著,忽然明白琉璃寧願一輩子留在宮裡侍候小東西,也不想出宮嫁人了。


  有這樣的嫂子,琉璃要是出了宮,不被壓榨才怪呢。


  「呵,你家小姑子倒是進宮了,怎麼不當娘娘卻是當宮女?話說在宮裡當差的能隨隨便便出宮嗎?該不會是犯了錯被趕出宮的吧?」那位貴夫人諷刺著葉嫂子。


  聞言,葉嫂子當即扭頭問著琉璃,「琉璃,你是不是犯了錯被趕出宮的?如果是那樣,你可不要回家連累我和你大哥。」


  葉嫂子的話讓琉璃寒了心,她冷聲說道:「嫂子別管我是為何出宮的,嫂子儘管放心,琉璃出宮后絕對不會回去連累你和大哥的。」


  「這麼說,你真是犯了罪被趕出宮的?」葉嫂子立即跳開,活像琉璃有毒似的,她這樣的反應更寒了琉璃的心,琉璃沒好氣地應著:「對,我是犯了罪被趕出宮的,說不定還會牽連到親人呢。」


  「你誰呀,我不認識你,我,我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先走了。」葉嫂子信以為真,也顧不得和那位貴夫人爭吵了,撒腿便跑,生怕跑慢了就會被琉璃連累到似的。


  貴夫人嗤笑兩聲。


  琉璃臉色白了白,但她還是再次向貴夫人施禮道歉。


  「不是你的錯,是你那個嫂子的錯,她那樣對你,你也不必替她道歉。我呀,真是同情你。」貴夫人搖頭同情地說了兩句,就帶著丫環扭身回店鋪里繼續挑選她的首飾。


  琉璃微垂著頭,臉上卻有點火辣辣的。


  楚恆在走到她的身邊,意有所指地說道:「是不是因為你嫂子是這樣的人,所以你不想跟本王走?」要是讓她的嫂子知道有位親王瞧上了她,嗯,楚恆可以想像得到葉嫂子會賴上他的恆王府。


  琉璃看他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富貴如浮雲,平平淡淡才是福。」


  說著,她獨自往前走。


  楚恆微怔,隨即明白了她抗拒自己的原因,哪怕他極力地忽悠她,她都拒絕跟他走,原來是嫌他太富貴了。


  摸摸鼻子,楚恆嘀咕著:「出身富貴還是爺的錯了?」他又不能自己選擇,如果能夠自己選擇,他何償願意生在帝皇家?如果他生在平民百姓家,說不定父母雙全,父母也能恩恩愛愛到白頭呢。


  ……


  一輛馬車從遠處奔來,快到城門口的時候,馬車內的一名女子打開了車門,探頭出去看了看,遠遠地看到了高高的城牆,立即興奮地扭頭對車內的另一名女子說道:「小姐,咱們到京城了,奴婢看到城牆了,京城的城牆真高呀,比我們南堂縣的城牆高多了。」


  那名女子輕斥著:「春夏,快點關上車門,別讓人瞧見咱們。」


  「小姐,春夏就是想看看京城的繁華。」


  「關上車門,開點窗也能看到。」被喚做小姐的女子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眉清目秀的,俏麗的容顏與許儀有幾分的相似,就是比許儀瘦很多,許儀的臉還是肉嘟嘟的。


  這便是楚恆看過畫像的蘇氏女心瑤。


  「是,小姐。」


  春夏關上了車門,坐回到蘇心瑤的身邊,推開了一點車窗,春夏覺得京城外面的花草樹木都比南堂縣的長得好。


  蘇心瑤只是遠遠地瞧了一眼城牆,便端坐著,右手拿著一條她自己親手繡的荷花帕子,修長的手指不停地絞著帕子,輕聲地對貼身丫環春夏說道:「春夏,族叔讓我進京,是要送我進宮陪族姐的,一會到了相府,你別吱吱喳喳的,也要規規矩矩的,我們家是比不起相府,也不能丟了我們的顏面。」


  春夏扭頭應著:「小姐,春夏會規規矩矩的,不會丟小姐的顏面。」要去相府呀,春夏僅是想著就兩眼發光,她在南堂縣的時候,就知道她家大人與當朝丞相是同一族的兄弟,雖然很疏遠了,因為丞相府有權有勢的,她家大人還是以丞相兄弟自稱,好抬高他們的地位。


  太妃娘娘要幫恆王選妃,相爺吩咐她家老爺把小姐的畫像遞進宮裡,大家都很開心,盼著小姐能被恆王選中。夫人還早三支香,晚三支香的向上天祈求小姐得選。


  可惜的是,京里傳去消息,恆王並沒有選中她家小姐。


  老爺夫人失望不已。


  好在隨即而來的是相爺讓她家小姐進京,說要送小姐進宮陪伴婉嬪娘娘。雖說嬪嬪娘娘剛被奪了妃位,降為嬪,還是皇上的后妃,而且她是相府嫡出小姐,有相府為後盾,早晚還會恢復妃位的。最主要的是,嬪嬪娘娘暫時失寵,相爺要送她家小姐進宮,意思很明白天的,就是想讓她家小姐成為皇上的新寵。


  不能嫁與恆王爺,能成為皇上的新寵,對於蘇心瑤的父母來說更好。


  於是,不管蘇心瑤願不願意,當即安排了春夏以及一名忠心的車夫,送著蘇心瑤進京。一路上還有相爺的人暗中保護,蘇心瑤趕了兩天的路,在今天到達了京城。


  蘇心瑤又叮囑了春夏幾句,便不再說話,帕子卻絞得更厲害,是對未來無法掌控的緊張。


  她不知道族叔為何會選中她,要把她送進宮裡。


  留在京中的蘇氏族人,多的是女兒,那些族中姐妹出身都比她好,她雖是蘇家女,可是她的爹僅是七品縣官,無法與京中的族叔族伯們相比較。


  馬車行到了城門口,守城的士兵攔住馬車問了幾句,得知蘇心瑤他們是去相府的,士兵很快就放行。


  穿過城門口,才算走進繁榮的京城。


  小販們的吆喝聲不停地傳進來,春夏忍不住,又打開了窗,好奇地打量著京城,見到京城的大街上很多人,也有很多新奇好玩的東西買,春夏便爬在窗前看。


  蘇心瑤見婢女貪看,也扭頭瞟了一眼,恰好看到楚恆和琉璃從她的車外走過,她一下子就被高大俊雅的楚恆吸引了視線,楚恆察覺到有人偷看他,一偏頭,就看到了馬車內的蘇心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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