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沒有在外面停留多久,二十分鐘后黑色汽車回到原點,空蕩蕩的大馬路上,程卿已經不在原來的那個位置。
若是按照這個時間推算,僅僅二十分鐘程卿是走不出這條馬路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她被人接走了。
葉子晴注意到,經過那段路時,慕昀峰特意朝路兩邊看了看,還減了速。
汽車快開到慕家的時候,葉子晴問慕昀峰,「你要不要去找她?」
「誰?」慕昀峰故意裝傻。
「切,還裝什麼,那就趕緊回去吧,晚了都跨年了。」
慕昀峰提高了車速,沒幾分鐘黑色汽車就到了慕家門口。
慕夫人見他們二人進來,還特意望了眼慕昀峰身後,生怕程卿也被帶著進來。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他們還沒有吃年夜飯,還好,現在還不算晚。
一家人都去了餐廳準備吃飯,慕夫人將葉子晴拉到一邊,悄聲問,「葉子,你們剛才有沒有在路邊看到程卿?」
「看到了。」
「那你慕哥哥他有沒有……」
慕夫人很是擔心,生怕兒子會心軟。
也不知道這兩人怎麼回事,突然就不和睦了。
當然這對於慕夫人是好事兒,不管怎樣,葉子總算是有機會了,可為什麼她心裡還是不安,覺得程卿那個女人不會這麼快就放手?
「放心吧慕伯母,慕哥哥他沒有理,程卿應該是走出那條路的。」
葉子晴心裡是清楚的,慕昀峰忘不了程卿,為了不讓慕夫人擔心,她只能這麼說。
更何況在過年呢,葉子晴只想著怎麼開心的把這個年過過去。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有葉子晴陪著吃這頓飯,慕家的這個跨年過的算是和睦的,特別是慕夫人,吃飯的時候一直在說個不停,還給了葉子晴紅包。
慕昀峰一個人喝著悶酒,他今天的話很少,瞧著對面的倆女人,也不自覺的溢出一絲笑意。
他不禁在想,若是今天的這頓飯女主角換成是程卿,他們家肯定是不安寧的。
也罷,只要父母能開心,他犧牲也是值得的,卻不知,他自己也很喜歡這樣的氣氛。
吃完飯已經快十二點了,慕夫人一再挽留,「都這麼晚了,葉子,你就在這兒睡吧,又不是沒睡過。」
那能一樣么,那是小時候,自然不會想這麼多。
「不了慕伯母,我還有事兒,得走了,過兩天再過來看您。」
這點矜持葉子晴還是有的,她一個大姑娘家,留在那裡多有不便,現在已經不比小時候了,怎麼能隨便留在人家家裡,更何況,長輩們都在呢。
慕夫人眼看留不住葉子晴,使勁的給兒子使眼色。
慕昀峰嘴角抽了抽,當做沒看到。
他媽什麼都好,幾句是喜歡一意孤行,人家都不願意留在這兒,幹嘛要強求人家啊。
送葉子請到門口,慕夫人客套的道,「葉子,實在不好意思,今天耽擱你了。」
「沒事,我明天早上也可以去A市,江寒不會怪我的。」
再次提到這個男人的名字,慕昀峰不同於往日的寵溺,冷冷的看了眼對面的女孩。
這個女孩,如同慕夫人嘴裡說的那麼好,紅唇齒白,笑容絲毫不做作。
按理說,他應該喜歡的。
大概是從小都在一起,他對她從來沒想過那些,也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
兩人坐進車裡,天空綻放出各色各樣的煙火,透過車窗,映在兩人的臉上,這樣的夜晚里,無論哪裡都充滿著過年的喜慶。
十二點,新年的鐘聲敲響,葉子晴坐在車裡,轉頭對慕昀峰道,「慕哥哥,新年快樂。」
開車的男人愣了愣,同樣看著她。
女孩兒嘴角的笑容如同煙火般絢麗,未施粉黛的小臉泛著青澀的氣息,儘管她性格張揚活潑,骨子裡卻難掩那絲原有的羞澀。
畢竟她還小,年齡上有這個反映很正常。
慕昀峰因為心情不好,身上也沒有禮物,他一向疼愛這丫頭慣了,在這麼重要的日子竟然忘了這茬,實在是慚愧。
「謝謝。」男人啞著聲音回了句,「禮物明天補上。」
「不用了,這些年收你的禮物也收夠了,總算能當面和你說聲新年快樂。」
這一刻的葉子晴在某些事情上下定了決心。
通過這件事情,她似乎明白了很多道理,如果他心裡深愛那個女人,無論那個女人的人品怎麼樣,都改變不了什麼。
看到慕哥哥這個樣子,和程卿分手,葉子晴沒有預料中的欣喜,反而只有心疼。
若是他真的深愛那個女人,葉子晴想,她就放手吧。
也不一定要和江寒在一起,因為她不愛江寒,那樣對他不公平。
她不是那樣的女人,一旦受傷以後就找另一個男人來撫慰心靈的傷口,一開始葉子晴就和江寒說的很清楚,他們只能做朋友。
葉子晴和慕昀峰之間的言辭不再像以前一樣那麼無所顧忌,兩人像是經歷了很多,大概心情都有點沉重吧。
汽車駛入京都市區,今晚的霓虹燈異常的明亮,街道上看不到多少經過的車輛,所以慕昀峰開車的速度也快。
眼看汽車往她家的方向駛去,葉子晴這才開口提醒,「慕哥哥,我不回家。」
「嗯?」
「我和我媽說去了A市,哄她開心呢。」
慕昀峰別有深意的哦了聲,便沒了下文。
她的意思他明白,大概是權媽媽逼得太緊,她和江寒做了一場戲,權媽媽以為這丫頭在A市呢,難怪今晚她會出現在他家。
一路沉默,快到慕氏集團的酒店,男人突然道,「葉子,明天不要去A市了吧。」
「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么?」
這一次葉子晴是下定了決心,他若是想和程卿複合,需要她來做這個中間人,她也是願意的。
她能狠下心這麼做,也都是因為深愛的他能幸福。
或許,她不能那麼大度的做到祝福他們,但在心裡葉子晴還是祝福慕昀峰的。
「沒事,就是不想讓你去。」慕昀峰這樣說,令葉子晴心跳加速。
他說什麼?
緩了下心神,葉子晴問他,「慕哥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嗎?」
「葉子。」男人朝她伸出手去,他將車停在路邊,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女孩,「你是不是喜歡我?」
葉子晴想了下,點頭。
從懂事起她就喜歡他,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兒啊,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這些年,為了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也破壞了他不少的好事兒,要不然程卿也沒有這麼張狂。
有時候葉子晴覺得自己挺蠢的,怎麼就為他人做嫁衣了呢?
如果不是她費盡心機趕走那些狐狸精,程卿從國外回來后也不會這麼安定吧。
她就是個十足的二貨啊!
「葉子晴,我們結婚吧!」
葉子晴,「……」
女孩的大腦處於放空狀態,可以說她在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做這個夢,想著有一天自己長大了,畢業了,她喜歡的男人能執起她的手說出這番動人的情話。
有人說,我們結婚吧比我愛你還要動聽,因為那是對愛情的責任,只有真正愛你的男人才會娶你為妻,一輩子寵著你,慣著你。
「你說什麼?」葉子晴不可置信的問男人,這一刻的她是激動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慕昀峰目光深深的望著她,男人手臂一伸,把她摟進了懷裡,不厭其煩的重複,「我說,我們結婚吧。」
葉子晴貪婪的窩在男人懷裡,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良久,她喃喃的出聲,「慕哥哥,我想知道為什麼。」
她不會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沖昏頭腦,想知道為什麼事情會這麼突然。
是因為程卿嗎?
慕昀峰只是緊緊抱著她,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
「為什麼?」葉子晴急了,她推開男人,同樣的眼凝著他,「慕哥哥,為什麼?」
男人抬起手,細細描繪她清秀的五官,她是個美人胚子,只可惜是個男孩的性格,平時也不愛梳妝打扮,倒是掩蓋了她作為女子的絕色。
「因為我想結婚了。」他說,也不想騙她,「葉子,我和程卿分手了,結束了。」
慕昀峰強調,也像是在告訴葉子晴,他現在是單身。
「我知道,不過慕哥哥,你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分手嗎?」
葉子晴突然有些著急,也不知道權奕珩在背後做了什麼,若是以後慕昀峰查出來,他和程卿只不過是一場誤會,也不知道會不會怪罪於她。
她到底也不過是個女人,也會有女人該害怕的東西,比如說,失去最愛的人。
那時候,葉子晴真的怕自己抽不出來了。
「沒有為什麼,應該是不合適吧。」
慕昀峰什麼都不願意說,他不是那樣的男人,分手後去詆毀對方。
程卿在娛樂圈裡混,那些照片若是曝光出去對她的影響肯定很大,既然都決定分手了,他沒必要做這些,也是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她能過的好,也有更好的發展。
「你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慕哥哥,突然覺得不合適了嗎,是不是她做了什麼?」
慕昀峰眯了下眼,「你說她能做什麼?」
這話對葉子晴是抱有懷疑的,慕昀峰收到那些照片后,立馬給人打了電話讓他們去查證,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果。
能做這事兒的人,勢力肯定很強大。
葉子晴攤手,「我怎麼知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只不過覺得,情侶之間吵架很正常。」
一聽這話的慕昀峰立刻打消了懷疑的念頭,葉子晴心思簡單,她即便有那個勢力也不可能去做那樣的事兒,他真是腦抽了。
男人笑了聲,「小東西,你不是一直盼著我們分手么?」
「慕哥哥,你這話有誤,我沒有盼著你們分手,我只是盼著嫁給你。」
「這話有什麼區別么?」
「當然有區別,前者是惡毒的,後者是深情的。」
她這是在誇自己呢,還是在誇自己?
慕昀峰,「……」
和這丫頭講道理,他還想贏么?
無所謂了,以後他都會讓著她。
送她到了慕氏下榻的酒店,葉子晴推開車門下去,不同以往,她今天沒有任何留念。
「我明天不去A市,晚上回家。」
葉子晴只留下這一句便進去了酒店,慕昀峰沒有像以往一樣的跟上去,而是掏出手機給酒店的負責人打電話,叮囑他一些事宜,務必要照顧好葉子晴。
末了,他將車調轉了一個方向,朝慕家的方向駛去。
葉子晴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她不去A市,答應了他的求婚。
駛離市區進入別墅群,原本寬闊的大路上突然躥出來一個人,慕昀峰瞪大眼,他反應靈敏,在撞到女人之前急急剎住車,即使系了安全帶,人也跟著往前狠狠栽了下。
車頭距離面前的女人僅僅只有十厘米的樣子,差一點,他就撞上去了,造成了酒後駕駛事故了。
儘管背著光,慕昀峰也認出了面前的女人,是程卿沒錯。
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來他家時穿的,由此可見,她一直在這兒。
不知怎的,看到這樣的她,慕昀峰火氣瞬間竄上來了,他打開車門下車,怒吼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程卿垂著頭,她一句話沒說,依然像個木偶似的站在原地。
「你是不是沒找到車?」慕昀峰睨了她一眼,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因為,他怕自己會心軟。
「我送你走吧,平時這裡都很難打到車,更何況是今天。」
說著,慕昀峰打開了副駕駛的門,請她上車。
「阿峰,新年快樂。」程卿低喃,說這話的時候她依然垂著頭,聲音小的宛如蚊蟲,一點也不像平時清高的她。
她一個人站在孤零零的路邊,路燈把她的身影拉得更加修長,看上去多了幾分悲涼的意味,是個人見了都不會忍心的,更何況他們還有那麼美好的曾經。
慕昀峰語氣淡淡,「謝謝,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阿峰,我就是為了給你說新年快樂!」
「你知道我今晚會出來?」慕昀峰反問,語氣有種質問的意思。
「葉子晴在你家,我猜測著你可能會送她回去,沒想到果然被我猜中了,我運氣還不錯,相信今年在事業上應該……」
「很晚了,走吧。」慕昀峰並不想聽她說太多,催促道。
「我說了不用,阿峰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沒有資格再送我。」
說完這話,程卿很有骨氣的繞過男人的車,拖著一瘸一拐的腿朝大路的方向走去。
慕昀峰沒有回頭,他鐵了心要和她斷絕來往,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可眼角的餘光還是透過後視鏡看到了逐漸遠去的女人。
她的腿好像受傷了!
慕昀峰推開車門追上去,一把將倔強的女人拉住,眼裡的怒火更甚,「你怎麼回事?」
程卿抬起臉望著他,藏匿在眼裡的淚水一涌而出。
她從小就是孤兒,按理說已經習慣了在這樣的日子裡一個人,可是這一次卻是她過的最慘的一個年。
「慕昀峰,你混蛋!」她捂著臉哭了起來。
「好,我是混蛋,他媽的你以為自己有多清高!」
他的怒吼聲令程卿怔了怔,原本以為她這個樣子,男人會心疼,會道歉,沒想到他用這番話詆毀她!
幾乎是顫抖的聲音問,「慕昀峰,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他知道了自己的一切都是裝的么,實則她是一個很看重錢財的人,對他也沒有那麼深入骨髓的愛。
可現在,程卿突然意識到壓根不是那麼回事,慕昀峰這個男人,有錢有錢,要顏值有顏值,還對女朋友疼愛有加,是個女人都會喜歡啊!
她怎麼可能會不愛?
「什麼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慕昀峰也懶得管她,一頭鑽進了車裡,而後他給司機打電話,讓人把程卿帶出這條路。
程卿怎麼也想不到慕昀峰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丟下她一個人走了。
好像最近,很多事情都在偏離她的預料。
眼看慕昀峰的車逐漸消失在她的視野里,程卿終而控制不住,蹲在原地哭了起來。
她的腳是扭傷了啊,難道他都沒有看出來么,大馬路上突然竄出來幾個流氓調戲她,她逃的時候扭傷腳,這會兒牽扯得渾身都疼。
慕昀峰,你都不問問我么?
即便他們真的分手,這個男人也不可能這麼狠心吧?
半個小時后,汽車在慕家前院停下,慕昀峰拿著車鑰匙進去,慕夫人和慕董事長還在客廳里看電視。
慕昀峰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已經一點多了,他開口道,「時間不早了,爸媽你們都去睡吧。」
「睡什麼睡啊,也不知道把葉子留下來,我們四個人正好可以湊成一桌麻將。」慕夫人不悅的瞪了眼兒子。
這丫的怎麼就不開竅呢,都和程卿分手了,就得趕緊把人家葉子給追回來啊,天亮了,她可就去A市了。
「三個人也可以玩兒牌啊,這樣吧,兒子我陪你玩兒,我去拿撲克。」
「不玩兒不玩兒,無聊死了。」慕夫人哪裡是想打牌,她是想兒子去追葉子啊。
這個不開竅的!
慕夫人也懶得再去催促,今個兒為了兒子的事她也著急了,現在忙完確實有點累,想去睡了。
剛起身,慕昀峰突然開口問她,「媽,今年正月有好日子么?」
慕夫人眯起眼,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她是女人,自然對兒子這話很敏感。
「幹什麼?」
「當然是結婚。」
慕夫人冷笑聲,「又和那個女人和好了?」
罷了罷了,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今兒個她言也算是見到了兒子為那個女人飽受折磨的樣子,做媽的有哪個不心疼。
「不,和葉子晴。」
慕夫人,「……」
還在看電視的慕董事長聽了這話同樣的震驚,「……」
慕董事長起身,「怎麼回事啊?」
慕夫人也來了興緻,催著問,「我說兒子,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你們剛才,你和葉子晴……有沒有說這事兒啊,她怎麼說的啊,是不是答應了?」
慕夫人一刻都等不了,恨不得知道剛才的全過程。
早知道這樣,該在車裡裝個監控的,免得這孩子隱瞞細節,讓他們更著急。
「她應該是答應了吧。」
「哎呦喂,兒子,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應該?」
「她跟我說,明天不去A市了,我明天早上再去問問她唄。」
慕夫人和慕董事長相互看了眼,突然覺得沒有預料中的高興,兒子這興緻,哪裡像是要結婚的樣子呵。
「這算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年驚喜,怎麼樣,媽,你開心嗎?」
哎呦喂,她可不要這種驚喜,兒子明顯是受了刺激的,這樣子和葉子匆忙的決定婚事,並不是她期望的啊。
當然她更擔心葉子晴,生怕兒子是一時衝動做了這事兒,萬一以後回過神來,後悔了怎麼辦,葉子豈不是……
哎!
不過呢,慕夫人什麼都往好的方面想,只要有她在,那個程卿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怎麼了媽,你的心愿達成了,難道不高興么?」
「兒子,你跟媽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昀峰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媽,您是過來人,挑選的人當然沒有錯。」
「我很累,先上樓休息了。」
慕夫人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阿峰,明天去見葉子,別忘了買鑽戒。」
一大早的去哪裡買鑽戒啊,慕昀峰聽著不由頭疼,估摸著他去太早葉子晴也沒起床。
慕昀峰躺在床上,黑色的眸盯著天花板,他右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將那幾張照片再次翻了出來。
每看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
算了吧,他等待了這麼久的女人竟然有這麼惡劣的過去,還要糾結什麼呢。
末了,慕昀峰又將照片放回原處,翻了個身迫使自己睡過去。
殊不知,因為這幾件事樓下炸開了鍋。
慕夫人掩不住欣喜,大半夜給已經放假回家的傭人打電話,讓他們明天務必過來上班,工資是平常的十倍。
這樣的價格,那些傭人自然是連連答應。
慕董事長忍不住插嘴,「你說你,要那麼多傭人做什麼,明天我們可以一家人出去吃啊。」
「你們男人啊,就是沒腦子,阿峰都和葉子定下來了,明天我們當然先去一趟葉家,然後讓葉子晴的媽媽也過來,雙方挑選個吉日,把婚事給辦了。」
「也不用這麼著急吧,還在過年呢。」
「過年怎麼了,過年更喜慶,喜上加喜。」慕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哎呦,老公我真的,真的太高興了。」
慕董事長不樂意了,在心裡嘀咕,當年和我結婚也沒見你這麼高興過。
同一時間酒店。
葉子晴住的是單人間,安排好后,她第一時間給江寒打電話。
男人不由分說的趕過來,兩人約在附近的會所見面。
「怎麼,現在都不讓我去你房間了?」對於這一點,江寒是挫敗的。
這丫頭什麼都分得清楚,別的女明星都費著勁兒想要他去她們的房間呢,這丫頭倒好,把他往外推,多好的機會啊,指不定靠著炒作就火了呢。
不過說實話,也真是因為這一點,他看到了她身上的不同,也喜歡她對演戲的那種用心和認真。
「唔,男女授受不親,我可不想被你的粉絲噴死。」
「拉倒吧你,每次看你跟我出去,也沒見你擔心個什麼。」江寒身子往後仰,「說吧,找我出來什麼事兒,怎麼這麼快就從慕家回來了,我以為你要留在那裡過夜呢。」
葉子晴捧著酒杯,她輕抿了口果酒,良久才喃喃出聲,「他跟我說結婚。」
江寒聞言身子僵了僵,好久都沒有說話。
「這酒的味道還挺不錯的。」
他喜歡她,儘管已經克制那份感情,可當他聽到她即將要嫁給別人的消息,心還是會痛的。
「江大哥,他說要娶我?」葉子晴重複,也明白他的心情,其實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她雖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真正的朋友沒有幾個,尤其是男性朋友。
「你怎麼想?」男人握著玻璃杯的手緊了緊,深如大海的眸子溢出一絲難言的複雜情緒。
他是該祝福她,還是該叮囑她?
這個慕昀峰,明顯就不是誠心的娶她。
但江寒也明白,這丫頭心裡跟明鏡似的,就看她自己怎麼選擇了。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么,不撞南牆不回頭,或許真的和慕少結婚了她才懂得某些事情。
亦或者也沒他想的那麼糟糕,畢竟她和慕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慕少疼她肯定是沒得說。
希望吧,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我能怎麼想?」
葉子晴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江大哥,你不知道,我這個夢做了多少年。」
是的,她高興。
無論因為什麼,他和她結婚,葉子晴都高興。
其實江寒更想說,有時候真的夢寐以求了,事實上還不如自己沉醉在那場夢裡,現實和夢總歸是有差異的。
男人只是深深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江大哥,明天,明天我想和慕哥哥一起回家。」
江寒裝作無謂的笑笑,「我知道,也好,我也不用每次都幫你演戲了,一點演出費都沒有,知不知道我片酬很貴的,這麼算下去,丫頭,你可欠了我不少錢呢。」
他和她開起了玩笑,盡量讓話題變得輕鬆些。
可這些話聽在葉子晴耳里卻覺得難受。
她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突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而真的聽到慕哥哥說娶她,她也沒有預料中的那麼欣喜,狂喜過後更多的反而是擔憂。
是的,她擔憂。
程卿不是個省油的燈,葉子晴不知道他們倆人因為什麼就分手了,以後呢,會不會有牽扯?
不過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兩人從會所出來已經是凌晨兩點,江寒決定要坐私人飛機回去A市過年。
也對,這丫頭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他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好了,都是要當新娘子的人了,幹嘛苦著一張臉。」
她這個樣子讓江寒心疼,多麼活潑的一個女孩兒,為了慕昀峰,都變了。
「江大哥,我不知道能和你說什麼。」
葉子晴不會和他說對不起,因為他們一直都是朋友,也沒有對不起他。
只是看到江寒這個樣子,她有些難過罷了,認為自己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丫頭,你什麼都不用說,也什麼都不用做,以後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全當老天爺眷顧你,懂嗎?」
「嗯。」葉子晴重重的點頭。
這算不算是新年裡最真誠的祝福?
*
權家的新年是熱鬧的。
按照規矩,權老爺子每年都會要求權家所有人在大宅里的前廳吃飯,一家三十幾口人圍在一個圓桌前吃吃喝喝,說著吉祥話,一起跨年。
夜晚十二點,權家的年夜飯結束。
權奕珩一早就在電話里聽說陸七身體不舒服,他趕著想要回去市區。
老爺子卻在年夜飯後叫住他。
「阿珩,過來一趟我書房。」
其實在這樣的日子,權奕珩身份特殊,是最走不開的,他作為權家的長孫,一會兒還得給長輩和小輩發紅包,以往也是這麼做的。
權奕珩沒辦法,他只能給徐特助打個電話,讓他去市裡看看陸七。
進了書房,權奕珩問,「爺爺,您找我?」
「你的傷還好么?」
「挺好的,一點小傷不礙事。」
這孩子,受了槍傷竟然還說是小傷?!
「玉蓉你去看過了嗎,她身體不好,我今天沒讓她和大家一塊兒吃飯,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樣了。」
權玉蓉的院子離前廳有些遠,老爺子又臨時走不開,只能把這個差事交給權奕珩。
「爺爺您放心,我已經讓人給她送去了食物,都是小廚房精心製作的,對她的傷口有好處。」
「你有這份心就好了,阿珩啊,玉蓉也不容易。」老爺子的一句話說得別有深意。
自從老爺子知道他和陸七結婚的事兒,還沒有和他做一番詳談,今天,權奕珩聽得出來,老爺子應該是想找他聊聊。
「爺爺,您要明白一件事,是人都不容易,我們權家這麼大一分家業,您容易么,我能活到今天,容易么……」
權老爺子深知這個孫子口才不錯,想要和權奕珩說道理,他絕對是說不過的。
話說到這兒,他便喊停了,「阿珩,爺爺明白。」
「那爺爺您跟我說句實話吧,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等不起,也不想再等,丟下陸七一個人在市區過年,權奕珩心裡比任何人都難受。
誰讓陸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呢,這麼突兀的帶來,權奕珩怕吃虧的是陸七。
「阿珩,我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老爺子喝了口茶水,眼神犀利的睨著他。
權奕珩心裡湧起一絲不安,他不怕別的,只怕老爺子對陸七動手。
「爺爺也不想強求你,要麼你現在就滾出權家,要麼就和那個女人斷絕關係。」終而老爺子發了話。
這話一出,權奕珩心裡不免鬆了一口氣。
別看老爺子平時寵愛他,做起事來卻從不含糊,若是真的想對陸七動手,到時候他怕自己有疏忽,沒有保護好她。
好在,只是讓他滾而已。
什麼都沒有小七在他心裡重要,對於權奕珩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這個家他多少有些不舍,畢竟爺爺的栽培和心血不是一朝一夕的,他開口問,「爺爺,您確定要這樣做?」
「確定。」老爺子只冷冷的給了他兩個字。
「好,我選擇前者。」
話說完權奕珩撲通一聲跪在老爺子跟前,他磕了個頭,「爺爺,您自己保重,我這就走了。」
老爺子皺起眉頭,沒想到寶貝孫子這麼快做出抉擇。
因為老爺子自始至終的認為,人性本如此,特別是在金錢和權利面前,尤其是男人,都會有所猶豫吧。
沒有人會輕易的放下榮華富貴的!
可是權奕珩,你都不想一想么?
「阿珩,你要想清楚了,你離開了權家什麼都不是,包括身上的一切東西,還有你身上的光環。」
權奕珩站起身來,他眉目清冷,依然沒有絲毫的猶豫,「可能爺爺你不明白,這都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想和小七在一起,無所謂這些東西。」
「是么?」老爺子冷笑聲,他杵著拐杖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阿珩,過慣榮華富貴的生活,恐怕你……」
「只要爺爺您不在背後用權家的勢力逼迫我,我想,我這麼個大男人,也可以讓自己的妻子過上想要的生活。」
老爺子氣的將拐杖摔在地上,他坐在輪椅上怒吼,「呵,阿珩,你還真是出息了啊。」
砰。
書房的門忽而被人踢開,權昊然衝進來,「爸,不可以啊。」
顯然,他在外面偷聽到了祖孫二人的談話。
老爺子看到他很是不悅,「你進來做什麼,給我出去!」
「爸,阿珩剛剛熟悉權家公司,如果這個時候離開,公司那邊肯定免不了一些閑話,鬧得人心惶惶,我們家……」
「怎麼,你覺得我們權家離開了他就不行了么?」老爺子固執起來誰的話也不聽,「地球離了誰都會轉!」
權昊然扶額,關於陸七,他已經在父親面前說了不少好話,怎麼結局還是這樣呢。
他最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啊。
他就說嘛,不該這個時候曝光陸七的身份。
老爺子命不久矣,權昊然的意思是,等老爺子歸西了,權奕珩穩定了權家的局面再把陸七娶進來。
可這兩人,完全不顧大局啊,尤其是他兒子權奕珩,死活不肯。
現在好了吧,被趕出去,還不知道會受多少苦。
「爸,您什麼也別說了。」權奕珩手掌落在權昊然的肩頭,「以後,你照顧好爺爺。」
老爺子卻不買賬,「不孝的東西,要滾就早點滾,說這些漂亮話給誰聽呢?!」
「爸!」權昊然沒有丁點辦法,無奈的喊道。
「你要是敢勸他回頭,或者勸我,你也跟著滾吧。」老爺子最後放出狠話,這事兒在他這裡已經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
還在過年,老爺子是不是做的太絕了?
權昊然試圖想說什麼,權奕珩給他使了個眼色,拉住他的手搖頭,示意權昊然什麼都不要說。
老爺子好面子,話說出去了,肯定不開會輕易收回。
而且這個時段權奕珩覺得,他不在權家也好,免得和權玉蓉做過多的糾纏讓陸七心裡不舒服。
其實今晚,他壓根沒有見過權玉蓉。
父子倆一起出了老爺子的書房,權昊然生怕兒子也和老爺子一樣僵持著,真的離開,他死死拽著兒子的手道,「阿珩,老爺子的話你別往心裡去,人家不是說了么,老人家也得哄著,他們就跟孩子似的,你呀,明天早上拜年和他說兩句好話便過去了,他也不可能在那麼多人面前不給你面子。」
權奕珩搖頭,「爸,爺爺這次是認真的,我很感激他,沒有在權家其他人面前提到小七。」
權昊然,「……」
都被趕出去了還感激,這小子頭被驢踢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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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人都說,男人到了中年,顏值和體力就都不行了。
葉傾心不覺得,因為景博淵就不是,人到中年顏值和體力依舊好得不行。
景博淵舉手反駁:「我才三十五,離中年還遠。」
……
景博淵,出生勛貴世家,白手起家創立博威集團,在商界呼風喚雨。
大眾談起他:成熟穩重、嚴肅刻薄、背景深不可測的企業家。
就這個嚴肅到近乎刻薄的成功男人,忽然老牛吃嫩草,娶了個小自己十四歲的小妻子。
葉傾心,風雨里飄搖的堅韌小草,一場豪娶,她嫁入名門,成了人人羨艷的名門闊太。