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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興師問罪

  安老爺子不知道安瑜的心裡話,仍然在說:「你看你,一聽說寒傾要來,這就巴巴地趕過來,明眼人能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才怪了。所以爺爺說你啊,不該有的心思就都藏好,先前爺爺不管,是因為寒傾他單身,你們男未婚女未嫁,沒什麼不妥,但現在不行,懂了嗎?」


  安家老爺子這番話,意在敲打。


  就怕安瑜因為一時迷戀,而失了分寸。


  他的意思,安瑜也懂,卻笑得苦澀難言,垂著眼睛給爺爺倒水,漂亮秀氣的臉上掩飾不了的心事重重。


  她在想,顧寒傾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單純拜訪拜訪她爺爺,還是說……上門興師問罪來了?


  那件事,安瑜自負做得隱蔽,中間轉了幾道手,就算從頂峰娛樂身上查起,也很難順藤摸瓜到她身上。


  但那個調查的人,是顧寒傾吶。


  面對顧寒傾,安瑜所謂的自信全部落空。她知道以顧寒傾的手段,這件事情不可能瞞得住他。


  所以她忐忑、不安、緊張、慌亂。


  唯獨還保留著一絲絲僥倖。


  就像是做錯事的人,都會自我逃避,認為全天下都會忽略她的罪行一般。那些陰暗腐朽的心思,在角落滋生出致命的病菌,不斷啃噬原本光明驕傲的心臟,落得滿地荒涼。


  殊不知,此時她的憂慮心思,都被老爺子看了去,連帶著老爺子的心情也沉重起來,怕也猜測到,顧家這三小子上門,是來者不善。


  他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頭子能怎麼辦?受著唄!兒孫做錯了事情,也該兒孫自己去承擔!

  顧寒傾很快到了,安家的阿姨去幫著開了門,拿了拖鞋給顧寒傾換上。


  顧寒傾禮貌道謝,隨即跟在阿姨身後走進來。


  「安伯伯。」


  安老爺子跟顧老爺子是同輩,從小到大顧寒傾也一直是這麼稱呼的。


  「三兒到了啊。」安老爺子臉色有著鄭重,少了往常的熱乎勁兒,但並非是針對顧寒傾,對他有所不滿。反而躲避著顧寒傾的目光,眼裡有著愧疚,因為他已經猜到安瑜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顧寒傾在安瑜對面的雙人沙發上落座,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安瑜一眼。


  安瑜笑容苦澀,這個男人還真是絕情,以前是誰都不放在眼裡,現在有了女朋友,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捨得給她一個,這讓苦苦哀求不得的她,怎麼能不失控癲狂呢?

  哪怕只是看她一眼,哪怕給她稍稍多一點的關注……


  「安伯伯,抱歉,今天拜訪你,是為安小姐的事情而來。」顧寒傾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就說。


  安老爺子嘆了口氣,原本期待的喜悅也都散去了,言語很溫和:「你能跟我說說,安瑜她到底做了些什麼事兒。」


  安瑜慌了,身子不由得往前傾,喊了一聲:「爺爺!」


  「你不要說話!」安老爺子看她一眼。


  安瑜是真的不知所措了,最為寵愛她的爺爺,對她永遠滿臉堆笑,何曾見過這般疾言厲色的模樣?

  就算……就算她做錯了事情,爺爺不也應該在顧寒傾面前護著她嗎?為什麼反而像是跟顧寒傾站到同一戰線的樣子?

  顧寒傾也對安瑜的聲音充耳不聞:「我有一個兒子,安伯伯知道吧。」


  「嗯,那小傢伙我也見過,很機靈,跟你小時候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最近他和他媽媽,有人蓄意抹黑,收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言。」顧寒傾言簡意賅地把整件事情經過說了出來,沒有偏頗,也沒有帶情緒。


  但就是這種極度理智的說話風格,卻宛若鋒利的手術刀,把安瑜那醜陋到見不得人的心思全部剖了出來,展露在人眼面前。


  安老爺子臉色越發的難看,卻始終未發一言。


  安瑜幾次想要阻止顧寒傾繼續說下去,但都無濟於事。


  她攥緊了手,在顧寒傾話音剛落,便搶在爺爺前開口:「顧三哥,你說這件事情是我指使的,那你有證據嗎?」


  她強作鎮定。


  顧寒傾終於看了她一眼,卻充滿譏諷。


  「沒有證據,我不會坐在這裡。」


  他說著,拿出隨身的文件袋,裡面不僅把安瑜指使的那些人全部調查出來了,還有他們的供述與手印。連安瑜在商場里收買的小孩子,都被找到,承認了他是在一個阿姨的指使下,去把那對母子撞倒的,因為這個阿姨給了他一堆棒棒糖讓他做事。


  「小孩子難分善惡,安小姐倒是把這一點利用得徹底。」顧寒傾徐徐開口,涼薄地諷刺道。


  這些證據都擺在面前,安瑜也無力反駁,她的臉色徹底煞白。


  安老爺子抬起顫巍巍的手,將那份文件拿起來,一一翻閱了一遍。就算整個過程安老爺子的手都在顫抖,他也沒有放下這份文件,硬是壓著快要爆炸的腦血管,將整個經過都了解了一遍。


  越看,越是觸目驚心。


  安老爺子忽然他發現,他竟然有些不認識這個一手帶大的孩子了。


  心臟一陣鈍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安瑜的臉皮都被撕破,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幾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徹底失了優雅從容,眼睛通紅地看著顧寒傾,反而笑道:「顧三哥既然都把證據擺在我面前了,我也沒什麼好說,就想問問顧三哥,我就算做了,又當如何?不過都是無關緊要的小小流言,還能真對他們傷筋動骨不成?說起來,我不過是把自己看到的分享給記者,而記者要怎麼猜測也是他們的事情,筆杆子也在他們手上,與我根本毫無關係……」


  「閉嘴!」安老爺子臉色憋得鐵青,看上去呼吸都有些困難。


  顧寒傾眸色一沉,他最擔心就是發生這種情況。


  「安伯伯,你怎麼了?」他伸手扶住安老爺子。


  安瑜還打算說什麼,也接連看到爺爺的模樣,被嚇壞了。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安瑜害怕極了,如果還有誰能在憤怒的顧寒傾面前將她保下,那這個人只有她爺爺!

  所以爺爺怎麼能出事!

  安老爺子一把拍開安瑜的手,直直往顧寒傾倒去。


  顧寒傾沉著扶住安老爺子,吩咐阿姨打電話。


  玉泉山上有專門的家庭醫生,都是鼎鼎大名的國手,不出五分鐘就趕到安家別墅。安老爺子被抬到床上,掛上輸液,臉色也慢慢恢復。


  醫生表示安老爺子並無大礙,只是一時血壓過高,後期注意休息,千萬不要惹他生氣動怒。


  安家人問詢都趕了回來,眨眼間別墅里就多了十幾號人,還有些因為工作原因,或者身在外地,而沒能及時趕回來。


  安夏也第一時間趕回來了,看到站在角落默默不言的堂姐,還有神色淡淡的顧寒傾,詫異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兒?

  安老爺子沒多久就醒了過來,清醒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安瑜叫進去,只有她一個人。


  安老爺子的態度很奇怪,他的幾個兒女也都發現了,再加上他叫安瑜進去時,那一臉隱怒不發的神情,絕對是有什麼隱情在內。


  因為他們來之前,顧寒傾就已經在了,所以安家老大忍不住問顧寒傾,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寒傾不便多說,只讓他們之後去問安瑜。


  安夏站在人群外,疑惑地皺了皺眉。


  她怎麼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呢?


  她無意間瞟見桌上的文件袋,拿過來翻看了一邊,臉色也越發的難看。


  安夏就知道!安瑜是個心思深沉的!最近姜錦身陷囹圄,居然都是安瑜搞的鬼!

  雖然安瑜才是她親堂姐,但安夏一直覺得姜錦更像是她的親妹妹,而且她也是有眼睛的,是非黑白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快氣炸的安夏,直接把文件袋往大伯手裡一遞,讓他好好看看安瑜到底做了些什麼事兒,又是怎麼把爺爺給氣倒的!


  安家老大看了文件,心情也極度不好。


  安家老爺子是個什麼性格,他們當兒女的也知道,對後輩管束最為嚴格,現在看到出了這種事情,老爺子不暈倒才怪了!


  安家老大看向顧寒傾:「顧三啊,這件事情應該也與你有關係吧?」


  「是,安小姐針對的人,正是我的未婚妻,和我們的兒子。」


  安夏在旁邊悄然瞪大眼睛!

  姜錦什麼時候成顧寒傾的未婚妻了?她怎麼不知道?

  她瞥著顧寒傾那巍然不動的神色,在心裡嘖嘖稱奇。果然是顧三哥啊顧三哥,就算是撒謊也這麼面不改色,要是錦錦知道這事兒,會是個什麼表情?

  安夏的手指已經在蠢蠢欲動了,恨不得立馬出去給姜錦打電話報告一番。


  至於安瑜的事兒,她沒什麼好同情的,做錯了事就該負責,又不是三歲小孩兒。總歸有顧寒傾在,姜錦也不可能吃悶虧就是了。


  是的,顧寒傾的舉動也是這個意思。


  他顧念著與安家的交情,把這份證據交到安家手上,就是讓安家給一個處理的態度。若是結果讓他滿意,他便不再追究;若是結果不滿意……那他顧寒傾,也就只好親自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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